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萧则喉结滚动,指尖卷起她的一缕长发,开始话痨:“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似乎,不大……妥当?”
叶栀轻笑一声:“嗯嗯,别吵,我眯一会儿就起来。”
她说完,安详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萧则死死盯着她乖巧的睡颜,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救命啊!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看得到,吃不到qaq
她倒是睡得香了,他怎么睡得着啊!
萧则试探性地伸手,在被子下挪了挪,想去够她的手。
睡到一半,叶栀蓦然睁开杏眸,瞥了萧则一眼,表情有点奇怪,“等一下……”
萧则以为是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尴尬地嘴角一抽,语气还是故作淡定:“怎么了?”
叶栀抬腿踢了踢他,“你走开,我不要和第一次见我就不怀好意的人躺在一起。”
萧则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想起当初那事,讨好地握住她的手,“误会了,其实第二次我也那样。”
真给叶栀整无语了,嗤笑一声:“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栀栀,你会一直喜欢我么?”他揉揉她柔软的肚子,柔声问道。
“嗯。”因着困倦,她答得怪敷衍。
“那……万一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他还在墨迹,醇厚的声音显出松弛的惬意感。
叶栀说话不经大脑,“那我就强迫自己喜欢你。”
萧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握着她热乎乎的小手,温柔地扣进她的指缝。
得到了,又有种偷窃的心悸。
倘若梦里是真的,她真的要和陆嘉骏走到一块,那他这样算不算偷?
然而陆嘉骏是配不上她的。
“阿则。”睡着之前,她最后唤了他一声,轻轻的拂过耳朵。
他凑过去细听。
“我会保护你……”
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一颤,呆滞几秒,难抑地涌上些泪意,酸酸涩涩。
他似乎许久没有哭过,男儿流血不流泪,却被她惹得红了眼睛。
萧则暗恼自己没出息,若是叶栀这时候睁眼瞧他,他可能要立刻拿被子蒙住她的眼睛。
她说她会保护他?
从没有人,从没有人保护过他。
这一路他自己跌跌撞撞,血与汗都是自己承担。
如今,娇娇软软的一小团兔子,竟说要保护他。
萧则垂着眸子,抑制住满心澎湃的情愫,抬起手,指腹温柔地抹过她柔软的唇瓣,俯身在唇珠上落下克制的,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我也会保护你。”他轻声说。
后半截誓言藏在心里。
如果你胆敢中途丢下我。
我也会不遗余力地毁了你。
就像梦里那样——拉你下地狱,共舞。
午后安详,叶栀睡得深沉,靠着萧则的手臂,安静又乖巧。
萧则瞧着墙上映出风铃银色的光束,暖意融融的阳光洒在墙角,窗台上修剪过的花花草草,心里泛出格外细腻的情愫。
如果可以在某一时刻赴死,以定格某个瞬间,成为永恒,那么,他会选择此刻。
他对叶栀,似乎不止于心动,他贪恋她的家庭,向凛冬寒夜的羁旅人一样,迫切地渴望温暖。
叶栀于他而言,就意味着家的暖意,单单是靠近她,就能让他安心。
萧则好想,好想好想有个她这样的家。
他动作轻微地支起身子,小心翼翼地不去惊醒她,摸出手机看了眼,琥珀眸子深了深。
被子下,握住她小手的力道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他俯身,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眉心,又吻了吻她嘟嘟的脸颊,而后完全控制不住,低头蹭了蹭她肩窝,啄在她锁骨上。
叶栀安抚地回应了他两下,又去睡她的大觉了。
萧则前些日子太拼,她倦得很,着实扛不住睡意,整个人都懒懒的。
他磨了她好一会儿,黏了她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动作轻巧地掀开被子,给她掖好被角,垂眸瞧了一眼她锁骨上的红晕,不禁勾起嘴角轻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成败在即,他要为她挽回名誉,把那些脏水尽数泼回去。
……
萧则插着口袋,叼着根烟,懒散地在湖边转悠。
他在等人。
扭头看了眼大厦,琥珀眸子一片漠然。
身后有人朝他吹了声口哨,他回头,瞧见一身黑色皮衣的安以轩。
安以轩抬抬,眉梢:“萧少爷。”
萧则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轩哥。”
安以轩笑笑,走了过来,脚步也不虚浮了,“你跟我说的事情,我考虑了一下。”
萧则一时脑袋短路,八成是叶栀说的,他不动声色,“嗯”了一声。
“算法我可以做,但需要经济学和数学基础,这个我办不到,我只是个程序猿。”
萧则满头问号,所以叶栀对安以轩说了什么?
他顿了顿,不有点搞不懂叶栀的目标是什么,于是问:“是对英华数据库的算法?”
