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久经沙场

    见得何梨带着郭莲气势汹汹，三个聋哑人主动向他们的相反方向走去

    因为他们仨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并非是他们仨能斡旋得了的。

    刚才，在何桃何梨姐妹俩面前，他们仨，已经暴露自己在李连宇面前隐瞒了多少年的聋哑人身份。节骨眼下，被李连宇知道，那他即刻会对自己被多年以来的欺骗，感到无比愤怒。甚至在得知后，暴跳如雷。

    不回避他来到遗腹岛，第一件事，即是找到那个李连宇。多年以来，没有李连宇的介绍，和引荐，三个聋哑人，又怎么可能在他们家的大木船上生活这么多年。我去，李连宇知道是赵伟塞让三个聋哑人装聋作哑的生活在他的大木船上，仅仅是为了暂时性让他们暂住长大，便可以离开大木船，去赵伟塞他们家俯首称臣，那还不把李连宇他气死。

    所以，三个聋哑人明知道纸包不住火，即将东窗事发，不如鞋底抹油，来个溜之大吉。

    他们各就各位，掌舵的，扯着篷绳，手里拿着风扣勾的，随时随地准备调转风帆方向的。当然，也有手里拿着竹篙，眼疾手快，准备配合舵手调转船头的，三个聋哑人是绝不懈怠。要不然，那李连宇怎么可能和小媳妇一闹心花生呢！

    “放开，你给我放开我，我叫人了啊！”

    何梨站在船头舱门边上，从船头夹舱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威胁声。何梨立刻明白，那定是李连宇对那个小媳妇动粗了。你说李连宇也怪事了，我和我姐姐一朵鲜花未开。他，是不是眼瞎了，对我姐妹咋就没动邪念呢？

    何梨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其实，她哪里知道，李连宇把她们俩丢在赵伟塞他们家货源上的真正原因，就是要姐妹俩和其他人隔离，以便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意外的是，赵伟塞以酒三分醉，误打误撞将何桃何梨姐妹俩当盗贼。

    从那一刻起，李连宇因为喝得烂醉，也就将不可告人的龌龊想法，随着酒性而发，淡忘、消失。等李连宇一觉醒来，确原来大木船已经来到江南岸，早等候在这里的货主、客户蜂拥而至。

    李连宇不得不就此罢手，只能妄自兴叹。他不但对何桃何梨姐妹俩是有这种想法，对苻玉茜，李连宇也是垂涎三尺。只是苻玉茜身边有个马钊信，李连宇在喂食兄妹俩的那一刻，他很想伺机而动。

    怎奈，一旦给苻玉茜解开将他们五花大绑的绳索，估计挨上兄妹两一顿拳脚是小，将他一颗枯榔头拧下来当夜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倒不是真的怕马钊信和苻玉茜兄妹两是个练家子，而是害怕自己的多年掩人耳目的独门绝技，暴露在他认为的这些庸人之手。

    因此，李连宇三思而后行，他绝不会选择因小失大。

    在大是大非面前，孰轻孰重李连宇是一目了然。

    他不但隐忍自己想对苻玉茜下手的意念，反而对兄妹俩更加体贴入微。他知道，假如自己因此失去兄妹俩。绝对不是少了两个人的事，而是上百两即将到手的银子，一刹那就会从自己手里丢失。

    嗜金如命的李连宇，是个宁愿挖掉他身上一块肉，也决不丢弃一两碎银的吝啬鬼。

    以大局为重，放弃自己一切的如火如荼欲望。

    对酒当歌，和赵伟塞来个不醉不归。

    有谁知，那赵伟塞和他一样，不胜酒力。酒醉之余摇摇晃晃，搅乱了他的美事。但李连宇这个人有一桩好，即是他宁愿放弃一切，而不愿意为任何事，暴露自己心狠手辣的黯黑一面。

    今天，他没想到何桃何梨姐妹俩姐妹俩会登上她的大木船。大凡被他带到遗腹岛卖掉的人，甭管是男是女，都没有从他李连宇的大木船上走回去的经历。在遗腹岛上，也是一样。通过他大木船运往内地的男男女女，也未曾见有一个人再返回遗腹岛。

    有关同样的问题，李连宇不难回答。

    因为大凡买主，都不希望自己花银子买回去的人，动用任何借口，再一次逃回原来的地方。所以，他们对买回来的人，一般看得都比较紧。可是，何桃何梨姐妹俩今天例外。他们姐妹俩出逃，和马钊信兄妹两奇遇截然相反。

