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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失足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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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钊信不知道大将军的意图,穿着大清兵衣服,所有人都一个模样。

    操练、行军、训练,人多势众,对他来说场面非常热闹。

    吃饭,十几二十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好玩至极,是他在遗腹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场面。被人下药卖到千灯镇,马钊信算是大开眼界。

    他不知道那管带凭什么看上他?

    难道,仅仅是凭他一个骑在马身上的逃避摔下来的动作,就能被他看出自己会点舞刀弄枪的本领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这个大将军也太有点神奇了吧?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大将军看上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这一点,那他还真的要感谢一路上,那个对他大打出手的小头领。

    没有那个小头领的推荐,马钊信也不可能走到被大将军看上的地步。

    如日中天的马钊信,尽心尽力把自己所学到的擒拿格斗术的实战经验,全身心用在操练大清兵的队伍身上。

    他没有师傅郭登那样的老谋深算,对谁都留一手,以防万一。不过,操练大清兵不是母亲和师傅对他那样的严加看管。而是自己尽管教,至于手下学业如何,马钊信才没那闲工夫去管教和监督他们。

    在大清兵队伍中,比他马钊信还小的人,在自己操练的队伍中也没发现一个。

    脸上带着孩子气的马钊信,自己管自己都管不过来,哪里有什么心肠去管理他人。只是,大将军看得起,马钊信想是知恩图报的一个人,尽职尽力按照大将军之意,操练大清兵,不用说,他还真有两下子。

    关键是,他和这批人一同被抓到兵营来的。在这些人当中,有亲眼目睹他和小头目几个人大打出手的场面。

    以一敌十,的确不是嘴吹出来的。众人之所以心服口服,正是因为看到马钊信一个人,打得小头目十多个人满地找牙。所以,来到军营,马钊信在路上与大清兵一战,迅速在军营传开。

    你说,现在又是大将军身边红人,有谁敢不服的,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除了大将军,以下管带什么的,一切都在马钊信之下。天生我材必有用,马钊信之所以能得到大将军的欣赏和重用,无非是小时候深得母亲司马昭君的教诲。言传身教,司马昭君以手里树枝丫为剑,教会马钊信青龙宝剑剑法。

    被何晓氏卖了之后,来到江南千灯镇,又遇师傅郭登和师母传授独门绝技。

    文,他从未进过私塾;武,他也从未正式拜师学艺过。

    造物弄人,马钊信所学武术,纯粹是因为有人自作多情。就好像郭莲爱上马钊信一样,纯净是郭莲自己一厢情愿,而马钊信,则对已经怀有身孕的妹妹郭凤藕断丝连。

    想起郭凤,马钊信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认自己也就算了,干嘛那么绝情的对待自己?

    不就是嫁给一个府衙大老爷吗,有什么值得她郭凤引以为豪的呀!

    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再回想被郭凤赶出府衙大门的情景,马钊信总是想寻机会报复一下郭凤和那个府衙老家伙。尚若不是因为他财大气粗,夺人所爱,师妹郭凤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大她四十多岁的老头子。

    所以,马钊信对郭凤始终不能释怀。

    人时来运转,走路也能捡到金子。

    马钊信可能是交了桃花运,在遗腹岛,偶遇何桃何梨姐妹俩,对他是一见钟情。

    来到千灯镇拜师学艺,又被师姐师妹看上,陪伴左右。甚至为了他,师姐郭莲,到现在都在为不辞劳苦找他的何桃何梨姐妹俩打破醋坛子,心里五味杂陈。

    从在遗腹岛纵深,遭遇五步蝰蛇攻击。

    但现在,已经五年没和爹娘见面礼。

    明知道自己是被大木船带到江南,找到当初来江南的码头并不难,只是腾不出时间。他不打仗,只是在后方操练大清兵。一批批大清兵从他手上教出,又不断地从各地抓来壮丁,交由他马钊信之手,马钊信忙得是焦头烂额。

    大将军近些日子,对马钊信是格外关照。

    是不是将马钊信带回自己府上,和马钊信席地而坐,举杯畅饮。

    从江南来到江北,马钊信被大将军带到江北操练场,确原来,大将军贵府就在江北的通州府。马钊信不会饮酒,也不胜酒力。大将军就给他讲述官场酒文化,以及与酒相关的酒席上的规矩和礼节。

    马钊信,不知道大将军为何对他像家里人一样的,关照和体贴。

    直到有一天,大将军突然将自己姑娘叫到边上,说是要姑娘拜马钊信为师。吓得马钊信连连摆手:“大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既然你当我如同家人,我必当你女儿为亲妹妹。无需拜师,那样,会劫煞小孙也!”