可能叶栀也操心自己能不能回学校的事,所以抓了安以轩做程序猿,想套出点学校机密?
安以轩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半晌,开口帮他回忆,“是对国潮啊,兄弟。”
“啊!?”萧则惊了,惊得直接跳脚,“国潮?!”
那不是自己家吗?
救命啊。
他家栀栀要做什么呀!
萧则凌乱了,顶着满头问号,偏生都要用陈述句:“技术人员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补齐,但你的算法能对抗国潮的技术部吗?”
他想套话,看看叶栀在搞什么名堂。
这下轮到安以轩懵了,“为什么要对抗国潮技术部?”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惊讶地发现,彼此和彼此,竟然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萧则叹了口气,“咱们的计划是什么。”
口吻和语调都被他拿捏了,一种拷问官的姿态。
安以轩:“帮我追姑娘啊。”
萧则:“……对啊,这个过程呢?”
安以轩的回答很直白:“仿照lstm的对冲基金算法啊。”
萧则:“……”
他真的谢谢叶栀,得亏他自己平时还看点经济金融,不然还真就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
lstm的投资理念是统计学分析胜率结合高频交易策略,吧成千上万的金融产品价格走势完全模型化,建模,分析,找规律。
主张收敛交易,运用相对价值策略,在两个近乎一模一样的产品存在偏离的情况下,玩套利的套路。
绕了这么大一圈,萧则眯了眯眸子,看来是叶栀的信息差丘壑太大,她找不到资源,就只能用量化模型了,“你要找什么?”
“贝林。”
一个医学术语。
萧则突然想起来,安以轩要追的是个血站护士。
一个小护士,值得叶栀用量化去对付?
他真是服了。
萧则余光一扫,扫到一抹人影,嘴角扯出一个冰凉的弧度。
来人是谢明葭,刚下艺术课,脸色有些不好。
她心情不好,还要怪爸爸合作方的一个纨绔少爷对她死缠烂打,做的太过分,两家撕破了脸。
谢明葭的爸爸是宿区高官,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利益牵扯千丝万缕。
为了楼盘,或者屈服于资本大鳄的淫威,谢先生有时不得不做出考量,审时度势地退让。
这次,是违背民意的车站迁移。
客运迁址的事情,本来已成定局,如今缺了一方支撑,事情就变得棘手起来。
协议期限将近,如果没有转机,那这项大工程就泡汤了。
一起泡汤的,或许还有谢家的仕途。
这让谢明葭如何不恼!
萧则按掉手里的烟,翘着嘴角笑了笑。
谢明葭总觉得他那笑容不怀好意,痞气也就算了,偏生还掺杂了些少年的阴霾,心脏砰砰直撞,谢明葭有些懊恼,“你肯见我?”
从前谢明葭找过萧则,不过那是两人还没换回来,叶栀拒绝了这麻烦。
她对萧家了解不深,不敢贸然行动,更在乎萧则的安危,因此不想插手。
“嗯,这算私交,事情不能放在台面上。”
谢明葭抿了抿唇。
资本的傲慢,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抬了抬美眸,走到他跟前,背后的小提起晃荡了一下,她扬唇笑道:“需要我负什么代价?”
两人距离极近,她再靠近点,就贴他身上了。
萧则垂着一双桃花眸,倒也没往后躲,只是嘴角的笑有些冰冷,“迁移后,官媒的首席合作权。”
谢明葭深深瞧了他一眼,动了动唇:“这,不是由我决定的。”
“那就抱歉了,”他说的理所当然,“不先给我这个,我也没法给你民意。”
国潮,把关人效应,筛选出来,不就是民意吗?
而没了合伙人,想要迁址,缺的,不也就是民意么?
她低头,思索片刻,沉吟道:“我得回去问问我爸。”
萧则掐了烟,眉眼已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我已经说过了,这是私交,放在台面上的你去问萧楚。”
那种阴霾气质有些骇人,谢明葭心脏不能猛烈跳动着,被他的气场唬得后退一步。
萧则失了谈话的耐性,将烟头丢进垃圾桶,转身走了。
再没有时间去犹豫思考,谢明葭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抓住他衣角。
“我,我答应。”
桃花眸里波澜不兴,漠然地扯回被抓住的衣角。
他是有家室的人,扯他衣服做什么?
流氓。
小叶子知道肯定要过来揍人。
谢明葭还不曾得知萧傲娇丰富的内心戏,只知道他还一如往常不喜欢和人触碰。
扭头同安以轩说:“轩哥,我也去献血。”
安以轩秒懂,勾肩搭背地把人拐走了,他觉得这弟弟脑袋不大灵光,两人琢磨密谋的计划这才几天,就差不多都忘光了。
难顶。
路上再细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