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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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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三公子从小到大顺风顺水, 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八岁小姑娘, 就没不喜欢他的。家里面母亲溺爱,大哥谦让,大姐疼宠,连府中上下的仆人看到他都会多一点笑脸。

    除了他老爹眼光不行,时不时手痒想揍他一顿,他就没遇到过挫折。

    哪怕是他爹hu总督的疾言厉色,也不过是打是情骂是爱,他心里明白着呢,他爹在家里最宠的也是他。

    直至遇上永安郡主。

    这也罢了, 他看上的女人他认栽。

    可眼前这个小白脸算哪根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竟敢削他的头发?

    最可气的是,这小白脸竟然长得比他好?还有没有天理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胡天磊定定看着他一会儿, 笑了, 眼角眉梢都是戾气,勾勾手指:“过来。”

    庭中的空气都凝滞起来。

    不等曹子廷开口, 只见杜平从转角处走来, 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仿佛对他们之间一触即发的气氛毫无所觉。

    她看着眼前这幕,停下脚步,好奇问道:“怎么了?”

    一句话打破紧绷欲裂的气氛。

    两人都转头去看她。

    杜平此时目光却越过他们,微微一笑:“周总兵, 大家都在堂中等着,要不我们先进去商量要事?”

    周总兵头皮发麻,一方面不想在这里看两个男人争风吃醋,另一方面又怕自家公子在小白脸手里吃亏, 这小白脸虽然长得俊俏,却也不是靠脸吃饭,手上功夫毫不逊色。

    “可是……”周总兵犹豫道,“就我们进去?”

    杜平语气理所当然:“他们还想在外面打一场,我们无暇奉陪,自然先进去谈正事要紧。”顿了顿,笑着询问这两人,“你们还打吗?”

    胡天磊委屈巴巴憋着嘴,只看她不说话。

    曹子廷率先退后一步,卸下蓄势待发的力气,低声道:“不敢耽误郡主要事。”

    胡天磊白他一眼,狗腿子一个,丢脸至极,跪得可真快。

    他见卖惨没用,便换一种方式,质问道:“永安,你漕帮之人对我不敬,抢我的佩剑削我的头发,该如何处置?”

    闻言,曹子廷忍不住怒目而视。

    颠倒黑白,分明是他屡次刁难,竟都推到他身上来了?他本欲解释,可看了郡主一眼,见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又沉默不语。

    郡主心中早有腹案,无需他多嘴,该他解释的时候自然会唤他。

    胡天磊收到那狠狠一瞪,得意瞟去一眼,冤枉你又能怎么着?心里却酸得能拧出水来,小白脸就是小白脸,气煞小爷,连瞪眼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呜呜,永安日日见他,肯定被迷惑了去。他这不是放风筝断了线,没指望了么。

    不行,不能这么想,永安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他要多多展现自己,还有希望搏一把。

    杜平扬眉一笑:“不是你先动手挑衅的?”

    “当然不……”胡天磊下意识地否认,话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呆住,睁圆了眼睛,一眨不眨望去。

    曹子廷也意识到了,惊诧望来。

    连周总兵都是后知后觉,“啊”地大叫一声,脱口而出:“你一早就在旁边看到了?”

    一阵凉风乍起,吹拂满头乌丝,杜平依旧站在那里,笑得含蓄。

    胡天磊脸上一阵青一阵黑,闭了闭眼,稳住身形。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挑那时候走出来?”

    他心中一直默念,不要猜对不要猜对,一定是他胡思乱想瞎琢磨。

    杜平很坦白:“我一来就看到你出言寻事,就藏身墙角,想给子廷一个机会。”

    胡天磊定定看她,接口道:“一开始就走出来,小白脸只能硬忍下这口气,毕竟我是客,且身份贵重,你不好出言相帮,反而要压着他息事宁人。”

    杜平似笑非笑,毫无隐瞒的意思:“子廷是我的人,总不能被白白欺辱。我想让他自己出了这口气,对大家都好。”

    胡天磊非要问个彻底,盯着问:“故意晚一步出来?”

    杜平淡淡道:“嗯。”

    曹子廷猛然抬头,目光灼灼望着她。

    这一刻对她,心中满满当当,虽九死其犹未悔。

    恰恰与他相反,胡天磊那颗春心萌动涟漪不断的少年心,噼里啪啦,碎成一地渣渣。

    还被人用力碾上几脚。

    猜对了,全中了。

    他咬唇,做出西子捧心的姿态来,又痛又气:“什么叫你的人?他跟你什么关系?”

    杜平挑眉:“污者见污。”转头面朝周总兵,客气笑道,“要不我们先进去?”