    大将军是个爽快人,听的马钊信之言,父女俩眨巴着眼睛,连连点头。

    “嗯嗯嗯,既然是这样,那我将小女交给你了。记住,我这宝贝女儿,可是我吴德贵掌上明珠,你得用心待她。若有三心二意,到时候,休怪我吴德贵翻脸不认人哦,哈哈哈。”

    吴德贵,何许人也?

    吴三桂家族堂弟,三叔家老三是也。

    南明退出南京,此人迫于大清兵势如破竹压力,选择投靠大清兵。由于他是投降到大清,所以,战场上不敢委以重任。给他一个大将军空图其名,保持原来职位,招些兵援,给他调理,操练,便是万事大吉。

    吴德贵最害怕让他上战场,和自己的人、南明部下自相残杀,一决高下,不是大将军吴德贵练舞当兵宗旨。

    被大清兵留在江北操场练兵,正合吴德贵之意。

    四个儿子,全部战死疆场,吴德贵是后继无人。之所以和大清兵杀戮沙场,哪怕马革裹尸,为的是为儿报血海深仇。可是,见得马钊信,他立刻改变主意。

    他有个小儿子,和马钊信大不几岁。

    死在金陵城于大清兵的决战中,听到这个噩耗,吴德贵是晕死过去。

    从此,他发誓与大清兵势不两立。怎奈南明大势已去,岂能是他一家父子兵,就能扭转战场节节后退的败局锁定之势。成王败寇,四个儿子,一个不剩。膝下,只有一女,且武功一般。

    吴德贵思前想后,选择苟且偷生。

    举白旗投降大清兵,并得到大清兵奖赏。

    不但原职位不变,还让他继续带兵。

    在后方,以操练兵援为主,专门像前方输送。

    为确保吴家留有香火,吴德贵正有此意。来了马钊信,吴德贵是心有所向。为了考察马钊信,吴德贵是无所不用其极。最终,他定义马钊信是个毛头小子。啥也不懂,嫁姑娘,就得嫁给这样的男人。

    马钊信不知道大将军吴德贵对他好,那是有条件的。

    只不过条件摆在吴德贵肚子里,他马钊信不知道而已。

    姑娘吴汉菊,从小也是习武长大。虽然是女儿身,皆因吴德贵本人是个大将军,自己习武出生,膝下儿女自然也从小受到他的熏陶,所以,经常以武会友,生性好斗了!

    为了使马钊信对他姑娘马首是瞻,如影随形。

    吴德贵要求姑娘吴汉菊不露身手,装着啥也不懂的样子,以便,赢得马钊信一颗至纯之心。

    吴汉菊如法炮制,还真的管用。

    马钊信一心一意教给吴汉菊功夫,那教得真滴是一丝不苟,真心实意。使得吴汉菊等不及马钊信主动向他靠近的那一天,在一次两个人切磋武艺的大晚上,吴汉菊主动拥抱了马钊信。

    我的天啦,怎么了得!

    马钊信吓得一宿未睡、大将军的女儿,哪里是他马钊信能搂就搂,能抱就抱的呀!

    带着腼腆,带着一颗惶惶不安的心,马钊信盘算着大将军知道他得罪了他们家姑娘,不把他马钊信撕烂,不算本事。想来想去,马钊信决定连夜逃跑。他脱掉身上大清兵衣服,换成普通人衣服,想连夜出逃。

    马钊信裹着头巾,浑身夜行服,轻手轻脚箉起包裹,准备翻墙头离开。

    他探出头,朝门两边偷偷瞧一瞧,未见异常,便一脚跨出门槛。

    一只软绵绵的手,猛的搭住他肩膀:“哪去啊?想一走了之吗?我说马钊信,你沾了本姑娘身子,不负责任的选择离开就算了事,哪有这么便宜的是吗?”

