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初入盈袖阁
手上的木哨冰凉，不知道这将邪阁阁主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给了你，就好好收着吧，有人可用，也不是什么坏事。看他的样子，暂且信得过。”再说，他留下的暗侍的确不错，佘岭殇拉紧了面纱，牵着马转身。
“我看看，这东西真有这么神奇”晏安王伸手过来想研究一下哨子，却被她一把躲开。
哨子收进怀里，“他让我保管。”到一旁牵起马儿跟上前面已经走了几步的佘岭殇。
“啧，等等本王。”
有的时候除了自己，谁都信不过，尤其是现在发现的线索不多，还是谨慎些为好。
“佘先生的脸还是这般”
自打见他以来，除了那次，就没有怎么摘下过面纱，平日里也是这般。
他抚上罩着的面纱，“老毛病了，虽说对药理略知一二，但有句话却是说的不错，所谓医者不自医。而且这伤刚开始的时候耽搁的时间久了，没用了。”
“这伤是火舌吞噬留下，确实有些麻烦。”
火“你……”他的脚步顿住。
一旁的人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你知道恩师脸上的伤是因为火”
“王爷不是喊过我师妹吗？”
这下两人都蒙圈了，这突然的承认是怎么回事，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还不走吗？”看着呆愣的两人，有些无奈，其实对于之前的事情，也只是想起一些，但一定还有更重要的自己还未记起。
“啊，来了。”晏安王反应过来，用手在还呆住的佘岭殇眼前晃了晃，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这里比朗月域还要干些，容易起风沙，虽说没有刚才那般大，却也是行走的艰难，而且这里的屋子分散，更是难以分辨方向。
“风又起了，我们得赶紧找个人家问路。”方才将邪阁阁主只给了个地名，并没有告知具体方位，只能自己找人问了。
这里和朗月域不同，老百姓还是愿意接纳外族人的，小孩看见他们也会好奇的看着，但是不会上前，只是怯生生地跟着他们一会儿，久了，觉得无趣便离开。
遇上一个正在收拾摊铺的老翁，“老伯，这些饼怎么卖”
他擦了下手，“一个三文。”
“那给我来三个吧。”
“好嘞。”他笑着包了三个饼，“几位是其他地方来的吧，这个哪，是我们这里的大馕，和你们平常吃的饼可不一样。”
“是吗？闻着确实香。老伯，我们几个初来乍到，不太熟悉此处，您知道盈袖阁怎么去吗？”
老伯看着几人有些疑惑，“这……知道是知道，只不过那里……”
“我们只是问个路。”其他的也没必要说那么多。
行吧，反正他也只是个摆摊的，顾不得他们要做甚，“往那边一路去就能看到了，盈袖阁客多，应该好认。”顺着老翁指的方向看去，周围多了不少的商铺，一路上的人比方才多了些。
“多谢。”
“这里很是热闹。”毕竟是皇室的人，看着眼前的繁荣，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前面更是熙攘，外面围了几层的客人，原来这就是盈袖阁，果真和老翁说的一样，很多的来客，都被堵在阁外，楼上是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嬉笑地看着下方的客人，着装倒是新奇，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准确来说，是每件衣服都对应不同的地域。
没想到这将邪阁阁主指的地方竟是这般，看样子应该是和寻芳楼差不多。
“各位、各位!大家都安静一下，今日我盈袖阁奉命设宴，也算是给大家点彩头。看到我们的姑娘了没待会儿我一敲锣，她们就会扔出手上的鲜花，接到的客人我们盈袖阁包下一日的宴席酒水。”阁前的女子吆喝着。
“我说芊娘，你这说的是真是假啊？莫要诓我们。”
“就是啊，芊娘，莫不是哄我们的……”
“我们盈袖阁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还能骗你们不成”那女子故作生气的模样，继续道，“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啊，各位……”
“这盈袖阁可是头一次如此设宴啊。”这下可热闹了，毕竟免费的宴席谁能不心动，再说这可是盈袖阁，里面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底下一片闹哄，都想着能接到姑娘们手里的鲜花，“那我可要抢一下了……”
“芳芳姑娘，给我、给我……”
“什么给你，这里这里……”
一下子又沸腾了，人群里乱糟糟的，三人混了进去，暂时没有动作。
“你们急什么，我这锣还没敲呢。”名为芊娘的女子拿过小棒槌敲响，“姑娘们，别逗他们了，赶紧的，看准了扔啊。”
还想着寻个方法混进阁里，怀里却多了一簇鲜嫩的沙棘，他们两人也是如此，原来是这样，这里的主人就是那将邪阁阁主，看来这些也是他安排的，早知道就不用费力了。
“几位贵客，里边请吧。”得到花的还有几人，一同进去了，“我们这里就是个消遣的地方，不分男女，你们随意，我先去张罗一下宴席。”
她把人带到大堂，叫了些人伺候着，“放心，我们会招待好贵客的，等我忙完了再给各位赔罪。”
现在不好做的明显，毕竟是将邪阁培养出来的，又常年游走于此，学得好一套左右逢源。
三人坐到一旁，暗暗观察周围，“这将邪阁的手未免也伸的太远了……”晏安王略有不满，竟然连这里都有他培养的势力，这人对朝廷来说无疑是个威胁。
“你们这样，其实活的挺累的，他若是想做什么，早就做了。”不是说警惕不好，只是有时候他们想的太多，反而成了阻挡自己的屏障。