    不等周总兵说话,胡天磊横插一脚,拦在他们之间,眼眶是真的红了,他这辈子没这么痛过,比被他爹揍一顿痛得多:“永安,不要这么对我,我们至少是朋友吧?”

    周总兵都看得不忍心,意气风发的三公子,头回露出这一面。

    杜平看一眼他通红的眼眶,垂下眸。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而且,他爹毕竟是盘踞一方的hu总督,不能交恶。

    杜平抬眸看他,想了想,说:“本来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走出来,轻巧揭过这一篇,但想给你个明白,这才句句实话,不好吗?”

    胡天磊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他更喜欢实话还是假话。

    尤其实话如此残忍。

    一双桃花眼泫然欲泣,分外惹人怜惜。

    “我不想骗你,以诚待诚。”杜平继续说,“这是你应得的。”

    那双桃花眼眨了眨,恢复一些神采:“真的?”

    杜平点头:“我和周总兵要去商议战事,你要不要一起来?”说着,她伸手邀请。

    桃花眼又眨了眨,他矜持一笑:“姑且去听一听。”

    周总兵扶额,看不下去,太没骨气了,三公子你是这么好哄的人?三言两语几句话就能让你展颜?让你娘知道了会暴跳如雷的!

    书房里已经坐着一大群人,漕帮各堂的正副堂主,还是河道管事人,连江南商会的陈千瑜也是在座之列。

    杜平推门而出,开口道:“周总兵和胡公子来了。”

    一行四人刚跨入门槛,所有目光齐刷刷射来。

    丁堂主第一个站起来,满目严肃:“郡主,这事儿即便总兵大人同意,我也要反对,杨东日是漕帮的人,应该我们漕帮自己做主。”说着,他还找人支持,转头道,“老厉,你说是吧?”

    厉堂主咳嗽两声,模棱两可:“漕帮的面子要顾,战事上也该考虑一番。”

    丁堂主看不起他两面骑墙,嗤一声,又大声道:“赵副堂主,你说呢?”

    赵副堂主与杨东日最不对付,平时虽喜欢挤兑他,却也不想让他沦落到被个淫妇折磨,开口道:“我也反对。”

    其他正有二三人犹豫是否要附和,正好杜平冷冷一眼扫来,顿时都噤声。

    周总兵进门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个下马威。

    他转头去看永安郡主。

    只见杜平笑了笑:“都慢慢来,客人连信函都没看呢,你们不要干扰判断。”一边说一边从桌上拿起一封信函,递过去解释,“这是红花教的月夫人来信,我想听听总兵的意思。”

    周总兵二话不说,信纸一抖,展开就看。

    胡天磊也凑过脑袋去看。

    不出半晌,他们都看完了,周总兵正想说话,却见自家三公子使来一个眼色。胡天磊开口道:“能先问一声,这位杨东日是哪位?”

    厉堂主回答:“杨东日是先帮主的女婿。”

    胡天磊点点头,扔出第二个问题:“现在帮中担任何职?”

    先帮主早就死透了,人走茶凉,不必顾虑,但也得掂一掂这人本身的分量再做决定。他再怎么被感情冲昏头,也不好永安指个方向就不顾死活冲过去。

    “无职无位。”杜平淡淡插一句。

    胡天磊偷偷瞟过去一眼,正好被她抓住视线,顿时笑了:“哦,那就好。”

    杜平却不放过他:“好什么?”

    胡天磊吊儿郎当一挑眉:“漕帮的面子保住了,多好。”

    赵副堂主被他这句阴阳怪气给激得跳脚:“好什么?他还是小帮主的父亲!”

    胡天磊扯了扯衣襟,这里人多,还不准备冰块,让人闷热得慌:“小帮主叫卫翎是吧?在岳麓书院念书的那个?”呵,还是他爹介绍进去的呢,不过是个名头上的帮主。

    言语之中,那股满不在乎的劲儿毫无掩饰。

    漕帮不少人都面带怒色。

    周总兵暗暗踩他一脚,咳嗽一声,开口道:“这信上说的若是真事,自然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将红花教打个措手不及,不过,仅凭一封信,真假难辨,郡主以为如何?”

    “信里写的是不是真话我不清楚,不过,月夫人想要削弱乃至除掉张天这点,我倒是深信不疑。”杜平一语道破关键之处。

    屋内陷入沉默。

    只要关注闽地局势变化的,都相信这一点,红花教内部生乱。

    陈千瑜恰到好处帮腔一句:“陈家也有在闽地做生意的,可以远着距离观察,若是设伏,可以放个信号警示。”

    这下子,连后顾之忧都没了。

    周总兵点头称赞:“好,就这么办,说不定这仗就能结束一切。”

    漕帮中其他反对的人都说不出话来,只有丁堂主和赵副堂主脸上越来越急,焦虑该如何说服诸人。

    杜平微微一笑,特地邀周总兵来的用意已经达到,想听的话也已听到,环视一圈:“一个人的性命和无数将士的性命,孰轻孰重,大家都应该明白,”看到没人再开口反对,她满意地笑了笑,“既如此……”

    “我反对。”

    声音从门外传来。

    几乎同时,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门外的守卫竟然也没有阻拦。

    一个女人跨进门,姿态端庄秀丽,抬头望来,是卫淑婷。

    杜平一顿,静静看着她。

    丁堂主惊讶地瞪大眼,猛地站起来,急道:“淑婷,你怎么来了?”

