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叶卿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人物:“表妹,云倩?她性情如何,跟你关系怎么样。”
绿茶情敌出现了不是,不,人家不一定是绿茶,但有可能是情敌,古代表妹倾慕表哥铁律。
她身份隐蔽,都没有情敌找上门来,只好她自个去试着发掘了。
萧恪没特意留心过,支吾不出个所以然:“就那样吧,待在家里读读书,绣绣花。跟我关系还不错,蛮听我话的。”
这就对了,叶卿眼神亮晶晶的,脑海计划隐隐成型:“我明天想外出散心,你帮我约她出来玩吧。”
“好啊,”萧恪一口答应,虽然多了条尾巴,不能单独相处,萧恪想陪她散心,也就不计较这个:“去哪里,秦淮河畔好不好,我们去游船听戏,我提前预订酒桌,下午玩累了去醉仙楼吃饭,晚上还有体力的话就去逛夜市灯会。”
叶卿嘴角抽动:“我们?你刚回来,要将怀阳县一役整理上报,没时间陪我们玩吧。”
“没时间也要抽时间出来,都督府的琐事交给罗良周青他们就行了。”萧恪计划美满道。
“可是,我想跟你家人相处,跟云倩聊一些女子的话题,你在场恐怕不方便。”叶卿婉拒道。
萧恪脸霎时塌下来,才发现叶卿的游玩计划中并没有自己。
算了,就一天时间而已。萧恪应允下来:“我找几个暗卫在远处保护你们。”
唉,可怜的人不知正在断送自己的幸福,如此信任体贴她,叶卿心里流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悲伤与愧疚:“要不等我们谈完话,下午来找你。”
萧恪莞尔,摸摸她脑袋:“不用管我,你们尽情玩吧。”
应天自古帝王州,人文荟萃,山环水抱,其中更以起源于溧水注入长江的秦淮河闻名遐迩。
翌日,千顷碧波,万里晴空,秦淮河畔之上游移着乌泱泱的精美画舫,络绎不绝的游客也带动了岸上的商业发展,各色店铺货摊前挤得水泄不通。
叶卿坐在一个茶寮里等人,观望着间绸缎铺子里走出的客人,都喜爱哪些布料花样。
郝然间,一个撑罗伞的女子走了进来,收了伞站定她面前。
这女子十五六模样,梳着顶百合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球形珍珠步摇,身着一袭湖碧色的绉纱罗裙。身姿婀娜,姿容清丽。
叶卿站起来微笑打招呼:“我叫叶卿,你就是萧都督的表妹云倩吧,请坐。”
“嗯……听表哥转达叶姐姐突然邀我出来游玩,真令我受宠若惊。”实际是摸不着头脑。云倩微提裙摆局促的坐下来。
叶卿在凳子上垫了一张手帕,也款款落座:“也不算突然,我之前接管作坊设宴庆祝,宴请过应天府的贵女太太,却不见你出席,对你早就抱有几分好奇心。那一次宴请,你回信说是病了,脸上出了红疹不便出席,就有人恶意中伤说你是丑八怪,你长得这么漂亮,下次真应该出现打那些人的脸。”
“嗯,我知道的,席上有姐妹告诉我了,叶姐姐还帮我教训了那些说脏话的人,说起来我还欠姐姐一声谢谢,”叶卿说不必客气,云倩又回夸她:“在姐姐面前,我哪敢称漂亮,同你相比,就犹如星辉比皓月,实在羞煞我了。”
“你谦虚了。”叶卿道。
云倩摇头:“姐姐今日盛装出来,路人的目光都落在你身上,而不是我身上。你可以说我谦虚,但我总不会跟那些路人串通好的。”
盛装?叶卿哑然。平日随意用簪子固定住头发的她今天梳了挑心髻,头顶插着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身上穿的是布行里较贵的一套雪锦缇色烟罗裙。
她不止盛装出场,还无意识的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合乎礼仪。
不知不觉间就起了攀比心思么。
叶卿不得不承认今天要做的是一件悲伤的事。
她登时也没了寒暄客套的心思,开宗明义道:“云姑娘,你觉得萧恪此人如何?”
“表哥年纪轻轻,功勋卓著,自然是极好的……叶姐姐很有眼光,你们很般配。”云倩道。
叶卿笑道:“噢,你知道我跟他的关系。”
云倩点头又摇头:“表哥没有明说,但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同你好好相处,要是我们逛街看见同一款首饰而只剩一个了的话,也要先让着你。他如此在意你,想来你们关系不一般。”说到这,云倩眉心紧皱。她话会不会太多了,万一说错哪句得罪眼前这位祖宗,萧恪铁定饶不了她。
跟叶卿预想得不差,看云倩拧得跟梅干菜一样的脸,八成是嫉妒心在作祟。
“我也不想的。我可以帮你。”叶卿道。
云倩一脸懵逼:“帮我什么?”
