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摸头要收费
花雨偷偷拿眼睛瞄着言西风。
他的眸色幽暗，像黑色宝石泛着细碎光泽，看不出生气或是其它。
忽然，他朝她伸出手来。
花雨吓了一跳，以为他生气了，第一反应就想钻进被窝里。
他的手却落在她乱蓬蓬的脑袋上，接着，胡乱揉了揉，伴着丝无可奈何，以及一丝妥协。
花雨心头擂鼓呐喊，直到言西风转身要出去，她叫住了他：“言西风。”
她说：“摸头要收费哦。”
言西风：“……”
花雨轻咳一声：“但、但你可以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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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病好了以后，生龙活虎的，方晴都惊诧于她的恢复力：“花雨，你知道吗？那天那个闷那个言医生送你进来医院时，那个紧张的哟，我还以为你是要临盆了。”
花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语出惊人。
下班后，花雨跟在言西风跟后转：“其实我有点后悔。”
言西风瞥向她，眸色有丝幽暗不明：“什么？”
花雨不敢看他，厚着脸：“你那天抱我。”
言西风：“所以？”
花雨豁出脸皮，抓住他的手：“我觉得我亏了，我要补偿回来！”
言西风看着她，眸色似笑非笑，在花雨觉得他下一刻就要甩开她的手时，他说：“这样够吗？”
花雨小心翼翼问：“不够的话，那你再抱抱我？”
言西风这种高岭之花自然不会真的抱她，但却真的任她牵了一路。
回去之后，花雨窝身进被窝里，打个滚，偷声笑。
日子稀里糊涂又过了几个月，花雨每天记日子，跟进着最近进展情况。
这段时间，她去年开的那本书更新完了，花雨又重新开了一本。
宋心心每天发短信问她：【花雨儿，你看今天天气是不是很好？】
花雨：【挺好的。】
宋心心：【那你是不是该表白了？】
花雨心头咯噔一下，顿时头皮发麻：【……快了。】
她挎上包包去医院时，见到走道围了好些人。
她来的比较早，现在医院还没正式到就诊时间。
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花雨吓了一跳，想着言西风也在这边，赶紧凑过去看。
却听见大家在起哄：“答应她呗，人家姑娘多漂亮。”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人群中，一个女子抱着玫瑰花站在言西风面前，眉目艳丽，眼波流转，格外漂亮。
花雨觉得眼熟。
突然，她想起来了。
这不是好久之前，在海底捞和宋心心一起的那个朋友——若欣？
花雨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若欣还在说话：“西风，我知道，我可能不够优秀，也不敢奢求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但我相信，如果有些话不说，那么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说。”
“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你；你作出的任何选择，我都会尊重你；不管何时何地，这个世界上都有一个人在等你和想你。”
花雨听不下去了，转身走开。
心里堵塞得要命，说不出的酸溜溜的。
她从一旁推着辆医用推床，面无表情往走道去。
若欣还在表白：“言西风，我……”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
花雨推着车过去了。
一会儿，她又推着另一辆推车过来。
若欣正要调整心态继续表白：“言西风，我知道……”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若欣：“……”
再她第三次要开口时，花雨又一次路过，她终于忍不住了：“这位……”
花雨视若无睹地走过：“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
经过之时，她偷看了眼一旁男人。
他没有看她，而是敛着眸子，一派云淡风轻。
花雨抿着唇，忽然觉得自己的动作好傻。
人家也许根本就没有在意她。
她耷拉着脑袋，继续推车，准备找个地方放起来。
“花雨。”
花雨蓦然停下脚步，好几双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步步像踏在她心上。
她忽然有些慌。
他是不是要责怪她这样乱糟糟地推车？还是她故意破坏美女和他表白？
花雨抓紧着推床，喉咙艰涩，刚想开口时，一把软糖忽然递到她面前：“喜欢吗？”
是她初次来这里面试时，从口袋里抓出来送给小男孩的同类糖果。
花雨还没说话，他已经撕开包装，递到她唇边。
花雨看着他漆黑入墨的瞳孔，慢慢张口，咬下软糖。
他伸出手，捏捏她的脸：“也不用这么感动。”
见她红扑扑的眼圈，言西风怔了怔，心头软得一塌糊涂，轻声说：“哭什么？”
突然后悔刚刚逗她的心思。
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动作有些慌，帮她擦掉晶莹豆大的泪珠。
