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山神震怒
清尘执行力也是很优秀的，不一会就把事给打听回来了。
他说道：“这熊县大约五年前便出现了地动的情况，大约每隔一个月就会出现一次，据说地动的方向主要是从郊外的西山那边出现，到了熊县内，也有一点点震感。所以当地人近年来都不敢往西山去，都说是山神震怒。”
吴姒语问道：“这山神一事和你们的事有关？”
归子勗他们谈事从来不避讳吴姒语，但吴姒语大多数的时候只是默默听他们说，并不干扰，只有偶尔才提出疑问。
归子勗看着她说：“晚一些再和你说。”
吴姒语点头。
归子勗又转过头对清尘说道：“你把马午安叫上，我们趁着天黑之前去一趟西山。我们此次任务时间只有三天。”
清尘想起师兄和康老板的三天之约，便知道这是缓兵之计，他点头，出门去寻马午安。
南展堂知道子勗是不可能让他去的，于是他只是提醒道：“我来的这些时日，也听说过山神动怒一说，我上次对这个地动有几分疑心，去过西山，但西山很大，我当时一人之力难以排查，不过我倒是在西山的东侧看到人迹，不过当时我也怕暴露，离得太远，没有看清，你可以先从东侧查起。”
归子勗说道：“不枉费你这段时间在熊县待着，倒让我少费点劲。”
南展堂想起什么，说道：“山神震怒时间很规律，我现在想一想好似每次间隔二十八天，距上一次地动，大约已经二十七天，若是没有问题，大约明天就会来一次地动。”
归子勗意味深长的笑道：“原料都送过去了，还会有什么问题。”
说罢，他也不耽误时间，让朱惠州给他扮成归甲卫的模样。
吴姒语这个无用的人，只能叮嘱一声：“小心。”
归子勗点头，等清尘领着马午安过来，三人一同出发西山。
到了西山，归子勗几人在东侧靠南的地方下马，马儿也放在此处。避免有人发现他们有人往东侧上山。
他们快速穿进山林里，仔细防着山林有人发现他们，好在一路顺利，并没有发现人迹。
三人分开行动，约好半个时辰后回来。
归子勗往前继续行进，大约一里山路后，他发现了林中的异常。
此山林的林木不够茂密，且土地松软，没有绿植，很像是……人为填土后的痕迹。
他在附近四处看了看，在不远的地方的，发现了一个应该是还没有处理的大坑。
大坑如锅状，大约深七尺，直径约八尺左右的坑。
他蹲了下来检查了大坑旁边的土质，抓起一把，闻出一股淡淡的烧焦味。
他看的差不多了，约好的时辰快到，天色也渐渐暗了。他抓起一片大片的叶子，把那土裹了一点点，然后回到约好的地方。
归子勗到了地方时，清尘和马午安随后也到。
“回去再说。”归子勗说道。
清尘与马午安点头，然后三人赶着天黑前下山。
紧赶慢赶，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全黑。也已经早就过了晚饭点。
不过吴姒语早已和掌柜打了招呼，说准备三份宵夜。
三人回到房间随意吃了点，便把宵夜撤了下去。
归子勗再次摊开熊县舆图，然后把那用叶子包起来的土放到桌上。
清尘和南展堂见状，抓起一点看了看，闻一下，问道：“这是山上发现的？”
归子勗点头。
一旁的吴姒语也好奇的抓起一点闻了下，这烧焦味，应该不是着火过烧过的土，不然子勗不会拿回来，只有可能是火药炸过的地方！
归子勗在舆图上把发现焦土的位置圈出来，然后发现，焦土位置，边防驻军位置连成一线。
并在舆图空白处标注发现的土坑大小深度。
“原来如此。”归子勗说道。
众人听得他说的这句话，一头雾水。
归子勗问清尘马午安，说道：“你们查看东侧山里情况如何，是否有水源？”
清尘说道：“没有发现异常，不过我看的那边，发现有一条溪水。”
马午安接着说道：“我那里没有水源，但明显感觉到潮湿，土地粘腻。这些土面上隐约发现一些脚印，从尺寸大小，深浅判断，至少有三人以上，且体型高大的男子。”
