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墟买女装
转眼间，伍思虞在梦里的时期，已经过了好几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她几天没洗澡都馊了。作为天天洗澡的南方人，她觉得她已经在挑战极限。
之前，因为在梦里睡一觉就醒来，在现实的她正常洗澡什么的，在梦里也不会觉得什么，但这次，一梦就是好多天。
待在这里这么些天，她已经把庙里重要的战略要地给摸索清楚了，比如说浴室，比如说两个小师傅晚上的作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没有换洗的衣服。对她而言，洗澡不换衣服，跟没洗是一个样！
无法，她对这里的乡镇不熟悉，话说有没有乡镇还是一码事，这不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已吗？即使这个梦实在逼真！
她腆着脸，找到归墟，希望他带着她去市集里买一套换洗的衣服。
作为两袖清风的被拐少女，昨天翻遍了她的背包，除了零食，不知道这里的人稀罕不稀罕这种东西，除此之外，另意外的翻出那个在夜市买的挂件，这挂件虽然在现实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好歹是纯银做的，做工还算过的去。
他把那个梅花挂饰递给归墟，道：“我身上只有这个，你看是否值几个钱？”
归墟接过，大致看了下，虽说他也极少去集市买卖，但是他偶尔也会以物换物，或者卖一些草药，对银钱还是有个概念的。
听到她这么一说，他更是判断，思虞姑娘家道不错，不识银钱多寡，这挂件，能买上许多件上好料子的成衣。他原想，到城里找些富户讨一些干净旧衣也可。但是，又怕思虞姑娘不喜她人旧物。真是令他为难。
伍思虞哪里知道这个小和尚脑袋里想的这么多，她就单纯想要一件干净的衣服。看到小和尚沉默，还以为这个挂件不值钱，为难到他了。
“如果不值钱就算了。”
“够了，一件衣服花不了这么多。”说着，把挂饰递给她。
伍思虞不接，一来她不懂的物价行情，让懂得的归墟出面不更合适，二来，若是归墟不拿，偷偷付了钱，她就太不好意思了。
住了庙里这段日子，她知道两个小和尚日子清贫，稀稀拉拉就来几个香客。衣食住行皆是自给自足，身上没有什么钱。那个挂饰如果真的如归墟所说那样，还有点价值，那就发挥它应有的价值。
不得不说，归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和尚，看到她不解，虽不知她心里所想，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小和尚归墟其实很想说，虽然他身上没有多少钱，但是师傅临走前还给了一些银钱，虽不知多少，但是买一件成衣的，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年，他去市集里卖一些草药什么的，也攒了一些，这庙里里外外就他和无尘两人，既不挑吃又不挑喝，更不挑穿，几乎没有用上钱的地方。
但他也明白，思虞姑娘和他们非亲非故，使他们银钱终究不妥。想罢，归墟还是暂时收了起来，待思虞姑娘回家之时，再归还也可以。
既然答应了，就是立马办，归墟把手上的东西处理完毕，顺便收了晾晒好的药材，下山一趟，正好换一些东西。
归墟又拿出往常上山的篓，把药材放进去，准备出门。
这时候的伍思虞早就侯在庙门口，归墟一见，迟疑一下，开口说道：“市集较远，姑娘还是不要去了。”
“没事的，我可以的。”
“主要是……可能有些不便”归墟再道。
伍思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一个和尚带着一个姑娘，确实不合适，再加上她还是一个奇装异服的姑娘。
不得已，放弃了去市集的念头，可怜巴巴的目送归墟下山，错过了一次感受不同风土人情的机会。
归墟不在，但也不妨碍她找别人了解去。
在前殿院子里逮到做扫洒工作的清尘，抓了把扫把，帮他扫了起来，两人合力，不一会儿这里便扫干净了。
她抓过清尘手中的扫把，归放原处，拉着清尘寻了院中的石桌石凳坐下，分享了她为数不多的零食。
“思虞施主，这是要做什么？”清尘问道。
“聊聊天，”说着，撕开一把瓜子，撒开在石桌上，一个连着一个啃，看清尘不动手，就帮着剥开几颗，塞到清尘手心，“素的素的，是葵花籽，跟南瓜籽差不多。”
清尘还是孩子心性，再加上长者不在，平时也很跳脱。他吃了几颗，觉得味道不错，自觉的自己动起手来。
“思虞施主想聊啥？”
“离这里最近的集市有多远？热不热闹？”
清尘歪头，想了想，说道：“说远不远，看谁的脚程，归墟师兄脚程较快，来回约要三个时辰，如果按我的脚程，就要久的很。”
清尘对于自己的跛脚不甚在意，他是老和尚两岁的时候在山脚下捡的，虽然当时送去府衙，但无人认领，也无人报官孩子丢失，看这孩子跛脚，猜想多半是不要的。村里贫户众多，生的孩子都是要当劳动力的，如果是投身富户家还好，不然多半是要被遗弃的。
在衙里待了几日，官差就让老和尚把人领走，老和尚怜悯，带回了庙里，彼时，归墟师兄也刚刚被老和尚带回庙里不久，年岁不足2岁的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心生亲近之情，但那时的归墟师兄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也就不敢靠近了。
