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甄别
彭芷将遮挡部分视线的头发往耳后拨了拨，边道——
“并不是我对他有意见。”
“只是学校里关于他的事情过于魔幻。”
彭芷有些欲言又止。
她倒不是怕李滢不相信她，而是她自己也觉得这些事情太过于危言耸听。
“比如？”李滢似乎提起了几分兴趣。
方川此人，城府深不可测，李滢并不是一无所知。
当初她通过方川介绍进研究中心谋了个职位，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职员，还是那种什么杂活都得干的，并且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风言风语说她靠关系、走门路。
有句话不是说，人家给你介绍什么样的工作，就能侧面说明你在对方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分量是几斤几两。
李滢倒不会因此去恼方川，毕竟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对方确实是帮了她的，况且自己也不是特意去帮了他的妹妹，所以他也不会特意为她找一份很好的工作。
给她个烂牌又怎样，有能者自是一手烂牌都能打出王炸，反之无能者即便是一手好牌也终究回天乏术。
所以即便一开始她任劳任怨又如何，最终结果已然见分晓，她不是废物，更不是loser，而是一鸣惊人。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李滢做到了。并且也让方川对她充满了兴趣，但她对他不过也只是想要打探消息罢了。
靠着别人对自己的好感，获取有价值的内部消息，李滢觉得非常合理。
“他来我们学校当交换生的名额不太清白。”彭芷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三个人可以听得到。
“你怎么知道的？”李滢追问道。吃瓜这事儿，必须得积极。
“因为我跟他是同一批申请的。”彭苍突然开口，语气不似刚才的轻松开朗。
“我们那一批一共五个学生，但只有两个名额。”彭苍像是讲故事那样的口吻，仿佛这些事情都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一样，“他们寝室四个男生都在这批名单里，但是最后就我跟他去了。”
“那是因为你跟他成绩最好吧？”李滢猜测道。
彭苍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有些自信说道：“我当然是最好的，但是他们四个都不是吃素的。”
“其他三个男生，一个死于意外的车祸，一个死于食物中毒，一个也是车祸，倒是没死。”
李滢眨了眨眼睛，心道，好歹还是有活着的嘛。
“可是，四肢都废了，接受不了现实，自杀了。”彭苍沉重地把这个故事讲完。
李滢脑海里飘过四个字：无人生还。
不过她的脸上仍旧是无动于衷。
她倒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确实很魔幻。让她也没办法甄别到底是真是假。毕竟她也不在现场。
“不过至今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事都是他做下的，只是让我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所以我也让我姐小心他。”
“可是，我跟他正好在学校里都算是佼佼者，学术交流研讨会、还有联谊会的时候总要跟他打交道。”
“我是觉得他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心思藏得很深。”彭芷一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边表达自己的想法。
李滢听完姐弟二人的话后，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们，我明白的。”
“那你就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李滢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一脸浩然正气的彭苍。
彭苍的三庭五眼都很完美，是标准的帅哥。
不过李滢好歹是个暴发户千金，见过的帅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心里确实没什么波澜起伏。
“没有。”彭苍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回答道。
“你怎么没有啊？你那时候不是因为打篮球摔跤住院了吗？”彭芷说道。
彭苍本不想提起这件事，因为——
他是为了耍帅扣篮结果没站稳脚扭伤了，去医院拍片说很严重，还得住院。
彭芷也没想到这点，她那时候在国外，咋知道这么详细，只听爸妈说弟弟摔跤住院了。
结果彭苍想瞒也瞒不住，只好如实招供。
两个女生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话说回来，可能彭苍就是因为本来就在医院了，所以免去了一死，否则即便他有身为教授的父母，还是可能会惨遭毒手。
“你们有没有在方川面前说起过这事？”李滢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显然这个回答很重要。
“那倒没有，本来就不熟。”
“后来就算出国我们也是分开出国的，而且我和他也不是一个专业的，我们跟他最多只是泛泛之交。”彭苍细细说道。
这些事情都是很久之后老师、同学、父母告诉他们的，也就是说大家其实也有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就不作数。
况且现在末世了，方川又一步一步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了地下城的科研团队成员之一，谁还会为了几个已死之人去找一位科学家的麻烦。
“他对我表示过好感，不过我没回应。我那时候有男朋友。”彭芷本来不想说，但还是说了。
她就是无条件信任李滢，觉得对方不会害她。
彭苍也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还有不知道的事。
不过他尊重他的姐姐。
这种私人的事情，她说不说，都是她个人的选择，旁人无权指手划脚。
就是亲人，也不能强加干涉。
“嗯，没事啦。”李滢点点头，只是端起茶杯，开心地说道：“以茶代酒，很高兴认识你们。”
“……”
又说了好久的话，彭芷今天带了弟弟来，喝的当然是酒，自然而然就喝醉了。
彭苍和李滢一左一右搀扶着喝得烂醉的彭芷走向停车场，将她放到了车的后排，然后李滢交代嘱咐了两句记得回家喝醒酒汤，便准备离去。
彭苍却拉住了对方的手臂，却是一惊。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臂给人的触感是光滑柔嫩的，似乎他的身子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李滢，我今天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彭苍坚定明亮的眼神望着女子如溪水一般清澈的眼眸。
“我知道。”李滢明白对方言下之意，只是不经意地抽出了手，笑着戏谑道，“可我不好追啊。”
“拜拜。”李滢边转身边挥了挥手，笑容在转身之后便不着痕迹地消失了，不过眉头微微蹙起。
她不会全然相信每一个人，只能步步为营，等待他人先露出马脚。
李滢一路开得平稳，回到家，再疲惫也要好好检查一番监控、门窗。
然后简单洗漱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丝毫没有察觉到紧闭窗帘外的一片漆黑和此起彼伏的吵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