    所以，出乎李连宇意料之外，也就显得不稀奇了。

    幸运的是，马钊信带大兵北上，不是坐的李连宇大木船。

    尽管时过境迁，对马钊信来说，李连宇作为在遗腹岛通往外地的唯一一条大木船，即使他化成灰烬，马钊信也会将他认出来。但是，那一直狂妄自大的李连宇，满以为自己所做一切谩天昧地，暗度陈仓，没人知道。

    早被赵伟塞盯上他的李连宇，到现在还不知道，待他回到遗腹岛，很有可能他在遗腹岛留下的大善人形象，即将一攻击溃，一地鸡毛。

    毒死冬梅姐姐的原因，正是因为冬梅逮到他在大木船上金屋藏娇。

    因为冬梅姐姐冬菊，常年生活在岸上。李连宇家大族大，他买条大木船上船赚银子，实质上是父母给他留下的双保险。

    万一，岸上因为战乱，无法生活。

    可将一家人迁移大木船上，过着江河湖海的生活。

    不能说生活得怎么样，至少，乱世之秋可以远离战场，不至于使一家人丢掉性命。本着这样的生成理念，父母在临故之前，给他留下一条大木船。不能说李连宇家人起初的想法没有道理。只是后来赚钱了，外加风尘女子，满大街招摇过市。

    李连宇是坚持不住花枝招展的诱惑，一而再再而三走上朝秦暮楚的花花公子生活。

    从开始，大木船靠岸，他如饥似渴，机不可失的跑步来到烟花楼等等，风尘女子集中的地方。成年累月不回家，冬菊也难得来码头找他。认命，一直是冬菊，以顺其自然的生活姿态，操持家务。

    尽管她尽心尽力为了这个家，李连宇还是对她视如草芥，鄙夷不屑。

    认为冬菊对他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睁眼瞎子。只要他不将女人带回家，冬菊这辈子她就不会知道。再说了三妻四妾，在过去那是叫个家常便饭。听人说，有人见到他男人和一女子携手并肩走在大街上，然后，冠名大雅走入他们家大木船。

    冬菊一听，心里有些发慌。

    难怪，我男人李连宇成年累月不归，确原来是大木船上有了替代他冬菊的人。于是乎冬菊悄悄地来到江南码头，明察暗访。终于，待李连宇大木船再次靠岸，冬菊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直奔大木船的船头。

    打开舱门，却只见李连宇和一女子，正在搂抱着酣睡。

    气愤的冬菊，再也忍不住了。

    她哭喊着，对李连宇是破口大骂：“奶奶的，我嫁给你，纯净是我爹娘可怜你们家遭受一场天火，家产消失殆尽。想当初我嫁给你们家，空旷旷的一堵墙垣。除了主屋一栋，所有家产，都在一场大火中被吞没。来到你们家几年来，我含辛茹苦，给你们家不但生个千金。可是你，在大木船上逍遥快活，成年累月看不见你一个人影，都以为你在外一浪到东一浪到西，多有不易。今日一见，才知道你并非为了我们的家和孩子，而是为了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说完，冬菊一把掀开李连宇和那个女人的棉被，露出赤条条的两个人，尽入眼眸。

    李连宇被冬菊这么一来，搞得他大颜尽失，脸面丢尽。加之，那和他睡在一起女人，鬼哭狼嚎。李连宇怒发冲冠，气冲霄汉。他一骨碌从船舱跳起，猫着腰，将冬菊拖至大木船舱外，“砰”的一声将大木船舱门关上。

    “给老子滚回去，我能给你银子花，就是对你客气。你倘若在这么胡搅蛮缠，那就休怪我李连宇对你不客气。要想我对你好，回家去，给我好好照顾女儿。你惹一意孤行，不听我劝告。将来不会再给你银子，我说话算数。对李连宇来说，心里惦记你和姑娘，那就是你冬菊的最大幸运。别多管闲事，三瓶四不满，天天给我心里替堵、找不自在。”

    李连宇一通话，隔板发出，冬菊是欲哭无泪，无奈之极。

    她用脚踹门，又怕把门踹坏还是要自己花钱去修。不踩上李连宇两脚，心里一股恶气又咽不下去。怎么办？冬菊一瞬间无计可施。她气得无立助威，转身即走。回到家的冬梅，头蒙被窝里哭了一整宿。

