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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神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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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揽夜楼共有三层,一层是议事厅,二层是藏书阁,三层才是供人居住的地方,因它占地极广,三层又被分为五间卧房。

    正中央的那间最大,自然是麋神教教主住的地方,另外几间则往往作为客房,或者供与教主关系亲近之人居住。

    山腹之中毕竟潮湿阴暗,教主每次过来也只是看看,极少在此住下,这回一连住了好几天,引得伺候的人战战兢兢。

    往常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揽夜楼都安静异常,可是现在,自打最里面的房间住进了一个神秘的女人之后,倒有些打破了这份平静。

    “出去!”

    房间内,一个女子坐在铜镜前,墨发如瀑随意披散,背影纤细婀娜,镜子里映出她的容貌,雪肤朱唇,柳眉星眸,美得不似人间所有,只是脸上的表情一点儿也算不上开心。

    两个丫鬟站在她身后,低眉垂首,一个手捧一件水色纱衣,一个手捧一盒首饰,做工用料都很精致,皆是价值不菲之物。

    可是女子看都懒的看一眼,缓慢用梳子梳着柔顺的长发,好一阵见那两个丫鬟还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又说了一句:“算了,放下吧,但你们回去告诉桓清,东西我是不会收的。”

    两个丫鬟立刻如蒙大赦,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而后缓缓退了出去,同时将房门关好。

    她们出去了之后,女子仍然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美目紧闭,仿佛在仔细听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人后,才将头发一挽,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她活动活动了手腕,快步走进里屋,沿着床头的墙壁一寸一寸地摸索过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她刚找了没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惊讶地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一个男子模糊的身影。

    这些天来,揽夜楼里的丫鬟侍从都十分小心翼翼,进来前一定会敲门,此人却直接闯了进来,难道是桓清?

    一想到他,她就一肚子的气,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角以后,人还未出去嘲讽的声音便传了出去:“桓教主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连女子的闺房也擅闯。”

    她话音刚落,人已走到了外间,足以看清来人的面孔,不由得一怔,眼前的人虽然同样年轻英俊,却显然不是桓清。

    “怎么是你?”她脱口而出。

    男子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惊讶,他打量了一圈屋内,仿佛是在找寻什么痕迹,看到桌上的衣裙和首饰,顿时面沉如水,不由分说地上前抓住女子的袖子,带着她往屋外走。

    女子来不及反应,趔趄了两步,男子这时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转身痛惜地看着她:“你的武功被封了?”

    女子挣开他的手,怒道:“凌易,你放开我。”

    原来忽然出现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流火岛少岛主凌易。而这女子,自然就是纪予宁。

    凌易的脸色很不好,面上挣扎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纪予宁,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是在救你。”

    “救我?”纪予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凌易道:“我是为了流火岛的事来的,听到麋神教的人提起你,我担心是你,这才过来一探究竟。”

    纪予宁怔了一下,虽然知道凌易喜欢自己,她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冒着危险来救自己,一时也生不起气来,只能别开眼说:“我没事。”

    凌易显然不信,瞥了一眼桌上的衣服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这也叫没事?还是说你已经决定好要做这见鬼的麋神教教主夫人了?”

    “什么?”纪予宁感觉到疑惑,自打她莫名其妙地被抓来了这里,出现在她面前的人的态度都古怪的很。

    她正待问个清楚,外面又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她只能作罢,连忙让凌易躲进了里屋,然后主动打开了房门,面色不善地瞧着门口走廊上全副武装的一群人。

    “你们是什么人?”

    “哼,原来就是你。”一个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来,走出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睨着她说,“我乃神教赤雪祭司,正在追查混入神教的贼人,还不速速让开,不然就将你也带走。”

    赤雪笑得自得,大有一种终于落我手里的嚣张,纪予宁感受到她对自己掩藏不住的敌意,联想到凌易的话,忽然有了一个猜想,于是扬唇漫不经心地笑道:“赤雪祭司?久仰大名,但你想带走我,可有问过桓清同不同意?”

