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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五大三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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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女在房外等着安瑶更衣,注意到公主脖子上有一枚打磨光滑的玉石,泛着莹莹蓝光,与龙宫内折射出的颜色交错在一起,煞是好看。

    “公主这是从何得来的?”小婢女好奇道。

    “这是龙王从人界淘来的小玩意,我瞧着好看,便戴几日。”

    “奴婢一猜便是龙王赏的,毕竟也没人比龙王更宠公主了。”小婢女喜滋滋道。她天性单纯,没想这么多魔族与天族的弯弯绕绕,只是看到自家公主如今在龙宫内也过着好日子,也愈发庆幸。

    “那温泉水在何处”

    “我也不大清楚,一阵让这里的婢女引我们去便好。”婢女伸手,替她整理好身上薄如轻纱的纱裙,搭配公主倾国倾城的容颜,好看到让人不敢用眼神亵渎了半分。

    “那便好。”安瑶伸手,被她搀扶着前去。

    她出行配了三四十个婢女,还有不少侍卫,坐着龙辇不知走了多久,安瑶时不时掀开轿辇的纱帐瞧瞧究竟是到了何处。

    这里已经出了龙宫的地界,婢女上前来知会她:“听这里管事的人说,这里是北海与东海的交界地,有一处叫琳泉的地方,风光恰是好看。”

    “那便好。”安瑶脸上显出一丝血色,随即遮住纱帐。没想到下一秒那玉石上面开始显现一明一暗的光彩,她连忙将玉石放在手上,这光彩愈发明显。

    轿子外有人高喊道:“四海王后,琳泉已经到了。”

    “烦请大人引我们进去。”

    安瑶端正从轿辇中走出来,被婢女引着进去。这里被无数的夜明珠与珊瑚群点缀,有不少被水草遮掩住,也倒没有那么耀眼了。一绿一粉,一明一暗,交相辉映,几行宫人规规矩矩站着。这里向浅滩延伸,是故看得清远处折射的阳光与蔚蓝的天际,以及倒映在水中的鸟儿。

    她用法术开始试探周围的景观,但没有看出什么独特的地方。也罢,待一会她想法子将婢女都支出去再看不迟。

    鱼时静方进魔族,便看到了容安,只是眼前人身上并没有气息。“魔君如此忙,还是派了自己分身来接我”鱼时静笑道。

    “炎玉丹炼制如何了”

    鱼时静神情一凛,四周看没有人,这才放心下来:“昭辰魔君不可随意乱说。”

    “那是自然。”

    当初容安将炎玉丹炼制的法子引给他时,就连鱼时静也想不通他究竟在想什么。以他的魔力,他在魔族就算谋划用不了多久,魔族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但他没有这样做,反而让他掌握毁了魔族的方法。

    容安这千年来,一直在魔族蛰伏,却丝毫没有动静,反而处处为鬼烜效力,看得出甚是尽心。他不会已经知道那些魔军失踪是因为什么缘故了吧?

    “魔君放心,我不会针对你。毕竟魔君还将安瑶交给了我。”

    “我只是想看看,那进程如何。”

    “再有两百年……”

    容安虽然笑着,但眼神阴鹜狠厉,更像是在谋划着什么,让人毛骨悚然:“时间不长……你可知此番魔首是叫你来做什么”

    “不知,该不会又是谋划进攻天族的计划吧”

    容安只是笑着,没说什么。

    “那就是询问近日安瑶在龙宫过的如何。”鱼时静自顾自揣摩,“派来的人她去温泉了,近日她睡不踏实,也不知是为何。”

    他带着挑衅看向容安,是他亲手将安瑶退给自己,就算后悔他与安瑶也不可能在一起。

    “也不是公主之事。”容安阴森的盯着他,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怪异,“有人闯过禁地,魔首叫你前来想想是谁?此人还拿了禁地东西……”

    鱼时静脸色煞白,摇头道:“这么重要之事是应该好好查询一下。”他当时隐藏的那么好,不可能会有人查到他身上。难道还有人去过魔族

    容安招手,不知从何处过来几个守卫:“来人,先送我们四海龙王在牢狱中待一会,一会便会知晓。”

    “昭辰你胆大妄为!你以为你是魔族将军就能随意绑我我是安瑶夫婿,你绑我不怕安瑶担心”

    “那可不干我的事,我下凡还有事要做。”容安脸上一丝狠厉显现,“将他给我立即押下去!”

