第015章 杜家庄盗案2

    魏奎和柴进在客厅落座看茶后，魏奎才斜着眼睛看杨少华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打我？”

    杨少华的手里攥着一个弹弓。魏奎大叫：“你们和大盗是一伙的！”柴进急忙抱拳说：“魏大人，我们和那大盗怎么会是一伙呢，这是我的随从，一时莽撞冒犯大人，容我慢慢向您禀报。”

    柴进说：“刚才我和少华正要和杜庄主再分析一下案情，没想到刚进院就看见有人要窜上房逃跑，夜里看不清，不知魏大人在追贼人，十分抱歉。我们确实没有看到魏大人前面有人逃走，无意冒犯。”

    “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的跟班，叫杨少华。”

    “从哪里来？原来是干什么的？”

    “他从关外来，以前跟着我哥哥放牧。”

    “他会功夫？”

    “不会。”

    “他什么时间到这里来的？”

    “一个月前刚到此地。”

    魏奎盯住杨少华上下打量，眼珠乱转，突然说：“他就是江湖大盗小白龙！来人，给我拿下！”

    客厅里的人都是一惊，柴进急忙说：“魏大人，这个玩笑开不得啊，那是要掉脑袋的。还请魏大人明察啊。”

    “他从关外来，又是刚到此地，前段时间在江湖上传说的江湖大盗行径正是他一路所为，现在正好捉拿办案，连同这个杜家庄的盗银案一并结案。”

    柴进问道：“刚才吃饭时，魏大人分析说此案另有其人吗？刚才那个逃跑之人难道不是盗贼吗？案情怎么会突然反转成我的跟班是大盗了？”

    魏奎用手一挥，指着杨少华说：“刚才，你们两人帮着大盗逃窜，阻碍我办案，从他的相貌看去，就是那江湖大盗小白龙。原来，这小白龙是团伙做案，难怪不好找到证据。柴大人，你是受了他的蒙蔽，还不助我将他拿下，带回衙门细审。我看谁敢抗命！”说着将京都捕快的腰牌拍在桌上。

    柴进依然微笑着说：“魏大人，你急着结案也不能拿小人的侄子挡刀，还请魏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侄。”

    魏奎死盯着杨少华，只是摆手，表示绝对不行。

    这时杨少华从柴进身后站出来，向柴进鞠躬说：“柴大人，在下有几句话想与魏大人禀报一下，可否？”柴进点点头。

    杨少华对魏奎说：“魏大人是从汴梁来的？”魏奎点点头，杨少华又问：“汴梁到杜家庄最少也有五六天的行程吧？”柴进替魏奎回答：“最少也得五天。”

    “那么魏大人又是什么时间得到了的杜庄主的报案，又是什么时间赶来的？”

    杜庄主说：“三天前我才将案情报与姑苏衙门。”柴进说：“当日，姑苏衙门就将此案转送京都。”杨少华接着又问：“魏大人什么时间到杜家庄的？”杜庄主答：“今日午后刚到。”

    “魏大人又是什么时间接到的消息？”魏奎吱吾一下，“三天前我正好与姑苏衙门的信差相遇，知道此事就马上赶来了。”“那么，魏大人你与信差相遇的地方一定是官道上吧？”“是的。”“每日里在官道上往来的信差众多，魏大人是如何认出了姑苏衙门的信差？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封信是送给京都报案的呢？又是如何敢在半路就截住信差，拆信验看的？”魏奎无语，只是死盯着杨少华，恨不能把杨少华一拳毙命。

    杨少华接着说：“难道魏大人是在官道上等着这个信差？魏大人又是如何知道会有一个信差一定会来呢？”柴进和杜庄主都十分专注地看着杨少华，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杨少华说：“如此说来，就是魏大人早就知道杜家庄发生的盗案，对吗？”魏奎吱吾地答道：“对，对啊，我是先听说了杜家庄发生盗案了。因为杜家庄的盗银案已经发生了十几天了，我也是听江湖朋友说的。”杨少华笑着说：“如此说来，魏大人是想为杜家庄分忧才预先等在官道上，单等信差报案的？”魏奎知道无论怎么回答都不是最佳答案，所以他选择沉默。

