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章 叶响
楚玉叹一口气，道：“他是叶科之子。飞凤十三使之八使叶响。”
屈不问冷笑道：“屈某实在想不到，八使居然还有脸回来。”
“听说家父是死于三使手中。”叶响冷冷地盯着屈不问，道，“杀父之仇，为人子者岂能不报？”
“你父亲贪恋权力，与外人合谋残害同门，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屈不问目光冰凉，冷冷地道，“你背后施袭，以金凤令嫁祸凤舞阁，自然也是该死！”
叶响的右手紧紧握住了剑柄，双目冷如冰霜，紧紧盯着屈不问。屈不问也已取出铁扇，挡于胸前，冷冷地看着叶响。
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冻住。盛夏的阳光照在身上，已没有一丝暖意。
两人都在等，等对方露出破绽，发出致命一击。
楚玉忽地叹一口气，道：“八使既已来了，想必已不打算走，何不先向我等说说这一年来在外的遭遇？”
叶响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胸口不住起伏，就连握紧了剑柄的右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屈不问双目精光暴射。叶响情绪起伏，无疑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
仿佛过了许久，叶响慢慢平静下来，抬眼凝视屈不问，缓缓地道：“人道三使无情，刚才你为何不出手？”
屈不问冷哼一声，并不答言。
“这一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到阁中。”叶响的声音，似向人诉说，又似自言自语，道，“可是现在我实在已没有脸再回到这里。”
叶响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凤舞阁大门，眼中的痛苦之色起来起深，继续道：“我未及十岁，便随父亲进了凤舞阁。二十多年来，我父子二人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没想到最后却落得父亲惨死，我也有家难回的下场。”
楚玉叹道：“这一年来，八使在外到底有何遭遇，才令你父子二人双双叛岀凤舞阁？”
“一年前，我一路紧追杨代清，一直追到了关外荒漠之地。”叶响抬眼望白天边，思绪仿佛已飘到了一年前，道，“想不到杨代清与塞外十雄勾结，设下陷阱将我擒住。若非如此，后来老阁主离世，我又怎会不回阁中？”
屈不问冷冷地道：“塞外十雄虽然称雄关外，但你是我凤舞阁八使，只要亮明身份，他们又是敢动你？”
“当时我也是这样想，却不知塞外十雄本就是冲我而来。”叶响长吁一口气，道，“塞外十雄是天煞的人，擒我之后，便极力劝说我加入天煞。”
楚玉与尹神鹰相视一眼，那塞外十雄果然是天煞之人，怪不得唐天德临死之前，对塞外十雄为何加入天鹰堡之事避而不答。
屈不问冷笑道：“你父亲为我凤舞阁神机堂堂主，你亦是十三使之一，他们的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我当时自然是宁死不肯答应，他们便取走我身上的金凤令，将我囚于大漠之中。”叶响道，“半年之后，杨代清带着金凤令和父亲的一封手书回来，要我按信上所说加入天煞，赶往川中，伏击唐门的三小姐。”
尹神鹰道：“那时我二人尚未成婚，天煞又怎会知道我二人会入川？”
“那时你二人虽未成婚，却已定下了婚期，”叶响将目光从天边收回，望向尹神鹰，道，“天煞算准你二人大婚之后，必会赴巴中回门省亲，是以要挟我父亲，令我从关外赶往川中，在途中伏击。”
尹神鹰心底暗叹一声，这个天煞组织至少早在一年前便开始策划阴谋，而江湖各派却对其几乎一无所知。
“我知道是杨代清执金凤令以我要挟父亲，父亲不得已才力劝我加入天煞，为其行事。所以当时我并不肯答应。”叶响继续道，“杨代清见我不肯，便威协要将我父亲手书公之于众，我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他南下入川。”
楚玉叹道：“天煞以你要挟令尊，又以令尊要挟于你，如此反复，竟令你父子二人双双叛出凤舞阁。”
屈不问冷然道：“你父亲无论是贪恋权力也罢，护子情切也罢，与唐天德合谋设下连环局残害同门，又以和谈为饵，设下陷阱，几乎置阁主于死地，已是人神共愤，死有余辜！”
“那时我已入川，并不知父亲已铸下如此大错。”叶响长叹一声，道，“那时我只想将天煞交付的差事，草草应付一番便赶回洛阳，就算回阁领死，也不愿再受天煞挟制。”
“怪不得当时我就觉得，我与沐雨受到的袭击，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尹神鹰道，“我二人当时甚至以为刺客只是我父亲故意遣来，籍此拉唐门共同对付凤舞阁，却原来是八使故意为之。”
叶响仰天叹道：“可惜此事过后，天煞似已猜出我的心思，复又将我囚禁，直到微州大祭之后，才放我出来。”
楚玉叹道：“那时天煞以为令尊已置阁主于死地，大错已铸，自然不怕你父子二人再反出天煞。”
“我听闻徽州之事后，日夜兼程，拼了命往洛阳赶。我心里虽深恐父亲与此事有关，却也存了一丝绕幸。”叶响的眼中又布满了忧伤与痛苦之色，紧紧盯着屈不问，道，“想不到待我进了中原地界，却听闻父亲已经事败身死。”
“所以你今日来，是要为令尊复仇。”楚玉轻叹声，道，“这一年来，你无时无刻不想回到阁中，今日既已到了这里，为何不先进去坐一坐？”
叶响抬起头，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凤舞阁大门，长长地叹息一声，摇头道：“父亲因我铸下大错，我已无颜回阁。”
“今日你纵想回阁，屈某也绝不允许！”屈不问冷然道，“你既是来找屈某报仇的，为何还不动手？”
“锵”地一声，叶响拔剑在手，长剑横指，削向屈不问左肩。
这一剑，虽听着呼呼有声，但无论速度，力度与准度皆是下乘，就算一个凤舞阁的普通弟子，也能轻易避开。
他竟然以这样的一剑，对付凤舞阁的三使屈不问。
偏偏这一剑，却真的切入了屈不问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