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意料之外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圣洁的光球朝立在桌子上的镜子疾射过去。
由于那面镜子是背对着房门的，所以镜中的“凯恩”也没有料到会突然受到背后袭击，猝不及防下生生吃了一记魔法。
惨叫声响起时把尤希娅吓了一跳——少女在半掩着的门后潜伏了许久也不清楚这面镜子古怪的原因，少不得要时刻提防。
她紧抿着唇，连连扬起法杖又是几枚光球脱手，速度极快地打到镜子上。
金色光芒铺天盖地而来，吞没了镜中人扭曲的脸庞。
惨叫声慢慢小了下去，最后终于渐渐没了声息。
当室内恢复安静后，少女才收回法杖朝凯恩小跑过去：
“你没事吧？”
房间里那种压抑的感觉消失了，桌上的镜子也在尤希娅的神圣魔法下碎裂成片。
凯恩两指夹起一块镜片放到眼前，由于碎裂造成边缘有些不太平滑的镜片不太清楚地映照出少年墨黑色的眼睛，一切如常。
这些日子来身体里那种时有时无的怪异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不曾发生过那些事情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镜子里会说话的……是什么？”少女姣好的容颜上显露出不安，与她之前的冷静大相径庭。
镜子背对着尤希娅，因此察觉到不对而把房门推开一条缝隙的圣女只听到了诡异的说话声，并没有亲眼见到镜中可怕的景象。
凯恩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他照实回答。
今天之前对于这个有巨大威胁的敌人少年一无所知，不过从现在开始他想他是找到了线索——
最起码，这股强大邪恶的力量，时刻筹谋着抢夺自己肉体的力量，与黑暗教团有关。
而且，听镜中人刚才的话，这还牵扯到一个他完全不知情的计划？
尤希娅看着凯恩，在心里思索了措辞之后开口：
“我希望你好好的，凯恩。”
她的神情第一次这么专注认真。
“如果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就算不能帮到你什么，那也比你一个人把事情藏在心里好。”
“埃克和我说，村里一直以来流传着一种说法：这片土地在卡姆兰村之前在附近有一座的城镇。”
“后来，一夜之间，那个小城突然地消失不见，包括城里的居民，从此就这样从大陆上消失。”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凯恩沉思的模样抿唇微笑：
“你是不是想到了雪精灵部落？坦白说，第一次听到时我也是。”
“莫名消失的小城成为附近居民谈论猜测的话题，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片土地也被视为不祥之地。可是日子一久，这里还是渐渐有了人烟。规模逐渐扩大，最后演变成一座小村庄，就是今天的卡姆兰。”
凯恩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他看了尤希娅一眼，眼里不知不觉染上一抹了然的笑意，“你也想到了吧？”
说着少年拿出拓纸，上面写有地宫壁画里的神秘内容。
莫尔斯，这个我们相识的小城。
我把秘密埋在这里……
连带着我的剑。
我坚定的心。
“如果这个说法是真实的，那么当初的小城很有可能就是这上面所说的莫尔斯。”他提出自己的看法。
“写下这张纸上内容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呢？”尤希娅轻声自语。自从来到卡姆兰村后，随着谜团一点点被解开，她也慢慢对此产生了兴趣。
凯恩挑眉：“那个地方要是没有更动的话，还可以通过传送门过去，明天到传送门那里去看看好了，说不定还能发现些线索。”
“去？”少女闻言先是一愣，“你还没说清楚那面镜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是担心凯恩这件事还没搞清楚又去做其他的事，万一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就不好了。
凯恩看出她的担忧，想了想解释道：
“我觉得镜子的事情和我们此行的目的有些联系，说不定找出隐藏在那段话背后的秘密，其他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
这也是少年的真实想法——要知道，当初是那股未知的力量操纵他说出来卡姆兰村一探究竟的话，这个秘密果真如此诱人？
他没有再往下想下去，谜底揭开之前，一切猜测都只是猜测而已。
他说得有理，又这么坚定，尤希娅也只好缓和态度。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出了暂居的房子，朝之前的传送门行进。
他们尽量挑偏僻的路走，又由于战争的原因，青壮力基本不在村子里，一路走来基本没见到什么人。
太阳还没升起，天色尚显阴暗。远远地就看见那传送门孤零零地立在那片土地上，少女辨认了一下方位，确定就是这里没错后。
尤希娅在树周围布下了一个小型的隔音结界，然后蹲在地上，开始研究传送咒语。
不一会少女在确定没问题后，抬头看了眼凯恩，凯恩略微一点头。
两人一起走进了已经启动的传送门。
一阵刺眼的光芒之后，两人睁开了眼睛。
可是很快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不是当初的地下城？”
