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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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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这段插曲后,当天晚上,叫厨房摆上早就备好的酒菜,父女俩举杯对酌,庆贺佳节。

    后来叶卿没再提起此事,一连两天都是白天去谈生意,得闲便去陪郭启淮承欢膝下,共享天伦。

    就这样等了两天,叶卿才等到一个郭启淮去吏部衙门办事,副手卢弼待在内宅料理回宁波府事务的机会。

    彼时,卢弼在郭家接到丫鬟塞给他的纸条,接到纸条的卢弼,避开宅邸的亲卫暗卫,来到外面的茶楼里会晤。

    以卢弼的地位和能力甩开护卫不成问题,卢弼来到较为隐秘的角落位置,拱手在对面落座:“小姐,属下按照你的吩咐来了,有什么事找我?”

    叶卿给对方斟了一杯茶,开宗明义道:“卢叔,我想你把你知道的有关联姻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前日郭启淮解释的那番话说得云山雾罩,除了比第一个版本多了些无可紧要的修饰词,叶卿听不出联姻有什么重要性。孟丽娇反应那样激烈,郭启淮对她的说辞一定模糊掉了某些重点。

    否则郭启淮在教训孟丽娇时,怎么会添一句,以后这件事不准再提。既然他决意相告,还在乎别人重复提起吗,还是怕别人提起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

    卢弼抿住嘴,有所迟疑:“将军不是把事情都告诉小姐了吗,何必再来问我。”

    叶卿咂嘴,思忖着道:“大帅既然忌惮我爹,说不准有些事情还瞒着他,旁观者清,说不定你知道的还比他多些,我想拾遗补漏,想个好的解决办法。”

    这解释未免牵强,他一个属下哪就能越过上峰知道更多的事了,但有可能是叶卿想给彼此留点台阶,不让他背负撺掇的罪恶感。

    但卢弼心怀私心,也乐得装傻,有些事情他早就想跟叶卿谈谈,碍于将军的命令没有机会。

    现在顺着叶卿的试探,卢弼娓娓道:“将军在宁波府威望很高,无论是在军中还是民间。大帅赏赐给他田土,他无偿转手给了农民耕种,不收佃费,种得多少全是他们自己的。有人问将军为什么,将军说自己拿着朝廷给的俸禄,已经足够养活自己,何苦来去跟百姓抢饭吃。”

    叶卿与有荣焉的微笑:“我爹还有拔葵去织的情操,难怪他那么反对我做生意。”

    卢弼失笑:“这两者不可并列而语,小姐跟薛东家一样乐善好施,做生意不是坏事。将军当初反对全然是怕你吃苦。”

    “嗯,我开开玩笑罢了,您继续说。”叶卿拎起茶壶,给他续了半杯茶。

    卢弼呷了口茶润嗓,续话道:“将军很有天赋,恪勤匪懈,数年之内蹿到高位,成为大帅的左膀右臂,如今身兼金吾大将军、制诏令、营田使、河道观察使数职,在军中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能出其右。”

    叶卿碾磨杯沿的手微抖,听到了关键之处:“难怪大帅忌惮他。但是,有大帅坐镇,他的威望再怎么还是比爹高,之前十年都好好的,怎的突然提联姻,要是没有我的出生,他难不成还会杀我爹?”

    “是,”意外的是,卢弼没有含糊的给出肯定答案,卢弼压低声音:“因为来陪都之前,大帅已经病危了,痰中咯血,年月不久也。此是军中机密,小姐不可外传。”

    叶卿总算隐约明白了一切,讷讷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

    “嗯。大帅有两个儿子,长子有勇无谋,次子好声色犬马,纨绔一个。大帅死后,爵位虽能传袭,但军权势必得交出去,大帅无法指望两个儿子保住家族繁荣,唯能倚靠正值壮年的将军替他接管兵权,辅弼新主。”

    卢弼顿了顿,道出个中无奈:“将军名声太响,大帅用他的同时,也防着他。武将不似文官,一纸调令就贬谪到犄角旮旯去,以将军的名望,必能一呼而百应,造反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大帅不在了的话,两位少主决计镇压不住他。如果没有可靠的关系羁绊住将军,那么留下他对大帅来说弊大于利,大帅会在临死前替自己的子孙铲除掉后患。”

    叶卿嗫嚅羁绊二字,“我去就管用了吗?”

