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共游绿水湖
绿水湖乃章台最大的淡水湖，湖水如翡翠绿，因此得名绿水湖。
绿水湖有名的可不是因为湖水成绿色而得名，而是在绿水湖中，有乐坊花船十二艘而闻名。
白天乐坊也是有歌妓和舞姬，许多年轻的郎君或者是一些读书人也爱来这里，听歌看舞把酒言欢。
因为晚上船上的营生都不太正经，因此放眼望去，这绿水湖中行船上除了歌妓舞姬外，不见一个小娘子。
当然，今天除外。
吴姒语给子勗买好了外衣，就立即往这绿水湖去。
下了马车，见这绿水湖十分热闹，湖边停靠着十余艘小船，一部分是用来摆渡上乐坊花船的客人用的，一些就是用来租赁给一些客人在湖中游玩。
归子勗他们租赁了一艘船，船身不大不小，坐上十几人不成问题，船上有遮雨棚，棚内还搭了个茶几。
不愧是用来顾客游船的，船中配备齐全，游于湖中品茶品酒，也另有一番趣味。
吴姒语怎么都看不到除了她之外的女子。
她转过头问船家：“船家，请问，这绿水湖怎么没有女子？”
船家笑道：“夫人是外地人吧！”
吴姒语尴尬，她原身可是土生土长的章台人，她含糊的回应：“在章台很少出门。”
船家又说：“小船上一般没有女子，那湖中心的十二艘花船上女子可多哩！”
听到船家说花船，又看看都是男人的地方，吴姒语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她眼神怪异的打量着子勗，心想，果然是男人，都爱美色！
心口有些闷闷的！
子勗察觉到姒语不对劲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吴姒语有点不太想搭理他，但还是这乐坊花船营业时间可不分白昼黑夜，只不过经营的范围有所不同罢了。邦的回了句：“没事。”
子勗以为姒语身体不适，眉头一皱，问道：“你晕船？”
子勗心放了下来，晕船而已，问题不大，转头问李玉，说道：“身上有晕船药？”
李玉摇头，说道：“没有晕船药。”然后又把自己腰间的袋子拿出来，看了下，说道：“先生，有醒脑的薄荷丸，闻一下也可以舒缓一二。”
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子勗接过来放在姒语手上，说道：“闻一闻会舒服点。”
晕船的话都说了出来，姒语也不好意思说她骗他的，只好接过来打开瓶子一闻。虽然她并没有晕船，但是这薄荷味确实也让她舒服起来。
子勗看姒语表情舒缓，便以为她不舒服的劲儿过去了。
吴姒语吸了几口薄荷味，看船已经快到了湖中央，离花船更近。
花船都是两层的规格，红色的船身挂着装饰的灯笼，花船上的女子并没有去招揽客人，只是有一个女子在船头的位置，或是弹着琵琶或是拨着筝，争相斗艳。
靠近花船附近的游船明显有些多，一部分书生模样的人就在游船上衬着这些乐曲，与友人吟诗作对。
有一些看着穿着比较好的，明显一看是富家公子的，就直接上了花船上。
“先生，在三号船。”李玉在一旁说道。
吴姒语一听，问道：“什么三号船？”
子勗回答：“中午我们去三号船吃饭。”
吴姒语问道：“这船上女子还能上去吃饭吗？”
一旁的船家笑道：“一般除了歌妓舞姬外，一般的夫人小娘子也不会上花船。这位老爷带您上去，估计是担心您误会。”
“嗯。”子勗难得回应了船家的话，说道：“往三号船那边靠，我们要上船。”
“得嘞！”船家应道。
船很快便靠到花船边上，三号花船船身比较高，船家向花船上喊道：“把梯子放下来，有客人要登船。”
花船上的人听到，让船员把折叠的梯子放下来，成了临时的楼梯。
子勗先扶着吴姒语上梯，他跟在后面，紧接着是李玉王刚二人。
上了花船，吴姒语才发现船上的楼阁更显得精致。
每一层楼只有四个包间，两层楼统共也才八个，每个包间可容纳约八人，还有一块台子供歌妓舞姬表演。
子勗他们已上船后，马上就看见一名妆容精致的女子走过来接待。
这女子正是十二艘花船中三号花船的主事三娘，她看了吴姒语的夫人妆容，又打量了眼前几个男子的站位，立即清楚主仆关系。