反正站在她的角度，这将邪阁暂时是没有威胁的，因为自己没有那些背负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两人噤声，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凝固的气氛让想过来的其他人都作罢。
一名女子着元京那边的罗裙，摇着纤细的腰肢过来，“几位贵客这是有什么烦心事了？你们瞧这，其他客人都不敢过来了。不如说与素娘听听”她捏着帕角，端起酒壶往晏安王的杯里倒酒，又绕过来把其他三杯满上，“来。”她端起自己的一饮而尽。
“你们这里平日多人吗？”
“我们盈袖阁自打开业以来皆是客满，虽是在边域，但我们这里是最特殊的，自然更能吸引像你们一样的贵客。”瞧着他们面生，应该是刚来这里不久，于是便多说了几句。
“我瞧着来这里的人挺多啊，看来你们盈袖阁的声誉传播甚远。”进门到现在，坐在大堂看见了衣着各异的来客。
“姑娘见笑了，不过我们盈袖阁打开门做生意的，来的客人都是给几分面子罢了，有好一些都是和芊娘还有姐妹们有交情的。”她应该是听出来了他们在探话，多了几分避讳。
在和她的谈话里大概了解盈袖阁的基本情况，虽然和寻芳楼的营业基本一致，但是他们并没有刻意的把这里当做信息的交易点，这盈袖阁更像是普通的消遣地。
“几位贵客久等了。”芊娘提着纱裙走过来，手里取了只干净的酒杯，往里倒酒，“我自饮三杯，当是赔罪了。”
她擦干嘴角的酒渍，“素娘，那斛郎指名让你作陪呢，快去吧。”说着便让她离开。
“是。”素娘向三人施礼，往楼上而去。
“几位初来此处，我们盈袖阁自当一尽地主之谊。”她抚顺了略起褶皱的宽袖，“方才想起这里准备的吃食许是不合几位，我让人备了些京城那边的食物，不如到楼上一品如何”她做邀请之势，三人点头起身，随她上楼去了。
“阿常，取几壶葡萄酒上来。”芊娘对门外的小厮吩咐道，很快就备好了，“行了，你们不用守着了，难得有同乡人来此，我们一醉方休。”遣散守着的人，才好谈话。
小厮合上房门，只剩下房中的四人。
芊娘握着酒壶倒酒，“这些是边域独有的葡萄酒，几位尝尝看。和你们平时喝的可不一样，甜的很，我们姑娘都是当果汁喝的，不容易醉人。”
她特意递了杯过来，“姑娘和两个大老爷们在一块儿，可不得闷得慌啊。”她的话里带了些调笑的味道，让人感到有些不适。
“我们来这里是有要事要办。”一旁的两人自然听出来了，微皱眉头，也是不喜。
她反应过来，陪笑道，“哎、好好好，几位莫要介意，我呀，在这盈袖阁待久了，习惯了这般说话，倒是忘了几位的不同。”她把几个酒杯满上，说着些场面话。
芊娘遣散了小厮，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于是取出了木哨放在她面前，“这个你应该知道。”
她移开酒杯和酒壶，端起木哨查看，“知道，这是阁主的东西。阁主既然把这个给了你，那我们盈袖阁当听命于你。”她说完便跪在地上，双手奉还木哨。
取回哨子，把人扶起来，“不用如此，我们来这里是有事相问。”
“你们说，我一定知无不言。”她重新坐回桌旁，“这里没有其他人，几位不必担心。”
“这个你可认识”这盒是将邪阁阁主之前扔下的，这些粉末的纯度比他们提炼的更高。
芊娘拿起盒子，嗅了一会儿，又用手帕蹭了蹭粉末，“这个东西，我似乎不曾见过。”
“那你可知道暹虫草”
“暹虫草……”芊娘还在抿唇思考，摇了摇头，“不知。”
晏安王看着她回想的样子，大抵有些无奈，“那人指我们来此处有何用处甚至连这是何物都不知道。”他把眼前的葡萄酒又喝了下去，心中的烦闷消去一些。
觑了眼饮酒沉默的两人，“你再好好想想，我想你们阁主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的。”
芊娘点头，绞着手帕，过了一会儿，脸色白了些，亦是无奈，“我……确实没有见过此物，至于暹虫草，我只是之前听客人提过一嘴，是朗月域那边的稀罕物，我们一般也不会有什么接触。”
这盈袖阁的来客五湖四海，一定会有线索，“你们平日除了接客还做些什么？”
“呃、这……”芊娘被问的脸色有些涨红，毕竟还有两个男人在这里，“姑娘，你问的也太……”
芊娘这幅模样倒是让人有些不解，自己也是个走江湖的，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正在倒酒的人却笑了，果然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像一幅画，这不，把芊娘都吸引了去，她脸上的红晕更浓，却是羞怯的，也是见过五湖四海的人了，怎么还是被迷的死死的，也是不懂，可能是没见识过脸皮子底下的他吧。
晏安王感受到直白的目光，他又朝人笑了笑，“她问你话呢。”
芊娘回过味来，总算清醒了，“啊、抱歉，我说这公子长的真不错，我见过这么多的男子，除了阁主啊，也就这位还入的了眼。”
她掩唇轻笑，总算是想起方才的问题了，“也不怕姑娘笑话，我们毕竟是迎客的，平日里除了接待客人，自然就是需要学习各种吸引男人的手段，弹琴、跳舞，还有一些闺房之事……那都是要学的。”
听着她的话也是有些迟钝，这……她似乎是无解了她话里的意思，自己想要知道的可不是这些；既然是将邪阁的分□□必然没有如此简单。
“你们这里和其他消遣的地方就没有不同”一直安静的佘岭殇终于是开口了，看来两人是都憋着呢。
芊娘浅笑，“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可能是我们接待的客人都是很多地方来的，有时候听到的事情或许会更有趣。对了，我们这里正处西域和其他地方的交界，有时候来往的商货会短暂的停留在盈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