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住持受伤
将军府外。
“你是何人?为何在将军府门口逗留!”门口守卫喝道。
只见被守卫大喝的是一个樵夫装扮的汉子,他被守卫喝的瑟瑟发抖,有压住心中的畏惧,颤抖说道:“军爷,不要误会,我我只是赵家村的村人。”
“那你为何现在此处!难道不知道将军府门口不能随意逗留!”守卫喝道,就要前来驱赶。
汉子都要被吓破胆子了,赶紧解释:“非我要来的,是,是这个老和尚说和将军府上的先生有旧,让我带他来的。”
这时,守卫才注意到汉子的身后还拉着一个拖板车,那车上还躺着一个人。他走近一看,果然是和尚,但这和尚明显看,就是昏迷之中。
“他怎么回事?”守卫问道。
汉子欲哭无泪,说道:“我今早不过从村里打算运了菜到市集里售卖,哪知道经过林子的时候碰到这和尚,看样子有点虚弱的样子,这和尚说他身子不适,问我能不能让我用拖板车载他一程,我当时车上都是菜,自然不愿意,然,然后这和尚拿了一锭银子说作为买菜钱和路费,我我我就载这么一回,我不认识他!谁知我刚刚载他到边城里,他就晕了过去!”
汉子不敢看守卫,只是一个劲说道:“军爷,您看这个人怎么处置,他说与府上先生有故,我我也不敢把人随便放哪里呀!”
守卫迟疑了一下,怕真的是认识先生,也不敢把人赶走,然后让另外一个守卫派人去军营通知先生。看这老和尚昏迷不醒,怕有个好歹,但又不知人底细,不敢放进府里,于是让大汉把车推到墙角,去里头唤了府医出来。
府医匆匆出来,给老和尚把脉,人无大碍,只是气血有些亏损,再加上劳累而晕睡过去。
不到半个时辰,只见子勗和清尘奔驰而来。见车板上的和尚。
“是师父!”清尘说道。
“嗯。先进去再说。”子勗说道,让守卫把拖板车连人推到府里。
一旁的汉子看到自家的拖板车被推进府里,欲言又止,一脸苦恼为难。
清尘掏了一小粒碎银子抛过去给汉子,说道:“你的车我买了,这个银子够吗!”
汉子眉开眼笑,连忙说道:“够了,够了!谢谢军爷!”
老和尚就暂住在正院的客房里,方便府医随时照看。府医解开和尚的上衣,果然看到有伤,还是刀伤,不过处理的及时,恢复的还不错,估计是因为赶路所至,有些轻微的伤口开裂,不过问题不大。
“如何?”子勗问道。
府医回答道:“身上有一处刀口,应该是因出血所至体虚,而后赶路体力不济而晕倒,不过无大碍,我现在给伤口重新上药包扎,让药童把药煎上,等这个老师父起床了就可以服下。”
府医诊治清楚后,开了药方让药童速速去取药煎药。
就在将军府正院忙的人仰马翻之时,吴姒语的小院却一片安静祥和。
鸦儿在帮她梳头发,她昨天与大哥约好今日要去看他,所以便一早起洗漱,一切准备完毕,还是照着之前的惯例,让王刚去套车,她去和偏院的归管家说一声。
“夫人今天要出去?”归管家问道。自从先生与夫人同住一段时日后,偏院上下开始以夫人称之。
“今日不行吗?”吴姒语好奇问,她前几次出门的时候,归管家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今天还问了一句。
“也不是不行,只是先生回将军府了,所以才有此一问。”归管家说道。
吴姒语奇怪:“先生不是去了营里?怎么今日回来?”
归管家又说道:“今天府上的兵卫说门口有个和尚来寻先生,让我派人去营里知会一声,先生一听就和清尘郎君一起回来了。”
和尚?她之前在庙里只见过三个和尚,除了归墟,清尘,难道是……
“什么样的和尚?”吴姒语追问。
“听说是一名老和尚,不过,来时人是昏迷过去的,这会儿应该府医在医治。”
能让子勗和清尘如此着急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老住持了。
此时,吴姒语没有了去找大哥的心情,她对突然出现就昏迷的老住持担忧。
“你帮我给我大哥送个口信,我改日再过去。”吴姒语对归管家说道。
归管家应了立即吩咐家仆去吴家别院。
吴姒语让夜莺去跟王刚说一声,今日不出门了,便独自回了自己的院里。
她原本想等子勗回来,再问问情况,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来。
反正坐也坐不住,于是她决定,干脆直接去正院那边看看情况。
正院与偏院之间的随墙门各有守卫,守卫见是吴姒语,认得是先生的妾室,便让其通过。
吴姒语并不熟悉正院,上次龙将军宴请,她不过也是跟着子勗清尘同行,而且也只去了设宴处,其他地方都没去过。她这时候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她问正院守卫:“子勗先生在何处?”
守卫回答:“先生在西苑客房。”
西苑客房又是哪里?吴姒语只好直接要求:“你不然帮我寻个人带我去吧!”
守卫就近抓了个扫地的家仆,让他领路。
吴姒语跟着家仆走了一大圈,感觉像是横跨了这个将军府。
将军府正院比偏院大的不只一点半点,带路的家仆说,正院又分东西南北四院,而将军的居室在南苑,而偏院仅仅是东苑的一隅。
吴姒语心想,好在偏院地方不大,不然她自己在里面瞎逛都得要迷路。
大约是走了近一刻钟,才到了西苑,西苑客房又有三四间,细细的问了西苑里的仆人,仆人给带路找到了地方。
仆人完成任务后,纷纷退下。
吴姒语站在门口,门口大门未关,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走入居室,子勗已察觉是姒语,便侧头点了点头,便接着看府医换药。
清尘看到了姒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走了过去,做了一个出去说的动作。
吴姒语跟清尘出去,迫不及待的问道:“是老住持?”