“方才不是你自个说的,萧恪在你眼中很好?”
云倩叹息点头:“是的。”寄人篱下,吃人饭食,怎么能说衣食父母的不好。莫说她了,全府上下,包括萧恪的二姨三叔,谁敢说他半句不是。
叶卿没有忽略云倩眉间一抹浓浓的忧愁,笑道:“你很快可以解脱了。我打算去杭州帮我娘料理一桩生意,你别把我的行踪告诉萧恪,并且,你帮我留意他的行踪,别让他找到我。”
这就是叶卿主动找情敌的缘故了,留在萧恪身边帮她打探消息。
而且等这事儿做得顺手以后,对方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不让他们两个见面。
云倩震惊呆了,半天舌挢不下:“你要走,你为什么走,还不能告诉表哥。但我一向听他的话,还要、要帮你监视他,我做不到的。”
云倩无语凝噎。表哥让她听叶卿的,叶卿又吩咐她欺骗表哥。
那她到底该听谁的?
“撑过这一阵子胆子就大了,”叶卿推出一张船票,上边写了码头和时间,她定定道:“我是真心同你合作的。”
夜晚的秦淮河畔仍然灯红酒绿,沸反盈天。
叶卿带着行李走上桥堍,去预约好的码头。
以萧恪的尊贵身份,想要环肥燕瘦都有,只消一个月,或者几天时间,就会忘了她吧?
叶卿盯着鞋尖神思游离,面前忽有一人拦住她的去路。
叶卿不耐抬头,对上一张冷峻脸孔,登时腿肚子打颤:“你、你怎么会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萧恪冷睨着她。
叶卿捏紧肩头包袱,抬手指天上一轮明月:“我来晒月亮,今晚月色真美。”
萧恪拎走她掩藏的包裹,三两下不客气的解开:“这是什么,衣服、干粮、银票,你带着这些东西出来看月亮不嫌累赘。”
叶卿抢过包袱,不让他翻下去了:“每个人有自己的爱好。”
萧恪不听她插科打诨了,攫摇她双肩质问:“今晚子时三十六号码头,你要去杭州。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我,我做错了什么?”
那张船票她只给云倩看过,云倩为什么透露,是被萧恪发现端倪逼问的?
正想着,萧恪便厉声道:“云倩,出来,把你们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
半晌,两个女子从桥下拾级而上,一个是云倩,另一个是未见过面的中年女子。
云倩脸色煞白的走上来,走到跟前噗通跪下:“表哥,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得罪过叶姐姐,更没有叫她离开你。请你明察秋毫,看在我及时通知你的份上,让我将功折罪。”
叶卿扶额。计划没开始呢,全被云倩抖落出去了。
萧恪冷声道:“是吗,你不是做贼心虚的话,干什么跪我,又赎哪门子罪。”
“我、我腿软。”云倩慌乱得百口莫辩。
一切都因她起,叶卿愧疚的扶云倩起来:“对不起云妹妹,都怪我自作主张。萧恪,这真的不关她事。”
看云倩那个闪躲畏缩的劲儿,如果叫她嫁给萧恪,她一定立即吓得昏死过去。
都怪自己白日被悲伤的情绪糊住了眼睛,想当然的误会了。
旁边陪同云倩的华贵妇人是萧棠,云倩的母亲。萧棠亦诚惶诚恐的跟萧恪解释:“恪儿,倩倩她一向老实本分,不会搞破坏的。我们母女俩承蒙你收留在侯府,成日里深居简出,得闲也是去夫子庙为你祈福上香,万万不敢做出伤害你的事来。你同叶姑娘好好谈谈弄清真相再怪云倩不迟。”
叶卿终于知道萧恪在家里的话语权有多重了。
不管长辈晚辈,萧琨萧棠这些人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叶卿非常抱歉:“云妹妹,萧伯母,我会跟他解释的。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那就多谢叶姑娘了。倩倩,我们先回去。”萧棠带云倩先走了。
只余两个人,萧恪仍不安的问:“到底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
“这个,其实是因为,”叶卿短时间内酝酿了一个不成样的借口:“最近我家发生那些事,我心情不好,你却兴致勃勃提到婚事,我怕扫你的兴致,也怕你看到我愁眉苦脸的不好看,所以想离开一段时间,调整心情,顺便帮我娘打理杭州分行的事。”
女为悦己者容,萧恪居然相信了这套说辞。
惶恐源于未知,萧恪得知了原因,如释重负的抱住她:“真傻,你看我整日嘻嘻哈哈的,便以为我是只能同欢乐不能共患难的人吗,婚事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