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启始
他看着她，伸出手来。
“武器可要带好啊。”
“嗯。”并接过成熟女人递来的追风和弓袋，背上身。
追风是自从教团发现凯恩擅长使用弓弩后特意为他打造的魔法长弓，弓身是用千年铁檀木掺杂了陨铁，再在上面用精金雕刻了数个魔法阵，使得弓背晶莹如玉，肋骨通透，弯角更是碧绿之色，弦丝也是由艾诺迪亚大陆的北边冰蚕的天蚕丝搅合大陆上少有的亚龙种蛟形龙筋的为弦，呈现出一种独有的莹白之辉。当初为了这把武器的归属凯恩还曾经和某个男人争吵过……
“新置换的皮甲还合身吗？”
“嗯。”
“我就知道会合身，从小到大，你身上哪件衣服不是我亲力亲为的，看一眼就知道你该穿多大的。啊，对了，药品带了没？箭矢还需要让人帮你制作一些吗？”
“带了。箭矢…应该也够。”
“等这次任务回来，我让卓拉德那家伙把教团里正在锻造的腐蚀短剑配给你，你自小被安排在丛林中锻炼，弓箭是你的看家本领，虽然近身作战也不差，但真遇到实力相当的对手，一直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还是很危险的。”
“请大人放心，一般的敌人还没见到我就应该已经死了，真的打不过，我隐匿逃跑的功夫您是知道的。只是这次任务…”
成熟女人笑眯眯地：“知道你心里不太情愿，这次如果能圆满完成任务，回来姐姐一定满足你的愿望，带你去绿歧会馆逛逛。”
“额，不是……”
费罗塞普妮把多余的发丝别到耳后，笑意犹存但带了一丝严肃地告诫：“万事小心。”
“嗯。我会把圣女大人寻回，并安全护送回帝国。费罗塞普妮大人。”
“不，”女人蹙起眉头，“我是说你，你自己。凯恩。”
凯恩微微点头。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费罗塞普妮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已经要开始了吗……这一切。”
作为安插在帝国骑士团内的凯恩，一方面是骑士团内的一名见习骑士，另一方面又是黑暗教团的最年轻的刺杀者。这一次，帝国骑士团奉光明教会教皇之命，追回被艾伦尼王国绑架的光之圣女，本来凯恩是不想去执行这么无聊的任务。
但是主教大人说要借机让凯恩立功，从而混入帝国骑士团上层，好为黑暗教团更好的谋取利益，遂下令凯恩随骑士团执行此次任务。
但是或许连凯恩自己都想不到的是千年命运的齿轮，就是在这一刻开始运转了。
通过帝国郊外的时空次元门，救援团悄悄的被传送到了艾伦尼国境内。艾伦尼的建筑风格与帝国截然不同。高大的建筑多为白色，浮雕众多，严整古朴的暗白色城墙透出一份沧然。收拾好次元之门的魔法师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口中啧啧有声。
“哎呦呦，真不愧是混沌时代发展至今的大国，这气势……”
话未说完被救援队长瞪了一眼：“说重点，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魔法师闻言改口，“呃……我已经把次元之门的返程魔法激活了，等到光之圣女被救出，返回到这里，直接开启就可以了。法师格鲁曼在这里等待各位的佳音。
”他拿下尖顶法师帽扣在胸前，微微鞠躬：“愿各位好运。
待众人在救援队长的率领下，启程向目标地出发后，却没有注意到在次元之门背后的山谷上，模糊的出现了一团黑雾。
行动伊始救援队长的话再次响彻在耳边，“根据我们的情报，圣女被艾伦尼绑架后一直关押在城堡里的一个房间里。房间的门上刻有绿曼萝标记，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而此时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艾伦尼的后援随时会到，现在必须抓紧一切可能的线索。
凯恩不耐烦的听完队长的分析，撇了撇嘴，在众人分散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后，隐匿了身形，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城堡中…
