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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府千金的侍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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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音将食指抵在唇中,示意她小点声后,轻声说:“大人状况不是很好,这会刚服药歇下,莫要声张打扰大人休息。”

    顿了顿,她又启唇说道:“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府。”

    随后瞧了眼妹妹怀中的新徒弟,知音好看的秀眉皱了皱“小啊桑怎么了?”

    知画脸上的原本雀跃不已的表情听见她的询问后,便变得有些生气。

    于是将事情说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不忘和阿姐埋怨止桑不哭不闹,疼也不会喊一声。

    知音听完后,心中情绪复杂。

    可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伸了手摸了摸止桑的脑袋,又拿起她上了药的手脚看了看,轻叹了口气说了句好孩子。

    如此能吃苦的心性,倒是适合知家心法。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江蓠才从林中走出。

    知画见着后连忙站起,前去扶她。

    江蓠原本娇美的脸庞,此时双眼微微红肿,眼角的湿润更是衬得她惹人怜爱。

    知音这头已经收拾出了一处干净之地,搀着江蓠缓缓坐下。

    火光为她洁白的脸颊添了几分温意。

    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枚温润有方的玉石递给了止桑。

    “还要多谢小止桑竹筐中的药汁,解了夫君燃眉之急,若不是此,怕是他今夜便血流不止了。”

    江蓠抽噎着将玉石塞在了止桑的怀里,见她稚嫩的脸蛋茫然,没忍住掐了一把她的小脸蛋,惊觉,怎么比看着还要瘦弱,更是将玉石又塞入怀了几分。

    “这块玉石,是幼时祖母替我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如今我将它交予你,望小啊桑日后平安快乐长大。”

    说罢她眉眼温柔,荡着甜蜜的笑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轻柔地抚摸着。

    也算是为腹中的孩儿祈福。

    止桑将怀中的玉石举在眼前,借助火光瞧了瞧,见玉石萦绕着淡淡的光辉,她心中不知为何喜欢极了,便把玉石收入在怀中,不卑不亢地道了谢。

    见她此状,其他三人又对她喜爱了几分。

    因着奔波了一日,几人累狠了,更不提那饥肠辘辘的胃,闲聊过后知画和知音便着手准备今日的晚膳。

    江蓠包袱中的吃食已空荡荡,于是知音便开口说夫人委屈一晚,江蓠摇摇头柔声说不委屈。

    一旁的止桑突然出声:“师傅,昨日我猎到的兔子不知还可否食用?”她可不舍得丢了。

    知音闻言,思索了下,运起轻功将马车外的竹筐带回。

    拿出被箭羽射中的兔子,凑鼻闻了闻,发现倒没什么异味。

    不过,到底是昨日之物,夫人又是孕身,不宜食用,但,她们倒是可以。

    于是她便令知画去收拾收拾,她拿起竹筐中的简易弓箭来到溪边。

    只见她聚精会神,拿出腰中的软剑,一气呵成将其插在溪流钟,举起时便见着在月下闪着银光的一条漂亮的银鱼。

    照顾好江蓠用膳后,空中已挂上了星粒。

    夜里风更凉,怕她受寒,知画便将她带回了马车内。

    于是,溪边便只剩下知音与止桑。

    两人相对无言,除了偶然刮过呼呼得风声,就只剩柴火燃烧蹦出的噼啪声。

    知音低着头轻拭着她的软剑,表情晦涩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止桑早早将之前做好的兔皮衣裳穿在了身上,凑在火边倒也不觉得冷。

    见着今日刚认的师傅一言不发地用帕子擦剑,便也学着她一言不发,只不过没一会便困了,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转动着小脑袋物色周边有没有合适休息的地方。

    知音在听见她的哈欠声时便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见她宛若迷途的小鹿般四处瞅,随即将软剑收起,朝她炸招招手,唤她过来。

    止桑麻利地从石上起身,顺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迈开她的小短腿朝知音走去。

    “师傅。”

    止桑乖巧笔直地站在知音面前,轻仰着脸蛋望着她。

    知音将她一把抱起,搂在了怀里。

    哄睡般轻拍了拍止桑的背部,怕她冷还调动了内力为她梳理身骨后才启唇温和说:“睡吧。”

    止桑窝在陌生的怀里,身体僵硬地不大适应,但这久违的温暖让她眼皮惺忪,伴着有节奏的轻拍,紧绷着许久的神经终于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得到了解脱。

    翌日天光微微放亮。

    止桑再次睁眼时发现周围的景象正在朝后倒退,而自己还待在昨夜温暖的怀中,心中多了几丝甜意。

    一旁驾车的知画见着她的动静,便和她打了招呼“早啊,小止桑~”

    止桑闻声后便转过脸与她回了声知画姐姐早,接着从知音怀里爬了起来,乖巧地坐在她们二人中间。

    调整好自己的衣裳后,她朝知音道谢。

    正在揉自己胳膊的知音动作一顿,轻轻弹了她脑门“都叫师傅了,还同我这般客气。”

    止桑摸着脑袋嘿嘿笑了笑,“师傅,咱们这是要去哪?”

