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那一瞬，他使了个悬浮运球。
前面那些骚操作组合在一起，晃得人家东南西北都找不到，最后一个叶栀的可爱wink，分了情敌的心神。
哐的一声，篮球进框，稳稳当当地赢了。
嘿嘿。
好耶，他下午又能见到小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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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栀在解一道题。
一道压轴题。
试点班的试卷真的索然无味，哄小孩一样，她后来连应付都不应付了。
老师会跳过难题，干脆不讲。
但今天这道难题，格外合她心意。
阳光正好，她铺的草稿纸密密麻麻地排满算式。
她算的认真，没注意到数学老师站在她背后。
好久，终于得了个解出来，叶栀松口气，一条条划去无用的步骤。
整个过程清晰起来。
“不错嘛，微分中值定理在高等数学里也是难题了。”
叶栀被身后这声音吓了一跳，扭头尴尬地看向数学老师，“……老师好。”
数学老师是个和煦的中年大叔，笑眯眯地抽走她的草稿纸：“我再看看。”
他检查了一遍，发现用高等数学，步骤确实减少了一半，但就是超纲了。
“萧则同学什么时候学了高数？”
叶栀一脸空白：“呃……其实，其实我……啊咧，我……”
数学老师见她傻子一样结结巴巴，朝她笑了笑：“有兴趣是好的，加油。”
叶栀点头如捣蒜，模样格外乖巧。
真的是后怕。
她摸出手机，发现微博里萧景之又给她发消息了。
这个大叔，外冷里热，似乎还是很心疼儿子的，平日无事都会问候她一两句。
叶栀有些不懂的问题，大叔也耐心解答。
今天，大叔问她：“和你堂妹相处的怎么样？”
叶栀回复：“还行，没怎么相处。”
“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
“钱够花？”
“不够，谢谢爸爸。”
那边也不犹豫，直接发了个两百过来。
叶栀得了红包，立刻转发给萧则：“你爸爸又给你发红包了，快收好！”
萧景之的聊天框弹了出来：“那我给你的钱，都哪去了？”
叶栀噼里啪啦打字：“花了呗。”
“收纳表给我看一下。”
咦，大叔今天怎么跟她较真了？
“可以，查我账，先收两百块手续费。”
那边爽快丢来两百。
钱都到手了，还查什么账？
不理不理。
叶栀立马转换聊天界面，微信上，萧则刚回了：“。。。”
她扬扬嘴角，迅速又塞个两百块的红包：“你好爸爸发的，你爸爸对你真好！”
萧则问：“你说是我爸爸发的，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给我发？”
叶栀：“我转发呀，你爸爸给我发微博了。”
萧则：“。。。”
叶栀：“？？？”
萧则：“没事，下了。”
诶？
萧姑娘怎么好像不大高兴？
叶栀迷惑。
萧则原本以为叶栀那一句句“你爸爸发的”，“你爸爸”就是指她自己。
没想到……
他也挺无语，一直以为她识破他的小花招，反过来将他一军逼他露出马脚，没想到，她是真的没发现。
真的是……高估她了。
好吧，那他只能继续演下去了。
就是这个资金，什么时候能装进她的口袋，而不是他用微博发了，转身又从微信那收回来。
脑壳痛。
他坐上校巴，出神地琢磨这两次互换的契机。
倘若第一次的吻可以换回来，那第二次呢？
不会是……basement家的沙律有魔法吧？
赶明儿再带小叶子去吃一顿，万一就换回来了呢？
也不能总把那片小叶子丢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她一个人，也不知道住不住的习惯。
起初，他假扮萧景之，是为了逗叶栀玩，也是为了不让她太失落。
毕竟她的原生家庭太温暖，温暖到他一个外人都渴慕不已，温暖到他始终患得患失，焦虑离开的那天。