    赤雪神情一僵,喝道:“大胆,竟敢直呼教主尊命!”

    纪予宁掩唇轻呼:“原来桓清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叫的啊,可是这是他让我这么唤他的啊。”说完挑衅地瞥了她一眼。

    赤雪顿时气的牙痒痒,情不自禁地骂道:“狐狸精。”只说还不解气,她上前两步,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纪予宁赶紧后退一步,嘴上说的爽了,要是为此挨了巴掌可就不好了,只是她忘了自己武功不在,眼见还是躲不过去。

    忽然又有一人跃过人群飞到赤雪身旁,一把抓住了赤雪的胳膊。

    赤雪被人挡住,不免有些恼怒,看到来人,倒是冷静了许多,她问道:“赫野,你拦我做什么?”

    赫野倒也不恼,微笑道:“你们在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一声,连我都注意到了,你说教主会不会也要过来过问一下你在做什么?”

    提到桓清,赤雪的气焰一下就消失了,适时方才的两个丫鬟也赶过来,见状也赶紧说:“赤雪大人,教主吩咐过不能让其他人靠近这里,请您不要让我们难做。”

    赤雪恨恨地瞪了纪予宁几眼,沉默了一阵终于放弃道:“好,我走,但是贼人也不可不查,你们进去仔细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别人。记住,一定要仔细看,这可关系到教主的安危。

    两个丫鬟连忙应了,进去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没发现异常,赤雪这才带着人离开。

    “行了,你们也下去吧。”望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离开的背影,纪予宁稍稍松了一口气,桓清显然对暂时失去武功的她十分放心,这两个丫鬟武功平平,躲过她们的搜查对凌易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她一进屋将门关上,凌易就从里屋走了出来,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差些。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凌易态度强硬地开口:“跟我离开这里。”无论纪予宁愿不愿意,他是铁了心要带她离开。

    未曾料到的是,纪予宁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前一亮,“你知道出去的路?”

    约摸一刻钟后,祁敛云和邢三娘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揽夜楼,经过一楼和二楼却发现守卫的人很少,顺利得邢三娘都觉得惊异。

    “不是说桓清在吗,怎么和平时没俩样?”她自言自语了一句,来到三楼,看到空无一人清清冷冷的走廊,更加奇怪。

    走到唯一一间看起来有人居住的房间前,她附耳听了听,却发现房间里也一个人也没有,不禁有些犹豫。

    难道是陷阱?

    但是不等她想明白,祁敛云已经看似毫无防备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没有埋伏更没有机关陷阱,只有叠好的衣裙和首饰还放在桌上没有动过,醒目得有些碍眼。

    “应该就是这里了。”祁敛云的目光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

    邢三娘也注意到茶水,懊悔道:“难道我们来晚了一步?人已经走了?”

    方才在外面听到示警声,无处可藏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揽夜楼,这个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到了却发现事情和想的有些不一样。

    祁敛云低着头没有应答,似乎在思考者什么,忽然他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人来了。”

    两人环视一圈,当机立断躲进了里屋,借着门窗间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表情都略带沮丧,前头那人是个衣着华美的女子,邢三娘一瞧见她,便知道她就是那个传言中可能成为教主夫人的女子,没有别的原因,盖因她实在太美。

    至于后面的男子,她还以为是桓清,可是一看清脸,虽然也是个俊俏桀骜的青年,但从未见过,而且明显不是西姜人。

    祁敛云皱着眉,纪予宁和凌易,两个不该出现在西姜的人,偏偏一起出现了,实在是令人没有想到。

    但是显然,除了惊讶之外,他的心底还有别样的情绪在翻涌。

    这样的情形不禁让邢三娘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旁边祁敛云的异样。

    显然纪予宁和凌易没有发现屋内还有人在观察着他们,两人一进来,纪予宁便从抽屉里取出一些药膏和干净的布,让凌易坐下,说自己给他包扎一下。

    邢三娘听到这里,定睛一看,原来是凌易的手上受了伤,还留着血。

    凌易乖乖坐下,看着纪予宁低头为他包扎,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待包扎完毕,还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他终于忍不住,握着她的手腕,让她不能转身离开,纪予宁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神情又恢复了冷淡:“放开我。”

