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人被关石屋密道
“三位请坐，此处没有好茶招待，委屈各位先将就一下了。”首领把人带到前厅，吩咐下去上了茶。
“多谢。”
“姑娘的恩情，安努铭记在心。”他用着部落的礼节向她道谢，“上次一别，竟是匆忙，还未来得及答谢姑娘。”
“之前的事我已经忘了。但我们来此确有一事相求。”这支部族虽在蛮荒，却是重情义的。
接过晏安王递过来的布包，里面是浸过的茶叶残渣，“首领可能看出这茶的不同”
他闻了闻茶叶，又用手搓捏，茶叶一下便碾碎了，“这……去取杯清水来。”他吩咐一旁的守卫道，守卫动作迅速，很快就端着水杯来了，茶叶放入杯中，化开了，他晃了晃杯子，“这茶叶是朝廷贡品，你们是如何得到的”
“我们既来到了这儿，那必然是茶有问题。”
能当上首领，自然也能听懂其中的道理，若是不配合，怕是整个族都要受到牵连，“这茶叶我认得，前段时间胡族进贡途经此处，休整了几日。带头押送的使者还来拜访过。但这茶叶……好像不太一样。”
“此话怎讲？”听着他的话，想必是有所发现。
“姑娘有所不知，进贡的队伍都会在贡品中留下一部分茶叶，走的时候便取出检查。我记得当时泡开的茶是褐绿的，叶片也是舒展的。可你们这茶叶虽说泡开过，但绝不会是如此黑紫，叶片也不会是散碎的。”
“不错，这茶叶掺了毒。”既然他已经看出来，那便直截了当告诉他，说不准他会有些门道。
首领闻言立马抱拳相告，“这、此事我们部族绝不知晓。我们只是留他们休整了几日。对了，他们走的时候还借了几人一同押送，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派人去寻却是无果。”说来他也损失了几个守卫。
三人眼神交流一番，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他们大抵已经遇害了。”
“怎会!”他大惊，毕竟派去的守卫也是武功高强的，否则也不会让他们跟着负责进贡的队伍。
“途中中计，那支进贡的队伍无一活口。”晏安王淡然说道，这是他得到的消息。
闻言，座上的人一阵恍惚，“哎……你们准备些吃穿，明日去拜访一下他们的家人吧。”底下的人行了礼就下去了。
首领缓了缓又看向三人，心里还是有些不适，“三位可还有要问的”
“暂时没有了。”他们要问的他都回答了，至于其他的，就只能他们自己去查了。
首领点头，只要不牵连他们族人就好，“如此几位不如在此稍作休息吧，我们部族对外来的人有种固执的看法，对你们恐怕也是带有敌意，我这首领府定会照顾好各位。”
进了后院，这里很安静，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按理说你们首领早已过了适婚的年纪，可这后院似乎无人居住。”但是房间倒是收拾的干净整洁，像是一直准备着的。
带路的守卫道，“夫人们都在别处的院子。这里是特地留给西域往来的商队和像你们这样外来寻宿的，毕竟除了首领府，其他地方怕是不收留的。”又和他扯了几句，“到了，三个房间正好连着。各位稍作休息，待会儿会有人送吃食。”说完便离开去吩咐其他专门伺候的人。
这里的房间用粗木搭建，渗着一股自然清透的味道，颇为舒适，没有熏香的浓烈。
在房间里绕了一圈，这里的陈设倒是摆放的细致，走到窗旁摸着木头。
晏安王倚在窗旁，明显对这房间颇有探究，摇着折扇道，“可看出问题了？”
手上沾了木头的黏液，指头捏划，“这些木头的切口还留着黏液，而且味道也未散去……”应当的刚修建不久，如此就和方才那守卫的话矛盾了，看来又是一场鸿门宴。
“果然不简单。”晏安王用手撑着头抵在窗框，颇有一种看透的模样，“这里是新建，看来就是为了应付我们。”
一旁未说话的人倏而抬起手，眼神扫过另一个窗子，“现在如何找到解药才是最重要的，查毒的事先放放。”
“明日再去找他们问问。”盯着窗子说道。
窗纸映着的影子消失了。
“既然他们如此紧张，那这里必然是有线索，不如将计就计……”气氛沉默，却是可行，“抽丝剥茧不合适，干脆引蛇出洞。”时间长了，三个人倒是有了无形的默契，两人都听懂了她的计划。
……
“三位睡的可好”
“劳首领挂心，此处很好。”
“不知首领可认得此物”
“这是”他接过去翻看一番，摇了摇头，“几位何处寻得这应当不是我们部落的东西，瞧着这做工，倒像是西域那边的工具做出来的。”
“不错。但这个东西却是遗落在了我的房前。”这个东西还是昨日窗外的人留下的。
“这、来人!马上去查此物，务必把那个人揪出来!莫要连累我们朗月域。”他紧紧地握住那东西，立刻命令道。
“是!”
