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飞起来很美
唉，又瞎出风头了。
赢了，不过是一场嘴仗。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自从进入这破脚楼，仰夏几乎未曾享受过片刻人间的快乐。
但凡有空闲，就苦练格斗技。学不完的战斗仙法和收集各种辅助道具……
魔怔到把幻玉当做人生的全部，连家也不回、班也不上，拒绝了几乎所有的人际交往。
这些辛劳不是为了让她把多余的时间放在惹是生非上的。
眼看着小凤仙马上就要刑满离开了，而她却还有熬死了这条人命都回不去的刑期。
在她过往的努力下，还剩刑期一百五十九年，加上这次减刑五年，那就是一百五十四年……
上一世是7年，这一世又是几年，再下一世呢？
她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五年前，她踏进脚楼正门的一瞬间，就立刻回忆起了所犯天规的大致信息，以及如何重回天庭的简要说明。
若不是当时的科技水平没有高超到入侵大脑的地步，仰夏也会把这些当做一个卑劣的玩笑。
尤其是当她与其他罪仙交流他们的信息之后……
这么多年过去了，仰夏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凭什么呢？如果她的罪行真的只是不慎烧毁了天后的花园，真的至于受刑二百年，被仙侍们嘲笑为脚楼的钉子户么？
仰夏仰着脖子朝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一旁的佳卉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眉飞色舞地手指狂炫，大约正在仙友群里嘚瑟刚才的妙事。
唉！人与人的悲喜是那么地不相通，
仰夏无奈叹了口气，本来今天通关了紫光三十六劫，心情应该是非常愉快的。
怎么下山之后，全是烦心糟心的事……
无论如何，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才是了。
仰夏本打算在饭桌上把今天遇到的事件与佳卉一一分享。
这么一折腾，就给忘了个精光。
今天在地铁站，那老者施了仙法，又絮絮叨叨地念了几句。
好像说的是什么……若遇到麻烦，可去某某街某处找他……
是哪儿呢？
大概是精疲力竭肚子饿的关系，仰夏听了个囫囵，还没在脑里的地图画好定位呢，一眨眼，老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遇到困难去找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帮忙，这种事并不是仰夏的性格。
所以她也没将这事真的往心里去。
但……那老者所说的“机缘”又是什么呢？
还是让人仰夏满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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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小凤仙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总来找我们的事儿，特别是对老板你。因为上次那个事她都被关了两个月禁闭，怎么还不知道消停。”
佳卉倚在电梯扶手上捂着肚子，吃饱喝足了有些困意，迷瞪着眼睛，神态活似一位胡同口乘凉的退休大爷。
“谁知道呢，我也不在乎。”仰夏按下6层及1层按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她也快回去了。”
说起佳卉提到的“那个事”，仰夏不愿意承认，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无意间发现了秒速完成日常灵猫喂食任务的系统bug，还偷偷带上佳卉，俩人一起薅系统羊毛薅了整两个月。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脚楼bug多，反馈又不搭理呢，谁会嫌钱多啊……
本来这个事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佳卉和仰夏本人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却在上俩月的某一天，莫名其妙地被一封匿名邮件检举揭发了。
就算她们也认同自己活该，但白白被人暗算……不能忍。仰夏便稍微花了两天功夫，轻松查到就是那林阿凤派人跟踪她。巧了不是，举报的证据都是偷拍来的，仰夏就将计就计，直接用那些证据反举报了一波，把小凤仙锤得死死地。
