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节拜访
今天是春节，是新一年的开始。昨晚守岁时刚过12点就陆续听见有人家开始放鞭炮了。在农村有个说法，新年的第一挂炮能为自己家带来好彩头，所以大家都踩着点点燃鞭炮。当时爸爸也在院子里放了几个原子雷，那响声真的是振聋发聩。
这天，天蒙蒙亮云舒爸爸就起床做早饭了，早饭依旧是传统的饺子。按照妈妈的说法，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必须由爸爸这个一家之主来做。由于早饭很简单，很快爸爸就做好了。然后把大家都叫起来，燃放鞭炮，然后开始吃饭。一般除夕那一挂炮没有初一的这挂炮长，这个炮也有说法，叫辞旧迎新。
吃过早饭，大家都开始四处串门儿玩了。云舒和姐姐昨晚守岁的时候就约好了，今天去看望班主任宋老师，姐姐想去给他拜个年。
宋老师有很严重的疾病，肝腹水，几乎是长年吃药。当年发现身体不对劲儿的时候去医院看已经晚了，当时医生也给他下了病危通知，说他最长活不过半年。得知自己只有半年的时间的那一刻，老师就决定不再住院治疗。他不想把自己最后的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也不想把自己和妻子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花在治病上。如果自己真的就剩了半年，他想多给自己的家庭留点钱。所以，当时不顾医生的劝阻，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出了院。
但是，再严重的疾病，都还有一个词，叫奇迹。从医院下过最后通牒到现在已经过去6年了，老师依然还在给同学们上课。只是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病的严重一点，让他平时已经蜡黄的脸更加的没有一丝血色，这时才觉得他是病了。平时的蜡黄只会给人一种贫血的感觉，因为他那时候的精神真的是很好，而且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没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这些都归于他心态好，用他的话说，他已经从阎王爷那里赚了好几年了。这几年给了他时间教导孩子，教会他们如何变坚强，如何照顾师母。如果哪天自己突然不在了，孩子知道如何面对，怎样照顾自己的妈妈。
云舒和姐姐简单的拜访过长辈之后便骑上自行车去了宋老师村庄。由于姐姐之前也没有去过宋老师家里，所以到他们村口后她们便开始边走边问。不过还好今天是初一，大家都在外面玩儿，问人倒是方便很多。再加上宋老师所在的村庄本身也不算很大，他们大约花了半小时的功夫就来到了老师家所在的街道上。
“姐，按照刚才那阿姨说的，老师家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咱再上前问一个人应该就差不多了能锁定具体位置了。”云舒对姐姐说。
“嗯，应该差不多了。我上前问问那个老奶奶去。”姐姐边说边向路边小马扎上坐着的老奶奶走去。
“奶奶，新年好！您知道宋迎老师家怎么走吗？”姐姐开口问。
“谁？宋迎？哪个宋迎？”老奶奶问道。
“就是在初中教学的那个宋迎。”姐姐解释道。
“哦，小迎啊！知道知道，你往前走，在前面的路口往西拐，拐过去后东边第一排胡同最后一家就是他家。”老奶奶说。
“谢谢奶奶。”云娟道谢，准备离开。
“姑娘，你是小迎什么人啊？以前没来过他家吗？”老奶奶问道。
“我是他教过的学生，现在在外面打工。这不是过年了吗，来看看他。”姐姐收回即将离开的脚步回答。
“哦，那你可真是有心了，估计小迎该高兴坏了。走，我带你过去吧，你别找不到了。”老奶奶说着站起身。
”那可太谢谢您了，奶奶。“云娟回道。
云舒和姐姐推着自行车走在老奶奶的身边，路上聊点过年的话题。等他们刚在路口转过去没走两步，老奶奶就大声喊道：”小迎，快，你学生看你来了。”
那声音吓了云舒和姐姐一跳，要不是刚才问过老奶奶年纪，云舒怎么都不会相信这声音来自一位80岁的老太太。
不过，云舒和姐姐也赶紧顺着往前看，果然，老师正在街上和一群人在闲聊着什么。听到老奶奶的呼声也赶紧往这边看。
“去吧，姑娘，你老师就在前边，我就回去了。”老奶奶停下脚步说。
“谢谢奶奶，您慢走。”道谢完云舒和姐姐朝老师走去，很快来到老师跟前。
“云娟啊，你总算良心发现来看我，不枉我和你师母当年待你那么好。”刚一见面老师就开始编排云娟的不是。
”是是，您说啥都对。”云娟笑着回道。
“走，回家去。”说着老师带着她们回了家。
“秋香，你看谁来了？”刚进院门老师就兴奋的对师母喊道。
师母赶紧从堂屋里走出来，“云娟云舒啊，快进屋。”说着走上前帮她们把自行车停好。
云舒解开车后座上绑的绳子，拿下来给老师带的礼物。
“来看看我们我们就很知足开心了，还拿什么东西，家里什么都有。”师母说道。
“也不是啥贵重东西，我现在会自己挣钱了，给你们买点东西是应该的。当年上学时您做好吃的都会叫上我，现在这点东西远比不上您当时那些美味的饭菜。”云娟回道。
“我学生孝敬我们的，这是我们的骄傲，拿着吧。走，咱回屋说话。”老师高兴的说。
四人一起进了屋里坐下，师母端出了瓜子花生糖果。之后，老师和师母询问了云娟这两年在外面的情况，中间叹了好几次气。云舒能听明白里面是对姐姐放弃上学满满的遗憾。估计姐姐也听明白了，只是上学时的事儿她一句也没有再说。但老师中间还是穿插了几件当年上学时候的事儿，也直接对云娟说会盯好云舒，不会让云舒也留下遗憾。
估计对一个老师和学生来说，他们的交集全在学校，如果不谈学校的事儿能聊的不是很多吧。所以这次拜访聊天很快便结束了。临走时老师还拉着车不让走，非让吃了午饭再走。云娟不想再面对下面的尴尬，只好说家里人介绍了个对象，让中午在媒人家见见聊聊。老师这才作罢，让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