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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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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正是他。”萧自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将手中的药钵重重地放下,浓眉紧皱。

    “他做了什么?”纪予宁见他如此反应,忍不住好奇起来。

    萧自君却摇头道:“他什么也没做,我们对他很防备,他也没机会做什么,可是自打他来了以后,教主愈发得阴晴不定,时常疑心我们要害她,不是他暗中挑唆还能是怎样?”

    纪予宁皱了皱眉,显然不太赞同,“照你的说法,他倒显得很无辜。”还有一句她没有说出,她了解简娆,她和自己不一样,即使真的喜欢那个男人,也不会因为他就性情大变。

    萧自君却认定了那人有问题,还要辩驳,被何阜拦下,何阜看了他一眼,他终于反应过来,明明应该是在说简娆的变化,怎么又扯到别人身上了。

    于是他说:“不管教主是不是受了他的影响,变化却是毋庸置疑的。远的不说,就说前段时间和十步阁合作那件事,教主的本意是通过将《周氏游记》和万象令联系到一起,揪出教中别的门派安插的细作,一开始确实抓到了一些细作,可是后来完全变成了排除异己的手段。朱雀你知道前段时间有多少人丧命,其中又是有多少人是被冤枉的吗?”

    “不可能。”纪予宁斩钉截铁地说,与之相反的是她苍白的脸色。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那段时间你根本不在。”萧自君有些急了。

    “教主不可能这么做,倒是你们,跟我说这些是何居心?今天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见,不要有下次了。”纪予宁冷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去。

    萧自君神情急切地想要追出去,何阜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表情神秘,“她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

    萧自君有些不解,“她真能明白吗,教主似乎对她很放任。”

    虽然朱雀在四大护法中排名最末,但谁不知道现在的朱雀护法纪予宁与教主情同姐妹,是教中教主之下第一人,就连德高望重的何阜也比不上。

    她们曾经一起度过最艰难的时候,拥有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信任。

    何阜看向门口,眼中尽是回忆,半晌叹了口气说:“有一件事,一旦被发现了,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萧自君连忙追问是什么事,何阜却不肯开口。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纪予宁偶尔处理一下教中事物,偶尔与简娆一起谈天说地,一切好像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

    她回来了,简娆反倒没有再提过换教址的事情,让不明所以的人坚信是她劝说简娆改了主意。

    一时间明里暗里向她示好的人又增加了不少,但都被她一一回绝了。

    实际上她还什么都没有说,简娆自己反倒不提了,也让她不要再提。

    在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只有一件事激起了些许涟漪。

    事情发生在她回来后的第五天。

    乾坤教建在山腹之中,一天之中无论什么时候都见不到太阳,可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却还是遵循着日出日落的时辰,白天灯火通明,将山腹中照的亮如白昼,晚上纷纷熄了屋檐下的灯笼,只留下道路两旁闪烁着微光的灯火。

    从大门一进去,是一条长长的宽阔的街道,街道又延伸出许多条稍窄一些的路,其间楼房鳞次栉比,就像一座小小的城。

    街道的尽头是这里最大的一幢建筑,雕梁画栋,像宫殿一般雄伟壮丽。

    若说它就是一座宫殿,也没人会反驳,教中重要的事,都要在这里决定,教主、护法也都住在这里,这幢建筑守卫森严,固若金汤,是这里最危险又最安全的地方。

    简娆和纪予宁都住在最高一层,但是一南一北,上去的路并不一样。

    不得不承认,简娆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这也是她为什么总是在外面奔波的原因之一。

    前一日萧自君因为那个姓张的男宠又和简娆吵了起来,这天一大早就被简娆派去禹州办事了。

    纪予宁听说这件事时,起初没有放在心上,她记得之前简娆就跟她说过禹州那边有一些事情,可能需要她或者萧自君亲自过去一趟。这样一来,萧自君打了“张公子”,然后被派往禹州,不过是顺势而为,证明简娆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男宠丧失理智,至于别的,确实有些不妥,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她没想到,因为这件事,众人都变得异常小心翼翼,气氛压抑得让她不喜,她打算去找简娆谈谈,却被告知她出去了,不知何时回来。

