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密道与血之哀(七)
二层与一层不尽相同,功能肉眼可见的天差地别。
这一层的地毯失去了一层的光洁亮丽,反而更加具有特色,暗红色的羊毛地毯虽然已经腐朽不堪,却十分舒适,墙壁用的是随处可见的灰岩石面,坚固耐用,易于打理。
简单来说,就是更加实用。
他和桃诺之间用内部聊天进行沟通,以便遇到意外情况时能以最快速度通知到对方。
姚步星向上抛了枚硬币,古老三叶草标识的那一面决定了方向。
左侧的走廊大概有5到6个房间左右,这还没包括转角之后的,从外观上便能知晓这一点,他们是一个大家族,这和那段历史实在有些自相矛盾。
或许是后代,但旅馆的时间同样引人注意。
他们哪有那么多时间?
根据主观想法篡改历史并不稀奇,但那时篡夺皇位的新王,没道理能放过这么多人。
据他所知,刘伦斯一世,便是衰落的开始。
他打开了几间房门,窗外的阳光逐渐褪去,为峡谷山脉的边角勾勒出了一道红线。
姚步星前前后后打开了五六间屋子,看里面摆设的样子,应当是卧室一类的生活空间,这样的分布是一般家族惯用的,但跟王室的相差甚远。
他从这些屋子里怎么也看不出夺回王位的野心,只看到了一片被时间侵蚀干净的和睦。
除了尘土和凌乱的破布,他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要说唯一有些令他在意的,就是左侧走廊尽头的那扇铁门,它比其余的门更加精细和修长,位于中央的锁孔里堵满了异物,撬锁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你哪里找到什么了吗?”他向地板之下的桃诺问道,“我这里有道死死锁着的门。”
“嘘”她像是被打断了思路,下意识的回道,“我在看东西,先别打扰我。”
桃诺中断了聊天对话。
无奈之下,姚步星只好自己想办法,他有种预感,门后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
既然正门是几乎无法突破的,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
姚步星分别推开了铁门左右两侧的屋门,走到窗户旁向外探出头去,他在外面就注意到了,窗户外沿是有一个能够走人的石沿的,他要确定左右哪扇窗户离的最近。
事实证明,铁门后面屋子的窗户,是冲东侧开的。
他很幸运,第一次尝试便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不过难题才刚刚开始。
姚步星估摸着向下看去,离黄山满地的城堡外广场大概有10多米的距离,这样的高度,足以让他一段时间不能动弹,外加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样的高度绝不可能摔死,这才是最要命的。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窗台,一只脚率先跨出窗外,由北而来的冷风将他的发丝稍稍吹起,暮色沉沉的天际线染的他面色暗红,他紧盯着地面,反复尝试了很多次,才落下来脚。
另一只脚相对而言相对轻松,他就站在窗外不足十厘米的边沿上,微小的石块碎落和摩擦的声响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反馈在手部抓握的松紧程度上。
手心的汗愈来愈多,他要抓紧时间,趁它还没有变的像史莱姆般光滑。
一步,两步,三
踩空了!,“啊!”他大喊道。
大脑皮层分泌出无数的肾上腺素,心跳变的像龙之心那般沸腾,不断迸发着血液流向身体的各个器官,尤其是手部和腿部,它们在那里堆积,独留下面色惨白。
这段忐忑之旅大概持续30min,在不断的试探和化险为夷之后,他终于慢慢悠悠的赶到了那扇镶有金边的碎玻璃窗外。
姚步星抬眼向里望去,只看到满地破败,比其他房间更甚。
莫名的污渍染透了地面上的红丝绒地毯,看得出来它们产于盖里斯,那里的红丝绒久负盛名,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依旧能感到柔软和舒适,透露着地位的尊贵。
他将重心向前倾着,用力推开了残破玻璃窗的一角,整扇窗户歪歪斜斜的向内侧打开。
同样的流程,相反的步伐,他大呼了口气,抬起眼左右扫视着。
屋内的面积起码是别的屋子的两倍,除开东侧的窗户,立于北侧的三面窗户更加巨大,均是镶嵌有图案的琉璃窗,画上的内容除开血玫瑰的家徽,还有左右两位守卫似的画像。
三扇窗户的正下方是一张床,四角的立柱支撑起红色的帷幕,同样是盖里斯的酒红色丝绒,丝毫没有受到时间影响。
“冷死了!”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嘴里小声抱怨着。
屋子的采光十分奇怪,像是有意避开了所有最佳的日光照射方向。
这样的布局放在现实,少卖几十万都没人买。
光是看屋内的装潢的华丽程度,这间屋子的使用者身份一定不一般,说是家主也毫不过分,如此布局明显故意的,难道他见不得光吗?
姚步星第一时间想到了吸血鬼,毕竟这一路上他和桃诺都在被一股血腥包围。
游戏内设置这样的设定并不奇怪,在大厅里他有留意骨骼的形状,与人类别无二样。
他摇了摇头,暂且放下了这样的想法,太过于联系现实里的主观因素并不是件好事。
如果人陷入先入为主的思考之中,就会很容易变成自我催眠的过程。
姚步星在房间内踱来踱去,除开床外,整个房间里的镜子同样多的有些令人不适,无论向哪个角度看去,都能看到一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庞。
他决定低下头,轻微的不适感令他有些烦躁。
无巧不成拙的是,这一低头倒是让他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处地板。
经过时间的磨砺,那块地板之上的毯子已经腐蚀殆尽,暴露出了几道与众不同的缝隙。
姚步星缓缓走了过去,地板的咯吱声响不断在他脚下传来。
如他所想的一样,唯独那块地板的声音最为明显。
他用手拂过地板的边沿缝隙,几缕柔风溜了出来,吹拂着他满是灰尘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