    “回丞相府。”

    因为有令牌,她们此次进京没遇上任何阻拦。

    很快一行人穿过街巷,在天彻底放亮时便抵达了丞相府的后门。

    知画撩起车帘一角,朝里轻声细语:“夫人,大人,到府上了。”

    随后她抱起止桑,跳下了马车,有韵律地拉着门环敲击着,不一会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开门的是江蓠的奶娘,她旁边还站着一位七尺大汉。

    刚好,知音将马车中的江蓠扶下,奶娘便快步走到面前。

    仔仔细细地将江蓠瞧了个便,确认她没有大碍后,忍着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啜泣着“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好了,奶娘,莫哭了。匡先生,您来啦!夫君他受了重伤,今儿天还未亮便发起热,还劳烦匡先生替夫君诊治。”说罢,她朝着那位七尺大汉伏了伏身。

    而那位七尺大汉,也就是江蓠口中的匡先生,正瞧着知画怀里小童,朝知画挑了挑眉,神情似乎是在无声地问她这幼童是谁。

    没等知画回答,他的小动作便被江蓠所言打断。

    听完后他一个疾步跨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后夹杂着血腥的浓烈药草味便扑鼻而来。

    匡先生弯腰走进车厢内,见着躺在软垫上面色潮红有些狼狈的宋傅京后,皱了皱两道黑浓的眉毛,伸出搭在他的脉搏上,几息后,心中便有了底。

    于是他便把拦腰人抱起,走下了马车。

    “匡先生,匡先生,夫君他怎么样?”江蓠见他下来马车,连忙疾步走向前问他。

    “夫人莫要担心。”不善言辞的匡鸿见着江蓠眼下一片青黑,秀眉紧锁,眼眶还红红的,只好努力挤出这几个字,随后他便抱着宋傅京快步走进府内。

    江蓠松了口气,悬在心头上的那把刀总算落地了,一个松软,她竟昏了过去,好在知音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一旁的奶娘哭着惊呼“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一阵兵荒马乱后,场面才稳定下来。

    好在他们动静不大,相府后门又人迹罕至的,倒没引起其他人。

    知画耸了耸肩,抱着止桑将遗留在门外的马车处理好后,便带着她去了离相府不远的一处偏僻宅子。

    路上和止桑说着相府上的情况。

    “你也看到了,小止桑,往后你便要同我姐妹二人住在这府中,不过你要是不自在,倒是可以住在大人给暗卫们安排的宅子里。”

    “喏,前面这个宅子就是了。夫人与大人回了府,接下来的事有其他人管着,今日便由我带着你。阿姐她待夫人无碍后便会回来,会有其他暗卫轮班的。”

    “噢,对了。忘记同你说了。虽说你拜了阿姐为师,你今后可不必做夫人的暗卫。我与阿姐只不过是为了偿还江家于知家的恩情罢了,待你长大后我与阿姐不会为难你做甚的。所以你呀别跟个小老头似地,什么都要操心,往后有我与阿姐疼着你。”

    “我与阿姐这辈子注定无法有身孕,突然多个你也不错。若是我有稚子的话也盼她会如你一般懂事的。哎呀,瞧我这记性,一会用完早膳后我便带你去街上的裁缝店,你这破烂小衣该换了,还有那什么玩意的草鞋,通通都要换掉!”

    被抱在怀里的止桑一路都竖着耳朵认真听着,没打断知画。

    她不觉得聒噪,一双清澈见底宛若猫瞳的眼睛望着知画的侧脸,一动不动,像是要将她刻在脑中一般。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沉默不言的乖巧在知画眼里使得心中更心疼她了几分。

    两人到达宅院时,宅子里静悄悄的。

    知画站着墙头上瞅了一眼,没见着同僚,便轻点脚尖向她的住所掠去。

    知画与知音住在一个小别院中。

    院内门庭旁种着一片竹林,中间有一片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小池,池上漂浮着些许浮叶。叶间隐隐能见着几尾小锦鲤。

    知画将止桑放下,牵着她的手过竹林来到院前。

    “院里还有几间空房,走,去挑挑,看你想住哪。我与阿姐住在靠西边的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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