    鱼时静还在不断挣扎:“……容安你这鼠目獐头之辈也想擒拿我!你们魔族没有证据……”

    鱼时静如何也没有想到,他还未将炎玉丹炼制成,这该死的容安就已经出卖了他!这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好处。而且他们魔族不知道那口大锅所在,就凭昭辰一张嘴就想说服所有人

    他用法术也闯不出去,站着来回走一边思索:“究竟是何人闯进去的”

    正想着,魔首鬼烜走进来,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邪气,手拿一把大刀:“时静小婿别来无恙。”

    “魔首,不知我做了何事为何要将我抓起来?”鱼时静看向别的地方,“若是我回不去难免要让阿瑶担心。”

    “你岂敢用阿瑶威胁我”他只用一股邪气就将他从地面带离,鱼时静险些喘不上气来,“你做的什么好事,真以为本君装聋作哑不会知晓”

    他将鱼时静松开,鱼时静喘着气:“魔首不妨说说,我鱼时静做了何事,我光明磊落,自是不敢认这未做之事。”

    “哼,不是你进入魔族的那日你与安瑶一起来魔族,你借口去找安瑶,自己却用隐身咒去了禁地?”

    “这真是冤枉,魔首不妨问问阿瑶,我的确在安瑶房内,倒是阿瑶,我在她房内等她,但却久久不见人影。”

    “你是说,这擅闯禁地之人,是安瑶”鬼烜也猜不透,安瑶究竟为何要突然进魔族禁地

    “这些日子我们有些魔军不见了,你可曾见到”

    “既然魔首如此不相信我,那我便以死明志。”

    “等等。”鬼烜止住他,“本君也没说是龙王所为,龙王真是小题大做。”他令人将鱼时静放出来,“请龙王前往议事厅。”

    晏温与鬼烜小声道:“父亲,就这么轻易将鱼时静放走了”

    “不慌,改日传信一封,让安瑶回来看看,另外派人严加监管龙宫。”

    “是,儿臣这就去办。”

    没想到,那低着头五大三粗的男人朝小馨儿扑过去,将她捉住:“姑娘,将金陵散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我用命从梨园带出来的!求求你,将金陵散给我!”

    此话一出,众人皆议论纷纷,这金陵散一直是件几乎传奇的物件,从未有人见过它的真容,传闻道:得金陵散者,得天下!

    加上这男人说的,不禁让人想到昨晚在梨园发生之事。

    小馨儿被他拽着衣衫,丝毫不慌乱。知道元宗的人估计只有她与妈妈,有卧底想将元宗钓出来,她不可能让这人如愿。

    “你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我即便只是一个妓女,可比不上你这么恶劣的行径,什么金陵散,我连见都不曾见过,反倒是你这人,说的话漏洞百出,分明是想利用我陷害更多人,你刚才偷了这位大人的东西,心怀不轨!”

    众人听到她这样说,又心存疑虑。那大汉不知为何忽然定了一下,低着头没了方才那样咄咄逼人。

    “唉你们瞧,叫我说对了心虚了。”小馨儿大喊道,忽然被人拉走了。这只手很冰凉,但有力。

    这人将她拉去一个小包厢,原来是元宗!一路跌跌撞撞,小馨儿替他看着路。

    “那男子中了邪气……”他犹豫着开口。

    “邪气什么意思?”

