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人人都可以是牺牲品
人陆续上车，大巴关上车门，缓慢启动准备开回俱乐部基地。
程航缓缓往前走，望着凌子笑的眼神愈发深沉。
程航知道自己已经无权干涉fyg内部的事情了，但还是沉着脸走到了大巴的最后排，一把抓掉了凌子笑的耳机。
凌子笑正烦着呢，被人这么拽掉耳机，当即就要抬头骂人。
可刚一抬头，对上程航冷森森的目光，凌子笑瞬间闭了嘴，一缩头乖乖坐着了。
程航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抬脚踢了踢凌子笑示意他坐旁边去。
此时的凌子笑两腿岔开伸直着，挡住了能坐进最后一排其他位子的路，又把自己的队服往最后一排别的位子随机一扔，压根没打算让别人跟他坐。
被程航踢了一脚，凌子笑乖乖收好自己占着两个位置的腿，给程航让出地方坐下。
“队长好久不见。”凌子笑一见程航就没了平时的气焰，满眼都是看偶像的服气和狗腿。
程航在一旁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望着外面的夜色，一个眼风都没给凌子笑，只是冷冷说了句：“我不是你的队长，我也没你这样的队员。”
凌子笑脸上一僵，以为程航在暗讽如今fyg的成绩，赶紧解释道：“队长你是看比赛了，生气了吗？fyg确实最近成绩下滑了，但我真的有好好打了，都是那群队友脑子都没有，打的还菜。”
程航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家伙的自恋狂妄不可一世还真是一点没收敛……
当初凌子笑进来跟训的时候，程航和他一起打了几把游戏就觉得，凌子笑的性格根本不适合打职业。他有过硬的实力却唯独少了对队友的尊重与信任。
这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一个人当不了英雄也拿不到冠军。
以前他在做指挥的时候凌子笑尚且还听，可如今把队长交给他还是为时过早了。
大巴在夜路上行驶，路边的灯光一晃一晃地拂过程航沉静的脸庞，程航定定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没有去理会凌子笑。
而其他的队员状若无事地做自己的事，其实双手早已攥成了拳。
他们内心的自信在一次次失败中被击垮，而凌子笑的不信任和指责却是在将那仅存的自信反复蹂躏，几近摧毁。
丁影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闭眼他气。车上的氛围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不明白，明明最应该团结一致的时候，怎么整个团队永远拧不起来？
他不是没有在fyg经历过低谷。2020年一整年的黑暗赛年，三个赛季季后赛一轮游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可是他永远记得，那时候程航对所有人说：“我们不跟别人比，我们要对得起自己。有问题就解决，现在可没时间丧气。”
所以在2021年，fyg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春季赛重回s组，在季后赛打回四强，又在今年的夏天，得回了属于他们的荣耀。
……
回到fyg俱乐部。
程航最后一个走下大巴，一如那天拿到冠军，他一个人走在最后面，望着前面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如今，没有人再是那般昂首挺胸，个个都垂头丧气，如衰败的花，如蔫吧的草。
程航收回目光，和丁影打了个招呼就往fyg高层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fyg基地共有三栋楼。一栋是管理层和打工人的办公楼，一栋是队员日常训练、直播的楼，这栋楼连着剩下一栋宿舍楼和食堂。
和fyg的队员分开，程航独自往办公楼走去。
是时候该和这些高层好好谈谈了。
程航在fyg五年多，陪着fyg从次级打到联赛，那时候的fyg还只是一家小小的俱乐部，领导和他们都是一起玩游戏的朋友兄弟。
只是随着荣誉的增加，商业价值的抬高，整个俱乐部的管理架构纵向发展，投资合伙的老板也越来越多，程航已经不知道现在高层都有些什么人了，只知道叫他们参加商业活动赚钱他们就得参加，叫他们放下训练转头去直播餐具架线上活动就得去，叫一个人上首发转移骂声战火保留名誉就没人敢说二话……
人人都可以是牺牲品，只要他们发话。
所以今天叫他来，又是打了什么主意？
“叩叩叩。”程航轻轻敲了敲招待室的房门，门被里面的秘书打开，秘书带着程航走进去，示意程航现在沙发上坐下。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冯博年脸上是一贯客气礼貌的微笑，走上前来十分热情地握住程航的手：“小程好久不见了，最近还顺利吗？”
程航站起身礼貌回礼，他看着面前热情打招呼好像和他很熟的冯博年，面上没什么情绪。
在他的印象里，他只见过冯博年两次面，一次是在不知道哪年俱乐部拍宣传片他来慰问过一番，一次是在今年总决赛上他发言了。
“最近很好。”程航淡淡一应，没怎么多装客气和熟络。
“听说你打算回学校了，是真的吗？”冯博年没怎么在意程航的冷漠，继续试探着问道。
“嗯，打算把之前搁置的学业完成。”程航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完成学业了有什么打算吗？”冯博年以一个长辈一样的身份，故作关切地询问这程航。
“找工作，或是再提高一下学历吧。”程航回答的不咸不淡，笼统又敷衍。
“那……最近还在关注fyg这边的比赛吗？”
程航不着痕迹挑了挑眉，没回答，默默点了点头。终于要跟他谈正事了吗？前面铺垫这么久……
“fyg最近的成绩……咱们都挺着急的，想想你也是前队长，跟fyg渊源很深，也看着干着急吧？”冯博年见程航点头，于是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带动话题。
“这种事着急没用，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就行。”程航很淡定地回答道，满脸写着：你看我着急了吗？虽然确实有点担心，但我也不告诉你。
冯博年一直笑着的脸终于僵了僵，随即又问道：“真的没有再回电竞行业的打算了吗？”
“都退役了，你说呢？”程航微微眯了眯眼睛，嘴上冷言冷语，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事情好像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冯博年一听这话，笑容又一僵，懒得和他继续兜圈子立什么亲近为他着想的人设了，冯博年直说了：“其实如果想回的话，冯伯伯这里倒是有个不错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