原本空无一人的墙壁传来一阵极细微的空间波动，扭曲之中隐隐显露出少年身形，手中弓弦微颤，光华内敛的一道银光闪过，一支羽箭快狠准扎入路过艾伦尼士兵的后心。遭受偷袭的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节的惊呼，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凯恩蹲下身子取回箭矢，快速在士兵的衣服上擦了擦收回了弓袋，少年的每一支弓箭都是自己在教团空闲时间里自己精心打造的，所以在必要的情况下，都会有效回收。凯恩起身后左右看了看，继续朝前走去。这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在走廊众多四通八达的艾伦尼城堡内部毫不出奇。之前通过跟踪探听两个艾伦尼士兵的谈话得知，这条走廊尽头连着一个房间。而这里巡逻把守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明显圣女就应该在这那儿。
凭心而论，凯恩并不喜欢协助帝国那帮虚伪的家伙做事。但他更不会违背教团的命令。
一切按照任务执行，这一直是少年的行事准则。
又接连解决了几个士兵，凯恩悄无声息地摸到走廊尽头。装饰华丽的门面上，正中间一朵绿曼萝花被雕成绽放的样子。
握紧鎏金把手，试探性地拧动，他的脸色忽然复杂起来。
门没锁？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大致确定房间内没有危险后，他才把房门推开，闪身进去。
“鑫……”原本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的少女听见响动，转过头来，却愣在原地。
带着浓浓疑惑的宝石蓝色眼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少女惊呼出声：“你是那天，在山洞里那个人……‘’
“怎么是你。”凯恩皱眉，但又迅疾的舒展开来，“你就是圣女？”想起那天的初遇，当时他就是看出她是格里普顿追寻了几天的女人，才会放过她。
少女点点头，“是的。”她还想说什么被凯恩打断。
“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了一半了。”凯恩无视面前少女脸上的疑惑，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然后低下头伸出干净的手掌，“帝国救援队成员，奉命前来带您回国，圣女大人。”
“你不是杀了格里普顿吗？你……还是帝国的骑士？”
“该死的。”凯恩心想，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时间紧迫。“圣女大人，这里有些误会，但当务之急是请您和我一道回到帝国，一路上我们会负责守卫您的安全。”
“不，对不起，我不能和您一起回去。”少女咬咬嘴唇，想了想又后退了一步。“抱歉……我不能和你离开。”
凯恩一愣，不明所以，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少女。
尤希娅低下头，棕色长发有几缕柔顺地垂落，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说你会很为难……可是，事实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的。我并不是被艾伦尼绑架，而是自愿来到这里……我不想，也不愿意再回去了。请您……”解释的话语到这里戛然而止，少年一个手刀，轻轻的击晕了少女，并一把接住晕厥的圣女将她打横抱起，稳稳地向门外走去。
“时间紧迫，我可不想面对那么多人的围攻，既然她不想回去那就少不得要用暴力了，真是麻烦……”
一剑划过一名守卫在侧门卫士的脖颈，凯恩一路上抱着圣女终于回到城堡大厅附近。“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凯恩！”刚走到大厅边缘，队长莱曼就带着人迎了上来，“就在刚才，我们这边按照计划和事先埋伏好的人，杀了艾伦尼那群杂碎一个措手不及总算突入了城堡，哈哈哈，局面好歹是暂时控制住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跑了呢。我想带人进去搜查，没想到你都在里面了啊。
莱曼说着走到凯恩面前，这是才注意到到少年手中抱着的圣女。啊，还单枪匹马救出了圣女大人，干得好干得好。”莱曼越说越开心，在凯恩肩膀上连续拍了好几下以兹鼓励。
凯恩嘴角勾了勾嘴角，算是回答。
“咦，圣女怎么晕过去了？”
“我进去时就看到圣女这个样子，躺在床上。”少年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那群杂碎真是丧心病狂，居然敢打晕圣女！”莱曼愤恨道。
凯恩看了队长一眼，并未言语。
“不过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尽快撤离。凯恩，不如你先带着圣女返回格鲁曼那里，我们负责留下来抵挡有可能的进攻。”