    “做出金陵散的祖师来自于一个部落:苗疆。”

    “是以蛊毒控制人的那种”她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两者之间会有关系。

    “不错,苗疆村落难寻,我也是在古书上见到的。”

    “坏了!”小馨儿一拍额头,着急地将她往外推,“你的踪迹已经暴露了,那个男人就是为了引你出来,这样我吩咐人送你走,如何?”

    元宗站着,坚决道:“我不走。”

    “你不走你不走会害了我们更多人……这里对你也不安全,就算你说金陵散被烧毁了那些人也不见得会相信。”小馨儿脑子飞快运转,“现在你教不教我,我都不在意了,就当你欠我人情,你还是赶紧去收拾东西吧, 不然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毕竟你眼睛不好。”

    “无妨。”元宗止住她,“官府的人不会这样快,姑娘信得过我就让我在这里待着,我是绝不会让我婶婶和你们无辜之人出事的。”

    “……好吧。”小馨儿这才答应下来。

    老鸨敲了敲门,随即走进来,看到他们二人,慌忙道:“你们怎会在此处小馨儿你难道……”

    “妈妈,你放心,我早就知道啦。”她上前挽住老鸨的胳膊,“在这段风声鹤唳的时间,我一定会保护好这位公子,小馨儿就是帮亲不帮理。”

    “你这丫头倒是聪明。”老鸨勉强笑着看她,“方才前厅来了人闹,说是今日非要见到你不可,妈妈想到你说是这个月不再接客,岂料这男子正是昨夜来找过你的人。”

    “正巧。”小馨儿伸手轻轻抚摸老鸨的胳膊,“我也甚是想念这位公子。”

    “你这小兔崽子,该不会是给我惹了什么麻烦吧?”

    “妈妈你放心,我绝不会。”她吐了吐舌头便离开了。既然这人要来找她,她心里坦荡,不会怕他!

    元宗和老鸨独自站在房内。老鸨皱眉:“方才外面发生的事你也听到了,孩子,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妈妈,我的身份您不会不知,有人想在暗中警告我,我不怕,但我要留在这里,只有我还在那些人就不会知道金陵散的秘密,他不敢轻易动我们郁金楼。”

    “孩子,你就算是这样也撑不了多久。”老鸨听到外面有声音,小声道,“算了,我会留心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先送你回去吧。”

    元宗垂眸,没有多说什么。

    “我是易容安。”那人居高临下坐在包厢内,神情倨傲,与昨夜大不相同,看来是装出来的。

    易容安小馨儿差点没忍住,这人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易容大侠呀真是要笑死人了。

    他逼近她:“昨夜仅仅几个时辰,你就怀的上我的孩子”

    小馨儿知道那两个侍卫定是回去禀报了,打着哈哈道:“我一个女子,被人当街骚扰了这才出此下策,毕竟易大人要调查的事情隐秘,是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他神情一凛,嘴角噙着笑意:“既然识相,怎不老实将那罪人交出来”

    小馨儿睁大眼睛说瞎话:“人已经被抓到了,就是方才在我们内院寻衅滋事之人,长的五大三粗的,我昨晚见到的就是这么五大三粗的人,壮的像一堵墙一样差点将我推到墙上挤扁了,还想将祸水引流,想的美!想来是他在我们郁金楼藏不下去了精神崩溃了。”

    “真是如此我怎么听说,逃的是个乐人真有五大三粗的人演奏的出乐器”听到她这么玩笑的话,这易容安也没什么表情,定力委实好。

    “您无论怎么问奴家都只有这样回答,兴许是抓错了人也未可知,大人不妨回去问问官府里那些饭桶”

    “你敢嘲弄我的手下”他眼角带了一抹朱砂红,将她下巴捏住。

    “大人我怎么敢呀,小馨儿只敢与大人共度春宵……”她的媚眼恰到好处的抬起。

    “少废话。”他将她甩到一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给我如实招来。”