    凌易听了,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面上却不显,他不仅不放,反而用力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抱住她轻声说:“嫁给我。”

    邢三娘不禁屏住呼吸,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动人的戏,要不是情况特殊,她几乎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直白热烈,不像他们那个时候,互相对视一眼都羞得不行。

    这时她还以为纪予宁方才的冷淡是因为害羞而故作出来的,期待着她的答复。

    纪予宁似乎被凌易大胆的举动惊到了,竟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坚决地推开他说:“对不起。”

    邢三娘摸了摸下巴有些遗憾,原来是郎有情妾无意,可惜,可惜。

    “为什么?”凌易问,他早已料到这样的回答,还是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纪予宁顿了一下,眼睛看向旁边花盆里的鲜花,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凌易,你身为流火岛的少主,有的是女子仰慕,何必非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这样的话从前她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这一次。凌易感受到了其中前所未有的坚决,让他明白这段时间有什么发生了改变,而他仍旧不死心想要弄个明白。

    “但可不是每个女子都是乾坤教朱雀护法。”他说。

    另一边,邢三娘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对男女,竟然一个是流火岛少岛主,一个是乾坤教护法。

    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凌易又说:“你若是想断了我的念头,就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纪予宁这次沉默得更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她不打算再说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我有意中人……”

    “我知道,不就是云致吗,他已经死了,我不介意……”

    “不是!”纪予宁突然打断他,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想法倾泻而出。

    凌易终于知道,她没有找借口,她说的都是真的,脸色一点点白了,花了很大力气才问:“是谁,麋神教教主?”

    “不是。”

    凌易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那就只能是他了,来西姜之前,我听到了一些传言,当时以为必定是假的,现在看来,多半是真的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真的已经……”

    纪予宁默然不语,她的沉默更加让凌易心下一沉,一下子瘫坐下去。

    两人都没有点明,但也都心知肚明,只有邢三娘听得一头雾水。

    她忽然想到身边的人不就是从中原武林而来,或许会知道一二,正待询问,纪予宁却沉默着向里屋走来。

    邢三娘神色一凛,暂且将八卦之心放下,思索起对策来,她原想威胁这房间的主人帮他们躲过麋神教的搜查,但听了刚才的话,却有了别的想法。

    纪予宁虽然暂时没了武功,还是保持着不俗的警惕心,刚一进里屋,她就感到了不对劲,几乎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若是平时,不说轻松躲过邢三娘的钳制,也能过上几招,现在却连半点声响都发不出就被人制住无法动弹。

    “别出声。”略带沙哑的女声传入她的耳朵。

    一把匕首横在她的喉咙前,冰凉的触感让人起了阵阵鸡皮疙瘩,但不知为何,她很笃定这个不速之客没有恶意。

    而且,几乎是同一时刻,另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握住匕首的刀锋,试图将它抽离。

    纪予宁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有两个人,意见还不统一,没有了匕首的威胁,她慢慢转过身,想看看究竟是谁。

    邢三娘不解地看了几眼祁敛云,心道莫非他以为自己会真的在这里杀人,既然如此,还是点穴方便一些。

    只是这样的想法在看到纪予宁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之后立刻消失不见,这反应,有些奇怪啊。

    明明自己刚刚还在威胁她,她却一眼都没看过自己,反而一直盯着祁敛云,就好像他们早就认识一样。

    咦?说不定,不是好像呢。

    邢三娘终于反应过来,连忙退后几步,眼珠转来转去,分明是看好戏的样子。

    可惜祁敛云和纪予宁并不会让她如愿,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她轻咳一声,也懒得顾及外面还有个毫不知情的人,说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出去看看。”

    说罢真就走了出去,顺带还把门关上,也不知道她跟凌易说了什么,除了最开始的戒备声,就没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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