    柴进追问：“少华，你说的有道理，你接着说，后面还有什么？”杨少华说：“我们再说一说魏大人调查现场，竟然发现了银楼的机关被人动过，但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进入银楼的时候，杜庄主是自己操作的，魏大人并没有在身边，那么，从哪里可以看出银楼的机关被修缮过呢？一定是魏大人对银楼的机关十分了解，并不用细看就可以推算出来的。”魏奎还是沉默着。

    “通过这一点就能证明，魏大人与修缮银楼之人应该师出同门，或者是十分熟悉。”魏奎叹了口气说：“他是我师兄，他就是江湖传说的神一样的人物——神偷南宫不仁。”杨少华听到此话，不由得心中一震，吃惊的看着魏奎。

    柴进接着说：“你说的是江湖神偷-南宫不仁吗？他在京都的案子还没有结案呢，又在这里犯案了？。”

    魏奎说：“正是此贼，我也是想将他擒拿归案。不想竟被这个小子破坏了，放跑了大盗。”

    杨少华平复一下心情，又问：“杜庄主，你与修缮银楼的人十分熟悉对吗？”

    杜庄主点点头

    “这个修缮银楼的工匠一直都没有离开杜家庄，对吗？”

    杜庄主点点头：“他已经在庄上住了两年有余。”

    柴进说：“杜庄主窝藏逃犯，也逃脱不了干系啊。”杜庄主解释说：“我只知那人是修缮银楼的工匠不曾想他竟然是江湖大盗，我真的是无意窝藏大盗啊，还请柴大人明查。再说，前两次修缮银楼也是他。”柴进说：“此事稍后再说，先听少华怎么说。”

    “杜庄主是不是怀疑修缮银楼的人监守自盗，但是，又不能确定。当魏大人说，还会丢失更多银子时，杜庄主才害怕了。”杜庄主又是点点头。

    “这个修缮银楼之人在杜家庄已经住了两年有余，为什么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在两年之后才偷银子呢？修缮银楼的工匠，对银楼十分熟悉，偷银子如同探囊取物，为什么不一次就把银子都偷走，远走高飞，而是要先偷三千两试探一下，然后再图大事呢？”

    “魏大人对于这外修缮之人这么熟悉，是不是可以说魏大人与修缮之人是同门？那么对银楼的机关机括也是十分熟悉了？那么银子也可能是魏大人拿走的，我只是说可能？”大家把眼睛都盯在魏奎的脸上。魏奎解释说：“我怎么会偷银子呢，我是京都捕快，区区三千两银子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这偷银子的贼就是南宫不仁。”他边说边起身试图离开杜庄主的会客厅，这种情况下，魏奎就算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但是，柴进已经挡住他的去路，魏奎估计已经无法逃脱，只能坐回去静观其变。

    杨少华又问：“杜庄主，这个修缮银楼的南宫是不是要求在修缮银楼之后留在杜家庄？”杜庄主答道：“南宫修缮银楼分文不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身。我先是让他住在庄上，平时与我下棋聊天，他主动给庄上做些木匠活算做报偿。后来，庄上的管家报病回乡，他又识字懂账，我就让他做了杜家庄的管家。”

    杨少华看着魏奎问：“魏大人此次的盗银只是引头，主要的是想通过银楼修缮找到南宫，至于找到南宫还有什么企图，我就无从推测，但是，那三千两银子一定在魏大人的手里。”柴进马上接着说：“魏大人，还是把银子先交出来吧。”魏奎看一看屋中的人都看着自己，他叹了口气：“原打算用这个三千两银子可以打听出南宫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藏身于杜家庄，这让我始料未及，刚刚找到他，又被他逃脱，不知道在哪里还能找到他，妄费我很多心血。至于那银子一分都不会少，我会全部交给柴大人的，希望杜庄主可以放我一码。”杜庄主听见银子可以找回来，顿时满脸笑容，“好说，好说，只要那银子没有损失，既往不咎，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说呢？柴大人？”柴进微笑地看着杜庄主和魏大人，“当然，当然，可以顺利结案才是最好，我也好给姑苏衙门一个交待。只是，现在还要委屈一下魏大人。”说着示意杨少华给魏奎戴上铁镣，暂时押在厢房里。魏奎也未反抗，任由杨少华上了铁镣带出去了。