谁知越掉越多，大有滚滚长江流不尽的趋势。
他索性扔掉纸巾，大手一捞，将人摁进怀里，下颚抵在她肩颈窝上：“别哭了，我的错。”
若欣抱着花，面色煞白，估摸着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小跑着走了。
花雨还在吧嗒吧嗒掉眼泪。
言西风揉揉她的脑袋瓜子，声音不由放轻：“还哭什么？人都走了，小兔子。”
花雨：“呛、呛到软糖了。”
“……”
最后的结果就是，言西风一边帮她拍背，一边笑话她。
花雨：“……”
又从言西风手中抓了一把软糖后，花雨这才转身跑开。
等跑了好一会，花雨才慢慢回味过来。
刚刚，他是抱了她是吗？
是吗？
是的吧？
过了会，宋心心打电话给她：“花雨，我来你们医院啦！”
花雨一怔：“啊？你这是来干嘛？”
宋心心：“我发烧了呀，我现在在205号病房打吊针，这里好热闹，你过来不？”
花雨：“……”怎么说得像要结婚了这么开心呢？
花雨说：“好，你等等我，写完这点材料就过去。”
飞速把材料写完后，花雨去了205病房。
宋心心兴奋地朝她挥手：“哎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太开心了！”
“……”花雨扶额，“我是下地狱了还是上天堂了，这不是还在地球村里，什么时候都见得到。”
宋心心给她抓了张椅子：“过来过来，趁那家伙还没把我的花雨抢走，让我再多看你几眼！”
隔壁床的男生“哎哟哎哟”地叫着，床板都在吱嘎响，男生疼得龇牙咧嘴。
站在他床前的男医生扶着眼镜：“你怎么了？你不是发烧吗？”
男生一字字蹦：“我、刚从床上摔下来。”
医生：“……”
花雨：“……”
最后他们几人没忍住，无情地大笑起来。
宋心心笑着咳嗽：“同学你小心点啊，摔坏地板就不好了。”
医生忍笑着给他检查完：“没什么大碍，你好好打针，等会要再换一瓶。”
男生长得眉清目秀的，有点小奶狗长相，眼神无辜，在医生走后，他无聊地躺倒在床上。
接着，偷偷瞄向花雨：“诶，你好啊。”
花雨抬头，左右看了下：“你叫我吗？”
抬头时，男生愣了下，随即脸倏然红起来：“嗯，你也过来打针吗？”
花雨摇头：“不是不是，我过来看看朋友，我在这里工作。”
宋心心死命翻白眼：“……”她不是人是吧？直接这么忽略。
男生连连点头：“我在浔凉理工上的大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浔凉理工……
花雨顿了顿：“我弟弟也是在那里读，今年刚上大一。”
男生眼睛亮起来，接着话又一波接一波开始说。
因为是花秋思在的学校，花雨很有耐心地听他讲。
后面，男生估计是讲到口干舌燥，咳了几声：“不好意思，我刚刚水喝完了，可以麻烦你帮我倒一杯吗？”
“好。”花雨站起身，走向一旁桌子，给他倒了一杯，递给他，“小心拿着。”
男生接过来，皮肤白里透红的，格外可爱：“谢谢你。”
杯身小，不知有意无意，他的手指从她手背拂过，花雨等他拿稳了，就松了手。
她一转身，见言西风倚靠在门口处，淡淡地看着她。
花雨眼前一亮：“你怎么过来了？”
这似乎还是言西风头一次主动过来找她。
“哦，我不能过来？”言西风放下交叉的双手，稳步走进来，“花雨，我也渴。”
花雨看了看桌子的水壶：“没水了。”
言西风低眸看她，不说话。
花雨呆了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外面有水，我去看看。”
她刚走出去，言西风就把视线落在男生脸上：“发烧？”
男生点点头：“对。”
言西风垂下眼眸：“大概脑子有点烧坏了。”
男生：“有、有这么严重吗？”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小护士：“顾云是吗？”
男生连忙点头：“我在。”
小护士：“该换新吊瓶了。”
小护士大概还在实习，动作不太熟练，拿着点滴半天没弄好，急的脸通红。
言西风开口：“我帮你换。”
小护士转头，在看见言西风时，脸刹那红得更彻底：“谢谢言医生。”
顾云莫名有些害怕，咽咽口水：“谢谢言医生。”
言西风微微一笑：“不客气。”
他把吊瓶针拿在手中，拿出酒精棉花擦拭男生的手背：“放轻松。”
顾云刚刚放轻松，手背一痛，就听见他淡淡说：
“抱歉，没扎对。”
“……”
一旁小护士也吞了下喉咙。
等花雨进来时，顾云两眼泪汪汪，颤颤地抖着手。
花雨目光落到他的手背上时，总觉得有些淤青。
言西风在一边波澜不惊地把旧吊瓶放回小护士捧着的盘子去，小护士一脸的呆若木鸡。
宋心心不知道为什么，在一旁强忍着笑，在花雨想走过去时，宋心心朝她狂摆手，还当着她的面给她发微信。
宋心心：【你别过来啊啊啊！我不希望和小可怜一样的下场啊啊啊啊！】
花雨：【……？】发生了什么？
花雨只好走过去，把水递给言西风：“喝水吗？”
言西风瞥她：“不用。”
气氛莫名怪怪的。
言西风走出去，花雨也跟出去：“诶诶西风，你去哪里啊？”
言西风眼皮也不抬：“我也学不来某人饿着肚子和别人聊天。”
花雨：“……”感觉被内涵到。
她低头看眼时间，才发现原来早到了午饭时间点。
花雨跟着言西风去食堂，他打饭得很快，腿长手长的，花雨生怕赶不上他，也匆匆打了饭，跟在他后面。
等言西风找个地方坐下，花雨踟蹰片刻，随即直接坐在他对面吃。
尴尬多几次，脸皮厚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