子勗点头，解释道：“我发现的土坑的位置，定是进行火药实验的地方，而实验的时间应该是每隔二十八天，这便是山神动怒之谜。”
清尘问道：“这与我们的事有什么关联？”
吴姒语迟疑说道：“是不是因为硫磺土的缘故，莽国是不是硫磺土极为稀少，因此从别国挖运回来需要时间，包括需要调配火药成分配比，都需要时间，而制作火药的人，非常能够控制进度，使之每次都是二十八天才实验……这是在传递信息！”
归子勗扬起淡淡的笑意，说道：“众人都知道我父亲善于改良兵器，却不知道当年在四方楼时，已经在研制火药。他当年写过研制火药的配比，后来大概是担心火药的威力太大，容易造成大的杀伤力，故把配比的单子烧掉了，但是我见过，我记得。我不确定这个传递信息的人会不会是我的父亲，假设不是，也应该是一个受制于人的工匠，不管出于不想让火药秘方落于莽国，或者其他原因也罢，这个人我都要救出来。”
吴姒语问道：“那怎么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而又怎么判断藏匿的地方？”
归子勗说道：“那就看看明天的山神动怒！”
清尘问道：“怎么说？”
归子勗把舆图翻过背面，在空白的舆图背面拿起碳笔画起来，一个是土坑位置，驻军位置，连成直线，然后以土坑为中心画了一个正圆圈，而驻军处于圆圈线上。
归子勗边画边说道：“我们以土坑大小来计算出火药的使用量，大略可以评估火药炸开时影响的波及圈及震感。驻军在这个位置，一般驻军的军营有许多临时的脚架，哨岗，不一定能承受强烈的地动。因此可以推断，这个实验与驻军有关。但是，火药的配置绝对不会在军营里，因为火药属性不够稳定，对于军营里而言是个巨大的威胁。”
归子勗顿了顿，确定他的表述，大家都能听得懂，看众人没有发出疑问，他接着说道：“所以，火药的配置点绝对不会在军营里，但是为了方便掌控，也不会设太远的地方。而土坑说明了他们经常在那里实验，那么他们火药配置点不会太远。同样为了避免火药实验波及原理，在这个范围内不会设点。”
归子勗指着刚刚画的那个正圆圈的里面。
“所以，从西山这个范围圈以下，西北方向，和西南方向进行搜索。他们设点的大方向大约就在这个范围。”归子勗说道。
马午安不解，问道：“为何搜这两个方向？”
吴姒语大概了解原因了，她点出：“是不是因为湿度？”
归子勗应道：“是的。”
吴姒语对马午安解释：“因为火药不能存放在潮湿的地方，刚刚夫君问你们检查的环境有什么特别，你和清尘描述的位置湿度都比较大，你们检查的位置应该处于东北方向和东南方向，不过你们时间比较短，只能探查西山一些地方，夫君不过推断这些方向的地方要么日照不够充足，湿度大，或是有水源经过，比较潮，所以这些地方都不利于存放火药。而东边与军营较为靠近，为了安全起见，也不会在土坑处与军营之间设点。所以只有西侧方向最大。”
归子勗一边听姒语解释，一边点头附和。
吴姒语还是有些操作上的不明白，问道：“如果炸药的波及如此广，他们如何做到炸弹引爆前离开？”毕竟这里没有什么定时器的技术，而且就算引线够长，但是地上潮湿的话很容易打湿引线，可能燃烧到一半就灭了。
归子勗笑道：“这很简单，只要想办法减慢引线的燃烧速度就好了，比如引线头处做成蜡烛，计算蜡烛的融化速度，这样就可以在人撤走之后才会引爆。”
吴姒语没有疑问了，其他人更没有疑问，在一些专业的地方，众人即使茫然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归子勗把情况一一分析完毕后，便让清尘着手安排。
直到亥时，大家才回各自房间休息。
清尘让伙计送洗澡水到三个房间，因去了趟山，身上都是土。
这个时候，客栈的厨房早已经没有烧着的柴火，自然也没有热水了。
清尘也不介意，让伙计送上来凉水即可。
归子勗冲凉之后，上了榻，吴姒语早就躺在榻上，感受到突然来的凉意。
吴姒语辗转反侧，还是问了句：“明天行动，我要做什么？”
