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禁足
那日谢过肖将军后，告之改日登门再谢。使一名随从送林氏族长回村。一切安排妥当后，匆匆回别院。
回了别院，让管家派人通知所有掌柜两日内不用登门拜访。
吴姒语看大哥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了两天没有出门，也没有找她说话，也是有点小紧张。
她也没觉得那是什么大事，啥都没有看到，只是现场让她有点尴尬，不过以这个世界对女性的眼光来看，吴姒语本尊的名声算是让她给污了。
“小姐，大少爷找您过去一趟。”管家站在门外说道。
吴姒语突的站起来，像惊吓了一样，她不得不承认，那瞬间，她有点怂了。
此时别院书房中，吴道宣来回踱步，他搞不明白出了一趟门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儿。原本他就是带着妹妹避开流言蜚语，这下子，闺誉受损是坐实了！
“你……怎么能扒男子的……还看！”吴道宣觉得对未出阁的妹妹，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
“我是不小心的！我啥也没看到！”
吴姒语觉得她好冤枉！她哪里知道那腰带如此不结实，更何况男子文人衣袍长且宽，衣服都遮到大腿以下了！她也只看到了膝盖以上一点！
“你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合适，你就嫁过去！”
“什么？嫁过去！？不嫁！”吴姒语不淡定了。好家伙，一言不合就要谈婚论嫁，这是什么道理！
先不说归墟她那是当弟弟看的，就算当男人看，瞧瞧现在的性子，动不动甩脸色，怎么经营婚姻生活？
“这是由你说不嫁就不嫁的吗？谁让你当众做出那等事！”
那等事是哪等事！说清楚了啊喂！这么隐晦的说辞，她都要觉得她真的是做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无论如何，此事要处理，我现在让人去打听下那男子的身份！”事关妹妹的清誉，不管如何吴道宣都觉得要尽快处理。
若是合适，成两家之好！如果不合，那他只能使些手段，让大家闭嘴！
好在在场的人不多，林氏村长那边，在让随从送他回村路上的时候，已经敲打过。
林氏村长不是个蠢人，能坐上族长位置，多少有点手段。更何况他正想要依靠这吴家把这温泉山庄建好，他从中能获得一些好处，当然更重要的是村里族里的利益。
这吴东家在意的事，他自然不会多嘴。
其余的都是吴家的随从，吴道宣谅他们不敢碎嘴，现在只有那名男子还有他的随从，那日看肖将军与那随从说话，分明是认识的，但碍于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的情况，并未在当场询问那名男子的身份。
“不用去打听了。”吴姒语尴尬得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那位是龙将军的军师子朂先生。”
“……”吴道宣默。
“也是那日在小道上出手相救的恩人。”吴姒语继续补刀。
“……”吴道宣再默！
……
吴道宣寻人打听，确认那人果真是子勗先生，而那随从是先生的贴身护卫李玉。
吴道宣托人给将军府递上拜帖，求见子朂先生，而吴姒语被禁足在自己院子里，半月不得出门。
将军府的门卫把拜帖收了进去，也没说接见，也没说不接见，吴道宣在家里等了几日，也没有半点消息，将军府上不等同于其他，任何消息打探不得，不然按细作处置。
他原来打算那两个处置方式的想法，当知道子朂身份后，立即扼杀摇篮中，且不说那闭嘴的手段，光说成两家之好也是不能的。
虽说商户比前朝地位有所提高，那也只是有所提高而已，因为当今圣上开始开放贸易，因此重视商户，为了鼓励商人能够促进经济的流通，和快速发展产业的多样化，供给关系从交易中是最容易体现的，那么商人就是这供给关系中的那个中间角色。
