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蟾乱」诡异酒肆
从桃园乡回酆都的路上，我和苏梦路过了一个名叫长山的村子。
虽然叫这个名字，但是村子附近平坦无崎，根本就没有山。
时间临近中午，我们决定在这里休息，吃些东西再赶路。
找了半天，却找不到一家饭馆，甚至连路上都没什么人，最后只找到了一家青岚酒肆。
这个时间吃饭的人不少，他们桌上全是酒坛，不过我和苏梦都对酒没什么兴趣，所以坐下之后也不知该点些什么。
店小二看到我俩的年纪偏小，就问了句，“二位客官要酒水吗？”
“不要行吗？”言辞上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语气也有些低迷，“我们路过这里，只是想找些东西吃，可是这村子上下也找不到一家饭馆，实在是饿了，不知道您这有没有吃的。”
“哈哈，客官说笑了，我们这里有的是吃的，不知道客官想吃些什么？”
苏梦听到有吃的，心情瞬间好了，“我想吃包子。”
“姑娘，包子我们这倒是没有，这长山村专收稻谷，所以这里米饭才是主食。”店小二说的倒是事实，整间酒肆闻不到一点面香。
看着其他桌吃剩的残羹剩菜，实在饿得厉害，就随便点了几道，“那就来米饭吧，顺便两道下饭菜，最好是素的，我们忌荤。”
“好勒，二位稍等。”店小二忙活起来，动作倒是利索。
看着苏梦略显失望的表情，我只好安慰她，“等回家，我给你蒸包子，什么馅儿的都行。”
“真的吗？”
“嗯！”
“还是归零大哥好，早上在钱家吃的饭太少了，早知道就多吃些了。”
没过多久，店小二就端了三道菜和两碗米饭过来了。
我先前只点了两道菜，所以看着这三盘菜不免有些疑惑。
店小二就解释了一下，“二位放心，看二位是外地来的，所以我们掌柜的就送了一道菜。”
“哦，这样啊，谢谢。”
“好的，二位慢用。”
送菜？这店老板也未免太好了吧，反正在酆都，别说送了，就算是买的也得缺斤少两。
看着那多出来的一道菜，还是一道辣炒牛肉，我却是怎么都有些不好意思吃，毕竟这免费的东西总归不好。
两道素菜分别是麻婆豆腐和三辣小炒，颇具蜀菜特色，也很下饭。
苏梦这时夹起一块牛肉，“归零大哥，你怎么不吃这送的菜啊。”
“以前父亲经常教导，说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只拿自己该拿的，不该贪的便宜莫占。”
苏梦看着夹起来的肉，还没放到嘴边就拿了出来，“那好吧，我也不吃了。”
“你想吃便吃呗，不碍事的。”
“还是算了，毕竟是父亲说的话，还是要听的。”
苏梦那种想要却不得的表情在我看来，实在是太过魅惑，看她有些嘴馋的模样，我只好应着她，“那这样吧，我们各吃一块，怎么样？”
只吃少许，父亲应该也不会责怪，更何况苏梦的样子真的是有些馋嘴，钱家这三天丧事，吃的也是朴素。
“嗯，那好啊，归零大哥也会吃吗？”
“嗯，只吃一块，”我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肉糜的香气瞬间填满整个口腔，这牛肉很有嚼劲，只是嚼了几下，突然感觉那里不对，虽然这肉的味道的确是小牛，但在蜀地，这种牛肉相当稀少，更不要说在这村子，随着不停的咀嚼，这肉质依然香味浓郁，只是这浓郁之后，带了些许酸味。
我连忙吐出口中肉，并来到苏梦面前，不由分说，直接捏住她的嘴，趁着她还未咽下，我连忙用筷子伸进她嘴中，将那嚼了一半的牛肉夹出来。
苏梦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怎么了，归零大哥？”
眼角瞥见一旁的店小二正看向这边，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大声的说了句，“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母亲忌日，万不能沾荤。”
“啊？是吗？对不起，”苏梦连忙将双手合十，信以为真，“对不起母亲，我不该吃的”
母亲走得早，父亲也从未跟我说过有关母亲的事情，所以刚才那句话只是说给旁人听的，虽然浅尝了一口，但我知道这肉是万不能吃的。
用茶水漱口之后，我们便只是将两种素菜吃完，之后就叫了店小二结账。
“对不住了，今天是家母忌日，浪费了掌柜的一番好意。”
“不碍事，希望两位吃好，下次再来，”店小二已经没了起初的热情，表情变得有些冷漠，像是失去了大买卖一样。
我将饭钱付了之后便和苏梦离开了酒肆。
想着快些离开这不毛之地，我不禁加快了脚步，苏梦紧跟着我，“归零大哥，怎么了？”
见四下无人，我才开了口，“刚才那酒肆不是一般的酒肆。”
“嗯？对啊，他们还卖饭菜，的确和我们酆都的不太一样。”
“那些饭菜也吃不得，我们刚才吃的”
“牛肉？”
