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任务」
吃下碟子里最后一口蛋糕，孟甜拿出手机，打开官方软件，找找看有什么适合她的任务。
结果，一无所获。
就连之前翻到的那个多人任务都不见了，估计是被人接了吧。
但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坐吃山空。毕竟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就算她还有二十多万的存款，也总有一天会用完。
于是，孟甜打算在网上找找，有什么可以兼职的地方。
翻着翻着，一个神秘的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发帖人宣称，只要在今天晚上，去南木市水户大桥桥东的废弃工厂睡一夜，就能拿到一个亿的现金。
据说这个工厂经常闹鬼。几个月前，因为一起大火，烧死了一百多个工人，之后就怪事不断，工人们纷纷辞职，工厂主经营不下去，没过多久就废弃了。
废弃之后，也有流浪者寄居于此，但自从住进去，便再也没人见过那些人。
巨额赏金以及诡异的传闻吸引了许多好事之徒在楼下跟帖。
有人怀疑楼主拿不出那么多钱，在这里哗众取宠，诓骗大家。
面对重重质疑，楼主贴出几张照片和一个视频。
照片里是一捆一捆堆成小山的钞票。视频里是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苍白右手，点数着这些钱币。
能够看出，照片和视频的拍摄背景都是同一个地方。
帖子里，固然有些网友觉得照片和视频是楼主p出来的，并不可信，但更多人，包括孟甜，看到堆积如山的钞票，都忍不住心动。
心动归心动，有了前车之鉴，孟甜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得找人跟她一起，最好是厉害一些的人。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入画。
幸好在薛入画把手机给她时，她有要到薛入画的联系方式。
找到号码，孟甜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是呼啸的风声，穿插着哐当轰隆的响动，再加上时不时的滋啦电音，显得很是嘈杂。
薛入画是在哪？
孟甜听不出来。
很快，电话那头有人回应。
在薛入画平淡的问候中，她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并在最后，用非常小心的语气，询问薛入画是否有空和她一起去参与那个挑战。
对此，薛入画只有两个字，没空。
被明晃晃拒绝的孟甜，只得放弃薛入画这个人选。
但除了薛入画，她暂时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厉害的朋友。
再次点开那个软件，进入论坛区。
孟甜想，她在现实中找不到厉害的人，网上还没有吗？
更何况这是内部论坛，肯定有很多很厉害，很专业的人。
她将自己的需求写成一篇帖子，最后加上原帖的链接，发了出去。
没过多久，有人回应了她。
渐渐，楼层越叠越高。有些人说是骗局，有些人说离得太远，有些人讲述自己的经历。
最终，孟甜在各类回答中，找到三个有兴趣，又在同地区的网友，约定今晚八点在废弃工厂碰面。
提前做好晚饭，孟甜简单对孟乐说了句自己今晚不回来之后，整理一下随身物品，便出了门。
因为水户大桥离她现在租住的房子有些距离，所以得尽早出发，免得迟到，让人家久等。
十九点半，孟甜到达目的地。
工厂里，陆续有人来往。
她站在工厂门口的一颗光秃秃的槐树下，注视着每一个进入工厂的人。
在约定碰面时，大家都有说明自己所穿的衣物，尽管她们互不认识，也能凭借装扮认人。
吹了大概十分钟冷风后，她终于看到一个符合网友所描述穿着的人。
孟甜稍微将头缩进羽绒服里，搓了搓快被冻僵的手，哈了口热气，小步跑到那人面前。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目测十六七岁，穿着一条淡黄色的及膝长裙，右手拉着半人高的黄色拉杆箱。在寒冷的冬日，打扮如此清凉的人，在一众裹得跟粽子一般的人里，显得格外扎眼。
先前听说她穿得那么少，孟甜便多嘴问了几句，但女孩说自己不怕冷，她也没再追问。
但文字和画面带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亲眼见到女孩一身单薄裙装，还是让她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
“你穿这么少，真的没事吗？”
女孩摇摇头，没有说话。
“要不要进去坐一坐？里面暖和些。”孟甜指着工厂大门，建议道。
女孩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点击播放后，机械ai一字一句朗读起来：
“谢谢，我不冷。我的名字是黄珊，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跟你沟通。但是我不能说话，请见谅。”
