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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牵良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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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绍直、江白发等面面相觑,他们对“桂岛四鱼”原有戒心,可听着迎春莺啼燕喃般的语声,戒心原已消了一半,又见知秋楚楚可怜的样子,再大的戒心也烟消云散了。

    乔大海见詹绍直等人神态不对,忙高声道:“诸位巨鲸帮的朋友,可切莫被这四个女贼的音容相貌给欺骗了,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江湖上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事还少吗?这四个女贼可是心狠手辣之徒,我这条伤腿便是明证!”

    他说着将裤腿一提,露出右边小腿,众人齐刷刷望去,但见黝黑的小腿上一条长长的伤痕,伤口处虽已结痂,但那道伤长近尺许,望上去也甚是触目惊心。

    “喂,姓乔的!咱说话可要讲良心。”那青衣女子念夏向前一步道,她姊妹四人行走江湖时间虽不长,却也见过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物,所受的称呼,如“女侠”、“姑娘”、“女娃”之类的也不少,可“女贼”这两字,却是破天荒地头一遭摁在她们头上。

    “若非你盗我们碧水寒蟾在先,又拒不承认,我们又怎会与你冲突?你盗人财物,自讨苦吃,现在还有理反咬我们一口?‘贼’这个字,只怕安在你们头上才合适些。”

    众弟子见她说话气势甚足,英气逼人,浑不似女儿身一般,反倒给她气势所慑,退了一步。

    此时常柏兴阴恻恻地道:“俗话说,拿人捉寇,须有凭证,你们口说无凭,莫名其妙地给我们安了一个偷盗的罪名,借此就对我们赶尽杀绝,天底下岂有这样的道理?倘若如此,那今后你们想杀别人,只需给那人乱安一个罪名,便能滥杀无辜了?朗朗乾坤之下,岂能容你四个女子胡作非为。”

    众人听了这话,均觉有理,多有附和。詹绍直等身处其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裁决。

    却听念夏冷笑一声道:"常三爷当真是好口舌,不仅偷盗财物有一手本事,连偷换概念也是一把好手,古来断盗窃罪所依凭证,乃是窃贼所盗之物,尊驾携赃而逃,反而要我们出示凭证?如此说来,全天下所有的小偷盗贼都是无辜之人,毕竟没有哪个小偷会傻到将自己所窃之物公之于众。长江三头蛟纵横长江,想来比这些普通窃贼还是要聪明些。”

    詹绍直只觉越听越绕,一时竟不知谁对谁错,便问道:“如二位所言,该当如何?”

    念夏道:“这事原也容易,既然巨鲸帮在此,不如便做个见证,只需詹帮主肯动手,将这三人的口袋行囊都细细地搜查上一番,若是没有这碧水寒蟾,我姊妹四人当即道歉,向三位尊驾以及巨鲸帮的一众好汉赔罪,若是寻到了,就请三位尊驾当众赔罪,双手奉还!”

    她这席话说得掷地有声,颇具威势,浑然不似掺谎模样,詹绍直心下也好生为难,方才江白发亦提出搜查,反而得罪了三位叔伯,既已定了说法,便无出尔反尔之理,可若不搜查,那今日之事只怕难办,他正自踌躇,蓦然抬头发觉前面一株松枝上横坐了一人,大喜道:“牵良大侠,总算将你盼来了。”

    桂岛四鱼不知他所言何人,却听头顶清啸朗朗:“詹帮主,你叫我来助阵,却未曾告诉我要对付四个女娃。”桂岛四鱼抬头望去,但见一人坐在松枝上,随松枝上下起伏。

    那人身穿灰色旧布袍,浓眉大眼,阔面重颐,面色黝黑,颇有风霜之色。念夏见詹绍直与他相识,还道也是长江三头蛟请来的帮手,问道:“喂,你何时来的,怎的无声无息站在人后面?”

    牵良道:“这树林人人进的,为何我进不得?”迎春瞧那松枝甚细,更有积雪覆盖,弯弯垂下,几欲断折,他却能稳坐其上,随松枝起伏上下,轻功之高,当世罕见,笑问道:“你轻功这般俊,能教我吗?”