她与归子勗笑道：“欢迎各位莅临此处，我是这里的主事三娘。这位老爷夫人看着眼生，不是本地人吧？”
归子勗淡淡的问道：“怎么，面生就不能来？”
三娘笑道：“这位老爷说笑了，我这里开门做生意，来的客人也都是五湖四海。”
归子勗淡淡说道：“我们听说你这里饭食不错，等会要在这里用饭。”
三娘把子勗一行人引到一间包间前说道：“这个包间可以观看整个绿水湖风景，景观特别好。坐这里可行？”
子勗目的本就不是观赏风景，坐哪里都一样，但是他看看了旁边的姒语，想着她应该会喜欢，便点头应下来。
子勗一行人坐了下来，在外头本就不讲究主仆之分，而子勗更没有这些观念，故而李玉和王刚也一同落座。
三娘虽然看着眼前四人的规矩不同于其他老爷仆从，还带着家眷上花船的，实属少见，但是也不会多问。
让人上了茶后，三娘又说道：“这花船的消费，大约几位还不知，这包间不论是否用餐都要付一两银子，歌妓舞姬必须要点一个，不想要也可以，但这二两银子的费用也是要交，其余的就看老爷夫人的消费。”
吴姒语一听，心想这还有包厢最低消费呢！而且包厢费用还不少。
吴姒语问三娘：“你们这包厢消不消费都要收这么多钱呢？”
三娘风情万种一笑，说道：“夫人，我们这里可是明码标价，不强买强卖，这世道女子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而且这儿的女子也只能混口青春饭，青春短暂，大约只有您和您老爷是过来正经吃饭的。”
吴姒语一听这话也有道理，女人也不为难女人。再说不管什么世界，风月场所的消费本来不低，再说这里招待的那些男的，本就该为他们自己的享受付费，而她本来就是当作游玩过来尝鲜的，就当作景区消费了。
如此一想，吴姒语颇有兴趣的说道：“给我叫个乐妓弹琵琶，还有一个舞姬，会跳胡舞的那种。”
三娘给了吴姒语一个奇特的眼神。
随后上来两个女子，让吴姒语理解到那个三娘的意思，弹琵琶的女子穿着还算正常，但是那个跳胡舞的女子穿着十分清凉，上身半截抹胸，下身穿着的是灯笼裤，不过裤子却是开边，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两女子行礼后各自就位，弹起靡靡之音。那跳胡舞的女子随音动，身姿摇曳，妩媚动人。
吴姒语在原来的世界，见多了穿的清凉的女孩子，也跟着单位去过夜店，看到跳着各种热舞的女生。因此看着胡舞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但是子勗三个大男人有几分不自在。
子勗目光未看着乐妓舞姬，只是看着船外的风景，而李玉王刚之前也随着军中的将士去过花楼喝酒，本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因为有夫人在，反而觉得怪怪的。
结果在花船上只有吴姒语在认真的听乐看舞。
过了一会儿，听到船头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其中三娘子先说话：“周公子，陈郎君，你们可来了，包厢给你们留着呢！”
又听一个年轻男子的说话声：“曼娘在吗？”
三娘迟疑了下，说道：“周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了，曼娘正在给顾客表演。”
那名周公子脚步一顿，对着另外的人说：“陈天文，你没有和三娘说，让她把曼娘等我过来？”
被叫陈天文的男子谄媚的回应道：“说了，说了的。”
陈文天又冲着三娘说道：“不是让你空着曼娘吗？”
三娘面露委屈说道：“陈郎君，你只说空着，可没说什么时候过来，曼娘也不能一整天生意都不接吧？”
陈天文哪里管三娘的解释，他只觉得三娘的安排不妥当，让他在周公子面前落了脸面。
他说道：“你去叫曼娘出来。”
三娘为难，说道：“这已经在表演了，中途打断可不好，不然我先让娇娘先舞着，等会曼娘那边结束了，再过去可好？”