不过这样一折腾，斗争的结局里仰夏也没有舒服到哪去，薅来的幻玉还是被扣除了，害她苦兮兮地吃糠咽菜了半个月，没有佳卉的支援连脚楼的房租都付不上。
关于小凤仙的离奇举动，她们曾经热火朝天地讨论过，也讨论不出什么头绪。小凤仙最讨厌的人界名字她们此前更是从未叫过，不过是后来被惹急了才叫几次故意与她作对，那么究竟……
“哎老板，有一种可能性……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呀？”
“小凤仙……”佳卉挑眉：“暗恋你。”
她的表情实在太油腻，让仰夏呛了好大一口口水。：“咳、咳咳咳，可别，我做噩梦。你也真是人才，亏你想的出来。我真怀疑你当年下界是不是偷看什么禁书去了。”
难以言说的瑰丽畸恋，痛彻心扉的一千八百岁……之类的……
“哪有~”佳卉小拳拳捶打仰夏：“别急着否定呀，完全有这种可能嘛！要不然……”
“行了行了！”还好电梯跑的快。到了6层，自动门打开，仰夏赶紧把佳卉推出去：“快去睡吧，让梦里装满你的脑洞！”
“嘿嘿！老板你害羞了……”
“羞你个大头鬼！行啦你，我一会儿交任务拿了玉，明天咱喝仙饮去！”
仰夏疯狂地按关门钮，佳卉嬉皮笑脸的半截台词被关在了门外。
她俩似乎完全忘记了今天还有一件事要交流……
这个锅看来要让小凤仙全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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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楼的功能区和生活区界限清晰，各自分布于东西两侧。之间隔着一堵玻璃墙，如果要从东区高层去往西区，就必须回到一层大厅，步行过去。
每次从生活区到功能区绕远路，仰夏就会情难自抑地在心里吐槽，不然都觉得对不起这个脱了裤子放x的机智设计。
折腾一天，身体多少有些疲惫。
可一路来到十六层，仰夏脚步还是很轻盈，特别是想到一会儿马上要到手的奖励，就美得想哼一上一首人界流行的神曲。
“听我说谢谢你～嘿～因为有你～”
这一唱，才发现通往办公区的走道安静得吓人。
这个时间，饭点都过了，业务区的管理员大约都下了班。
声音在空旷里扩散，仰夏就哼了半句便不敢唱了，虽然周围灯光亮堂堂，总觉得有点慎得慌。
“早知道明早来了……平时也没觉得那么远啊……”
她嘀咕道。
偏偏今天出了风头，她多少有点被迫害妄想。身上揣着宝钥多一刻便多一份不安，要不来一趟，恐怕晚上做噩梦都是被抢。
不过说老实话，她也不太相信脚楼里有谁的功夫能比她强，抢劫？根本不足为惧。
早交任务早轻松，回去还能泡个脚！
虽然逞强，仰夏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一个奇怪的闪念忽然划过了仰夏的脑海。
她脑袋里腾地空白。
与此同时，走道的白炽灯管闪烁起来，伴随着噼里啪啦令人恐惧的声响。
电压不稳？
她晃了晃头，恢复了清醒。
还以为大学里破教学楼的老旧电路才会这样，难道这崭新的脚楼还是个豆腐渣工程？虽说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撞见，也不免觉得有些荒唐。
不管怎么样，“报个修吧……”仰夏掏出手机，点开摄像头正准备给灯管录像……
呼——砰——！
一阵强烈的风压猝不及防地在她身前炸开，毫无心理准备的仰夏脚底打滑，连退好几步，差点把手机摔了。
哇靠，哪来的风啊！这么猛！
竟还是螺旋形的，卷起她的衣服和头发发疯似地在空中狂舞。
好在仰夏很快反应过来，在旋风中立刻放低身体重心，这样能够稳住自己不被风力推开。
这燕市确实够奇葩啊，平时爱刮沙尘暴就算了，龙卷风竟然能卷进脚楼里……
真是只要活得够久就会有新的见识，仰夏心想。
她才23，就这么有见识了，了不起。
似乎嫌她的见识还不够多，一颗不断汇聚的金光闪现在狂风中央，逐渐与风纠结成越来越大的光团，光芒甚至盖过了所有人造灯光。
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界该有的正常现象了。
哪怕是经历了许多副本任务的仰夏，也觉得奇妙非常：这么古怪，该不该跑呢，还是说……先拍下来呢？
上上下下犹豫不决。
拿着手机的她犹如dj打碟。
没等仰夏狠下逃跑的决心，光团已经迅速化作比仰夏稍高半个花瓶的人形……
仰夏“咕咚”一声，刚把卡在喉间的口水咽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人形光里。
竟出现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