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陆嘉骏没想到她会关注物业的事，他确实知道一点，“学校的物业是外包的，中航，他们有自己的管理制度，校方只负责接收服务，反馈，其他的不参与。”
叶栀还想问什么，但又觉得似乎没太大意义，于是咽下剩下的问题，朝他低声谢了一句。
她犹豫的时候，会习惯性的鼓起一口气，撑得腮帮子圆圆的，像只小仓鼠。
看得陆嘉骏心头一软。
她走神几秒，察觉陆嘉骏似乎在看她，于是抬起杏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叶栀现在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熟悉又陌生，看到她会莫名伤感心疼，不知道打哪来的情绪。
陆嘉骏有预感，最近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萧则成绩窜上来了，很诡异，总分窜了90几分，比叶栀给他规定的10分高出太多。
成效太快，惊得柴宗瑞下巴都掉了。
这、这就是找学神做女朋友的下场？
靠。
他慕了。
萧则睇着自己的排名，琥珀眸子倒是没太多惊讶神色。
虽然听起来进步很大，但是排名依旧垫底，八校联考的成绩单，他手里有26页。
a班的同学手里最多两页，是前200的排名。
试点班，则是一路拖到2600名，因为八所学校的高二生也就两千五百多名。
萧则把成绩单翻回第一页，自家女孩的名字就在第一行。
然后他，他排在倒数第三页，中间隔了二十几页。
叶栀给他打造过一个保护罩，她在时，萧则成绩虽然看不出什么水花，但胜在神秘，偶尔还有小惊吓，老师同学都不敢轻易怠慢，国旗下那场全英“检讨”，更是让同学们不敢小瞧他。
因此这次□□，也没人敢怀疑他做弊或是耍手段。
考得好的下场就是，萧则被抓去拍照了。
他从小到大没上过光荣榜，倒是扣分牌上的常客，如今这么一转换，倒是有点不适应。
操场上拍照的人很多，文科和理科的年级前三十，还有进步之星们。
他过去的时候，已经拍到文科班了。
小叶子应该已经拍完了吧？
他环顾人堆，也没看见叶栀，理科班的同学好像已经走了。
正失落呢，背后就被人轻拍了一下。
一转身，看到嘴里含着棒棒糖的拽姐叶栀。
叶栀朝他弯弯杏眸：“阿则进步好快呀。”
萧则扬扬唇角，对她的表扬很是受用，“你要不要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小小请求，叶栀应下，正好她还有事要和他说。
模样太乖，柔软的发梢垂在手臂上，他很想抬手帮她撩下头发，动了动手指，还是忍住了。
人前，他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他朝她笑意融融地看了一眼，转身去拍照。
看向镜头的那双桃花眸子恢复了惯有的薄凉，少年的轮廓渐渐显出成型的硬朗，连他都不曾察觉的是，那股子阴霾气质散了许多，转而沉淀成沉静的高冷范儿。
叶栀有点麻，耷拉着杏眸看向他。
服了。
有点怪。
一看见他那张脸，她就莫名消气了。
好吧，她承认她是颜狗。
摄影师说了句ok，萧则身子一闪，一路小跑，迅速回到叶栀跟前，分寸把握得极好，隔着小半米，朝她努努嘴：“走吧。”
叶栀感觉他似乎一直都很警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搞什么？
叶栀满头问号，转身，同他一起在操场上绕圈。
她是那种正大光明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则跟她凑一块，就跟偷晴似的。
“为什么我感觉，你总是偷偷摸摸的？”叶栀不懂就问。
萧则听她这个形容，虽然贴切，但并不是什么好词，轻咳一声：“什么叫‘偷偷摸摸’？我这不是照顾你名誉吗？还是谨慎点好，不想你惹上什么麻烦。”
好吧，叶栀被说服了。
她不再纠结这事，同他说：“阿则，我想和你说的是，别被学校量化了。”
萧则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叶栀拢过鬓角被风吹起的发，杏眸看着他：“我知道进步受嘉奖让你很开心，这也确实是激励，但——我希望你想好自己提高成绩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嘉奖，为了提高成绩而提高成绩，这样会错失许多机会，你是很棒的人，我想，你的路子会更广。”
萧则明白，叶栀是在为他担心，怕他找不到方向。
他也想听听叶栀的想法：“继续。”
叶栀抿唇：“学校教我们的这些东西，往后生活中鲜少会用上，主要的目的还是分层，如果不能登峰造极，现在的局面——大学扩招，关注理论和科研教育，但实际上需要的本科岗位完全供养不了那么多的本科生，往后会出现学历贬值的问题，或许还会有就业难，专业技术的教育不被重视，往后会有缺口。”