“是人肉！”虽然不齿，但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啊”忽然感觉有些恶心，苏梦一口吐了不少东西出来。
我却以为此地不宜久留，“别留在这里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本想着再走快一些，但上方突然落下一块黑色布袋，紧接着一重物敲在我的后脑，眼前一黑，便不知道怎么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和苏梦已经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苏梦紧挨着我，问道：“归零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啊？”
想来还是没走成，我只安抚着她，“不知道，应该是刚才酒肆里的人做的，他们”
这时，店小二的声音传了过来，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华丽服饰，手里抱着一尊金色蟾蜍，哪还有刚才的下人模样，“这小伙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我招呼了这么多客人，只有你看出我这肉的质地不一般。”
此刻我只想装傻，“您是…”
店小二哈哈大笑起来，“别装了，我的人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你说的什么我可是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装傻，直言：“杀人卖肉，你这营生倒是本薄利大。”
“唉，没有办法，你觉得像我们这么一个偏僻山村，种菜不收，养牲不活，除了人身上的肉，还能卖什么呢？”店小二将手一扬，身旁的一个下人就给他递了一根烧烤的肉块，只是从那肉块一端的五根手指看来，这肉块竟是人的手臂，而那手指的大小更是可以看出这手臂怕是幼儿的。
店小二将手臂塞进嘴里，牙齿咬合间，便撕下一块。
看到这一幕，苏梦直接忍不了吐了出来。
而店小二却夸夸其口，“唉，真是不懂欣赏，这肉啊，还是孩子身上的最为美妙，香甜，其次便是女人，毕竟女人的肉质纤细，肉汁鲜美，而男人的肉则有些韧性，若是牙口不好的，根本吃不下一口，我刚才给你们上的呀，便是这男人小腿上的肉，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苏梦已经受不了了，她哭着扑进我的怀里。
店小二却笑着安慰道，“小姑娘莫怕，我们村子的女人基本上都被吃光了，所以我们会慎重对待你的，小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你做成绝美的食物，不浪费你身上的任何一块肉。”
我捂着苏梦的耳朵，希望她没有听见这一切，而我也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常年和那些邪祟打交道，然而它们即使再邪恶，终究有一段悲天悯人的生前事，可是眼前的店小二虽生而为人，却不尽人事，比我往常见到的那些邪祟恶上千倍万倍，“你杀了多少人？”
店小二的表情毫无波澜，“这村子里一半人都是我杀的，另一半逃了出去，加上来往的外乡人，共计九十八人，算上你们二位，今晚就应该过百了。”
“你如此为人，就不怕因果恶报吗？”杀人过百，纵使是邪祟也没有这般杀戮。
谁知那店小二笑的更加厉害，“因果恶报？哈哈哈，如果真有因果恶报，从我杀死父母，将他们炒成肉片的时候，就应该天打雷劈了，而我却活的好好的，你确定这世上有这报应？”
惨绝人寰，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词可以形容这个微笑着杀人吃肉的店小二，他竟是恶劣到连自己的生身父母也下得去手。
“咕咕~”
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我本以为是苏梦饿了，却不想这声音来自店小二身上。
他抚摸着怀里的金蟾，“呦，小宝贝，又饿了？”
店小二将手伸向背后，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拿出一个罐子，高高举着。
店小二将手伸进罐子，从里面竟掏出一颗
眼球！
他将这眼球放在金蟾嘴边，金蟾舌头一伸，便将那眼球吞尽腹中。
虽然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金蟾不一般，此刻看来果然也是食肉的畜生。
将那眼球吞了之后，它的腹部开始剧烈的扭动，不一会，从两只后腿之间，竟然排出了一个金色的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