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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改名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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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妈见状对银翘道:“不要是这样没规矩,你跟保儿走,怎冤屈楚相公?娇儿,叫了他进去了。”

    其实还是常妈明白事,来青楼寻乐的人心里哪有半点正义,皆是一般花花肠子,那有什么对错善恶,今日痛责楚生,也不过是看在银翘貌美,想博得一丝好感,好图日后。

    常妈看得通透,谁也不得罪,既让银翘露了脸,又赚了一波恩客。

    银翘吐出心中恶气,身体也支撑不来,又怕触了常妈,乘势,同娇儿进了里屋。

    次日银翘起不了床,浑身疼痛,发寒发热。

    前时全凭胸中气,一发散尽自然虚弱难当。

    娇儿,常妈床前问候,请医喂药。

    娇儿心思细腻,看着银翘面带忧容,叹声道:“翘儿姐,这楚卿乃无籍光棍,你怎么被他哄?”

    “他若带你走脱了,他也是卖你的,哪里要你做妻子?他自己的妻子也是卖落水的,哪能稀罕你!”

    “终是女子,难为一生,纵然深陷青楼做不了清白人家,但也不能轻言舍命,人这一生多么不易啊。”

    “即便在此做生意,也能图个达官显贵,即便不能,也可攒的一些银钱,老来无忧。”

    银翘道:“甑已破矣,伴新不如伴旧。妹子教导我些,我愿做生意。”

    娇儿心喜,报予常妈。

    常妈大喜,待到银翘病愈,替她改名喜鹊。

    “喜鹊,其实深闺寡妇,宫中孤女,舟中嫠妇,星前月下,求欢不得,身入烟花,日日换郎,也可留几分新鲜感。”

    “全听妈妈教诲。”

    “这就对了,娼家不比良家,客人是咱的摇钱树,必须行之有法,方能摇的钱来。”

    “愿闻其详。”

    客人前来要先备吃喝,吃喝分三等,上等鹿脯,血酒。中等蚕蛹,热食,下等烧酒,鸡鸭。

    “有何不同?”

    “上等食物,多是珍料,动辄百两千两,来者必定是达官显贵,受用之女必然是云英之女,一夜回味便是万两结余。”

    “中等食物,多是富商巨贾,身材胖大,容易疲累,多用燥热食物,激他性情。”

    “三等食物,必然是常客,只消一宿,一夜不过百两。”

    “再有其余散客数十两过夜,大多半夜而去,不消多废食物。”

    “待客人上床,要让客人睡在床里,你睡在床外,脸朝着客人,用手替他做枕头,他便会摸你全身,你也可触摸其势。”

    “势有大小,法门也不同,势小,要用击鼓传情法,势大要用金莲锁背法。当然往来客众多,形色不一,有性急的,性缓的,有耐战的,也有不耐战的,贪色的,多情的,风雅的,要随机应变。”

    “这便是枕上功夫。光会这个不过一日之欢,要留住客人的心才是数日之财。”

    “这如何留的。”

    “有七字法门,首先第一字,哭。”

    “待到客人想要离开,你便哭,高喊情哥哥,如何这般狠心舍我离去,撒娇撒痴,恋恋不舍,任他刚肠,也哭的他手脚发软。”

    “不过多有那风月老手,称说逢场作戏,不可当真,你可说,男子汉如何心肠狠毒,两人相对多日,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接客虽多,我对你情有独钟。”

    有道是清泪溶尽钢铁汉。

    “若无眼泪,怎么办?”

    “无妨,汗巾沾了生姜水,擦一下眼角,泪如泉涌。”

    “二字剪。剪下头发,放入香囊赠予他,做结发之意。”

    有道是烟花女子空结发,纵使秃头也难成。

    “三字刺。要动真情,必要流血,到了海誓山盟的时候,拔出金簪刺入手臂,流血盟誓,哪个男子吃得住。”

    “四字烧,要赚钱钞,先要解锁人心,两人赤身相对,贴胸时用香烧出疤痕,此乃苦肉计,或者两头相对额前烧疤。”

    “五字嫁,嫖客不言娶,有何趣味,姐儿不言嫁,有何温存?只要问你身价,便可让他倾家荡产。”

    “六字走。等到嫖客无钱,却又不肯离去,可骗他坐船离去,待到时日,便让人一头撞破,要他见官,他无趣自然离开。”

    “七字死。此生只接你一人,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你若不娶我,为你双双赴死。说的他为你掏心掏肺。”

    “晓得了七字法门,方可登台献艺。”

    “立在门前,过客看你一眼,便要笑脸相迎。若牙齿生得好,便微笑露齿,以献其美,名曰‘献银牙’。”

    “手好则半露春纤,或眼角而传情,或闲吟而丢俏。勾搭男子,令他欲罢不能。”

    次日喜鹊浴起,娇艳横生,满楼女子全都惊叹,妖娆身姿好比仙子落凡尘,雍容俊貌真是芙蓉百变妖。

    众人皆赞为神女。

    貌丰盈,苞温润,风尘之中最佳品。

    看的旁人又爱又妒。

    自此以后春色交映无休止,美人难离芙蓉帐。

    话向枕边说不尽,隔林鸡唱又天明。

    如此数年,喜鹊声名大噪,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时严世蕃刚入京,闻听妙人在此,便来夜宿,一掷千金,滞留数日。

    喜鹊看到严世蕃一表人才,不是俗客,侍奉极为用心,虽然已成老妓,不过通得诗书,弹得翠琴哄得严世蕃格外高兴。

    在京城的妓院,醉红楼都排不上号,但是严世蕃看中了,豪掷万金之资将醉红楼买下,大肆更改,扩建,建成了今日的庆花楼。

    不过两年之间,庆花楼已经有八十多位名妓,在京城首屈一指。

    严世蕃此举只是为了收拢高官,千金虽好,不如美女体贴。

    此番举动,也让喜鹊二十来岁便成为了庆花楼的老鸨子。

    至于那昔日的老龟,常妈,楚生,全都消失不见,杳无音信。

    娇儿当日保了翘儿,喜鹊将娇儿留在身边。

    严世蕃有空闲便会来此会见官员,收受银钱。

    世玉听罢,连声叹息想不到年仅二十六岁的喜鹊还有这等奇遇。

    恰在这时,文成武豹叩门而入低头不语。

    “喜鹊不是外人,有话就说。”

    文成武豹这才要将周边客居讲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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