不能说话？
是语言障碍还是生理问题？
直接问感觉不礼貌，还是不问了，尊重她人，不揭伤疤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
孟甜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又把小姑娘拉到槐树下。
站在空地四面招风，树下好歹能挡着点，防止一部分空气对流，不至于那么冷。
跟黄珊聊了会天，又一个人来了。
标志性的洛丽塔，以及天真少女标配的双马尾，是夜问宣。
没想到能这么凑巧，碰到认识的人。
夜问宣很热情地拉着孟甜问东问西，还约她下次一起玩跳舞机。
黄珊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盯着手机，在两人聊到兴头上时，拉了拉她的衣摆。
“怎么了？”孟甜回过头，轻声询问。
黄珊指了指远处。
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孟甜瞳孔猛缩。
夜问宣反而很高兴：“是佩佩姐耶。佩佩姐，这里这里。”说着，将手高高举过头顶，挥舞起来。
“大家都来啦，看来是我晚了。”木佩佩摇曳身姿，步履蹁跹地走来。
孟甜想要躲，但速度不够快，被木佩佩当场抓住：“哇，小可爱也在这里。听说你辞职，我可是伤心了好久呢。”
“呵呵，真是凑巧啊。”孟甜尬笑。
“诶，你们认识吗？”
“当然啦，”木佩佩挽住孟甜的手臂，“我们可是有过一段很美好的过去，你说是吧？甜甜小姐。”
“您说的没错。那段日子，就像是梦一样，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置信。”孟甜扯出笑容，目光对上木佩佩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
“是嘛，那我可太高兴了。”
“感觉你们，好像有过一段……故事。”夜问宣的目光在两人中游移。
“不说这个了，”孟甜将手臂从木佩佩的手中抽离，“这外面有些冷，我们快进去吧。”
其她人都没意见，陆陆续续地进了工厂。
只有木佩佩，有些不满孟甜挣脱她的手，又贴了上去，挽得更紧了些。
孟甜无奈，只能任她挽着。
工厂内部，都被各路人马占满，唯有角落的几片空地，还有余裕。
她们挑了一块最大的空地。
黄珊拉开她的拉杆箱，从中拿出几个包裹，依次分给在场众人。
“这是什么？”
孟甜掂了掂手中物品，有些沉，打开一看，是用塑料袋包着的一些厚实羽绒布，像是什么衣服之类的。
黄珊打字：“睡袋。冬天在外面睡觉很冷，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哇哦，好舒服，”夜问宣享受地摸了摸拆开的睡袋，又见黄珊手中空无一物，不禁问道，“你把睡袋都给了我们，那你呢？”
黄珊用手机播放她刚打出的字：“我不怕冷，所以不需要。”
“就算你感官不怕冷，但身体总会冷的，”夜问宣拉开睡袋，“我这个还蛮大的，待会我们一起睡吧。”
黄珊摇摇头，默默后退几步。
“哎呀，没关系的啦，我不介意。”夜问宣跑过去拉住黄珊。
“好啦好啦，”孟甜站出来，“人家不乐意，自然有人家的道理，不要强求嘛。”
夜问宣嘟起嘴，满脸不高兴：“可是……”
“我觉得，甜甜说得有道理。”木佩佩说。
“好吧……”
夜问宣很不甘心地松开手，回到自己的位置。
时间一点点往后推移，很快便到了深夜。原先络绎不绝的人流，也渐渐停了动作，安静地呆在属于自己的领域。
夜问宣半躺在睡袋里，撕开一包薯片，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
忽然，一阵没来由的风吹进工厂的建筑，带来丝丝袅袅的红色雾气。
薯片断裂的清脆声戛然而止。
夜问宣闷哼一声，手中的薯片掉在睡袋上，她也没功夫去管。用力捂住自己的头，婴儿肥尚未完全消退的清秀小脸皱成一团，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终于，她忍不住叫出声。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一声尖叫，孟甜惊醒过来，钻出睡袋。
“你怎么了？”她光着脚丫，急急走到夜问宣面前，“是头疼发作了？带药了吗？”
夜问宣痛到说不出话，只指了指自己放在一边的小包。
孟甜慌忙翻找小包，在夹层里翻出一板白色药片。
锡箔纸上打印的药品名称和效用，孟甜看不懂，也没有细看。
抠出一片药，又拿出找到的保温杯，扭下盖子，在上面倒了些水，喂到夜问宣嘴边。
吃了药后，夜问宣的头疼好了许多。
“谢谢，”夜问宣有些虚弱地说道，“宣宣一般只在天空泛红的时候才会头痛，很抱歉吓到你了。”
“还有这么奇怪的头痛条件吗？”
“宣宣也不知道。宣宣是在觉醒异能之后，才有了这个毛病，已经很多年了。”夜问宣说。
“别聊了，”木佩佩套上大衣，徐徐走来，“你们没注意到周围起雾了吗？”
被提醒后，孟甜才猛然发觉，这工厂里，多了一层薄薄的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