她从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庭走出来，又如何受得了父亲的冷落？
萧景之既然一句也不过问，萧则也认了，血浓于水在他们父子这里不成立，但小叶子——不行。
他偷走了小叶子的家，无论如何，也要偿还一点才是。
他琢磨着怎么让叶栀把钱收下，别tm转手又发给他，跟个蛇精病似的！
琢磨着琢磨着，他又迷迷糊糊地开始打瞌睡。
梦里是宽敞明亮的教室，联排折椅，阶梯教室。
看样子，是大学。
他在帝都上大学，和许多优秀的高中同学一个城市。
大二可以选择修读双学位，那时候家里出了意外，看着快五千的学费，他迟疑了。
没有修读双学位的大二，小学神也没闲着。
他做了四项竞赛，大创、挑战杯、互联网+，还和外招生组了港澳台比赛。
但他的大学太顶尖，于是顶尖的人聚集在一起，卷着卷着，就把这片小叶子给卷没了。
比赛虽有名次，拿了奖金，但总归不耀眼。
没钱就要赚，何况他也不好意思再朝家里伸手要钱。
于是，他打两份工，校外家教兼职，校内还有行政助理的勤工助学岗，又是学生会的部长，还有辩论社滑板社这些乱七八糟的社团。
日子过得匆忙又充实。
他的周末可以八点起，然后去赶九点的公交车，去雇主家要转车，他就在转站的早点铺解决早午餐，下午一点继续下一家，大一大二，连续没有周末。
很辛苦，但一路上，他也见识过许多阳光景色，攒了笔小积蓄。
他交了很多朋友，虽然有时候不能经常和他们出去玩，但大家也算志趣相投，不同专业的可以互帮互助，让他受益匪浅。
从帝都回家，距离很远，他搭火车走，却因为学生证上磁条出了错，没法出票。
靠着脑海里地理课学过的的中国铁路图，他愣是脑补转站路线，可算回了家。
那是个冬天，他记得很清楚。
凌晨两点半，火车站仍旧人头攒动，有卖红薯地瓜的小商贩吆喝着，店铺冷冽的灯光映在大理石地面上，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困倦地排队检票。
前面是一对情侣，相互依偎着低声耳语。
那一刻，他很羡慕，寂寞的余味绵长不绝，强烈到他眼睛微微湿润。
如果可以即刻许愿，那么他想许个愿望:下次回家路上，给他个小伙伴吧，他不想一个人。
大三，他终于攒够了修双学位的费用，小一万，他挺开心。
虽然晚了一年，但好在还有机会。
好耶，又没有周末了。
巧的是，老熟人陆嘉骏也晚一年修双学位。
叶栀是口译专业，陆嘉骏学法，两人和一堆低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修读了金融工程双学位。
因为年纪大，学号和年轻人格格不入，所以他俩开始抱团取暖。
那两年，他们都是一起上课的好同桌，彼此帮忙占座，找资料，签到，写作业，做presentation……
有次上中央银行学，陆嘉骏正陪她坐在最后一排认真打游戏，不料下一秒，一声巨响，他屁股下面的塑料座椅直接解体。
悲催的陆嘉骏一脸懵逼，明明刚才还坐着好好的，一晃直接坐地上了。
教室里哄堂大笑。
他也嘲笑他好久:“小骏，你胖了吧。”
“没有啊，我明明……还那么重呀。”
“椅子说的。”他狡黠一笑，拉了他一把，“快起来。”
不久之后，有次上微观经济学，他俩换了个位置，仍旧在最后一排快乐划水。
手里的蓝牙耳机突然掉地上，就他站起来，趴在桌子上，向前方地面望了几眼。
前座的同学也热心地帮他一起找。
没找到，他心想干脆坐下来找找得了，结果向后一坐，轰隆一声，整个人竟然坐在了地上。
这动静立马惊吓了全班，大家熟练地向后望来，他整个尬死，直接鸵鸟一样缩坐在地上躲躲风头。
身边的陆嘉骏一脸惊慌失措，急忙摆手解释:“果咩果咩果咩！我想拉开椅子帮你捡耳机，没想到你突然坐下来了……”
他穿着小白裙，无语地坐在地上，怒瞪着陆嘉骏，“气死我了你！”
“别生气，我陪你打网球，怎么样叶小栀？”
萧则醒了，冷笑一声。
终于轮到陆嘉骏这场了吗？
陆嘉骏是怎么勾搭上叶栀的？
他有点好奇。
又有点生气。
还有，叶栀眼光真差，竟然看得上那么个文弱的书生。
