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触景生情
何晓氏听得苻玉茜的叙说,心里暗暗窃喜。
无论苻玉茜向他介绍什么,在何晓氏确认来人正是司马昭君的儿子和女儿时,接下来的苻玉茜对他说些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心里盘算着一件事,能让他这一辈子对小茴香的恨意,全部得到释放。
天助我也!
何晓氏除了在苻玉茜面前,装出一副既惊讶又好奇的样子之外,其余,一切都在眠嘴微笑中,结束和苻玉茜的问话。
使得十三岁的苻玉茜,根本从何晓氏的表情中,看不出细微的破绽。随着中毒后的症状逐渐消失,马钊信上茅房都能自己撑着走过去。
何桃很想陪伴马钊信一阵子,唯恐,爹爹何晓氏极力反对。
令何桃、何梨姐妹俩想不到的是,爹爹何晓氏自从和苻玉茜谈话之后,仿佛对姐妹俩与马钊信兄妹俩的接触,并不像刚回家时看到的那样反应激烈。
搞得何桃何梨姐妹俩认为,是苻玉茜对他爹爹说明情况后,才引起何晓氏对她们姐妹俩看法上的转变。
此类想法,一直是何桃何梨姐妹俩的一厢情愿。
何晓氏心里的想法,岂能是她们两个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识破得了的。
野味、鱼汤,杨梅几乎将家里所有的,他认为贵重的食物,哪怕藏在老鼠窟的稀世之宝,都拿出来招待马钊信和苻玉茜。她学着何晓氏将她买回来对她施加的小恩小惠,这一会全部用在马钊信兄妹两身上。
意图我早就说过,也不过是收买人心,以此想获得马钊信兄妹,不反对留在他们家。
杨梅和两个姑娘的反常动作,聪明绝顶的何晓氏,岂能不看在眼里。
和众人一样,何晓氏融入一家人,对马钊信和苻玉茜热情接待的氛围中。看得杨梅和何桃何梨两个姑娘,是那么地温馨随和。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天一晃就过去了。
屋里增替两个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少年,那种家庭氛围,其乐融融。
何桃总是特别殷勤给马钊信夹菜,舀汤。
那种无关怀体贴,看得苻玉茜都有点嫉妒。
还是杨梅做得公平,见得海棠、何梨给马钊信夹菜,杨梅见着苻玉茜露出一种期待的眼神,赶忙给苻玉茜挟上她喜欢吃的菜。“姑娘,来,多着呢,随意吃啊!”苻玉茜付之一笑,心里好像得到些许安慰。
应该是苻玉茜在家时,马钊信总是惯着妹妹的缘故吧。
什么好吃的,先给妹妹吃。
什么好穿的,都给妹妹穿。
这么说吧,凡是苻玉茜喜欢的,上九天揽月,下五海捉鳖,马钊信只要能做到,他绝对是不惜一切代价。就像苻乾苕对待他一样,马钊信对待妹妹,可以说遗传下苻乾苕的基因。
欲说苻乾苕和马钊信有什么基因上瓜葛,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说是受苻乾苕言传身教,倒是有点可行性。
苻玉茜之所以到什么地方都显得娇气,倒不是装出来的摆谱,而是家人平时惯出来的结果。
何晓氏为了不使马钊信和苻玉茜,看出他和家里人对待两位小客人的区别对待,便和杨梅一样,争先恐后为马钊信和苻玉茜夹菜,端汤。那种热情,肯定是兄妹两在家里享受不到的待遇。
两个姑娘,加上两个大人,一家四口,算是热热闹闹。不经意中,又冒出两个大活人,那种家的氛围,充满着浓浓蜜意。
马钊信和苻玉茜汇入一个新的家庭,不自然,不适应,有点拘束,那可自然。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可能一下子得到释怀,要给对方一个适应过程。
不敢和何晓氏一双眼对视,马钊信和苻玉茜兄妹两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对待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兄妹两当然没有这种不自然的尴尬。人们把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初次接触的放不开,定性为吃场子!
多形容没见过世面的人。
是惧怕,还是因为是陌生人,才特有的那种矜持、委婉,亦或称之为压抑,放不开是所有人,进入一个陌生区域的真实写照。
何晓氏当初被小茴香介绍到司马涂暾老爷家里,自己不也显得缩手缩脚么!那一会,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何况,马钊信和苻玉茜仅仅是个孩子。
没有人知道,何晓氏趁机在每个人的碗里,下了不同分量迷魂药。饭桌上,何晓氏看着众人吃得争先恐后,相互谦让,他从眼神里露出一丝丝鄙视和恶狠狠的冷笑。吃吧,好好地吃个包。待一会,你们俩将永远见不到司马昭君和小茴香了,哈哈哈!
