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调戏
出了凤阳府门,凤殷在前,洛迎双、聂铎一左一右并行,其后跟着若干侍卫,往驿馆的方向而去。
洛迎双愁眉苦脸,向凤殷汇报驿馆之事,边说边叹气。
“自从到了驿馆内那些人就没有停下过折腾,只一日就快把整个驿馆翻了天了,但凡是敢上前阻止的都被打伤。”
也幸亏驿馆内除了他们没有招待别人,否则非被他们折腾个日夜难眠不可。
凤殷的额头微蹙:“那些人伤的如何?”
“伤的倒是不重。”这一点洛迎双倒是很欣慰,“最重的那个摔断了胳膊,大夫说养上月余即可。”
“也不算轻了。”凤殷凝眉,“安抚好那些受伤的人,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从我的奉银里扣。”
“是是是。”洛迎双连连应着,心道太子殿下原是如此的宅心仁厚。
凤殷坐于马上,边行边问:“来的那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
洛迎双忙回道:“领头那人叫蒋余,是蒋金印收的义子,另外两人一人叫蒋三,一人叫蒋四,是蒋家的兵仆,全都只听蒋余的。”
他的确听过蒋余这个人,他也的确是蒋金印的义子,不过并未接触过此人,只是听说他与蒋沉关系不好,后来年纪轻轻便离世。
他甚至怀疑此人的离世便是蒋沉的手笔。
驿馆本就在偏僻之地,除了些伺候的人,鲜少有人来,被他们这一闹人伺候的人都没了,进门后只看到零落的桌椅与庭院。
洛迎双将他们带到了安置三人的房门外。
凤殷来时的动静并不小,但他们却房门禁闭,并未有出门迎接的意思。
洛迎双只得上前敲门,可敲了半天都没人应,只好喊道:“蒋大人,我是凤阳府洛迎双,麻烦您开门。”
叫了几声依旧都没人应,洛迎双只得不断加大声音,连叫了几次。
或许是被洛迎双吵得实在受不了了,门里传出声音:“我家公子睡觉呢,不见人!”
洛迎双苦着脸,昨夜这三位大爷可是闹了一整夜,他也一整夜没睡安稳,今天他们倒是知道累了困了不见人,却是苦了自己。
但无论如何都得把他们叫起来的,总不能让太子殿下白跑一趟。
他接着道:“是我们大人要见您。”
话音未落,一颗石子竟穿破房门势如破竹朝凤殷而来。
聂铎蓦地睁眼,须臾便到了凤殷身旁,霎时目光如炬:“何人?出来!”
他竟单手夹住石子回击了回去,同时房内传出一声闷哼。
洛迎双也立马反应了过来,顷刻脸色煞白,若是太子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他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他连忙吩咐侍卫将凤殷围在中间,护凤殷安全。
任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愤怒道:“蒋大人,太子殿下亲临驿馆与您商议安置一事,您却出手伤人!”
“待我禀明陛下,别说您,就算蒋金印蒋大人也难逃陛下惩罚!安置之事更别谈陛下会退让半分!”
他话音刚落便见房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人,直奔凤殷而来,身形极快只见残影。
聂铎率先迎上和他打了起来,二人打得难分难舍,不过最后还是聂铎略胜一筹,将人按在地上。
此人却丝毫不见被打倒的狼狈,反带着几分兴奋,直勾勾盯着站在人群中间的凤殷,仿佛看着等候已久的猎物。
他道:“参见太子殿下,若知道是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我哪会睡得着,一定亲自去东华门迎接。”
虽是恭敬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略显轻薄。
一旁的洛迎双急不可耐地兴师问罪:“蒋余你可知伤了太子殿下是何后果!”
“哦?”蒋余却是不以为然,“我怎敢伤了太子殿下?只是听闻太子殿下来了太过激动罢了。”
他又转头看向凤殷,眼中带着难以名状的期待:“太子殿下生气了?”
不等凤殷答回答又道:“是我对殿下不敬,殿下生气是应该的,即便太子殿下罚我,我也心甘情愿。”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然是死死盯着凤殷的脸,似乎要把凤殷的长相刻入骨髓。
同时就要往凤殷这边挪动,但被聂铎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下他终于看向聂铎,语气不佳:“聂大人可否放开我?”
“我并无伤害太子殿下之意,只想向太子殿下赔罪,你这般抓着我,我怎么向太子殿下赔罪?”