白白净净跟个小白脸似的，就差把娘写在脸上了！
殊不知他的模样也像极了小白脸。
萧则开始担心，他开始忐忑。
自己如今不在外国语，叶栀不会自己跟着陆嘉骏跑了吧？
很危险。
但不能声张，更不能惊醒小叶子。
有些事，不说出来反倒安全，要是警醒，也是反复强调她别喜欢上自己。
白熊效应可不能乱用。
钓鱼的狐狸，鱼竿要拿捏稳当，他敲打着食指，决定稳住心神。
至少先赢了今天的球赛再说。
如果叶栀，他是说如果，如果叶栀真的倾心于他人。
萧则心里冒出这个想法，随即冷笑一声，杏眸冷冽阴沉。
那个男生要先完蛋，然后——是小叶子。
……
叶栀抱着书本去静室，出门后，向教室扫了一眼。
奇了怪，萧芷蓝今天不来了吗？
也对，昨天出了那种事，她还哪有脸来学校？
视线一扫，她扫到萧芷蓝椅子上dior的袋子。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但谁会带定制的白纱裙来学校？
还是奢侈品巨头迪奥家的。
叶栀折了回来，书本放在桌上，打量着那袋子，捏着标签看了眼。
全是法语，但她认得。
琥珀色的眸子沉了沉。
出手三十万，买一套定制礼裙——好大的手笔。
应该是昨天啦啦队出事，萧芷蓝走的匆忙，来不及带走，才给她留了线索。
叶栀也不去什么静室了，抄起手机开始扒数据，把萧家的族系分支都翻了出来。
加急定制，应该是近期要用。
近期——重要人物生日宴，公司节点性时刻，重大合作交接日期……
一顿排查，叶栀圈了三个可疑事件，瞧着裙子偏保守端庄，心里大致有了底。
登上微博问萧景之：“亲爹，爷爷的生日宴怎么没给我发请帖？”
萧则的东西，他可以自己不要，但是叶栀不允许别人使诈把它夺走。
那边敷衍地回：“我问问。”
“问？”
“你怎么不扪心自问啊？”
“你又多久没回家了？”
“你根本不care我！”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儿子了？！”
那边敷衍地回：“……”
过了一会儿，萧景之：“让萧芷蓝给你带过去了，没收到？”
叶栀又开始怼他：“没收到？”
“你还好意思问我？！”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找个靠谱的人递给我？”
“等你老了我是不是可考虑找个不靠谱的守着你的氧气瓶？”
“下了！”
萧则倒吸一口凉气，小叶子好暴躁！好凶残！好御姐！
他好喜欢！！
其实那生日宴，他去不去都行，反正没人瞧得上他，他也懒得自讨没趣。
往年是这样，但今年，小叶子在。
他倒是有点期待。
小叶子！
快去把他们全西内了！
猎杀时刻！
叶栀自然听不到萧则的内心os，坐在座位上发了会儿呆。
萧芷蓝虽然总做蠢事，但看起来也不像情商低的。
如何委婉曲折地让萧则自动退出，还怪不到她头上呢？
叶栀琢磨着，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书桌。
最好的借口莫过于：我给你了，你自己放丢了，再找找？啊，找到了呀，下次小心点嘛~
她动作麻利，把每本书都抖了抖，书包，坐垫，什么细节也不放过。
终于，在一本书的卡套里抖出一张烫金请帖。
叶栀捏着那请帖，眯了眯桃花眸子，冷嗤一声：“我祝她——一周拉不出屎。”
拆开请柬一看，果真是萧老爷子的生日宴。
她垂着一双澄澈的琥珀眸子，指关节掰得咔嚓作响。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一脸单纯无害地算计别人。
叶栀舒展了眉心，找兄弟们要了一段萧芷蓝走光的视频。
点开剪辑软件，把不雅的一段删了，只保留衣服开线那两秒惊讶的表情，配上一串感叹号，贴心地给萧芷蓝做了个表情包。
以后，她只要表达惊讶，在微信范围内，都是这个表情。
既然都有阴影了，那她再加深一下，这样没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