    马钊信满以为自己可以逃走,不想,听出是吴汉菊声音,他两腿发软,站立不稳。

    欲说最怕的事,还真的就来了。

    “噢,我,我是想回到遗腹岛,看一看自己父母。不是你说的那样,为了推卸责任。如果,如果你不相信,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啊,反正有的是时间!”

    吴汉菊笑一笑,她从自己身后露出另外一只手,手里拎着一大包包裹,轻轻地攸一下。

    包裹即被摔倒背后。“那可是你说的吆,我可没强迫你吆!你看,我和你一样,早就准备好背包行李。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俩心有灵犀,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走,只要你带着我,哪怕走遍天涯海角,我都无怨无悔。”

    马钊信懵圈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想的是什么,吴汉菊仿佛都知道。

    既然如此,那他对吴汉菊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他不解的问吴汉菊:“唉,我要走,你是怎么知道的呀?你,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的行为举止,怎么会掌握的如此透切,到底是为了啥?”

    “快别说了,千言万语一句话,我只为你一个人活。今天和你做了不该做的事,爹娘知道了,不但你活不了。我,也难以见人。不如我们俩双双离开这里,去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我们生一大堆孩子。你种地,我担水浇菜。男耕女织,无忧无虑,走!”

    吴汉菊拉着马钊信就走。

    马钊信随由吴汉菊牵着自己的手,一个劲跟在他后边。

    刚走出大门,一对人马四面八方将其团团围住。

    大清兵提起大灯笼,照一照两个人背影,呼啦一下,从四周串出来。马钊信看着,心里泛起嘀咕:我去,我要走,可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了。既然没一个人知道我要逃走,为什么又会有人埋伏在这里,好像在坐等我也!

    “抓贼呀。”

    有个人假装喊一声,众人呼啦一下串出来。

    所有这些,仿佛都是事前安排。

    马钊信来不及多想,既然逃不出去,那只能听天由命了。恨只恨他在吴汉菊的搂抱下,没有控制得了。现在,遭此大祸,心里想,是自己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男子汉,大丈夫,一人所为,理当尽心尽责,富有担当。

    所以,马钊信只好硬着头皮,也不假装。

    他对吴汉菊撇一下头,意在要她不要害怕,一切由自己一个人担当。他从吴汉菊身上结果背包,左右肩膀各一个,一副顶天立地的气势,厉声质问围住自己的大清兵。毫不犹豫的说:“谁是贼?我是你们教头,哪来的贼呀?不认识了吗?”

    众人秘气小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人敢回答马钊信的话。

    从大门内,走出一个人。

    他打着哈气,嘴里喷出酒味,瞪着一双血丝红的眼睛,在大灯笼红彤彤的光照下,不问青红皂白,对着手下挥挥手:“快,快,将他带进去,大将军在客厅等着呢。”

    马钊信一听说是大将军,最怕的事情,终于在他身上发生了。

    他后悔自己对大小姐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自己感觉太委屈了。因为,事发时,他只是个附和者。可既然事情败露,怎么可能让吴汉菊来承担结果呢?好歹,他马钊信还算是个男人。逃得了初一,逃不离十五。

    “老爷,大小姐和马钊信被带到!”

    喝得醉醺醺的大清兵,将马钊信和吴汉菊带到客厅。

    他弓腰屈膝,施礼后退。

    吴德贵笑呵呵的望着马钊信,出乎马钊信所料。在马钊信看来,自己欺负了他们家姑娘,大将军应该气急败坏才对。见到他和吴汉菊双双箉着背包出逃,不怒反而笑。

    亏他还笑得出来,马钊信心里想。

    吴汉菊低头不语,急得马钊信对着她连连噘嘴示意。

    吴汉菊假装没看见,她表面上是绝对做出害怕大将军的样子。

    只听得那大将军也不忌讳,直击问姑娘:“吴汉菊,马钊信这是要带你到哪里去啊?出门私奔是吧?谁的主意,给我老实交代。”

    “我大将军,是我带着他私奔的,要惩罚,你就惩罚我吧,于大小姐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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