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异化
那怪物躺在在灰黄色泥土地上，似短路的机械玩具抽动身躯。
这次沐白不再等待，心中泛起的不安促使他快速奔向那怪物，在他的控制下撬棍顺着力砸向那怪物的头颅。
一声沉闷的响动后，沐白甚至没来的及去感受撬棍砸在泥土上传回手臂的震颤感。
利爪撕裂空气直向沐白而来，只是大概因为刚恢复的缘故，速度并不快，沐白轻易便躲开，撬棍楔形端头在沐白的挥舞下，在那骨质化的利爪上留下深深的一道凹痕。
那怪物吃了痛，也许也是为了缓和一下，不再攻击，身形拖着那近三米长的手臂倒退数米警惕凝视。
与那粗壮的手臂相比，人类的身躯显得瘦弱又矮小。
正常看去总是莫名的不协调，那长而粗壮的臂膀如热带雨林的巨蚺一般，正常人类的身躯远看去像是那巨蚺还未彻底吞下的猎物。
沐白目光看向先前自己隐藏的那二层平顶小楼，檐顶，白一开始便坐在屋檐边，洁净的小腿伸出檐外，在半空中悠悠荡着。津津有味地看着下方的战斗。
在沐白的目光中，女孩儿起身拍去素白长裙上沾染的灰尘，来到沐白身边。
“哥哥，怎么了？”
“附近有人靠近吗？”沐白盯着不远处那不知名的异化生物，防止对方偷袭的同时，如果对方选择逃走，沐白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没有呢。”白轻声回应，目光也如沐白那般看着怪物，只是眼神中好奇多些。
“没有？”沐白眉头紧锁，他不是在向白确认，只是疑惑。那几个警察就算不想打草惊蛇也不该离得太远才对，沐白一开始就以为是警察不小心跟丢了，现在看来怕是更为复杂。
也可以说……猜对了是嘛……不是好消息啊……
沐白心里如此想着，紧皱的眉心却变得舒缓，脸上的表情越发放松，不再如之前那般笼罩着整个看不见的阴霾。
沐白目光再次落到那怪物身上。
迎面遭到那记撬棍重击后，怪物的并没有受到预料中的重创。
虽然不是太熟练，姿势和空间缘故力量也算不上太大，但沐白还是保证那记撬棍落点应该是在上颌骨到眉弓间的位置，在他记忆中那似乎是人颅骨正面最为脆弱的区域。
看样子这怪物比预想中结实许多……也可能是那异化的肌体保护了它。
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怪物脆弱的外表皮组织被撕裂开沿着肌肉间的缝隙被吞没，几乎整个头颅已经被发达的肌肉包裹，看上去脑袋徒然大了一半。
异化的肌体还向左半身躯扩张，下半身也开始走了异化趋势。
沐白没有过多思考，把白扔在身后，大跨步走向那怪物。
怪物朝着沐白愤怒地吼叫着，没了人类发声结构，吼叫声少了杂乱和歇斯底里，却仍是刺耳和混乱不清。
那怪物其实并没有嘴，也没有鼻孔耳朵之类的器官。
数块红色肌肉伸展遮盖原本属于耳嘴鼻的位置，只有硕大的眼球像是被硬塞进那团肌肉筋腱与血管组成的不规则肌肉体中，血红色似乎是在强力肌肉挤压下充血，仿佛随时会爆掉。
黑色瞳仁在红色血管缠绕中震颤。
那怪物仍能发声，声音从原本嘴唇所在的位置。
发声时包裹在嘴唇位置的数块肌肉筋腱沿着连接位置撕裂开，还未异化的声带在空气带动下震颤。
每一次嘶吼，肌肉连接处连带的血管便会再随着缝隙扩大被撕开，那模糊不清便是因为鲜血随着声音传输带动的肌肉喷洒，随着裂开的缝隙流出。
沐白的脚步加快，正面冲向那怪物。
在沐白踏入攻击范围前一刻，那骨爪再次伸出，沐白见状不曾停顿身子低下便躲开，整个人低伏着踏出两步，在那异化的臂膀落下前左侧身躲开，再次大跨步向那怪物奔去。
“感染率提升至31。”
余下不足两米，对普通成年人也是极短的距离。
沐白一个箭步冲至怪物身侧，扭动撬棍还未出手，心中泛起一丝悸动。沐白立刻调整身姿，整个人如猎鹰般飞跃而起，自那怪物头顶跳过，停在怪物身后，在那骨爪攻击距离之外。
那怪物血红色眼球黑色瞳仁翻转看向沐白，嘶吼声混沌低沉，脑袋下半部分细长强韧的肌肉拉伸，裂开的缝隙处鲜血喷洒出半米。
那怪物脚下大半地方染成红色，却不是因为嘶吼时洒下的血液。
在那怪物脚下踩着一截三十厘米左右的不规则柱体，柱体部分碎布包裹着，未被鲜血浸染的部分依稀能辨别出棕灰色，和怪物身上人类的衣服色彩一致。
怪物身上人类一半的躯体，被沐白用撬棍砸断的手臂下半部分已经不见，沐白知道是那怪物自己扯掉的，那半截前臂正踩在它的脚下。
断掉掉的肢体部位截面完全被血一遍遍渲染，已经分不清肉、脂肪和筋的区别，只有中间尖锐的突起很是显眼，那是断裂的骨头形成的骨刺。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沐白看着那怪物不由问道，只是那已经完全看不出与人类有任何关系存在，不仅是肉体的，还有思维意志。“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答案了。”
沐白眼神变得冰冷放下全部束缚不再留手，身形瞬间消失闪至怪物身前，在怪物还未反应过来，腹部便挨了一脚，人类躯壳受到攻击遍布周身的游离神经末梢反馈难以忍受的痛楚，迫使它身体不自控地如虾米般弯曲。
撬棍自下而上挥动，血液如庆祝节日喜事时抛向天空的玫瑰花瓣飞舞，怪物在巨大力量下，仰面飞出，在地面翻滚，留下的鲜血与沙土凝结成大小不一的暗红块。
“感染率提升至33。”
沐白抖动撬棍，撬棍前端弯曲部分的楔形构造挂着的碎肉和染血布条掉落。甩动时飞下的血滴在地面画出一个个惊叹号。
怪物再次起身，朝着沐白嘶吼，听上去却有些滑稽和无力感。
“感染率提升至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