陈天文看出了周公子面色不好看，哪里会退让，不客气说道：“三娘，生意可不能这么做的。”
三娘左右为难，不得已只好去了吴姒语他们的包厢。
包厢隔音并不特别好，外头的人讲话非但没有压低声音，反而越说越大声，在包厢里面的他们几个人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敲门声，吴姒语应了声：“进来。”
三娘打开门，一脸歉意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了，老爷夫人，这舞姬曼娘原是有老客预订了的，可否换一个人过来。”
吴姒语本来就没有指定舞姬，对于谁过来没有意见，她还没有来的及回应，旁边的子勗却开口说道：“帮我把外头的两位郎君请过来。”
吴姒语看子勗，问道：“你认识？”
子勗回答：“不，你认识？”
原来，刚刚那周公子叫了一声陈天文，归子勗已经知道来者何人，而吴姒语听力没有他这么好，再加上包厢内有琵琶声，外面的说话声听了个大概。并没有听到那周公子喊了陈天文。
三娘一听是认识的，觉得事情便好办了，立即去找周公子说。
周公子一听说是认识的人，问三娘是谁。
三娘说道：“是外地的客人，我也不认识。”
周公子反而奇怪了，虽然章台的人认识他的人不少，可他鲜少出章台，外头认识的人也不太多。但对方说认识他，那他肯定要过去看看。
三娘引着两人去了归子勗他们的包厢，敲了敲门，然后让周公子陈郎君走了进去，就退了出来。
周公子看着里面坐着的三男一女，确实是陌生人，问道：“你们认识我？”
还未等归子勗他们回答，旁边的陈天文看着吴姒语惊诧脱口而出：“姒语妹妹！”
归子勗一听，脸色沉了下去。
而吴姒语听到这一称呼，然后原主的记忆涌现，她便知道喊她的人就是那个混蛋陈天文。
吴姒语脸色一沉，虽然他害的落水的人是原身，可是她却是接二连三受到流言蜚语攻击的人，所以她还能给他好脸色不成！
“陈天文，原来是你的熟人，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凑热闹了！”周公子一看情况，瞬间觉得没趣，出了包厢。
“等等周公子。”陈天文看到自己的金主走了，赶紧要去阻拦，王刚早已站起身来，挡住了门口。
陈天文转过身来，对吴姒语说道：“姒语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妹妹可不敢当，我只有两个哥哥。”吴姒语不客气的说道。
陈天文一听到吴姒语如此不给面子，面上也不好看，说话语气也不客气起来：“你的好哥哥可是把你送人做玩物了吧！”
就在刚刚陈天文话音刚落，一只茶杯打向他的嘴，瞬间糊了一嘴巴血。
陈天文惊恐，含着血水含含糊糊的说道：“你……你们怎么，打人？！”
子勗冷冷的睥睨他，说道：“嗯？我打的是人？”
陈天文一听，知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立即认怂，哆嗦的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伤我！”
归子勗虽然不想与此人废话，但是此时他还是很好心的解释，说道：“听说你在胡乱造我夫人的谣言，这便是与我结了仇怨。”
陈天文一愣，看着吴姒语，意识过来，说道：“她是你夫人？不对呀！不是说……”是做了将军的玩物？！
“说什么？”归子勗问道。
陈天文立即噤声不敢再言。
归子勗站起身来，走过去，冷冷看他，说道：“若再让我听到章台再传我夫人不好的谣言，我一定会再来找你。”
陈天文立即点头，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子勗嘴角一勾，说道：“走呀！”
陈天文信以为真，转身就往包厢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