    卫淑婷从小被卫海当成大家闺秀一般教养长大的,礼仪规矩无可挑剔,盈盈一拜:“见过诸位,小女卫淑婷,你们今日所讨论的杨东日,”顿了顿,她目光清透,仿若一汪秋水,清晰干净得可以一眼望到底,“是我夫君。”

    杜平抿了抿唇,终于开口:“卫氏,今日有谁邀请你来参与?”

    声音不轻不重,可说的话绝对称不上善意。

    卫淑婷柔声道:“杨东日是我夫君,他的去留应该问一问我的意思,还是说,只要郡主一声令下,就可强行带走别人的夫君?”说完,她镇定地看向永安郡主,藏在袖子里的手心却微微出汗,紧张不已。

    听到这话,杜平反倒笑了,一下子将屋内紧绷的气氛拉松了:“说话还挺有道理?”

    卫淑婷悄悄松一口气。

    杜平又道:“这不就是拐着弯骂我强抢良夫?”

    卫淑婷涨红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平收敛笑意,一本正经问:“卫氏,你知道杨东日做过哪些事?还愿意保他?”

    她口中所指的“哪些事”,在大多人包括卫淑婷眼里,自然是杨东日当初和月娥私通一事。其实,杜平事后调查过卫海死因,杨东日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如若有一天,他儿子知道无意杀死祖父该如何自处?

    卫海至死也没有把真相说出来,那么,杜平愿意继续替他保护这个秘密。

    就是事情变麻烦了些。

    本来这事嘛,不用她出口,十个杨东日都被人活剐了,哪里还用得着借周总兵的势?

    卫淑婷沉默片刻,受不住永安郡主打量过来的视线,垂眸避开:“他是我的夫君,也是我孩子的父亲。是的,他犯过错,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原谅他一回。”

    许久,没到永安郡主的回应,她有些急,抬头解释:“真的,郡主,他已经改好了,他前两天还跟我商量要去潭州探望翎儿,求郡主给他一条活路。”

    杜平依旧沉默,她平淡的表情下压着几分同情。

    她知道她在袒护杀父凶手吗?

    她不知道。

    卫淑婷“扑通”一声跪下,她不笨,她知道自己手上已没有其他能拿来交涉的底牌,能依仗的不过是父亲生前在帮中留下的情分,还有永安郡主的心软。

    “郡主,东日若落到月娥手上绝无生路,你这是逼他去死啊!他是做错事,可罪不至死,求您生出一丝仁念,让我们一家人能继续生活下去,淑婷别无所求。”

    她强忍悲痛的模样坚强又柔弱,嘴唇颤抖,憋住泪水。

    众人心中皆动容,尤其漕帮旧人,不忍看到先帮主的遗孤如此可怜无助,出声道:“郡主……我们再商量一下?”

    杜平没说话,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女人,目光淡如水。

    丁堂主看着郡主这副不声不响的样子就心里打鼓,他又站起身来,低下头颅,拱手请求:“求郡主三思。”他看着淑婷长大,几乎当成半个女儿,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

    杜平轻笑一声,真是自作自受,想着兜圈子解决这事结果把自己兜进去了:“让妻子出来求饶算什么男人?我想听听杨东日自己的意思。”她走到卫淑婷面前,裙摆几乎飘到她脸上。

    卫淑婷抬眸,只见永安郡主一脸嘲讽,蹲身下来,与她面对面平视。

    “说不定你夫君心怀大义,愿意为江南的太平牺牲自己呢?”

    卫淑婷抖了抖,噤声不语。

    杜平哼笑一声,慢慢站起身来:“带杨东日进来。”

    不多时,杨东日便被人带进屋来。这男人脑袋一向灵光,粗略一扫就知道现在是何境地,他从底层打爬到今日位置,聪明地知道该如何保全性命。

    还好,有淑婷求情,还有一搏之力。

    杨东日眼角余光暗暗瞟一眼永安郡主,被抓个正着,赶紧又低下头来。

    这女人是个狠角色,他这辈子就是折在这女人手上!卫海死后,若不是她横插一杠,说不定漕帮已被他握入手中。

    可恨!恨她至极!恨她入骨!想一刀一刀杀了她!