“不需要做什么，我到时候会把朱惠州留下，时辰一到，你就跟他走。”归子勗说道。
“走？”吴姒语一怔，问道：“去哪里？”
“回花国。”归子勗说道。
吴姒语一听，侧翻身面对着子勗问道：“我们走了，你们呢？”
归子勗说道：“明天我们准备去救人。”
吴姒语关切问道：“有危险吗？”
归子勗迟疑的说道：“我说没有危险，你也不会信，不过还在我把控范围中。”
吴姒语还想说，归子勗迅速轻吻她的唇。
归子勗说道：“你想要孩子？”
吴姒语知道子勗说的是中午为了稳住外公的那套说辞，她不好意思说道：“那只是权宜之计。”
归子勗嘴角微扬，说道：“想要孩子是正常，不过现在时机不方便，等回花国定会满足你。”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吴姒语大囧，急切解释道：“我没有……”
归子勗吻了她的额头，搂着她，说道：“我懂的。”
懂啥？！
说清楚！
第二天寅时，朱惠州便起身给所有人做了伪装。
归子勗起身时，吴姒语也惊坐起，问道：“现在出发了吗？”
归子勗扶着姒语躺下，说道：“你再睡一会儿。”
吴姒语紧抓住他的衣角。
她从来就不算什么儿女情长的人，但是此刻却有些担忧！
归子勗嘴角上扬，说道：“放心，这样的任务我在以前经历不计其数，更何况我还没有给你一个孩子！”
吴姒语松开手，推他一把，说道：“快去！”
再待下去，又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归子勗笑了笑，转身离开。
客栈还没有开门，众人从客栈的窗户翻出去。窗户下面正好就是马厩，马儿都停在那里。
吴姒语在子勗走后，立马翻身起床，跑到窗户边，把窗打开，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
县门于辰时初打开，归子勗一行人并不想引人注意，全部人打散，混入出县门的人。
顺利出了县门，众人根据清尘的安排，各自到西山的位置进行查看。
“我们在西山以下这一片排查，不要往山上去，避免他们已经准备实验火药而误伤。若已经打草惊蛇，不要恋战，直接撤退，往说好的地方汇合。”清尘说道。
归甲卫收到命令立即行动。
归子勗却和清尘，李玉一起去往另外一处地方。
那个地方正是康家酒坊！
原来，昨天归子勗让清尘把硫磺土送去酒坊时，已经做了一手准备，在马车及箱子底下戳了一个口子，然后在马车底部糊上一层纸，根据硫磺土流下的速度判断多久可以流下多重的土，而那层纸可以承受多重的重量而破开。细细算计之后，可以估算出，硫磺土会在送到酒坊后，纸张破开，硫磺土会洒在地上。以此为记号。
昨晚归子勗其实一夜未睡，在吴姒语睡着以后，他便起身去了清尘房间。
他打开舆图，与清尘说道：“明天，你我还有李玉去康家酒坊，你看这酒坊的位置其实离西山不远，而且正好落座于西山西侧。硫磺土他们不会存放于酒坊中，因为酒坊的酒与硫磺都是可燃之物，不会放置在一起，因此他们一定会进行转移，我们明天去酒坊靠西山这面的院墙，那里可能会有一个后门。他们有一些院落不开放，不藏火药，可能是藏人！也许他们是人与火药分离管理。”
清尘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归甲卫搜山？”
归子勗说道：“一来，我并不确定院中有多少守卫，不宜大张旗鼓。二来，今天他们要实验，必然会离开一些人，可能会与归甲卫相遇，他们便会被归甲卫的搜索而警惕，忽略了酒坊这边，此乃调虎离山。三来，若是我猜错了酒坊这边，那么归甲卫那边必有发现。”
清尘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明天就这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