    “那大人还是把我杀了吧,小馨儿实在是不知……”

    “你可知金陵散”

    这不是元宗给她说过的吗?小馨儿一面注意他的脸色,装出迷惑的样子摇了摇头。

    “金陵散是那苗疆献给皇上的东西,被供奉在宫内,那乐人打小是一个乐师的儿子,但却心怀不轨,在进宫为太后奏乐时,和宫内人联合起来将金陵散偷走,想要趁着风声过去将乐谱献给别国,被他父母发现,阻止时却让这逆贼一把火,慌忙之中烧了梨园,带着金陵散逃窜了,眼下正是皇上派我大理寺少卿来查。”他将自己牌子掏出来让他看看。

    真金白银,错不了!

    小馨儿无论如何,也不敢不信自己的眼睛。易容安随后又将皇帝诏书取出来,看的她神情凝重。

    这样来看,难道元宗欺骗了他们就连妈妈也被蒙在鼓里

    “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再想迷惑我,我便将你们这些妓女都拉去砍了,将头挂在城楼之上。若是想通了,就将花瓣撒下,我便派人前来寻你。”

    小馨儿瘫倒在地,易容安冷哼一声离去。

    “究竟谁是他潜伏在郁金楼的手下”小馨儿捏紧拳,明明方才她还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妈妈和元宗的安危,这么快就被打脸了。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为何之前遮遮掩掩不肯说起火的原因,原来还要去通敌叛国!那他为何不直接趁机逃走还要自毁双眼。

    如此又说不通了。

    元宗一个人回到房内,眼前是挥之不去的无尽的熊熊大火,父亲严厉的声音大喊道:“保护好乐谱,记住乐人的本心!”

    乐人的本心,不是应当用乐声,为无论高低贵贱之人带来欢乐吗?为何会变成权臣贵族抢夺、攀比之物

    那男子被捉走,定会混淆视听,扰乱人心,或许现在不会查到他们郁金楼上了。再等几日他就必须离开。

    门外忽然传来叩门声,元宗以为是小馨儿,不知她这会来做甚,没想到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甚是悦耳,立即将门合住。

    “没想到你如今都这么大了,我初次见你还是离开苗寨之时,你娘将你抱在襁褓内。”她声音温柔。

    他蹙眉道:“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但既然等到了你,我就必须要救我们苗疆之人出去。”

    “……我如何信你?”他紧张后退,父亲与母亲临死前说不能轻信任何人。

    “我也会用蛊毒控制人,咱们苗疆的孩子出生前必须要在脖颈正中间烙下我们苗寨独有的胎记,我想你不会不知。”女子轻轻落在凳子上,“我自以为自己只会永远烂在这郁金楼里面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你也是,你认识馨儿?”

    “不错,馨儿与我是姐妹,我是芙蕖。”她整理了下自己的长发,有些慵懒,“我放出风声去想要将邪火引到别处,只有这样官府才能暂时放下对你的怀疑,这段日子你不能轻举妄动,待时机成熟我会送你出去,小馨儿这孩子年纪轻,许多人情世故还不懂得,也是可怜人,你还是和她少接触的好。”

    “好,既然如此,多谢芙蕖姑娘,你和我姨娘知会过了吗?”

    “妈妈早就知晓,这也是我和她商议出来的计策,你放心,这几日有个人你必须格外注意,有何事让小馨儿给你带封信给我便好。”

    “芙蕖姑娘可知,为何这金陵散会成为众矢之的?这分明是我父亲传给我的,却被皇帝下令抢夺。”

    “它根本就没有传闻中的奇效吧就连人也抵不过嘴多,说的人多了一传十,十传百什么样的话说不出来当今皇上沉迷于玩乐,这王朝自然也萎靡不振,唉,这不是你要想的,你只需要好好活下去。”芙蕖虽然身在这烟柳之地,但将这些事看得十分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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