    可眼前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翻盘!

    杨东日走到妻子身旁,扑通一声跪下,痛声大呼:“淑婷,我不值得你下跪!你无需这样作践自己!”他一把抱住她,眼泪堵在眼中,感激又感动,“你这辈子跪过谁求过谁?你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痛!”

    卫淑婷闭上眼,泪如雨下,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家。

    “呵。”杜平在椅子上坐下,身体前倾,轻蔑笑出声,“我没让你们跪,还以为是你们自己不想站着说话。”

    见这两人都朝她看过来,杜平似笑非笑:“我也觉得奇怪,明明能站着,为何非要选择跪下来?莫非骨头太软了?”

    杨东日一脸愤慨:“郡主,你这样说……”

    “站起来。”杜平神色一转,目光冰冷,厉声道,“我最看不惯持弱逼人,这套对我不管用。”

    杨东日一怔,心下飞快思量该不该站起来,还是继续示之以弱。

    他思索之间,卫淑婷已站起来,顺带拉他一把。

    两人直挺挺站在众人面前,卫淑婷脸上微带愧色,解释道:“我没有逼迫郡主的意思,我只希望郡主在做决定时不该只把人当做一颗棋子,随意摆布。”

    杜平神色淡淡,情绪难辨:“所以我把杨东日叫上来,想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她一个眼风扫去,“两地交战多时,牺牲良多,杨东日,你可愿去闽地为我们换一个机会?”

    杨东日犹豫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我是独身一人,自然愿意赴汤蹈火,可是我已成家,有妻有子,”他一脸为难,羞愧难当,“世事难两全,郡主,我无法舍弃妻儿。”

    “啪啪啪”,杜平鼓起掌来,“说得真动听。”

    杨东日依旧那副陷入两难之地的表情。

    自他与月娥之事揭穿后,杨东日一直安分守己,照顾妻子温柔体贴,终于取得谅解。周围人看着也颇感欣慰,觉得卫帮主泉下有知也该含笑放心了。

    丁堂主开口:“郡主,”哪怕会被郡主记恨,他也想替淑婷说一句,“这次还是算了吧,拆得人妻离子散怪不厚道。”

    杜平不在意被人骂不厚道,她懒得再跟杨东日这种货色废话,这种人,呵,捏住把柄就行:“那就换一条路吧,我们再彻查一遍卫帮主死因。”

    丁堂主皱眉,不解道:“什么?”

    杨东日浑身僵硬,眼珠子一动不敢动,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郡主这是何意?”

    永安郡主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丁堂主立刻转眼去看杨东日,脑中灵光一闪,仿佛猜到什么,他不敢置信得睁大眼,又觉得这猜测太过荒唐。

    杜平笑道:“张天当初叛变不就是因为杀了卫帮主吗?我们重查一遍推翻此案,说不定还能再招安他一回,你说有没有道理?”

    她说得漫不经心,勾唇一笑,似嘲讽似无奈。

    丁堂主蠕动嘴唇,终是没说话,仿佛被她说服了。

    杨东日指尖抖起来,他赶紧将手藏入袖子。他抬头飞快瞥去一眼,只见郡主脸上每一个表情都含着深意,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一切。

    她知道了,她肯定知道了。

    怎么办?她会当众公布真相吗?

    他慌了神,赶紧找理由:“不行,不能翻案!岳父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真凶已经逃脱,我们无法将真凶绳之於法,这是岳父亲口指证的凶手,我们不能这么做!”

    卫淑婷闻言一愣,慢慢转头去看他,一双美眸一眨不眨。

    杨东日心虚,嘴上话也跟着变多:“如果要赔上岳父的清白,我宁可赔上自己性命!”

    他最后一句话嗓门响得几乎掀破屋顶,大义凛然。

    不少人听得肃然起敬。

    卫淑婷觉得身体力气都被抽空,东日这个人,一向越心虚声音越大,他在害怕什么?

    杜平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走到杨东日面前,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果然英雄气概,不亏是卫小帮主的父亲,我成全你。”

    说罢,她侧首望向卫淑婷,笑问:“卫氏,你可还有其他话要说?”

    卫淑婷闭了闭眼,凝眸望着夫君,哑声问:“你想去?”

    杨东日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淑婷,为了爹为了翎儿……”

    卫淑婷将自己双手抽回来,垂眸,低声回答:“郡主,我无话可说。”

    杨东日的双手就僵在半空中。

    杜平笑意不止,拍拍杨东日肩膀,亲切道:“你能如此舍己为人,大忠大勇,我为朝廷表示感激。”拍了两拍,她扬声道,“来,身边摆着茶水的都举杯,咱们以茶代酒,聊表敬意,为大英雄送行。”

    说完,讽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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