眼角余光瞄到圣女的古怪，他抬起头，却是询问的话语生生堵在喉咙里。
少年抬头后所见的周边一切，碧蓝如洗的清澈天空，一轮太阳耀眼地挂在天幕；风格奇特的店铺房屋沿宽阔街道错落有致地排列而立，每块招牌上的文字看来都无比陌生晦涩；几个俏丽可爱的青春女孩凑在一起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话一边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连衣裙装的腰部束得既紧又高，显露出少女曼妙纤细的腰肢；走到他身边时均都偷偷地打量少年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尤希娅，眼神里惊讶和好奇交互掺杂。
探询的目光很快收回，这些女孩继续说笑着越走越远。
两人就这样站在街道正中央，行人寥寥，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世界的突然闯入者。
凯恩很快便恢复镇静，不过遇上这种情况也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尤希娅白着脸，在接到少年的目光后强迫自己定下心神，看着周围的环境叹息着苦笑了一声：
“这就是那个秘密么？”
她的声线有些颤抖。
“我想，我们应该是无意间触动了某些不该触动的地方，造成……空间替换。”
凯恩刚发现这个事实时也是短暂的震惊了一下——不过来都来了，光顾着震惊感叹还不如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万里无云的晴空仿佛是一道严丝合缝的天幕，将两人彻底隔绝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
少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再看看四周的风景建筑，三三两两走过的行人，越来越有种不真实感。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开着门，却见不到有什么顾客进出，莫名的透出一种冷清。路人极少，每一个经过两人身边时都会用古怪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凯恩没有理会这些让人不舒服的眼神，仔细地看了一遍视线范围内所有的招牌。看着看着他凝重起来，对身旁的尤希娅低声道：
“这些招牌上的文字，难道是提尔文？”
凯恩对于有关提尔文的东西了解得不多，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两人对着那张写有提尔文的纸看了又看，现在见到这些风格字体都差不多的文字，少年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结果。
果不其然，尤希娅闻言把目光移到招牌上后，愣了半晌才默默地点头。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路过的女性，长裙的腰部收束得很高，衣料色彩艳丽明快，男性的鞋跟较高，都这是混沌时代在贵族之间大肆风靡的着装风格。”
“贵族如此穿着，时间一长，也引起了平民的跟风效仿，这种潮流差不多持续到混沌时代结束。”
两人在宽阔的街上慢慢行走着，尤希娅压低声音为凯恩解说。
这也是为什么路过的人见到他们都纷纷侧目的原因。两个人的着装风格破坏了这个时代人们公认的美感。
不过，一路走来看见的种种，也愈发证实了彼此心中的猜测。
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树下挖了挖，没想到再站起来时已然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尤希娅的心情有些沉重，按照目前来看，这里的方方面面都呈现出混沌时代独有的特征，难道……
她不敢再往下想，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少年看上去比她要轻松得多，因为教团任务的原因凯恩去过很多或奇特或惊险的地方，对未知环境的适应和随机应变能力都高出常人一筹。发现两人再走下去也生不出什么头绪之后，便拉着尤希娅进了据此不远处的一家旅店。
也未尝没有想让她休息一下放松心情的意思。
这家旅店挂在外面的木质招牌经过两人艰难辨认后，勉强能看出应该是“星火”一类的意思。辩识难度如此高也要归功于手写店名的人那一手随心所欲的字体。
刚一迈进旅店，嘈杂的人声便诡异地停了一瞬。
凯恩大致扫视一圈，心下了然。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午后的样子，这家旅店的位置又稍显偏僻，因此一楼中坐了不少衣着随意朴素的壮汉，袖子挽得高高的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
看他们的衣着举止不难猜出身份，看样子，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劳力市场，这些人可能是趁着午休时间来这里吃饭聊天的。
投来的目光多数集中在尤希娅身上，今天早上两人出门的时候凉意逼人，所以少女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露出一双样式新颖的皮靴。上身配一件浅黄色短款皮质外套，更显俏皮灵动。