    她原本有一肚子话想说,却只能憋着,难免心情有些烦躁,干脆转去马厩看了看那匹随她回来的马儿。

    马夫对她的吩咐不敢丝毫怠慢,将马儿养的很好,甚至又胖了些,纪予宁摸了摸马儿鼓鼓的肚子,调侃道:“难怪有那么多人眼冒绿光地看着,这么胖,只怕也跑不动了吧。”

    马夫笑道:“护法你大可放心,这可是匹好马,只要稍微活动活动,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纪予宁点点头,不知为何心中郁气消散了些许。

    她又嘱咐了几句,离开马厩向外走去。

    出了大门,穿过木桥,途经一片长满了红的、白的、粉的小花的山坡,她停了下来。这些花本该在春天开放,但因为此地地势较高,气温也更些,所以夏天才盛开,娇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像将要展翅飞舞的蝴蝶,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她不是喜欢感时伤春的人,却也忍不住被这小小的生命吸引。

    她走到山坡上,躺在花间,遥望天空中云彩的变化,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时刻。

    “谁!”

    但安宁总是短暂的,纪予宁一跃而起,大声喝道。

    从山坡的一边走出来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面容俊朗,直直向她走过来。

    纪予宁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你是什么人?”

    “朱雀护法,小人也是教中之人。”

    “是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小人刚来没多久,护法您日理万机,当然不会留意到小人。”

    他的态度诚恳,不似作伪,说的确有几分道理,纪予宁便稍稍放下戒心,问他:“你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男子没有回答,反而上下打量着纪予宁,像在看什么惊奇的事物。

    纪予宁面色一冷,男子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礼貌,解释道:“小人无意冒犯,只是觉得护法您实在和传闻大不相同。”

    纪予宁怒极反笑:“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相同法?”

    “小人也说不上具体哪里不相同,只是觉得,江湖上那些传言,似乎更符合教主一些。可是为什么江湖上都说的是护法您,没怎么提起过教主。”

    纪予宁听了,倒不再生气了,她不由警觉起来。要是这男子真能说出什么不同,她还不觉得怎样,毕竟她在教中一向是以真性情示人,教中其他人一定也会有同样想法,但他们最多会觉得传闻果然不可信,可是这男子竟然由此联想到了简娆身上,只差一步就能猜到原因,当真是敏锐。

    敏锐得让她动了杀心。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轻声问:“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男子感觉到危险,掩在宽袖中的手掌渐渐握紧,可是他面上仍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甚至主动向纪予宁走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觉得……教主,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惶,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就像个犯了错被大人抓住的孩子。

    纪予宁心道不好,转身一看,就见简娆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这里,正远远地看着他们,隔得太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纪予宁冷冷地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男子,走到简娆面前,等着简娆发脾气。

    可是简娆不仅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样子,还亲切地挽过她的手臂,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阿宁,听说你找我有事?”

    纪予宁心中愈发沉重,她猜出这男子是谁,也猜出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却没有料到简娆的反应。

    鬼使神差地,她没有说出本来的目的,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是,西姜有我的身世的线索,等简伯伯伯母的忌日过后,我想过去一趟。”

    “身世?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知道吗?”

    纪予宁的表情有些苦恼,“你也知道我不想去查的原因,不过最近还是觉得,不弄个清楚总是心有不甘。”

    纪予宁的确是这么想的,简娆也很清楚,所以她欣然应允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言地向教中走去,似乎忘了后面还有一人。

    回去之后,简娆又匆匆离开,纪予宁步履沉重地向房间走去,半道上拐了个方向,去找何阜。

    “你们查过他的底细没有?”

    何阜穿着件大褂,胖胖的身体上一张弥勒佛似的圆脸,正抄着手指挥药童摆弄他的宝贝毒草。

    “谁啊?”

    他的眼睛一刻也不离毒草,像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直到纪予宁进来,才分出一点儿余光顺带招呼了声。

    纪予宁肯定道:“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查过。”何阜实说实说,“教主疑心病何其之重,她能把他带进来,肯定是查过没问题,我们去查时也没什么问题。”

    听到他这么说,纪予宁陷入了沉思,他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就算这人身家清白没有背景,不代表他就能安安分分的。今天发生的事给她提了个醒,她看来应该好好注意一下这个人,至少得派人监视着他,避免他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考虑好了后,纪予宁离开了何阜的苗圃,找来自己的心腹向他们吩咐了一二,然后就去准备去西姜的相关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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