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观测
“问题一，你是谁，和苏靳、李阕两个人什么关系？”沐白停下脚步，手摩挲着撬棍粗糙的外表，看着怪物的眼神没有害怕，也没有怜悯。
“问题二，那两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问题三，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沐白顿了顿。“还有……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模样的？”
回应他的只有怪物无意义的嘶吼声和要撕碎一切疯狂的眼神。
失去理智了嘛……沐白看着眼前这个如野兽般的怪物，不由得皱起眉头。“没办法交流，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是变成这个怪物模样的代价吗……完全失去理智”
不，也可能还保有一丝理智。
可能是出于痛苦，也可能是出于愤怒，怪物浑身颤栗，喘息声粗重浑浊，充血的眼球死死盯着沐白，仿佛要喷出岩浆将沐白吞没，但那怪物没有行动，只是站在原地，怪化的半边身躯的骨骼传出清脆的爆响，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腱快速拉伸硬化，钢管贯穿处伤口，附近的肌肉在挤压下小幅度隆起。
直到伤口肌肉挤压钢管，血不再流，怪物才带着疯狂嘶吼声奔向沐白，先前虚浮的脚步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凶猛迅捷。
高举起骨化的利爪便朝着沐白胸口处抓去，沐白翻身避开退出数米，见那怪物再朝他奔来却不再后撤，反倒逆向朝对方冲去。
下一秒沐白看着怪物瞳孔极速收缩，在沐白的目光中怪物再探出骨爪，随着一声声短促如炒豆子的爆响，怪化的右臂快速伸长，眼见便要撕裂沐白的胸膛。
沐白生生止住向前的身形，转而高高跃起，躲开攻击，落在在那异化的粗壮手臂之上。
而后双腿下踏，如巨蟒般的巨爪在冲击下砸在沙地上，沐白奔向怪物本体，数米的距离眨眼便至身前。
撬棍举过头顶朝着那一半怪物一般常人的头颅挥下，怪物抬起尚且正常的人类左臂挡在身前。
清脆的骨头断裂声沿着撬棍，血肉和人体骨骼导入鼓膜，下一瞬，一半人类撕心裂肺的痛苦声，一半野兽般狂怒，混杂的声音沿着空气传入耳中。
在急速挥动的铁质撬棍下，人类躯体部分的左手手臂脆弱如秸秆。前臂的尺骨桡骨在与撬棍接触的瞬间爆裂开，密制紧实的肌腱在重击下轻易便断裂，断裂的桡骨锋利的断面瞬间刺穿皮肤，露出雪白色。
鲜血似被捏爆浆果的汁水四溅，尚且未撕裂的皮肉连接着断开的小半手臂没掉在地上。
沐白面无表情，不带仍何一丝怜悯和犹豫，再一次抬起沾着鲜血的撬棍，如棒球击球手般用力横向挥舞，重重砸在那一半怪物一般人类的脸上。
那怪物在狂怒中倒飞出去，拖着那只粗长的异化手臂摔在数米外的沙地上。
……
血腥的人类大战怪物的场景快速收缩拉远，最终变成矩形大屏幕上的无声画面，屏幕左下角白色数字有节奏跳动。
在那块播放着数公里距离外非人类实时战斗画面的大屏幕旁，左右各一块块同样大小的屏幕闪烁着各色的光。
与中间屏幕血腥场景不同，两块屏幕分成数个区域，各种复杂的文字数值快速滚动着，普通人眼中各种无趣且无意义的图线扭动着，唯一直观些的是仅有的两个人体图像，上面的人体仍是各种大面积色块变换，看起来极度抽象，一旁标注到以小数点后三位各种参数随色块变化，却让人轻易看不出什么关联。
屏幕在偌大灰白色房间的正前方，屏幕前方数十名技术人员坐在电脑前忙碌不停。
苏晓徽坐在大屏幕前方最中间的椅子上，目不转盯看着屏幕上被沐白击飞后怪物倒在沙地的画面。
“死了？”她开口询问，语气不带一丝波动。
“没有。”坐在苏晓徽右手边的技术人员快速分析数据后给出结论。“应该是剧痛和脑部受到重击导致短暂意识中断。”
技术人员话音刚落，像是予以回复般，位于正中的无声屏幕画面上，躺在沙地上的怪物突然抖动身体。左侧一块数值版面快速变化，红色光芒闪烁，接着像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倒下，其它屏幕分块上的数值遵循着某种规律跳动。
仅有的规律在复杂的变动中变得无序且混乱。
“目标生命体征变化，隐性污染值提升，理智熵变率提升至419，感染率攀升至27。目前植入体侵入值提升到11。”另一位娴熟的技术人员快速说着，手中动作没一刻停下。
“尝试还原。”苏晓徽端起热咖啡。
“尝试失败，侵入值提升至13。”
“原因？”
“逆转单元节点失效，无法进行修改。”技术人员看向苏晓徽。
“又变了？”苏晓徽眉头微皱，目光却不曾从屏幕上移开，咖啡的苦涩香醇带着温热流进喉咙。“上次测试侵入值到多少失效的？”
“31，植入体信号接收单元失效。”技术员扭头看向苏晓徽。
后者向他点头而后继续看向大屏幕，手放在耳机上。
“没事吧？”苏晓徽轻声说着，另一端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
“没事，数据传输没问题吧？”
“数据传输目前一切正常……你其实可以离得远一点。”苏晓徽说完，耳机里便传来轻笑声。
“原来我们的苏丫头也会关心人呐……”那柔弱的女声话音难以察觉地停顿后，带着些许哀伤开口道：“他们要是真能发现，对我来说也算不上坏事是吧。”
苏晓徽闻言目光黯淡几分，扫视着身旁忙碌的技术人员，各自都忙着自己的工作无人看向、哪怕是余光看向苏晓徽一眼。
“保护好自己，虽然周围安排了人但是……”剩下的话没说出口。
“但你会保护我的对吧。”女声俏皮地说道。
“我们现在的直线距离是四千三百七十五米。”苏晓徽看了眼手表回应道。
“……是啊……离得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