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精灵树沉默了一会，道：“我很惊讶你会先问这个问题，我以为你对不死者会更好奇。”

    时曼摇头：“对于不死者我已经有猜测了。并且即使我知道了不死者的秘密又能怎么样？相反，对我最重要的就是当前。”

    时曼停顿片刻，然后看着红雾，一字一顿道：“我现在迫切需要知道，你和那个假冒圣子的计划，而我又在你们的计划中充当着怎样的角色。要知道，我已经死了一次了。”

    “……”

    红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密，几乎变成了固体。精灵树叹了一口气，以商量的语气道：“我希望你可以换一个问题。”

    “可以，”时曼轻快地说，“那个假冒圣子的真实身份。”

    “……”又是一阵沉默，精灵树无奈道，“再让你换一个问题似乎不太合适是吗？”

    这次时曼回答，只是微微低头隐藏住惊讶的表情。她没想到，自己对于精灵树或者说对于精灵树的计划来说竟然如此重要。

    因为，显而易见的，时曼和精灵树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实力差距，精灵树完全可以不回答时曼的问题、不和时曼进行合作。毕竟不死者多如牛毛，找一个替代时曼简直轻而易举。

    而精灵树这样的态度，恰恰说明了时曼的特殊。至少让时曼去剥夺谭正芸的能力、去北之国的理由绝不像精灵树说的那么简单，仅仅是因为时曼是一个不死者。

    时曼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眼里的情绪已经尽数消失，道：“如果一直回避我的问题，我将不得不怀疑你和我合作的诚意。或者说，我将不得不怀疑，未来可见的那场交易并不如你所说的那般公平。而这两种怀疑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取消交易。”

    “恶魔。”

    “什么？”时曼不禁又问了一遍，因为这一个和她脑海中无数种猜测都毫无干系的答案。

    “你没听错，是恶魔，”精灵树道，“那个假冒的圣子是恶魔，我正在和恶魔合作。现在，我可以继续谈论我们的交易了吗？”

    “等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恶魔来自深渊，是公认邪恶的存在。而精灵树既然维护着自然的秩序，至少不算是邪恶的存在吧？为什么会和恶魔搞在一起？还有，恶魔为什么能成为东之国的圣子，东之国的神父和主教都是废物吗？”时曼揉着太阳穴，极力消化着精灵树的话但却毫无成效。

    因为问题的主角太过陌生，时曼对恶魔完全不了解，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根本分析不出哪怕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问题太多了，”精灵树道，“根据共识，你只能提出一个问题，而我现在回答了。接下来该你回答了，你是否和我进行交易，剥夺谭正芸身上的使者之力，并且前往北之国，替我取回一样东西。”

    时曼咬住嘴唇，克制住自己想要立刻答应的欲望，哑着嗓子道：“我可以和你进行交易，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进行确认，确认你没有骗我。毕竟恶魔的传说一直在大陆流传，但却没有人真的看过恶魔的面容。”

    已经变成固体的红雾向前，和最初一样，轻轻碰了碰时曼的肩膀。

    “根据我的感知，你已经相信了。”精灵树道。

    “感知是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的，而且即便感性上相信了，我也依旧需要理性的支持。”时曼勾唇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接触到时曼肩膀的红雾随着精灵树的话语，颜色逐渐变淡，逐渐融入了时曼的身体。

    时曼额头冒出了冷汗，不是因为疼痛，是因为身体的抵抗机制。经过训练之后，时曼的身体极为敏锐，现在陡然受到陌生能量入侵，光是克制住不拔剑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

    “我已经将你用东之国方式修炼的神圣之力还给你了，你现在可以感知□□内的能量。如果感知不够清晰可以闭上眼睛，在这片空间，你对于能量的感知将会得到数倍加强。”精灵树道。

    时曼没有闭眼，只是和之前修炼时一样，凝神感知自己体内的能量流动。

    不想这一感知，却让时曼心跳吓得漏了一拍。

    之前时曼只能感知到模糊的能量粒子属性和走向，但这次，她却清晰地看到了体内能量粒子的样子。就像是在显微镜下观察，连粒子光芒的闪烁频率和每一次颤抖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时曼看到了包裹着每颗能量粒子的黑线。那线极细，即使是在这片空间，时曼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看到那一根根比头发丝还要细上百倍的黑线。

    并且更加可怕的是，黑线虽然牢牢“捆”着每一颗能量粒子，但是时曼却感知不到黑线的存在。即使她试探性将两颗能量粒子碰撞，黑线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它真的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线而已。

    时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道：“应该不是每个人的能量粒子都被黑线包围的吧？”

    “当然不是，”精灵树回答，“你应该之前就有怀疑了，为什么一个假冒的圣子能够帮助你吸收白星矿？和东之国不同，恶魔直接摧毁了白星矿，借由白星矿自带的神圣之力伪装了自己的恶魔之力，然后欺骗了每一个进入你体内的能量粒子。”

    时曼心冷了下来：“也就是这段时间，修炼的不是我，而是恶魔之力？实际上离开恶魔之力之后，我并不能独自掌握牧师的能力？”

    “不，虽然我也很惊讶，但是不得不承认，恶魔在这次交易上没有耍手段，”精灵树不解道，“如你所感知到的，这些黑线上的残存的恶魔之力非常微弱和顺从，只单单控制了白星矿产生的神圣之力。既然控制的是神圣之力，那么真正引导你修炼的就还是神圣之力。当神圣之力消散，你已经可以自行控制能量粒子，自然是占掌握了牧师之力。”

    时曼脸色稍缓：“也就是说，虽然恶魔用了和东之国不同的方法，但是殊途同归。”

    精灵树：“对。你非常幸运，或者这也可能是恶魔骗人的手段。当取得你的信任后，和你进行更大的交易，然后骗取你的一切。”

    时曼抓住了重点：“所以，你和恶魔进行了更大的交易？”

    “在交易完成之前，我将不再回答你的问题，”精灵树一板一眼道，“现在你必须给出答案了。”

    时曼不再犹豫：“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