凯恩看了眼怀中的圣女，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抱着圣女一路过来有惊无险，很快回到出发地。远处次元之门的轮廓渐渐显现，他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些不同寻常。
很快，事实证明了他的直觉。
“……死了。”
魔法师格鲁曼和两名留守的队员躺在地上，生机全无。
“连次元之门也被关闭了……”少年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有冷冽的风吹过拱形伫立的次元门，空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少年把怀中人紧了紧。
“你放开她。”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不怎么纯正的帝国语，听上去略微怪异却有种特别的意蕴。鑫迪几步走到少年面前，两把长剑从两侧噌地出鞘，直指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居然敢绑架圣女，好大的胆子。快点放下她。”
凯恩盯着近在咫尺的剑身，这是一类风格显著的精灵长剑，通体银色，剑柄处花纹繁复而富有光泽，与眼前这位身着金色盔甲双耳尖长的金发精灵倒是相得益彰。
他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皮，开口道：“你是谁。”
金发精灵俊美的面容仿佛笼上了一层寒霜，他咬着牙将长剑又向前逼近一点：“我是圣女大人的护卫骑士鑫迪，人类，快放下圣女。”
凯恩终于抬起头正视他：“恩，名头不小，不过那与我何干？”
“……人类！”他低吼道，“我要与你一战，否则，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那可不行。”少年摇摇头，淡淡道，“要是和你打起来，万一你趁我不备，背起圣女就跑，我可没法向上面交待啊。”
“胡扯，精灵一族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我以精灵王纳尔德的名义起誓，会和你来一场公平的决斗，胜利一方才能带走圣女。不过你放心，以你的水平想要战胜我非常不易。”鑫迪眯起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凯恩看了他一眼，挑挑眉：“好。”
两把精灵长剑“锵”的一声重重砍在挡在凯恩举在身前的长弓上，少年被长剑上传来的巨大冲击力震得后退三四步，抬手擦去嘴角不知何时溢出的血丝。几个回来下来，那个金发的精灵看上去虽然也不太好受，金色盔甲除了色泽有些黯淡外其他倒是完好无损，但裸露在外的地方就没这么好运了，数个被羽矢划出的长长短短的伤口几乎遍布，他趁凯恩后退把长剑立在地上稍事休息，气息不匀而略带愤怒地对凯恩道：
“人类，若是有足够实力就不要总是隐匿身形，我鄙视你的偷袭行为！”
凯恩抿着唇没说话，但心里想到“我是一个刺客，同等实力下正面交手果然很吃亏，不行以后还得继续磨练自己。”，心中虽然有些懊恼但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手指微动，又一支弓矢再次挂上了弦，默默计算了下形势，再一次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少年的身形也开始慢了下来，闪退的行迹也是血迹斑斑。
而面容俊美的精灵战士似乎看出了对手的疲态，停下进攻，淡淡道：“停手吧。这样打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他亦不能奈他何，连番交战下来这个沉默的人类利用地形走位、身姿敏捷以及善隐匿的优势屡屡让自己吃亏。毕竟他追过来的目的只是想带走圣女，如果对方交出人，自己是很乐意就此打住的。
凯恩随意擦了擦脸颊的汗水，收起追风。精灵战士本以为凯恩准备放弃抵抗了，精神稍稍松弛了一下，但随即又再次紧绷了起来，他没想到凯恩又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刃并状似无意地四处走动起来。
“你确定你是圣女大人的护卫骑士？”
“……当然。我从不骗人。”
“我觉得也是。”少年突然心情极好地冲他一笑，“不好意思。圣女我非得带走不可。这是上头的命令。”
精灵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恼怒地指责：“你不能出尔反尔……而且，想要带走她，你确定能打的过我？”