“首领莫急，只要找到此人，查清楚后定不会扰了你们部族。”晏安王端起茶闻了一下，“这茶……似乎和昨日不同。”说着把茶杯放下。
“昨日得知西域部队的茶叶有问题，现下他们送的虽说不是贡品，却也是不敢用了，毕竟还是出了问题的。”他昨日便让人把胡族赠送的茶叶都换了下来。
“我看着首领喝的可是白水”走上前去，杯中确实透明，甚至还有几点浊物。
他苦笑摇头，“各位见笑了，我们这里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就连我这个首领也只是这样罢了。”他看着杯中的水喝了下去，丝毫没有觉得杯子的污物有何不妥。
挪开他放下的杯子，“所以为了获得钱财来维持朗月域的生存，你们答应了他们的合作，对吗？”
他指尖微顿，满脸诧异，随后不解地看向三人，“姑娘这是何意”
“你的指缝明显是沾上毒素所致。”说着扫了一眼他的手。
“姑娘这便是冤枉了，昨日我们可是一同查验，这染上岂不正常”他们可都是看着他拨弄茶叶的。
“若是昨日，你沾到的只是稀释残存的毒，断不会呈如此黑紫，而且你的指缝现在还渗着星点粉末。”若是昨日沾染，到今日早该剩下浅淡的痕迹，可他的指缝分明是长久触碰毒素所致。
他诧异的神色掩了下去，眼前的三人既然奉命前来，定不会善罢甘休，“三位既看出来，又何必再问。”
事已至此，他们都看出来了，也不必再与他们做戏。
“我只向那些人提供朗月域独有的暹虫草，其他的一概不知。”他说的是实话，他也只是想要自己的部族好好地生活下去，只是想打通商路，为部族谋条后路罢了。
自从被朝廷收归，他们就如同刀俎鱼肉，事事被朝廷监管，自然积怨颇深。
“你的意思是他们制的毒里面就有这暹虫草”
“正是。”反正他只是提供暹虫草，至于那些人拿着它做什么，他无权干涉。
三人眼神交流片刻，一旁的首领自然也是看懂，“我可以带你们去，但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惊动我的族人。”
没想到在首领府的后院假山竟藏了暗道，通向一片林地，“这是朗月域专门种植暹虫草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养不得这娇贵之物，他们怕也是看上了这点。你们随我来，往前走便是收藏的地方。”
这里潮湿阴凉，存放了满屋的暹虫草，看来他们只供材料，对制毒的方法只怕一无所知。
石门猛的合上，“姑娘虽说于我有恩，但我是这朗月域的首领，自是不能让你们害了我的部族。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太过执拗。”他的声音隔着石门格外缥缈又厚重。
“看好他们!”
整个石屋都围满了人，就算没有护卫，他们也逃不出去。
三人虽被困，却是淡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现在应该是去找幕后之人了。”
“暹虫草……”总觉得事情不对，却说不上来，“你们可曾见过”
“它的记载甚少，就连皇室的藏书阁对这些也只是简单记录，但确实是朗月域独有的不错。”佘岭殇是有记忆的，只是这暹虫草只是在医书上曾有记载，甚是少见。
佘岭殇握起眼前的暹虫草，亦是疑问，“可是看出什么？”
“这暹虫草和记载的似乎不大一样。”
“不一样”晏安王扶起长袖捻了一枝，“这些颜色更深，而且……叶片更大。”他也是见过医书上的。
“他们应该是找到了更适合暹虫草生长的方法，做了改良，功效更大，入毒也更烈。”佘岭殇细细翻看，而后看出端倪。
“先折一些。”出来的时候恰好带了个布包，里面装的是带毒的茶叶，“这些茶叶都碎成粉了。”粉状的不好研究，这里的暹虫草倒是合适。
“这草可入药，可制毒，能够找到提高纯度的方法，必是熟识药理之人。”晏安王捋了一把草叶，放进包中，“只是这范围太大了……”
三人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现下不知道情况，保留体力为妙。
方才拾了一把暹虫草，抖了抖，叶子簌簌地落在地上，很轻，这草的改良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那么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往事……那也太多了，自己也了解的不多。
“想到什么了？”佘岭殇虽闭着眼睛，却感受到了这边的动静。
“没什么。”
“你猜他们会什么时候来”一旁的人脱了外袍垫在地上，许是无聊，挪了挪身子凑过来，拿过抖落的暹虫草。
现下狼狈，他却仍未折损半分傲气，平日里端的是一副王爷的威仪，可实际上也不过是草木皆兵的笼中兽，身处皇室，怕是更加暗流涌动。
“你这是何眼神”他移开凑近的身子，挑眉看着她，“怪怵人的。”
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出现，倒是沉得住气，“再等等。”
“无趣。”他重新盘坐，又开始调息运功。
佘岭殇摁住他的手，在开始前打断了，“你的毒刚解，不宜过度运功。”收回手抚着广袖，“‘洛神’你是如何得到的”
如此直接的问，让她一瞬间愣住，很快便反应过来，“友人相赠，我自己留着无用，就当是之前救我出将邪阁的谢礼。”
“你不愿说就罢了，多谢。若无此药，怕是麻烦。”‘洛神’此物甚为难得，没有她说的如此容易。
“佘先生当真如此好奇”
“不好奇，只是感谢，仅此而已。”佘岭殇蹙眉，不愿再多说什么。
“你们这……怎的争执起来了”晏安王把二人拉开距离，“要真论起来，这‘洛神’还是用在我身上的，他日定当好好答谢姑娘。”
没有与他争论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起身在石洞走了一圈，石壁是正常的，只有石门一道可以进出，这建造的可是狠，不给别人活路，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石洞潮湿，已经开始渗水，他们很快就会来。
返回原处坐着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