她刚刚未走近,并没有看清床上躺着的人。
清尘点了点,说道:“是的,是师父。”
“听说他昏迷了,现在怎么样了?”
“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老住持怎么会受伤昏迷?”
“这个不知,要等师父起来问一问,才能知道。”
吴姒语放下心来,两人一时无语,然后走到外头的亭子里坐下。
苑里的仆人见状,立马沏茶摆了上去。
清尘给两人的杯子里倒了茶,才有开始聊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师父昏迷?”清尘问道。
“我本来今天要去大哥那里,才出门,归管家说子勗和你回到府上,说是一个老和尚来找,不过人此时昏迷不醒中。我想能和你们有关系的老和尚大约只有老住持了,所以赶过来看看。”
清尘点点头。
吴姒语又问:“之前,我们相认过于离奇匆忙,我也没来得及好好问过你们,你们为何还俗,而老和尚为何受伤,我其实也很想问问,当年,在庙中,为何有杀手到庙里?”
清尘欲言又止。
吴姒语又说:“怎么?到如今说是信我是伍思虞,到底还是不信我,不过你们也应该查过吴家的底细,若是发现有异样,以你们的能耐,吴家不过是一介商户,还不是任由你们拿捏?!”
吴姒语步步紧逼,清尘怎么又看不出这只是激将法。
“我倒没有怀疑你,虽然我也确实查过吴家的底细。”清尘承认姒语所说的一部分。
吴姒语也不在意,要是有个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你面前,说一堆匪夷所思的事,她也要去查一查这个人的底细。
“我只不过不知道从何说起。”清尘无奈说道。
“那行,给你两日想一想,好歹我总得知道我当年中箭到底是为何吧!”
清尘点头。
此时,一名家仆过来,说道:“那位大师已清醒。”
吴姒语和清尘互看对方一眼,不约而同起身,往厢房位置走去。
他们走进去时,里头只有子勗,老住持和药童三人。老住持正背靠床头,手拿着一碗药,一口饮尽。
子勗接过空碗,递给身后拿着托盘的药童。药童托着空碗便出去厢房。
“感觉如何”子勗问道。
喝药喝的太着急,老住持粗喘了一口气,才回答:“无大碍了。果然是年纪大了。受点轻伤,走了点路,身子就不行了。”
子勗无视老住持虚弱,无情开怼:“你若真的服老,就不应该不声不响的离开。偶尔送个信回来算什么回事,当真觉得我们看你几封平安信都不会担心你?!”
老住持低笑两声:“你这是什么性子?你这么和我说话,我好歹也是你……”
“师父,你醒了!”清尘奔到床头,蹲在床边。
“是清尘呀!也长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老住持摸摸清尘的头,虽然已多年未见过两人,但是五官轮廓还是分辨的出来。老住持虽然年纪已大,但老眼并未昏花,还是能认得出他为数不多的弟子。
“师父离开这么多年了,清尘自然会长大许多!但是师父,你这次为何受伤了,遇到了什么事?”清尘问道。
清尘所问的也是大家所想知道的。但是老住持却没有回应,反倒是看向吴姒语问道:“这是?”
吴姒语赶紧上前一步,施礼自我介绍:“我是先生的妾室,吴姒语。”
老住持听了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又问道:“伍思虞?”又摇摇头,喃喃自语说道:“同音罢了。”
众人自然听到了老住持的话,吴姒语与清尘面面相觑,反倒不知道如何说。
此时子勗却开口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老住持抬头看下吴姒语,她突然被人撕开表象,无奈的承认了。
清尘就把之前吴姒语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老住持不愧是和子勗清尘一路人。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消化完所有信息。
吴姒语问道:“住持师父,你不怕我?”
老住持反问:“你可是会吸人魂魄?”
吴姒语摇头。
老住持又问:“你可是会杀人夺命?”
吴姒语又摇头。
老住持还问:“那你是会危害江山社稷?”
吴姒语应道:“自然都不会。”
老住持笑:“那我怕你作甚?你还不如一个江洋大盗来的可怕。”
吴姒语:……好像被瞧不起了。
老住持又说道:“谁人投生前不是鬼,有何可怕。我这般岁数了,见过的人心还不如鬼怪。”
吴姒语:……好像被内涵了。
清尘在一旁接话:“我就知道师父才不是一般人,不会因这奇事把你当做鬼怪。”话头一转:“师父,你还没有说,你为何受伤?”
老住持突然哎呀哎呀两声,说道:“为师感觉到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别的话先等师父缓一缓再说。”
众人知道老住持不过是转移话题,也不戳破,一来是老住持确实需要休息,二来是,他不想说,问了也不会说。
出了厢房,子勗说道:“军务还未处理完,我与清尘还要过去,你……”
“我先在西苑待着,若是有什么事,我再差人去找你。”吴姒语说道。
子勗点头,便和清尘回在军营。
吴姒语坐在方才和清尘一起的那个亭子里,想着刚刚问清尘的那些问题,她确实很好奇,但除了子勗,清尘和老住持,无人能解她疑惑了。
她想,等老住持休养好一些,她再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