直到何晓氏,将马钊信和苻玉茜送到李连宇的大木船上,兄妹两还是睡得死气沉沉。
与何晓氏事先的计划一样,直到何晓氏送走马钊信兄妹两回来,也不见杨梅和他们家两个姑娘醒来。他从嘴角露出狰狞的微笑,为了不让杨梅和两个姑娘醒来后,找不到马钊信和苻玉茜,而对自己产生怀疑。
何晓氏回到家,脱去衣服,睡在杨梅的身边。
还故意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将一只脚,放在杨梅肚皮上。
那种事先提前的设计,不能不说白面书生何晓氏手段的高明。
两个姑娘一觉醒来,也就是大中午。
她们俩不知道自己为何睡得这么死,以至于一觉睡到第二天大中午,还是眯眯洋洋的继续睡。
“姐,床上怎么只有我们俩!那苻玉茜呢?我可是和她睡在一头的呀!”
何梨推一把何桃。
确原来,何桃仿佛还是沉浸在睡梦中。
任凭何梨推搡,何桃只是嘴里哼哼,一双眼睛就是不想睁开。何梨哪里知道,何晓氏对她是倍加关照。在每个人碗里放药的那阵子,只是给何梨少量迷魂药。以防万一何梨一觉醒来,坏自己好事。
至于,他怎么对待何桃,何晓氏还是比较不在乎。
哪怕有些事,有些时候会危及生命。
只要他何晓氏能肯定对自己有利,就不会放弃。
何桃不是自己亲生,何晓氏自然对何桃个人安危,不在自己的书中交代了。所以,他给杨梅和何桃用的药的剂量,要比何梨多到一倍以上。
何梨见得姐姐何桃推也推不醒,急忙来到客厅。
看看马钊信是不是也和姐姐一样,睡得哪么死沉。
来到客厅一看,何梨惊呆了。
房间不见苻玉茜,客厅床上也是空空如也。
何梨下意识的追到大门外,她东张西望一番,一切是哪么的安静。和往常一样,他们家饲养的大公鸡在对天打鸣。
“咯咯咯”
大公鸡怕打着一双翅膀,仰头引哼高歌。
晨雾,随着东方铜盆大的火球升高,而慢慢的在晨曦中散去。
何梨见不到马钊信和苻玉茜兄妹两的第一个反应即是:啊哟,兄妹两多没礼貌!我们一家人对他兄妹两如同上亲。她们俩倒好,全当我们一家人是坏蛋了。宁愿逃走,也不情愿道谢一声,或者打个招呼。
“哼,天下居然有这样的没良心的人!”
何梨噘着一张嘴,嘟哝着,愤愤不平的来到母亲和爹爹的房间。
却只见爹爹八觉打呼,母亲也是哼哼叽叽,没半点想起床的征兆。
她走到床边,抬手想推推爹爹。
怎奈,那何晓氏为了掩盖自己一宿未睡的真相,故意在何梨一只手即将靠近他身体时,突然间来个翻身。
吓得何梨连连后退,她收起自己高高举起的一只手,断然离开母亲的房间,继续回到自己的房间,使劲推着姐姐何桃的肩膀。
有种不将何桃推醒誓不罢休的样子,满脸苦叽叽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因为叫不醒姐姐和母亲,还是因为不见了马钊信兄妹两。
“姐,姐,快醒醒,快醒醒。我们家的马钊信和苻玉茜不见了,你不要再睡了!”
一听说马钊信和苻玉茜不见了,何桃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她慢悠悠的起床动作,看得何梨心里极为不满。
何止不满,看着姐姐何桃眼睛没睁开,便伸着懒腰,打着哈气:“啊哟叫什么叫?你睡不着,又来打搅别人,不知道我都困死了啊!”
何桃摆出一副做姐姐的架势,埋怨何梨叫醒她。
气得何梨一把将她拽下床:“我让你睡,太阳都快晒到你屁股了,你还在睡!知不知道马钊信兄妹两不见了啊?人家这回儿可能早已经跑到家了,你还在床上做美梦呢?我看你今天不叫个困,而是像中邪了。”
一听妹妹说自己中邪了,何桃揉揉眼。
她拿起衣服一骨录下床,先穿上裤子,一气呵成,再穿上衣。
来不及梳妆打扮,一只手还提着裤子,一阵风似的跑到客厅。
不见马钊信和苻玉茜,便认真的问何梨:“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呀?我从昨天晚上睡下去,总觉得头脑嗡嗡着响,莫非真的如你所说,是中邪了!”
