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除夕

    转眼，到了除夕这天。

    清晨，迷迷糊糊中，云舒听见开门的声音。按照和妈妈的约定，妈妈起床做饭，云舒起床背书。听到开门的声音，云舒知道肯定是妈妈准备早饭去了。所以也不等妈妈过来叫自己，自觉的起床了。她轻轻的穿好衣服，然后把被子整理好就出了卧室。

    走到堂屋门口向外一看，天才蒙蒙亮。再扭过头一看钟表，才6点20。好吧，今早妈妈起的有点早。

    “妈，今天你咋起这么早？”云舒拿上课本来到厨房坐在灶台前问。

    “今天要做的事儿比较多，所以起的早了点。今天你哪都别去了，在家帮忙。”妈妈边开始做饭边说。

    “啥事儿啊？不是馒头啥的都蒸好了吗？”云舒问。

    “今天要油炸些食物，你负责烧火。”

    “都炸啥，妈？”云舒问。

    “和往年一样，薄脆，鱼，鸡米花，油饼，丸子，糖角，豆腐条。”妈妈回道。

    “好的，妈。”云舒开始边烧火边背书。

    大概40分钟，妈妈准备好了早饭。

    “去把你姐叫起来，告诉她今天不能睡懒觉，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去把你弟叫起来。”妈妈对云舒说。

    很快，大家都来到厨房，却没有爸爸的身影。

    “我爸呢？”云舒问。

    “你爸赶集去了，我们不等他吃饭了。吃完饭我要发面，等面开了你爸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咱就开始炸。吃完饭你们俩去准备剁饺子馅的菜，下午要剁饺子馅，包饺子。”

    “好的，妈。”云舒和云娟前后应道。

    有了明确的分工，她们开始忙活起来。吃完早饭，云鹏跑出去玩了，妈妈收拾碗筷，然后烧水发面，烫面。云舒和姐姐先去自家的小菜棚拔了萝卜，香菜，葱，然后把它们择一下，用水洗干净。等忙活完这些，已经10点了，这时候爸爸也赶集回来了。只见他买了两条大鲤鱼，在自行车前把上挂着。后面袋子里也鼓鼓的，不知道都买了啥好吃的。

    妈妈赶紧上前接过爸爸买的鱼，然后给爸爸说早饭在锅里，让他赶紧去吃饭，自己拿着鱼去院里杀鱼去了。

    云舒妈妈干活非常利索，没过一会儿就提着杀好的鱼进到厨房，乒乒乓乓的剁了给腌上了。

    一切就绪，发的面也开了。于是力气担当的爸爸开始揉面，妈妈开始调炸丸子的面糊糊，云舒抱了很多劈好的柴火放到灶台前，姐姐已经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灶台前。

    “烧火的活交给我吧，这活儿适合我这怕冷的人。”姐姐开口说。

    “那我干啥呢？”云舒问。

    “你勤快，你负责跑腿打杂吧！”姐姐笑嘻嘻的说。

    “好吧，我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云舒打趣回答道。

    “好了，我们接下来要开始炸了，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啊！”妈妈放下调好的面糊糊郑重警告道。

    “好的，妈，坚决不乱说话！”姐妹俩保证道。

    所谓不该说的话就是，炸的过程中不能说水，也不能说喝水。否则，油会熬下去的快。云舒不知道这是从哪一代流传下来的规矩，明知道没有什么科学道理，但是她们还是老老实实的遵守。没有别的原因，单纯的不想惹妈妈生气罢了。因为妈妈认为这就是真的，这是老祖先留下来的智慧。

    这边爸爸也把面揉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算是全部准备就绪了。姐姐开始点火，妈妈把一大壶金黄透明的大豆油倒进了锅里。

    这是云舒每年最盼望的一天，白天一家人一起呆在刚好能容纳四个人的厨房里，灶台里的火把整个厨房烤的暖暖和和的，锅里炸着各种美味。每炸出来一样，他们就直接用手拿着吃。这半天，厨房里都混着油香和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云舒觉得这是最幸福的一天。

    第一样炸的是丸子，妈妈先挑了一小勺面糊糊放到油锅里试了试油温，然后对姐姐说：“油温可以了，注意火不要太旺了，要不容易炸糊。”说完妈妈把刚才放油锅里的第一个丸子夹了出来扔到了燃着火的灶台里。

    云舒不知道这又是啥典故，但也没敢多问。因为每年妈妈都会这么做，而且只会在除夕这天炸东西时这么做，平时炸东西就不会。

    然后开始依次炸丸子，薄脆，油饼，糖角，鸡米花，豆腐条，最后才是鱼。因为炸过鱼的油非常腥，再用来炒菜的话非常不好吃，所以每次都会把炸鱼放在最后。也会把锅里的油倒出来一些，剩的够炸鱼就行。而且，每次炸好一样新的，妈妈都会夹几个放在灶王爷灶王奶奶的画像前，然后嘴里说着“您先吃”的话。

    而这时爸爸也准会说“灶王爷他们上天汇报我们家这一年的的事情了，初一五更才会回”。妈妈也准会笑着再接一句“别瞎说”的话。

    而此时的云舒和姐姐就笑着看他们“拌嘴”，嘴里吃着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就这样，一路炸，一路吃，等完全炸好他们也都吃饱了，中午就不做饭了。简单的休息一会儿，妈妈开始料理饺子馅。等妈妈弄好一切，她们就坐下来开始包饺子，包饺子爸爸一般不掺和。所以，云舒一直没见过爸爸包的饺子是什么样。

    到了傍晚，家家户户依次响起鞭炮声，除夕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晚饭的传统是饺子，云舒他们放过鞭炮后开始吃饺子。吃完饺子，云舒妈妈准备了刀头肉，几样水果，白天炸的各种食物，还有几个晚上煮的饺子，每样都用碗装好放在了竹篮里，又放了些冥币和烧纸。云舒知道，这是给去世的爷爷准备的贡品及钱财。虽然不知道他在另外一个世界能否吃到这些，能否得到这些钱财。但是，对云舒他们来说，这里面是对他满满的思念。

    爸爸叫了云鹏他们姐弟三个，提上妈妈准备好的篮子，出发去了爷爷的坟墓。

    妈妈在家也没有闲着，她麻利的收拾了厨房，准备好水果和干果，再烧上满满一壶开水备着。

    等云舒他们回来，一家人就可以边看春晚，边吃着这些水果。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而爸爸也会在这时候每人给他们发几十块钱的压岁钱。这个环节才是云鹏最喜欢的，因为明天可以买自己喜欢吃的小零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