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看电影
吃了早饭,岑瑜归主动把碗刷了。程榛漱过口,跟张静宁一起背着包,准备各自去上班,岑瑜归赶紧跟上。
岑瑜归问:“你今天下班儿有事儿吗?”“没有,大概去砍柴?”“别忙着砍柴了,我给你弄一车来,咱们去看电影好不好?”“什么电影?”“去了再说。”
“那也等我下班再说。”
岑瑜归被程榛一句话闹得,整天都不安生,老想着她到底会不会答应。
程榛就没这个困扰,她上班的时候,李海洋来了。他问:“你昨天是不是坑我了?”“怎么了?”
“我今天被陆丰年死死盯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犯法了呢。”他拍拍胸口。
“那你怎么不找别人?”“我想了想,你昨天对我热情的异常,你平时都是斜眼儿看我的。”“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斜眼儿了?”
“不说这个,你就说,你怎么坑我了?”程榛能说吗,当然不能了。她从包里摸出一分钱,说:“出场费。两清了。”
李海洋看着一分钱,捂着胸口,咏叹着说:“我就这么便宜吗?”程榛被逗得哈哈大笑,又加了一分钱,“两分,可以了,再多你就不值了。”
李海洋露出要哭的表情,正要耍宝,突然收敛了面色,拿起两分钱,说:“两清了啊。”
程榛一看,岑瑜归正在门外盯着李海洋。
程榛叹一声,李海洋真可怜,被这个盯了那个盯,而且还真有一部分是自己造的孽。
还是好好工作吧。
到下班的时候,程榛见岑瑜归在大门口在等着,才说:“我先去跟张静宁说一声。”
岑瑜归拉住她,说:“我问了,陆丰年跟她约好了,咱们走吧。”“好。”
刚好,她来这个时代还没看过电影。
程榛和岑瑜归两人到了电影院,电影票一毛钱一张,没什么可选择的,干脆就选了《白毛女》。
程榛进了电影院。影院不像后世的影院,座位一层比一层高。七十年代座椅都是木头椅子,地面是平的,只是上边儿有个二楼。荧幕也不大。
很快,电影要开始了。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但是,直到电影开始,人也就坐了二十来个。
灯灭了,电影开始了。
程榛没看过这么早的影片,看的津津有味。可是突然,她的手被抓住了。程榛转头看,岑瑜归目不斜视,盯着荧幕。
可是手丝毫不放松。
君子不欺暗室。岑瑜归,就是个流氓吧。
过了一会儿,有个手电筒照过来,问后排:“电影票呢?”岑瑜归才把手松了。等查票的来了,岑瑜归出示了两张电影票。查票的人去查前排去了。
等查完票,人走了,岑瑜归再次抓住程榛的手,还把她的手指头掰开,跟她十指相扣。
程榛恼羞成怒,想把手抽回来,什么看电影,分明就是骗过来占便宜。但手抽不回来,岑瑜归抓的紧紧的。
程榛转身瞪他,他竟然嬉皮笑脸。过一会儿,几个逃票进来的,十一二岁的小孩儿,坐在他们旁边。岑瑜归才把手松了。
电影过半,手电光又扫过来,查票的人喊:“干什么呢?把手松开。”那边一对青年男女赶紧松了手。
其他偷偷摸摸亲一下的,搂腰的,靠在一起的,也都分开了。这里,对小孩儿和大人是电影院。对七十年代青春萌动的男女们,这儿就是趁黑暗亲亲摸摸的地方。
岑瑜归一开始选在电影院,就目的不纯。
看完电影,程榛饿了。岑瑜归说:“咱们去吃饭吧。”“去哪儿?”“国营饭店。”“好。但以后要在家里吃。”“你这是要帮我管家?”