“中什么邪,不就是兄妹两对我们家怀有戒备之心,剩我们俩睡着,他们逃跑了。看你还对他那么好,娘也是的,还痴心妄想留下人家兄妹两。结果咋样,还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我说呀,我娘可能是想儿子想出病来了。而且,还病得不轻呢!”
何梨没好气甩给姐姐一句话。气呼呼的进入厨房,可能是去舀水洗脸了!
何桃没有在意妹妹何梨的抱怨,她知道,妹妹和自己的脾气有些不尽相同。
任性,还不算是她性格中的最大弱点。
刚愎自用,才是何梨的致命弱点。
独断专行,性情刚烈,容易将结果夸大化,和不可逆化。她不相信马钊信和苻玉茜兄妹两连夜出逃他们家,因为没有必要。
“没道理呀,我们家人对他兄妹两那么好,他们怎么可能一声招呼不打,就不辞而别呢?再说了,那马钊信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幸亏留在我们家,用了我爹爹的特效药。要不然,马钊信赶回去,不死也得塌层皮。”
何桃眉头紧皱,她自言自语的朝着自家马厩走过去。
“何梨,何梨,你快来,你快来看看,马厩里是不是他们兄妹两骑的马!”
何桃看着一白一红的两匹高头大马,对着厨房就喊。
何梨应声而出,她知道,姐姐叫她那是肯定有事。便放下高粱穗去掉颗粒剩下的苗子,做成的刷锅把,一双手学着母亲杨梅的样子,在自己腰间围着围裙地方来回搓擦着。
“什么,兄妹两没骑走他们家的马吗?这不可能,连夜走着回家,兄妹两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
说着,急匆匆来到他们家马厩里。
和姐姐何桃一样,何梨在看到一白一红的两匹高头大马时,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我去,走了一个恩德,留下一匹马;现在,又走了马钊信兄妹两,同样留下两匹马。嘿嘿,莫非他们这些人都是养马的出生?难道,妈在他们心目中,就那么不值一提?
“不对,妹妹,赶快叫醒我娘。马钊信兄妹两应该不是自己逃走的,我们家对他们兄妹俩不构成任何威胁。这里面,肯定有端倪。”
何梨也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随着何桃来到杨梅房间。也不知道是因为姐妹俩的对话惊动了杨梅,还是杨梅自己是在是不能再睡了,所以,起床往客厅外边走。
正好,于两个姑娘迎面碰撞。
“啊哟,冒失鬼似的,你们俩这是要干啥子嘛!差点撞到我了。”杨梅走路有些酿跄,划着十字步不说,有点一双脚不着地的漂浮感觉。一只手还托住自己头脑,那症状,和何桃、何梨一模一样。
是因为头痛,或者说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娘,马钊信兄妹两不见了。不过,两匹马还在咱们家。”
杨梅一听,脑子忽然清醒。
她想起恩德的马也在他们家,那是因为恩德人已不在。马钊信兄妹两不见了,难道,难道两个孩子也和恩德一样了?人吗,总是会拿自己的经历,和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去对号入座。
“啊!”
杨梅一下子瘫痪在地,恩德脸上的血渍斑斑,又一次在杨梅眼前浮现。
她哆哆嗦嗦的从嘴里说出有些不着边的话:“不好,不好,两个孩子不见,两个孩子不见了!”听得何桃何梨啼笑皆非。是啊!兄妹两走出我们家,不就是不见了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对母亲的极力反应,何桃何梨认为母亲反应过度。
走了就走了呗,反正我们家人又没亏待他们兄妹两,母亲为何要如此这般自责?她们姐妹俩哪里知道,杨梅砍杀恩德的一刹那,需要的是多大勇气。尚若恩德不对她施以武力强迫,善良温顺的杨梅,又怎么可能走到杀人的这种地步。
听得姑娘说兄妹两人不见了,两匹马却安然无恙。
杨梅立刻联想到恩德之死,马却留在他们家。
说是杨梅触景生情,恰如其分。
只是两个姑娘并不了解母亲轰然摊地原因所在。何桃何梨姐妹俩见得母亲倒地,急忙冲上去,蹲下身将杨梅拽起:“娘,娘,你怎么啦,你怎么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