    牵良瞧她笑得甚甜,一脸天真无邪状,笑着摇头道:“小孩子净说胡话,待你出了这松林再说吧。”

    此时詹绍直道:“牵大侠,当下之事棘手得很,还需你来定夺一番。”

    牵良摆手道:“兄弟向来自由逍遥惯了,要借某三拳两脚,兄弟或许能帮得上,但要断决事务,哪里及得上巨鲸帮主?”

    詹绍直听他这般说,也不好再强迫,可此时两边各据道理,实是好生为难,却听身边农在野忽道:“本帮上下兄弟均清楚,长江三头蛟三位前辈乃是仁侠豪杰,不会像下流盗匪一般,行偷鸡摸狗之事,四位姑娘莫要误会了好人。”

    此话一出,詹绍直、江白发纷纷皱眉,晁镜悬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是铁青,长江三头蛟却是脸显喜色。

    念夏冷冷地道:“天下之大,尽有欺世盗名之徒,既然贵帮不便代劳,那三位若要自证清白,就请将包裹交出,我姊妹四人一看,便知真假。”

    乔大海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做个清楚,我兄弟三人就在此处把衣衫剥个精光,任由四位女侠摸索查看,如何?”

    他这番话说的轻浮讽刺至极,迎春、念夏、知秋三人均脸有怒色,唯独怜冬淡漠无波,反向前走了两步。

    乔大海笑道:“这位妹子莫要着急,乔某的衣服乔某自己脱便是,用不着妹子亲自动手。”

    怜冬冷冷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既不肯交出,且莫怪我剑下无情了。”刹那间剑出身随,身子已抢到乔大海身前三步之外。

    这一下来得无声无息,事前竟无半分征兆,她乌发如墨,白衣胜雪,这一起一落直如雪中泼墨一般,乔大海只觉一团白云飘过眼前,他年纪已大,江湖阅历又富,此前又跟四人有过交手,本以为对对手武功以了然于胸,但这般迅疾的攻势却实是大出所料,当下不敢贸然接招,急急向后跃出。

    但见寒芒六点,跟着胸口一凉,一片破絮随风飘落,落在地上,竟是整整齐齐的六瓣雪花模样,乔大海衣服上也留下一个一般模样的洞口。

    这一招使得甚是潇洒俊逸,招式又是妙到毫巅,引得在场巨鲸帮弟子也不禁喝彩,乔大海恼羞成怒,正欲出手,忽听“嗤”的一声,一粒飞石砸在身前尺许处,积雪四溅,接着一个声音道:“你这武功是从哪学的?”抬头一看,牵良不知何时已到了面前,却是背对自己,问的是怜冬。

    怜冬见他神色甚是急切,一半激动,一半伤悲,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淡淡地道:“剑法自然是家师所授?”

    牵良听得此话,又急问道:“尊师是何人?怎生模样?现居何处?能否引我拜见?”他每问一句,便踏上一步去,怜冬心中微怕,稍稍后退两步。

    念夏瞧牵良逼问怜冬甚急,还道他不怀好意,与迎春、知秋上前去,抽剑道:“这位尊驾,男女有别,你这般逼问我家妹子,未免太过无礼了。”

    牵良见四位女子眼神中颇含戒备,心知一时失态,作揖道:“在下唐突了四位,还望勿怪。只是方才这位姑娘所使武功,与我一位故人颇为相似,在下心念旧人,特来相问,不知尊师怎么称呼?”

    念夏道:“家师素来不见外客,也不准我们同外人提及她老人家的姓名,师命难违,还请尊驾莫怪。”

    牵良又问道:“那尊师传你们武功时,可曾提过日月派的名号?”四女面面相觑,均摇了摇头。牵良默然良久,叹了口气,道:“天下武功,殊途同归,或许是我认错了。”

    迎春瞧他神色惨然,失魂落魄,问道:“这位大哥可是失散了亲人?料理完这里的事后,我们四姐妹帮你去找也不是不成啊。”牵良不愿与他人诉说自己的旧事,摆了摆手,走到一棵松树下,颓然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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