从贩盐售卖就可以看出，原来，这项行当必须由朝廷的人出面，而且所有的盐的流通必须是朝廷掌控的。
就在去年，圣上发话，将贩盐授权于第一富商月家，并称之为皇商，由此可见，圣上提拔之意。
再者三年前，圣上开放科举，商户由原来不得参与科举，改成了往上数三代未作奸犯科者，皆可参加，由此可见，重商户一事并非一时决定，而是一步步的布局中。
但是无论如何，对于那个真正的高门大户来说，商户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富可敌国，也是不入流的。而他来边城之前也是把这里的权势打听过。
这子朂先生虽然身无一官半职，但却是龙将军的军师，堪称左膀右臂，这军师虽说并不是在朝的职务，但抵不住龙将军看重。
据说先生年岁已二十又六，比他还大上三岁，虽说未听说有夫人在身侧，但保不定在老家已经有妻儿。退一步说，即使还没有成婚，也多的是高门贵女趋之若鹜。更何况他隐约也听说这子勗先生门庭也并不简单。
这门亲实在难攀！
况且，他不允许妹妹做妾！
尤其是那高门大户的妾，哪里是好当的！深宅内院那些弯弯绕绕哪里是他妹妹这种被娇宠长大能应对的。
他敲打了当时在场的两名随从，林氏族长也知轻重，至于子朂先生，想必这样难堪之事更不愿意宣扬！如今，本应该报恩的他，只能是好好赔礼道歉了！
忐忑不安的等上几日，还不见回音，吴道宣厚着脸皮亲自上门递拜帖。如常，门卫把拜帖送了进去，半响也没有人出来，他有些失望，虽然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会被拒之门外。
准备打道回府，将军门开启，走出一人，吴道宣细看，不正是那日在山上领兵的肖将军！他欣喜迎了上去，作揖道：“肖将军好！”
肖景看着他，问道：“你找子朂先生何事？”
吴道宣一听，便知那天在场的李玉大人也未将那事说出，他自然也不可能透露半分，只是将在官道小路被救一事说出，表示自己过来感谢子朂先生。
“那日，先生出手相救，未留下姓名，如非昨日遇见，也不能知道是先生，所以特地来感谢！”
说着，把手里的名家字画递了过去。
肖景单手一推，不接：“先生不在，你过几日再来。”
肖景晓得子朂脾气，不会随便接他人之物，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文人模样，对字画半点兴趣也无，虽然博学广记不假，但也只喜欢工学要记或者是铸造兵器著作此类。但这些他也不会与外人说道。
“那，我下次再来！”吴道宣以为能把手上的赔礼送出去，有些失望。但，好歹也知道人不在。
肖景点头，吴道宣失望而归。
看吴道宣离开，肖景叫了指了右手边上的门卫：“去，帮我的追月牵过来。”
……
此时身在军营帐篷内的子朂，正对着边城地形图做着标记。回军营后，他安排几名士兵到西侧山上，把散落的在地的土块全数抬回来，拨开那个表层褐色土层后，露出皆是淡黄色的似琉璃渣之物，他问道其中淡淡的臭味。
果然是硫磺！
子朂知道硫磺于民间是制作烟花成分之一，但由于烟花若制作太大，也能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因而，诸如硫磺等制作烟花的作坊均由朝廷掌控，且购买烟花爆竹的商家也需造册登记。
私造烟花是死罪，倘若只是私采的走贩，也不能大胆的在龙将军眼皮子底下。况且，花国地大物博，硫磺所生之地有多处，不论运送便利，还是其他，边城都不是首选之地。
除非来自地取硫磺对于他们来说，最便于运输！
收起思绪，子朂捏捏眉间，还没让自己放松片刻。就听见肖景的大嗓门透过帐篷幕布传了进来：“我说子朂先生，你这几天都在营里做甚？！学龙将军把营里当家？”
一边说，一边掀开帐篷大步流星的跨进来。
本只有一分头疼的子朂，突然觉得有十分了！