“你看，那些考上本科的人，头部玩家尚且如此，盲目内卷，又是什么下场？”叶栀手里攥着一盘金色丝线，是吉他弦，她把带着体温的琴弦递给他，拢在他手心，“阿则，你家境很好，没有后顾之忧。我觉得能给的最好祝福，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别被分数框定。”
叶栀看得很透彻，这些是萧则不曾想过的。
他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他想离她近一点，让那二十几页的成绩单薄下来，却没想过更远的未来，没想过自己以后究竟要做什么。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一直以来，他野蛮生长，没有母亲疼爱，没有父亲指导，连老师也放弃他，他只能跌跌撞撞的自己去找方向。
但如今，他有了叶栀。
指尖摸索着琴弦，桃花眸子看向她时，带了些依赖。
如今已经五月，叶栀想必是想提醒他，高二下学年之前，想好出路，以便不错过艺考的训练。
可是如果要去考音乐学院，就要一年集训，一年见不到她。
萧则喉结滚动几下，“你呢？你已经想好了以后要做什么？”
叶栀点头：“我说的话也很片面，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无论你怎么选，我都尊重你，也会支持你。”
他沉默片刻，突然问她：“我要是出轨了怎么办？”
叶栀有点跟不上他跳脱的思维，不明白为什么就扯到这上面了，迷迷糊糊地答：“那就……分开呗？”
萧则抬抬眉梢，似乎不大满意：“就这？”
叶栀还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沉思几秒说：“那怎么办？拖着，各玩各的，看谁的绿帽子比较多？”
萧则嗤笑一声：“要是你出轨了呢？”
叶栀惊讶一秒，小拳头放在鼻前，似乎有点心虚。
完蛋，怎么被他发现了？
叶栀确实经常想着要出轨，对于和男朋友维持激情，最好的方式就是有竞争对手的存在。
让他知道自己抢手，才能更珍视自己——这不很正常的逻辑？
因此，难免要有几个要好的异性朋友，只是要好，大概率不能算出轨。
肯定不能把真实想法告诉萧则。
她乖巧地清甜一笑：“怎么会呢？我这么纯情的一个人。”
莫名其妙地，萧则察觉到她似乎藏了什么危险的想法，凑近一步，闲闲眯了眯桃花眸子，“你刚刚干嘛一脸惊慌？”
叶栀干巴巴笑：“哪有？”
萧则觉得之前的预判又被叶栀打破了。
他觉得她会是个一心一意的乖巧女朋友，现在看起来，她似乎比他花花肠子还多。
头大。
萧则冷笑一声：“最好是这样，否则你要惨了。”
叶栀不听他吓唬人，半路抬脚，轻轻踢了踢他鞋子泄愤。
果然如她所料，萧则跟个警犬德牧似的，立马警惕地抬头，查看是否有人看过来。
她觉得好玩。
以后自己胡闹，就有人兜底了。
其实他刚刚不是吓唬她，但小姑娘根本不怕他，就算他阴沉沉地凶她，警告她，她也只觉得是个呜呜汪汪的大狗罢了。
叶栀同萧则说完这些，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眼前的日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风大浪，她只要笃定且沉稳地走下去就好。
然而，叶栀还是想的太简单。
对于互换的契机，她琢磨的还是不够透彻。
她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感性，就比如这次遇上那个阿姨，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于是伸出小爪子，软糯糯地朝他撒了个娇：“牵小手。”
光天化日，她还真是不晓得收敛。
萧则没法拒绝她，但又没法在操场上这么明目张胆，于是妥协，“最近新学会一个单词。”
叶栀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什么？”
萧则眨眨眼：“attic~”
叶栀后知后觉地懂了他的意思，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也太委婉含蓄了吧hhhh？”
本以为他栀姐又会像上次一样对他耍流氓，但这次并没有。
她似乎有心事，这是安安静静地在他怀里窝着，婴儿肥贴在他胸膛，雏鸟一样埋在他怀里，寻求庇护和安全感。
萧则还是绅士的，全然不像她那么流氓，抱她的手规矩地搭在她肩上，一遍一遍，温柔地揉着她脑后的长发。
看似很温馨，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