    回到房间，柴进拍着杨少华的肩膀说：“此案多亏了少华贤侄，心思缜密，分析得丝丝入扣，让魏奎无言以对，竟然如此简单地就侦破此案，你是大功一件。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给我做跟班吧。以后我还可以在衙门里保荐你做个捕快。”杨少华马上鞠躬施礼，谢过柴大人的提携。杨少华走在柴进耳边小声问道：“叔叔，那魏大人光用一个铁锁怕是锁不住他吧，夜里无人之时就会逃脱。”柴进反问：“你有什么好办法？”“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笨了些，让我试试吧。”柴进点头同意。杨少华跟着庄丁进了厢房。

    杨少华把魏奎安排好，正要回房睡觉，忽然啪地一声，一个纸条打在身上，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人影。杨少华借着光亮一看：

    少华吾徒：

    两年分别，为师无恙，你在江湖行走，时刻小心，人心不古，常怀戒备。切记树敌，树大招风，安身立命，平淡是真。

    吾与魏本是同门。他欲谋吾师传密技，与红毛谋反朝庭，此事定要牵连与吾。今被他寻到免不了又要四海飘泊，不知何处安身，徒儿勿念吾自保无虞。就此别过，他日再见，再叙旧情。

    南宫手记

    杨少华心绪无法平静，刚刚与师傅擦肩而过，却没有见面。与师傅分别整整四年有余。那时候，师傅不知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地离开塞外返回中原。临走时也没有说出在哪里落脚，如同石入大海。这次进关寻亲，杨少华也是有意沿着师傅常说的沿海一路打听，今天终于找到了师傅的踪迹，却又失之交臂真是心里十分失落。

    第二天，柴进和杨少华去厢房看见魏奎正倚在床边，半身酥麻不会动。柴进问道：“少华，你对魏大人做了什么？”杨少华说：“我给他点了穴道。”柴进惊疑的眼神看着杨少华说：“你会点穴？”“不是点穴，而是压穴。你看，我用泥丸压住他身上的穴道，时间一长，就不会动了。”柴进哈哈大笑，“没想到少华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杨少华也笑着说：“这算什么本事，放羊的都会。”

    柴进让杨少华将魏奎身上的泥丸去掉，在压麻的穴道揉揉，以便魏奎骑马随行，押解到姑苏衙门候审。杜庄主一直送到庄门口，一再叮嘱，银子找到后马上通知他去取回。柴进应承一声，三人上马直奔姑苏衙门。

    三人大约走了二里多路，柴进突然叫停，杨少华问：“什么事？”柴进说：“今天临行之时不慎将扇子掉落在杜庄主的客厅之中，那是当今名师真笔不可遗失，少华侄儿辛苦一趟，回去寻来。”杨少华不加思索，回马直奔杜家庄。到了庄上，见到杜庄主说明原因，果真在杜庄主的八仙桌下找到一把纸扇，十分精美。

    杨少华一路追赶柴进两人，边走边想，这两日来柴进并没有拿出过扇子使用，今天为什么会掉了扇子，而且柴叔叔记得十分真切，扇子掉在了桌子下边，这又是为什么呢？杨少华百思不得其解。

    杨少华大约又追了几里路之后远远看见柴进一人站在马边，坐骑已经倒在地上，他表情十分沮丧。一见杨少华赶来就对他说：“少华，那时不如听你的话，还用你那压穴的办法制住他。刚才你回去拿扇子，不想魏贼偷偷解开了铁镣，趁着我不注意时竟然对我的坐骑下手，逃之夭夭了。等我回到衙门画影图形，全国悬赏捉拿，一定要严惩不待。”杨少华点点称是。跳下马，把坐骑让给柴进，自己牵着马继续赶路。柴进一路上是叫苦不迭，恨不能时光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