程榛站住,说:“谁要给你管家。不吃了,我回了。”程榛转身就要走。
岑瑜归赶紧拉住她,说:“我错了,我是高兴,高兴你乐意管我。你看,好好的话,怎么说出来就成了别的意思。”
“我错了,要不你打我吧。”他忙不迭的道歉。程榛冷着脸。
岑瑜归说:“今天,我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我才知道自己混蛋,让你硬生生等了三个月。我想起来,就恨不得抽自己。”
程榛哭了。
“你别哭,别哭好吗?我的调职申请交了,我以后不离开了,咱们俩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岑瑜归看着哭个不停的程榛,把她拉到一个小巷子里,拉开大衣,把她裹在怀里,说:“哭吧,哭够了再去吃饭。”
程榛被满满的热气扑了个满怀,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哭的更凶了,把他的衣服都哭湿了。
过了好一会儿,程榛才平静下来,说:“你混蛋。”“对,我混蛋,我的错。”“你欺负我。”“我错了。”“我要惩罚你。”“能不能不惩罚?今天一天我就受够了。”
“我要考虑……”岑瑜归低头堵住她的嘴。程榛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
虽然只有浅浅一个吻,一触即分。但是她没穿过来之前,也是母胎单身啊。程榛只觉的满身的血直冲大脑,热气上涌,脸肯定红了。
“能去吃饭了吗?”岑瑜归问,程榛傻傻的点了头。“还惩罚吗?”程榛又傻傻的点了个头。
岑瑜归哭笑不得,拉着她的手走出小巷子。两人到了国营商店,刚坐下,好巧好巧,遇上了张静宁陆丰年二人组。
四人拼桌。程榛从来没仔细看过陆丰年的脸,坐在一起了,才仔细打量一下。
陆丰年长的,怎么说呢,他不是国字脸浓眉那种。他的长相更倾向于俊美那一挂的,还有点儿清冷。
但他的气质很方正,即使坐着,人也是挺拔的。像是笔直的松柏。他大概当过兵,这气质也太鲜明了。
姐妹果然眼光好。程榛敲敲像张静宁竖了个大拇指。张静宁看见,就笑了。
再加上陆丰年大高个儿,张静宁在她旁边,就显得很娇小。不得不说,两个人很般配。
程榛看别人看的久了,岑瑜归不高兴了。他拽拽程榛的胳膊,程榛疑惑的转过去,看见岑瑜归气鼓鼓的,这是吃醋了?
程榛笑他:“你幼稚不幼稚?”这时候菜上来了,四个人吃了饭,两男送两女回家。
到了门口,程榛看到张静宁看陆丰年的眼神,不想当灯泡。就问岑瑜归:“你生火了吗?”“没有。你们的呢?”“应该熄灭了。”“那我去帮你把火点上就走。”
两人进屋生火去了。岑瑜归去拿了点小树枝点起来,再把木柴塞进去。程榛问:“你什么时候会生火了?”
岑瑜归笑:“我总得学呀。要不以后怎么办。”程榛听懂了他的意思,又羞红了脸,说:“你怎么这么讨厌。”
他说:“我说的是真的。”程榛看着他的眼神,“我相信你。”相信你愿意为了我们努力。
他们烧了一锅开水,程榛沏了两杯茶。她去屋里看看,炕已经热了。程榛又去看看炉子,炉子一直封着,没有熄灭,那张静宁的炕应该也是热的。
两人把茶水喝了,程榛又看看时间,说:“九点了,你该回去了。”“嗯。”岑瑜归抽走两根木柴,摸摸她的头,说:“你去睡吧,有事儿找我。”“好。”
岑瑜归出去了,张静宁进来了。
程榛看着张静宁红扑扑的脸蛋儿,说:“你们够黏的。”张静宁咯吱程榛的咯吱窝,说:“你笑我?”“不敢不敢。”程榛求饶。
张静宁也不闹了,说:“你们俩也不错啊。”说起来就这么巧合,俩人同一天脱单了。
程榛突然好奇一个问题,她跟张静宁说:“说说呗,你俩怎么认识的?”张静宁脸又红了,说:“我第一回认识他就是在大队,我去砍柴,不小心摔了个屁墩儿。”
“那会儿是秋天,地上叶子很厚,没摔疼。但我背着木头,就起不来了。是他路过那里,拉了我一把。把我送下山去。”
“之后我不就上班了吗?我又在县城看了他,我就很好奇,他不是大队书记吗?”
“后来我又遇到他两次,每次就打个招呼,有时候说几句话,他那时候很腼腆。”腼腆不太可能吧?估计是害羞?
啊!见色起意,绝对的见色起意。
“我跟他在一个单位,他都没跟我说过话。”除了走了面对面那次。
张静宁要挠她,程榛求饶,说:“快说快说。”
“之后我不就跟你说了吗?直到前几天,我在厂子门口被两个人堵了,不让我走,非要跟我处对象,我特别尴尬。”
“这时候我看见了陆丰年,他拿着警察的证件吓退了那两个人,把我带出来,给我解了围。”
“然后你就心动了?”张静宁脸色嫣红,眼波流转,点头说:“嗯。”
“宁儿,你十八了吧?”“嗯?”“你生日几月?”“三月。”“那你已经满十八周岁了,你可以结婚了。他多大了,你们有打算吗?”
“有。”张静宁说,“陆丰年二十一,比我大三岁。他想明年五月结婚,不冷不热,刚刚好。”“那你们准备住处了吗?”
“陆丰年有个两室的小房子,先住一阵。我住惯了火炕,觉得舒服。所以想找个小院子。”“计划的不错呀。”
“火炕舒服呀。你不知道,我老家,到了冬天又湿又冷,也不出太阳,难受极了。比起来,有火炕也太幸福了。”她做了个后怕的表情。
张静宁问程榛:“你们呢?”“我们?我才十七,岑瑜归才十八。早着呢。”程榛笑,“你不要管我们,你先安心待嫁吧……我会给你添嫁妆的。”
“你又讨厌。”“好,不闹了,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