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章 华山之巅
楚玉点点头，拔出剑来清理坟前的枯枝杂草，众人也纷纷帮忙，不多会儿，已在坟前清理出一块丈余见方的平地。
虽已是盛夏，入夜的华山之巅仍颇为寒冷。郎千机几人又在林间寻了一些枯枝来，生了一堆篝火，众人围着火堆，席地坐了下来。
楚玉先开口问道：“请问前辈，诛邪重现江湖之前，是否一直藏在明教之中？”
司空晓点点头，道：“当年你母亲决意追随你父亲之时，确己将剑收回，托我转交给圣君。”
楚玉又问道：“君子剑方子清，与明教有何关系？”
“方子清与我圣教并无半点关系，与诛邪却关系匪浅。”司空晓饮一口酒，道，“百年前的铸剑大师方玄子，是方子清的先祖。”
楚玉继续问道：“就算如此，明教为何要将诛邪交与方子清，令其送往唐门，引江湖中人争夺？”
司空晓道：“剑确是我圣教交与方了清，但我圣教却从未要他送往唐门。”
楚玉叹一口气，道：“晚辈实在想不明白，诛邪乃明教圣器，剑上更是载有诛邪剑法，明教为何要将其放入江湖之中？”
“我圣教将剑放入江湖之中，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司空晓叹道：“圣君离世之时，嘱托我等一定要找到圣女，扶其成为新一任圣教之君。无奈圣女早已随玉面神龙隐居，侠踪成谜，根本无处可寻。”
司空晓饮一口酒，继续道：“这一拖便是十余年，我圣教圣君之位一直空缺，也一直没有选出新一代圣子。长此以往，于我圣教而言绝对是祸非福！”
“所以前辈无奈之下，只能让诛邪重现江湖，用以引出圣女或圣女后人。”尹神鹰心里一动，继而恍然大悟，道，“前辈岂非已得偿所愿，找到了楚兄？”
“圣女有后，乃我圣教之福！”司空晓长叹道，“我本以为就算真能找到圣女或圣女后人，也需时甚久。想不到在江南时竟与你等巧遇。看来冥冥中圣君与圣女早有安排，才令我如此顺利便寻见了圣女之后！”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楚玉更是一阵恍惚，没想到诛邪重现江湖的最终目的，竟是为了找到自己！
“晚辈还有最后一事，要请教前辈。”楚玉轻叹一声，道，“那个天煞组织，与明教是何关系？”
“天煞与天煞所行之事，与我圣教绝无半点关系。”司空晓傲然道，“只要公子愿随我回教争得圣子之位，以我圣教神威，区区天煞翻手可灭！”
楚玉摇头道：“晚辈上次便已跟前辈说过，晚辈无意做明教圣子。”
“可那时公子并不知自己是圣女之子。”司空晓劝道，“公子既为圣女之子，便是我圣教之人，当有重振我圣教雄风之责！”
尹神鹰亦道：“明教之势远甚四大派，楚兄轻易弃之，实属不智！”
楚玉仍然摇头道：“楚玉志不在此，尹兄不心再言。”
司空晓忽地起身，对着凤飞烟深深施了一礼。
凤飞烟连忙起身还了一礼，讶然道：“晚辈怎敢当前辈如此大礼？”
司空晓抱拳朗声道：“大光明圣教右光明使司空晓，恳请凤阁主替圣教一劝！”
凤飞烟叹息一声，轻轻牵起楚玉的手，道：“你决定留在洛阳，我同意，你决定前去明教，我也同意。无论你如何决定，我都同意。无论你去往哪里，我都在你身边。”
凤飞烟凝视楚玉的双眼，轻轻叹道：“可是我仍然要提醒你，成为明教圣子，是你母亲对你的期望。”
“我相信，母亲绝不会怪我。”楚玉道，“母亲当年随父亲隐居，岂非也是放弃了明教圣女之位？”
“你错了，你母亲当年并没有放弃圣女之位。”司空晓急道，“当年你母亲将诛邪送回圣教，却没有将圣女玉佩交还圣君，正是因为她始终认定，自己是我圣教一代圣女！”
楚玉道：“成为明教一代圣子，再成明教一代新主，统率明教群雄，实在是江湖中莫大的荣耀与权势！”
他解下诛邪棒在手中，轻叹道：“可晚辈实在无意于此，请前辈收回此剑，另择他人为明教圣子。”
“公子如此固执，我已无话可说，”司空晓长叹一声，道，“公子既执意不肯回我圣教，就请帮我守护此剑，绝不能让其落入他人之手。”
楚玉握紧诛邪，微微躬身道：“前辈重托，晚辈谨遵！”
“我与教中左使及诸护法本已商定，在年底甄选教中年轻一辈，选出新一代圣子或圣女。”司空晓继续道，“在此之前，你若能改变心意，可来圣教寻我。”
楚玉点头道：“若晚辈有意于此，定至明教寻前辈。”
司空晓对着孤坟深深一礼，仰天悲笑数声，身子忽地掠起，径往谷外投去。身形到了谷口，又传来一道声音：“诛邪事关重大，请公子一定守好此剑！”
话音落下时，司空晓的身影早已去远，了无踪影。
郎千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楚兄既已无意于圣子之位，司空前辈为何不将剑带回明教？为何反要楚兄帮其守护此剑？”
“我不知道司空前辈为何一定要将诛邪托付于我。”楚玉抬头望向天边的一钩新月，道，“但我等总算已经知道，明教与天煞并没有什么关系。”
尹神鹰点头道：“只要明教与天煞没有关系，我等便可稍稍宽心。无论如何，天煞的实力都不可能与我四大派抗衡。”
“可是我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楚玉将目光收回，道，“我们知道哪些人是天煞之人，却不知天煞里还有哪些人。我们知道天煞做了哪些事，却不知道它接下来会做什么。”
继魔剑诛邪重现江湖之后，圣女之子仗剑行走江湖的消息，也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江湖中传开。
据说当时魔教光明使司空晓将魔剑诛邪赠与楚玉，正是因为楚玉是玉面神龙楚丹枫和魔教圣女季思南的后人。
一时间，江湖上议论纷纷。有人说，楚玉本就是奉父母之命，前往巴中收回诛邪。也有人问，楚玉自小在凤舞阁长大，玉面神龙与魔教圣女今安在？更有人将楚玉剑诛梅竹二友，击退昆仑五绝，挫败布衣剑叟的事，在江湖上大肆宣扬了一番。
有好事者，甚至将楚玉称为江湖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他们对楚玉的评价，已超过了无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