在这么多充满意味的打量下圣女不动声色地垂下眼，选择无视。
静默只是持续了几秒钟，随后喧闹声又在这家小小的旅店中回荡。没有人会把与自己无关的人放在心上。
旅店老板绕过高高的桌台朝两人走来，自家生意经营这么多年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年轻人不是来吃饭的。
“两位，星火旅店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
话一出口他就看见对面的少年回头和少女交换了一下眼神，少女轻轻回他一个微笑。
凯恩看了老板一眼，刚要说什么又止住口，视线越过他到后面的柜台上——
台面上零散地躺着几枚金色的圆形金属。为印证心中所想少年开口询问：
“在这里住一晚怎么收费？”
“二楼是住宿房间，单人间三十到五十索拉，双人间五十到八十索拉。”
这个地方，果真是混沌时代的艾诺迪亚大陆！
混沌时代与魔法时代的语言都是一样的，除了坚持使用精灵语的精灵族外所有种族均统一使用大陆语。
在这之外，书面文字和货币名称都发生了变化。混沌时代的书面文字是提尔文，货币的规格等虽然与魔法时代相同，但是名称有了变化，被叫做“索拉”。这些历史常识随便在哪个图书馆里都会找到。
凯恩点点头，没有再提住宿的事情，“先上一些简单的饭菜吧。”
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凯恩坐在外面，正好用身体挡住尤希娅。
刚刚落座，临座的声音就清楚地传了过来：
“听说了吗，城主要给他那个宝贝女儿招老师了。”特意加重“宝贝”两个字。
“真的假的？！”另一道声音讶异地响起，没有刻意掩饰，“招什么老师？”
“好像是剑术方面的吧，还需要一个礼仪老师。”
窃笑声传到凯恩的耳朵里：
“就那丫头？学礼仪？”
“就知道你不信，猎人公会的任务都挂出来了，排在首位啊……”
“啧啧啧……”不知是叹气还是羡慕的声音在旅店里异常响亮。
正在台后算账的老板听见声音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简单用过了饭后，两人很有默契地结账，出了旅店。
先是到成衣店分别挑了两件价格便宜又不出众的寻常衣服，换好后少女借着交钱的时候状似无意地向能说会道的老板娘打听起城主女儿的事情。
“啊呀呀……你们是不是也去猎人公会看到那个任务了……要我说呀，那个小女孩也挺可怜的。”老板娘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反正其他顾客有孩子他爹看顾着，自己便开始冲这两人滔滔不绝起来。
“城主是个好人，城主夫人生育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就一个人把女儿养大……结果这孩子居然是个傻子，刚开始的时候城主都没看出来，后来知道了这事他就一直压着不让人说出去，自己心里也是挺苦的吧……头两年莫尔斯城谁都不知道这事，最近几个月大家才渐渐知道的……哎呀，真是可惜了，那么水灵的小姑娘……”她一边说着一边唉声叹气，仿佛这女孩是她自家的一样。
走出店铺，尤希娅抬头望着蔚蓝清澈的天空自言自语：
“这里居然就是莫尔斯……混沌时代的莫尔斯。”
卡姆兰村传说中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的古城莫尔斯。
那个在卡姆兰一带广为流传的古老传说中的主角——“意外消失”的小城莫尔斯，此刻两个就置身于它的怀抱里，仿佛能感受到这个神秘老城对两个不速之客投来的审视目光。
莫名其妙来到了混沌时代的大陆，又惊现这里是本该消失不见的古城，那张纸上最后被人写出的地名也是莫尔斯……这一切的背后，究竟还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片大陆，还存在于原来的空间吗？
回去的想法有可能实现吗？
尤希娅的心高高提了起来。
“我总觉得，这个小城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向路人打听了猎人公会的地址后，两人并排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准备去公会看看那个列在第一位的特别任务。
冰蓝色瞳孔里倒映出不远处的各色店铺，凯恩望着前方缓缓出声。
“根据纸上的内容，那个人曾经和另外一个人在莫尔斯相遇。就是说，他曾经到过莫尔斯。”
“那么，他到过的那个莫尔斯，是真实存在于艾诺迪亚大陆的，卡姆兰的前身莫尔斯城，还是我们所在的这片土地？”
尤希娅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脚下的地面。
古朴的石砖整齐地铺成一整条街道，踩上去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真实。
莫尔斯城的巴文特猎人公会装潢设计风格与两人以往见到的截然不同。
与城内居民风格独特的着装一样，这座不论是高度还是规模都格外气派的建筑也向两人昭示了在那个逝去的年代中，人们对于艺术的理解到了一个特别的高度。
沿着宽大低矮的石阶缓步而上，两侧矗立的是高而细的石柱，古朴气息顿生。石柱上细致的雕刻经过时光的磨砺也变得模糊不清，分辨不出原本的图案是什么。
偌大的公会大厅中只有零散的几个人，有的在看任务栏上公布的任务，有的倚在专供交接和问询任务的柜台旁和台后俏生生的少女接待员搭讪，还有的坐在休息区翻着免费的书籍。