之后，有段时间，他也记不得什么时候，归墟师兄和师傅离开庙里近半载，再回来时又是另一模样，不是说样子变了，是变得温和有礼，平易近人。
收回思绪，清尘开始讲起从之前师父师兄那里听来的事：
“离这儿最近的乡镇是叫灌云镇，那儿的市集比较热闹，我五岁的时候，跟明月师兄去过一次，那一次我差点被拐子拐了，结果看我是个瘸子，又把我丢下了，为了这事，师傅打了明月师兄十棍……”
说着，又撕开了一包素豆腐，接着说道，“明月师兄不在这里了，前三年离开了这里。师傅的力道特别大，明月师兄挨了棍后，在床上躺了四天，我再也不敢让各位师兄随着带我出门了。”
说着，叹了口气。像发泄烦恼的小姑娘一样，扯开一包辣条。
一根辣条下去，清尘眼泪鼻涕齐飞，伍思虞见状哈哈大笑，连忙递了杯清水过去。
话说，归墟来到灌云镇上，轻车熟路的先来到镇上唯一的药房，和里面的掌柜已经是很熟悉，他不问价，掌柜也只是略略翻动下药草，晒的刚好！
掌柜从钱匣子里拿出一块碎小的银子，也不上称，直接给归墟，掌柜的善心十里八方都知道，就算偷奸耍滑的一般也不骗出家人。
归墟拿过银子放进腰兜，谢过掌柜。
就这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药房里来来去去的小娘子或者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莫不对归墟这好皮相做诸多关注，饶是归墟已经来了好几回，还是多有不自在。
掌柜已经是上了年纪的，看着眼前的僧人，不禁叹可以，这样的少年郎是出家了的，不然就可以和自家的闺女说道说道。当然，掌柜不会拿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打趣，这是亵渎出家人，大不敬。
归墟正在拜别掌柜，突然想起此次的目的，问起：“掌柜，成衣坊往哪里走？”
掌柜比划了个位置，说道：“出了门，往左走，瞅见一家卖烛火的，隔壁的隔壁就是了。”
归墟点了点头，卖烛火的地他是知道的，以前到没有太关注过其他，但不知道旁边不远有成衣店。
再次谢过掌柜，便直奔成衣店去。
成衣店的店主看到一个出家人踏了进来，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作为八面玲珑的生意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面色如常的迎接上去，十分好客。
“这个小师傅，我这里没有僧人的成衣，若需要僧衣，不如裁几块布，自己做，或者您使几个钱，我找个绣娘也可以做的。”
归墟踌躇犹豫，问道：“店家……帮打包一件姑娘家的衣服”
店主以为自己幻听，重复了一句：“姑娘的衣服？！”这莫不是假和尚吧？
细细的打量了下眼前的小师傅，唇红齿白好颜色，怎么看也不能像是个出家人，这不会是街角巷里的南风馆里玩的新把戏吧？！
越想越怎么回事？眼神突然变得不正经，放低了声音，说道：“多高的姑娘？胖瘦如何？”
归墟被看的不自在，比了比胸口靠肩膀处，“约莫这么高？不胖也不瘦，店家，你随意拿一件即可。”
店家神秘莫测道：“姑娘家的衣服哪里只一套”说罢，十分善解人意，不一会儿功夫从内堂拿出一个小包袱，说道“这大小衣服，都齐了，包姑娘满意。”
归墟哪里敢问这大小衣服是个啥意思，店家说这一身要一钱银子，他也不敢问为啥这么贵，给了银子，匆匆离开。
店家看归墟走远，摇了摇头，世风日下，烟花之地玩的花样多，连和尚都不放过，罪过罪过！
天色渐暗，伍思虞在庙门口翘首以望，终于看到一个人影由远及近，那不是归墟是谁？！
她跑过去，那迫不及待的模样让归墟领会，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包袱，伍思虞接过去，非常认可拍了拍归墟的肩膀，表示很赞。
“谢谢啦，清尘给你留了饭。”说罢，十分开心的拿着包袱跑回房间。
归墟见状，这看似长他几岁的姑娘，其性情如同清尘般率真。想罢，嘴角勾出淡淡的笑。
伍思虞回到房间，对于她真正意义的第一套汉服极其期待，虽然说她不太相信直男眼光，尤其这个直男还是个和尚。
于是她抱着既期待，又不敢期待，不期待又迫切想看的复杂心情打开包袱……
这……好看是好看，但，这会是归墟买的衣服吗？！
还有一套小衣，半截的肚兜，小裤，有些类似现在的平角内裤，略宽松，是丝滑的缎子做的，肚兜也是，红艳艳的纯色……这归墟小师傅这么开放的么？！闷骚型？！
不能不能，估计是寻了妇人帮她挑的！
还好外衫是一点都不透的棉衣棉裙，不然就算她敢穿，庙里的两和尚见她都要绕道走。
回到房间的归墟不知道他的人设在伍思虞心中塌了又重建，换了尘土飞扬的外衣，摸到腰间兜，想起里面还有思虞姑娘的挂饰。
他把挂饰放进了师傅给他的银钱盒子上，等下次寻个机会还回去。
夜幕降临，两和尚已经十分规律的吹蜡休息，此时伍思虞的房门悄悄打开，跑去了浴室。
她早就摸索出浴室的位置，重要的是，她进来过，并为这里的设置叹为观止，她原以为，要咬咬牙冲了冷水澡，不然就自己去烧点水，结果发现，这里有自然流出的水，并且是热的，她闻到其中的硫磺味，还是温泉水！她觉得这个庙真的是一个宝地！
洗了个痛痛快快的温泉澡，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翻了身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