聂铎不松反而更用力,他的脸色终于变了,对凤殷道:“聂大人这是想杀了我啊,我可是代表蒋将军前来,就算是有对太子殿下无礼也罪不至死吧。”
“放开他。”凤殷说。
“可……”聂铎犹疑,但还是照做了。
“多谢太子殿下。”
他嬉皮笑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喷了口血都未在意,只是以袖口擦了擦便朝着凤殷走来。
聂铎抽剑拦在他面前。
他看着聂铎,又看向凤殷:“太子殿下,这……”
“无需拦他。”众目睽睽之下,谅蒋余也不敢做什么。
聂铎只得放行。
他竟直接双膝噗通跪在凤殷面前,头扬起笑看着凤殷。
“卑职对太子殿下不敬,还差点伤了太子殿下,任凭太子殿下处置。”同时想要抓住凤殷的手吻上去。
刹那间聂铎出现在闪到凤殷身旁,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再次将他踩在地上,他又吐出一口血。
他呵呵笑着:“聂大人好身手。是我越距了。竟敢妄图触碰太子殿下,该打,聂大人打得好。”
他眼中晶亮,虽然受了重伤却还是死死盯着凤殷,脸上不减笑意。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风华绝代,但百闻不如一见。太子殿下比传闻的更让人心醉,能见太子殿下一面,别说是挨打,就算是死卑职也甘之如饴。”
聂铎脚上再次用力,他又吐出几口血。
凤殷看的皱眉,道:“放开他。”若是死了就不好交代了。
聂铎眼中昏暗不定,将人放了。
蒋余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凤殷笑:“多谢太子殿下,否则我今日恐怕要死在聂大人的手上了。”
同时不忘阴阳怪气:“太子殿下仁厚,可不如聂大人这般心狠手辣。”
他目光火热,说话间扫过凤殷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好似要把凤殷整个装入眼中,变为他自己的东西。
凤殷亦在观察着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而后吩咐洛迎双:“衣衫不整成何体统,给他拿件衣服穿上。”
军中之人睡觉可没有那么多讲究,蒋余只穿了件里衣,衣带松松散散地系着,刚才一番打斗本就松垮的里衣几乎全部敞开,在军中常年历练下古铜皮肤和肌肉显露出来,侵略感十足。
蒋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袒胸露体一般,咧出一个大笑:“是卑职无礼了,卑职这就穿衣。”
他穿上洛迎双递来的衣物,不过说话间仍在试图接近凤殷,但都被聂铎拦下,只得作罢。
凤殷正色道:“孤此次前来是和你商议安置一事,至于你对孤不敬之事如何惩罚,要奏明陛下请陛下定夺。”
“这样吗?”蒋余似是很是遗憾。
“那请太子殿下奏明陛下,不管是何惩罚,卑职都甘愿领罚,至于安置一事自是一切听太子殿下安排,卑职不敢说半个不字。”
一旁的洛迎双听得怒起:“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直到今早他们可还都是吵着闹着对安置不满,一定要见陛下,现在却突然改了说辞,好像自己办事不力一样!
蒋三慌张也说:“公子,咱们可不能听他们安排,将军可是说要进城的。”
蒋余并不正经道:“将军的确是让我商议着进城,可我见了太子殿下一切都忘了,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是回去后被父亲责罚我也是高兴的。”
蒋四也跟着着急:“公子不可!”
然后对凤殷道:“太子殿下还请稍候片刻,我需与公子商议一下。”
凤殷冷笑,如霜的眸子一一掠过几人:“那等你们商议好到底要如何再来与孤商谈。”
然后拂袖而去:“回府。”他能来商议此事,就已是屈就,怎可被他们拿捏。
蒋余却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意,笑着送他离开。
“下次便不麻烦太子殿下过来了,卑职亲去凤阳府求见您。”
待凤殷走后,蒋三着急地道:“将军可不是这样说的。”
蒋余无所谓道:“父亲说的是父亲说的,我改了主意了。”
蒋四也劝他:“公子不可如此任性,若任他们如此欺压,将士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去?我需向将军请示。”
蒋余不耐烦:“这有什么可以请示的,在城外驻扎也没什么影响。”
此时蒋三突然露出猥琐的笑:“之前公子可是对他们的安置怒火中烧,非要亲自面圣,怎么见过那个太子殿下就变了性了?难道是看中他的美色?”
“公子你以前可不是爱好美色的人,何况还是个男人,不过这个太子殿下的确长得好看,男人也不是不行。”
蒋余的脸色陡变,突然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甩到墙上。
“他也是你敢肖想的?!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蒋三从墙上摔下来吐出一滩血,惶恐地跪下:“卑职再也不敢了。”
“嘶……”钻心的疼痛袭来,蒋余无暇再顾及他,背靠在床上深吸了口气,不敢动弹半分。
若不是伤的严重,不想在凤殷面前露怯,他才不会让凤殷就这样走了。
他小心地呼了口气,对蒋四道:“找大夫来。”他可是丝毫没有夸张,聂铎是真的想杀了他,招招致命。
蒋三不但耽误半刻,跑出去找大夫了。
蒋四小心地将他扶下躺在床上:“那个聂大人是何人,竟然如此厉害,几招就让公子败下阵来。”
“哼。”蒋余眼中阴沉,“他不过是凤殷的一条狗,听话的狗,我迟早要将他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