整体设计大气而不失细节，又与魔法时代的装修风格迥异，让两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过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欣赏，凯恩与尤希娅对视一眼，随后两人走至一侧墙壁上的任务栏旁，停下脚步。
墙上嵌着一块长方形晶体，表面经过特殊的打磨方法使得平滑透澈，正中央从上至下规规整整地显现着数排漂亮的花体提尔文。
这便是最近一段时间悬赏从高到低的公会任务——当然不止这些，观看者可以选择翻页查看。
如果有新的任务产生，会有专门的统计员负责把任务登陆到任务栏上。
凯恩和少女看了一好会，才大致读懂排在第一位的任务名称。
【城主大人的请求——为爱女寻找良师】
魔法时代的猎人公会根本没有这么麻烦，到前台去领取一张特制的公会任务表，找到自己中意的任务后只需要赶在别人之前把属于自己的魔法能量输入一点到对应任务前面的凹槽中，再在任务表下方签上姓名，公会就会自动记录下你的信息和所接任务。
少年和少女先是到接待员那里查看了任务详情，在接任务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
看上去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美女接待员工作起来可半点不含糊，要求两人出示莫尔斯合法居民证明。
凯恩和尤希娅当然没有——接待员又表示缴纳三千索拉保证金也可以，任务完成后会如数退还。
三千索拉，放在魔法时代就是实打实的三千金币，普通人家辛苦五年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多钱。
就在两人以为这个任务真的与他们无缘之时，从大厅后面的房间里又跑出来一个人，对接待员低声说了几句，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改了口。
“真是不好意思了，城主大人刚刚通知下来，改了任务权限，无论是谁都可以接下这个任务，不过你们接完后也要去取得城主大人的同意才行。”接待员笑眯眯地，和之前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毕竟是大人他的女儿嘛。”
最后，她又补上一句：
“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城主大人他为人很亲和的，不必为此担忧哦。”
尤希娅走出猎人公会时笑了：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巴文特猎人公会接任务做。”
凯恩偏头看她，少女明媚的笑靥和他的银发一起，沐浴在融暖的金色阳光下，这种美好的感觉让少年的唇角也不自觉微微上扬：
“多么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次，这可是在混沌时代。”
平稳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节拍，像是沁人心脾的乐曲中跃动着的音符，几下之后又归于往常。
两人沉默地坐着，接受对面城主的打量。
良久，这个双鬓斑白的男人才放松似地轻笑起来：
“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会吃人的猛兽。”
尤希娅双手交拢放在膝上，闻言冲这位和蔼的城主浅浅笑了笑。
“因为您发布的任务而来……相信您也知道了。”
“嗯……”城主点点头，“你们两位，是谁接了我的任务呢？又是为哪个位置而来，剑术老师还是礼仪老师？”
“接任务的是我们两个人。”圣女的回答让城主稍微吃了一惊，“这位是我的哥哥，他在剑术方面小有造诣；而我，应该可以胜任教导令嫒的礼仪方面。”
她轻声说着，不卑不亢。
城主反复看了看两人，满意地夸赞道：
“没想到你们兄妹都这么优秀，不错，不错……”他顿了一下，又状似无意地提起，“你们，不是莫尔斯本地人吧？”
“没错。”尤希娅和凯恩早料到他会问这个，想要隐瞒也隐瞒不过去，不如大方承认。
听了这句回答对方的笑容好像更深了一点，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回头招了招手。
“卡洛琳，亲爱的，来这边。”
正在厚重地毯上玩着玩具娃娃的小女孩听到自己的名字，待了一会才回过头，冲父亲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跑过去。
“小心点宝贝，别摔着了。”
城主离开椅子，有些费力地蹲下身张开手臂，迎接自己的女儿，随后把她抱起来。
何塞今年刚过四十，按理说还没到真正生白发的年纪，却为自己这个可怜的女儿操碎了心，未老先衰，整个人看起来最起码有五十岁。
名为卡洛琳的女孩大约在十岁左右，一头柔顺的金发及肩，面色稍显苍白，绿色的眼睛又大又漂亮，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只是她看人的眼神略加注意就可以发现没有一点生机，呆滞无比。笑容也是有些僵硬，感觉不出一点灵气。
被父亲抱了起来，小女孩乖巧地环绕住他的脖子，轻轻将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毫无生气的大眼睛配上城主泛白的两鬓发丝，莫名看得人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