“我决定不和你打了。我只是要带走圣女而已。”凯恩站定，眼见闻言的精灵气愤地持剑大踏步走过来：“你的长剑不长眼，我的短刃也是。”被握在手中的利刃正对着脚下少女安详的容颜。
鑫迪硬生生止住脚步，顿时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你——狡诈的人类！卑鄙！”
凯恩无视他，嘴里咬住短剑薄凉的刀身，附身轻轻抱起尚未醒来的人儿，迈步走到怒目而视的精灵战士面前时，眼带笑意地瞥了他一眼，举步离开。刃身泛着冷冽的光芒，折射在少年的银色发丝之中，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哪个更好看一点。
鑫迪望着他的背影，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眼见人影快要消失，他把长剑收入鞘中，正要快步跟上。
“呦呦呦，小帅哥，这是去哪里呢？”慵懒性感的声音传来，身侧丛林中慢悠悠地踱出一道妖娆身影。
布甲遮不住大半象牙般白皙肌肤，上身露出韵味十足的雪峰，被胸衣包裹得紧致浑圆；自大腿根部向下开叉，笔直纤长惹人遐想。亮紫色波浪长发垂至腰际，更添三分性感。
鑫迪皱眉看向她。
女人笑着走过来，明明都是些多余的动作却分明让人察觉到危机感。她轻笑开口：“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归根结底不能让你如愿哦。”
“你这话什么意思？快让开。”
“追击那个人么？呵，真是抱歉。”她挡在前路，直视精灵，“我正是来拦截你的呢，你不能带走圣女。话说回来，精灵还真是格外好看啊～”
鑫迪闻言终于变了脸色，冷冷道：“我不和女人动手，尤其还是个女性人类。你快让开。”看见对方听话地后退了几步，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眼见她轻轻一挥手，两人之间瞬间蹿起一道近十米高的火墙。火墙正好巧妙地将她与退路归到一起，而自己被拦堵在外。精灵战士彻底发怒，厉声道：“你这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拦着我！”
“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追上他们呢？”女人的脸庞在火舌跳跃后明明暗暗，愈发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我们都是有各自的目的，为履行各自背负的使命而相遇。道路不同，又何必多说。”说完，她缓缓转身，消失在烈火缭绕的那一边。
“……骑士大人，我是自愿逃亡到艾伦尼来的，我不想再回去了，真的。”
“在帝国时，总有许许多多的人因我而获罪，被冠上异教徒的罪名……”
“我不想再被他们利用了，我想真正保护我的子民，而不是像这样。”
“呵……圣女，我只是奉命带你回去，其余的我不想知道。” 面前一袭白衣的恬静少女，他无奈地笑笑。明明知道这样的现状自己无力改变，却还是倔强地要去做。因为什么呢，正义吗？
我从不相信正义。
我只信命运。
一路摆脱了精灵骑士的追踪，前方是茫茫的沙漠，为了找到备用的次元之门，凯恩不得不带着圣女穿越这片哈肯沙漠。
圣女在醒过来后，也向凯恩请求过，但是凯恩始终不为所动。
只是令凯恩没想到的是，圣女居然会乘他熟睡后，自行逃脱了。这对作为暗杀者的凯恩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但他的确已经有几天几夜没好好合过眼，与那个精灵骑士的战斗虽然伤势不重，但实在是太累，这才在昨晚休息时降低了戒心。
“这个女人，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凯恩在黄沙漫天中努力辨认方向，一路朝之前发现的火光处行进。一早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醒来时她已没了踪影，身旁有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逃开你的人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啊……
更头痛的是，我还无法丢下她……
风渐渐停了，少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漠里前进，这周围只有那一处有火光，似乎是个小营地，哈肯沙漠风力大致使能见度低，圣女应该跑不出太远……
少年于是决定去那个营地去勘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