    想回娘家告状，怎奈父母年事已高。

    冷不丁因此事气急败坏，一命呜呼，自己岂不是活生生断送父母性命么。左思右想，冬菊选择隐忍。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冬菊苦不堪言。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目的，不就是顾及李连宇的大男人形象么。

    可她哪里知道，正是自己的屈辱隐忍，导致李连宇的变本加厉。

    不但不收敛的李连宇，见冬菊对他束手无策，便无法无天，明目张胆的选择在大白天，将和他在大木船上生活的风尘女子，大摇大摆带入家中。冬菊再一次蒙受不白之冤，左邻右舍的窃窃私语，几乎令冬菊窒息。

    所以，冬菊在旁人的指手画脚，交头接耳声中，不得不和李连宇大吵大闹一场。

    结果，李连宇痛下杀手。

    他假装忍让，无论冬菊如何对他，李连宇是不吭一声。到了晚上，他假装端碗冰糖水给冬菊，以示自己仅此一次，以后绝不冒犯。并且，李连宇做出对天发誓的动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见得男人如此这般发出毒誓，冬菊心软了！

    他拉起跪地的李连宇，喝掉他双手捧过来的一碗冒着热气的冰糖茶，一饮而尽

    次日，李连宇他们家门口，聚集好多人。

    人们奔走相告，说是冬菊昨天因为喊肚子隐隐作痛，没引起李连宇重视，结果，酿成大祸。冬菊，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因而暴病人亡。人们信以为真，在那个医学匮乏的年代，暴死之人，那是真的叫个接连不断。

    李连宇请人到冬梅娘家报丧，可怜的老丈人，对李连宇的话坚信不疑。

    给女儿下葬后，老两口不知道李连宇养了小妾在大木船上，自己姑娘是因为受到李连宇的毒害，才含恨离世。看一看幼小的外甥女，老两口一合计，便将从司马家族大院，因司马涂暾家财被盗，而无力雇养，被徐妈辞掉的小丫鬟冬梅，许配给大女婿李连宇。

    理由不用说也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啦！

    老两口是害怕李连宇找个女人，对自己外甥女不利。

    所以，才做出让小姨子，嫁给姐夫的决定。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大姑娘是被李连宇毒死在自己家中的呀！不仅如此，李连宇见到老丈人将小姨子冬梅，亲自送给自己的时候，他连夜将暗藏在大木船上的风尘女子，用酒麻醉。

    然后，将她用麻袋捆绑，丢入汹涌澎湃的江水中。

    因为，拿起风尘女子和自己小姨子作比较，那当然选择情窦初开，含苞待放的小姨子冬梅优先了。所以，李连宇不择手段的将来自烟花楼的女子，借喝酒取乐为借口，酒里下药，毒死她。

    等他带上冬梅上大木船，一切完好如初！

    “李连宇，出来，有人找你来了！”

    何梨借住郭莲威风，飞起一脚，踹开李连宇的舱门。

    喊声与飞踹，几乎同步进行。吓得光着身子的李连宇，手忙脚乱。他没想到，在自己的大木船上，居然还有人对他动粗。待他穿好衣服，眯虚起一双贼头贼脑的眼睛，紧盯着郭莲等人。

    “你们是谁呀？不就是达剩我大木船的几个卖艺人么，有什么事令你们大动肝火啊，不妨跟我说说，看看我在大木船上是否能帮助你们解决。有话好说嘛，用脚踹开我舱门，是多不礼貌的举动啊，你们自己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李连宇是何等人？

    久经沙场。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他李连宇见识的太多了。

    甭说是一个郭莲，带着两个女孩子。

    十多个大男人，到他大木船上耀武扬威，最后，被李连宇请到船舱，一顿噼里啪啦，打得不知道东南西北。能上得他船来，临走一双腿跟筛糠似的颤抖，看得三个聋哑人捧腹大笑。

    所以，李连宇根本没把郭莲等人放在眼里。

    “出来，没人跟你废话，我们有事问你，你得如实回答。要不然，休怪姑奶奶我对你不客气。”

    郭莲转身离去，等候李连宇穿好衣服。

    倒是小媳妇慌慌张张的将自己身上被李连宇扒下的衣服，一刹那穿好。她像似碰到大救星，猫腰阬头，一个老鼠出洞。

    “嗖”一声，一头串出船舱，扑到郭莲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