“有何事？”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帮人传话来着，就是那山上救下的商人，说上次在官道小路你救了他们，他上门来道谢来着。”肖景非常自觉的霸占帐篷内唯一的椅子坐下。
这不提还好，这一提山上，就想起那行人，就想起那行人中唯一的女子，脸色顿时铁青。
肖景饶有兴趣的看着子朂脸色变化，他从未见过子朂如此不淡定，十分好奇山上发生了什么，问李玉那小子，死也不肯说，嘴巴紧的很。
“那日山上发生了什么，我到那儿的时候已不见你人影。”肖景问道。
“若是无事，你就操练你的兵去！”
“瞧，生气了？那肯定是有事！”肖景把椅子往子勗那挪近了几步，方便他八卦，“快说来听听！”
“你是没事了？”子勗眼刀子甩过去。
肖景哈哈哈大笑：“能有什么事能比子勗先生的事重要。”
“看来肖将军军务清闲，是时候跟龙将军说说，适当的把一些非紧要的军务让肖将军帮忙分担一二。”
“行行行，老子去干老子的活去了。看你这样子，八成有猫腻！”肖景腾的站起身来，他知道子朂，若是不想说，任你如何旁敲侧击，也是一字不漏。
看肖景走出帐篷，子朂轻吁一口气。
……
话说吴姒语被禁足半月终于到了时间，好在她本性也有些宅，再加上大哥怕她无聊，准备了许多玩意，比如说棋子什么的。
吴道宣办事之余有空也陪妹妹打发时间，比如下棋什么的，但是抵不住妹妹的烂棋品，下一盘棋就要悔棋七八次，回回如此，次次把他气的拂袖而去，再也不跟她下了。
吴姒语确实不善于下围棋，不善还是委婉的说辞，准确的说是不会。为了避免露馅，在吴道宣说要陪她下棋前，赶紧找了个《围棋说》册子，囫囵吞枣学了大概意思，基本上就是知道了什么是围棋。
她面前就摆了个棋盘，照着《围棋说》照猫画虎下几回。
首先，她得知道围棋的棋盘方位还有一些专业术语。
“这是……天元，然后棋子无气就提子…什么叫气……”
一边看一边下一边喃喃自语。
吴姒语快疯魔了！围棋为什么这么难？感觉比她考英语四六级还难。
还有口诀！什么[金角银边草肚皮]
还有什么[三线拆二有根基]
再还有什么[小目飞挂应尖飞]
足足有上百句，句句这么拗口！
她学的不是围棋，是武功秘籍的啊
自我磨练了几日，自认为能入个门了，找身边的丫鬟试手，结果一个比一个水准还差，最后硬生生的让她把围棋下成五子棋。如此一来便简单许多。
大哥已经被她的一手臭棋熏的躲远远的。
“来来来，下棋来。”吴姒语又呼朋引伴下棋。
小丫鬟们一哄而散，桃杏二人没来得及躲避，被逮个正着。
“小姐，已经连续下了三天棋，棋圣都没有你努力。”桃儿无奈的说道。
吴姒语看丫鬟们已经被她摧残了好几日，大发慈悲的放过她们，开始寻找新的乐子。
难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天天困在家里，就算她宅，不找事情做，人不得要疯掉！
下棋无聊了，又开始折腾院子的葡萄架，糟蹋了院子里不少花花草草，管家看了也头疼不已，禀报给主家。
吴道宣说道：“随她去。”比起气他，折腾花草这等都不是大事。
“小姐，菊花和玫瑰种在一起，它也不能长成别的花！”园丁看着吴姒语将两种花的枝桠切口相互交叉，捆绑，苦口婆心的说道。
吴姒语是在做嫁接呢，记得这个在小学的时候，有个户外的体验，教的就是这个，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只能记了个大概。
这时候还没有嫁接的概念，因此，在园丁的眼里，就是在糟蹋他的花！
终于在园丁可怜兮兮的眼神下，吴姒语停下辣手摧花。
“小姐，今天又玩了什么？”吴道宣从相册前抬起头，问候在一边的管家。
管家说道：“正在做扑蝶网，说是要感受下小姐姐们扑蝶的快乐。”这是什么跟什么？
吴道宣捏捏眉间：“随她去。”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禁足时间如光逝去，十分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