    卢弼称是:“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牵制将军的,女儿家自古出嫁从夫,大帅知道你们母女是将军的心头宝,到时你的孩子是郭家孩子是将军的外孙,他还有什么理由反。而且姑娘知道萧都督跟秦家联姻的事吧。”

    叶卿脸色微白,抿唇点头。卢弼道:“联姻都有异曲同工的效用,用道德人伦绑缚对方。将军若想反,得掂量这一场姻亲关系,岳丈弑婿,女儿弑夫,这坏名声会递给其它将领攻讦的理由。”

    至此,叶卿终于捋清了郭启淮隐瞒的两大重点。

    一是郭启淮在军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望,极大程度威胁到大帅家族的存亡。而在郭启淮的说辞里把自己弱化成芸芸能人中的一员,将叶卿思绪导偏。

    二是大帅病危了,没有时间去盯着郭启淮再为他打二十年天下,若不顺从,对方会快刀斩乱麻斩绝后患。

    卢弼以防事情变成另一种走向,添补道:“虽然将军不可能造反,可惜君臣之间从来不以信任衡量。小姐也别怪你爹对大帅言听计从,没有大帅,就没有将军的今日,他名为将军的义兄,实际就跟将军的父母一般,恩同再造。”

    叶卿明悟,卢弼怕自己怂恿亲爹造反:“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反推过去也一样。没有大帅的收留和教导,爹爹兴许只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兵,早变作前线炮灰了。”

    “小姐能如此想便好。”

    卢弼还忧心,得知亲爹有造反的潜能,大帅又扣押他多年,叶卿一个心思膨胀会撺掇将军造反报复呢。

    但凡事不是非黑即白的,大帅对将军有亏欠,更多的是恩惠。

    在卢弼想来,造反是件高风险低收益的事情,还是安于现状,舒舒服服当将军的好。

    夜晚,外面寒风刮啸,屋里暖炉蒸腾。叶卿待在郭启淮的书房里,翻看一些他整理的手札。

    郝然门被敲响,叶卿道请进后,便见门外人挑着一杆长灯进来。叶卿微愣:“沈墨,你怎么来了。”

    “姐,”沈墨吹灭手中灯盏,转身关门将风雪隔绝在外面:“你几天没回家了,我来看看你。”

    叶卿敲敲额头,神情懊恼:“瞧我,最近只顾着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答应好好照顾你的,几天没回去也忘记跟你说一声。”

    “我随口一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沈墨走近一瞧,瞅见叶卿脸上的伤痕,登时恼火:“谁干的?”

    “一只小野猫。”叶卿摸摸脸笑道。

    沈墨眯眼:“那只野猫是孟丽娇吧,”能跟叶卿起冲突还动手的人只有她了,沈墨眸射寒光:“迟早要那臭丫头好看。”

    “你别胡来啊,”叶卿固然不想当着孟丽娇的面认错,实际知道心虚:“一场误会罢了,说起来,还是我没问清缘由,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动手打人,是我的错。”

    “姐姐不会有错。”沈墨义正言辞的□□她这一边,即便像叶卿说的没问清缘由,那肯定也是孟丽娇做了瓜田李下的事情。

    “怎么没错,我错得厉害,险些重蹈覆辙,”叶卿指指桌台上的文件:“这些桩桩件件理得这么清楚,把其中的不动产都转移给了我,跟娘要走之前一模一样的行径,我却半点没察觉,要不是孟丽娇说漏嘴,我至今被蒙在鼓里。”

    沈墨扫去一眼:“这些都是郭将军的吗。”

    “是的,”叶卿随意翻开一本,郭启淮遥领回复宁波府河堤修建的问题:“他将征纳和民生的问题协调得很好,条理清晰,字句恳切。他对那个地方还有责任,还有眷恋,但是为了我,选择放弃那里的一切,那么义无反顾的,为我大办招亲比试,撮合我跟萧恪,抱着必死的信念成全我。”

    沈墨抿抿唇:“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就是,我以后可能会去宁波府生活。”

    叶卿剪略枝节,言简意赅的跟他说了一遍事情大概。

    萧恪要别抱另娶,姐姐去宁波府,和郭启淮互相有个依托,未尝不是件好事。沈墨蹲下地来,盘膝坐在她身边的地毯上:“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叶卿熨帖的靠向他,摸摸他耳鬓头发:“有你们这样的亲人,我还自怨自艾什么。”

    叶卿道:“我真是错过了太多,连娘的死因,也疏忽掉了。”

    沈墨猛然抬头看她,呼吸急促:“什么意思,难道娘是在出海的船上被人暗害死的?”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她出家的事有蹊跷。她不出家,就不会出海寻药,就不会翻船溺毙。出家算是间接害死她的原因。”

    沈墨狠狠点头,眸光凛冽:“就算不翻船,出家对一个女子来说也需要莫大牺牲,光这点也不可饶恕。姐姐,娘为什么出家,害她的凶手是谁?”

    叶卿安抚的拍拍他,示意他稍安勿躁:“我还不知道,只有个模糊的念头,兴许是我多心了也不一定,等我弄清楚了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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