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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五步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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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梨边说,边用手指着自己对面,且威风凛凛骑在马上的马钊信和苻玉茜,露出一副极为委屈的样子,令姐姐何桃看了心里原本想一股脑对她发出去的脾气,顷刻间化为乌有。

    心里想,这件事并非怪妹妹没赶得上自己。而是眼前这两个人,不知道是何缘由,挡着妹妹的去路。刚才,因为没有及时逮到野猪的失落感,准备一下子都撒在妹妹身上的打算,顷刻间被何桃取消。

    甚至对妹妹怀着一种同情心理,包括刚才自己见到妹妹的第一句话,及时抱怨和埋汰,是多么的不该。自责之余,何桃的一双眼突然转向马钊信姐妹俩。我去,哪里来的野孩子,居然敢在遗腹岛拦下我们姐妹俩的路,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她整一整自己背在身后鉄弓和牛皮箭,冷冷地注视兄妹俩,冷冷地目光,带有几分敌意的神情,毫不掩饰的厉声质问道:“噢,我就知道妹妹退后,除了马脚被树枝丫绊倒之外,多半是被什么人给纠缠了!嗨嗨,回头一瞧,却原来真的要我说中了啊!”

    何梨噘着一张樱桃小嘴,意在向姐姐告状,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其实,何桃和何梨的关系,就像马钊信和苻玉茜一样,都是同母异父。何桃,用大明时期的话来说,即为被母亲杨梅“拖油瓶”带到遗腹岛来的。何晓氏从李连宇手里将其买下,成家后生了何梨。

    两对年龄相仿,命运相同的双方,因为亲情维护,对对方都怀有戒备心理,不难理解。

    不信任,以及极度自私的亲人关系连带,对来自外边的人和事,一概选择不接受,是当时那个社会的共鸣现象。何况,来到遗腹岛的人,大多数是有与外界隔绝的心理因素。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着来到遗腹岛上生活的人的所有潜在意识。

    排外,不接受新鲜事物,固步自封,是遗腹岛上生活的人的共性。

    包括现在的两对年轻人,虽然他们内心里都知道,生活在遗腹岛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每个人根深蒂固的排外心理,始终灌输于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只要来到遗腹岛,每一个人都要经历一番先前来自遗腹岛上的人的横眉冷对,谗口嚣囂。

    当然,只要熬过磨合期,来到遗腹岛的人,便是亲如一家。

    所谓鱼帮鱼,水帮水,泥腿子帮着饿死鬼。人与人之间相处之道,从开始的陌生人,到最后发展成为友情,中间一个环节便是人生中的关键,即是沟通、交心。像今天的何桃、何梨,与马钊信和苻玉茜的接触,双方都应该选择坐下来谈谈心才对。

    只可惜,两对年轻人,都出于对自己身边亲人的保护,他们不由分说的都选择,以保护自己的亲人作为出发点。

    马钊信策马挡在苻玉茜面前,生怕妹妹苻玉茜即将遭遇何桃、何梨姐妹俩攻击似的。“唉,我说对面的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知道不。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何时碍着你了啊?”

    何桃一听,对面毛头小子看上去,也不过和自己一般大。

    见识么也不见得比自己高到哪去。

    既然都是同龄人,却为何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小姑娘?是我站着没有你高,还是坐下来没有你四平八稳?切,不就是瞧不起自己是个女孩子嘛!她耸耸肩,催马上前,挡在妹妹何梨前面。

    对着马钊信“嘿嘿”发出两声冷笑之后,毫不修饰的替她妹妹何梨说道:“或许,二位由北向南是正常行走。为什么我和妹妹一样,骑马由东向西疾驰。怎么,我就碰着你们俩了啊?要我说,是你们俩行为故意而道,也太不现实。偶尔路撞,不算是别有用心。我想,我妹妹还是言之有理的吧!我说对面的毛头小子,你认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何桃心里想,你毛头小子瞧不起我不要紧。

    如果我用你的方法瞧不起你,估计,肺都气炸了!

    说完,何桃对着妹妹挤挤眼,意在羞辱马钊信一番,我看你还咋地。你甭说何桃这姑娘虽然不是何晓氏亲生,但善于算计的心机,活脱脱传何晓氏的代。善于用脑去思考事情,用计策去解决发生的,或者还没有发生的问题,的确是何桃的专长。

    马钊信的脾气,纯然传司马昭君的代。

    但在他身上,同时又具备苻乾苕内心里的从容于淡定。

    和何桃善于算计略有不同,马钊信的心里因素,多半是不和任何人讲出自己的秘密。他表面上不与你争高低,其内心早已经酝酿好,将你一刀斩于马下的有条不紊的步骤!

    马钊信这一点,是根据苻乾苕教会他如何埋伏,如何在野牛突然被自己挖下的陷阱所困时,怎么一鼓作气,将野牛制服的整个过程,从中得出人生相处之道。

    静如处女,动如脱兔,是克敌制胜之诀窍。经常埋伏在野牛出没的地方,伪造现场,不露声色。甚至,连自己的身体气味,都要进行伪装,为的是,切底不让野牛发现蛛丝马迹。

    明知道何桃在故意逗他发火,马钊信才不上她这个黄毛丫头的当呢!

    听得何桃一席话,姐妹俩迅速交流一下眼神。

    那种充满赢家的胜利者的微笑,飘扬在姐妹俩的眉宇之间。马钊信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双手抱拳,一改刚才想替妹妹和何梨一决高下的打算,弯腰阬头,打捐作孽,做出请何桃姐妹俩速速离开的动着。

    “不好意思,是我和妹妹耽搁二位时间里,抱歉!我本素不相识,只是有缘在此相会,实在是误打误撞,情有可原。请二位速速赶路,我等还要找地方狩猎,就此分手,两不耽搁。抱歉,抱歉!”说着,他也不跟妹妹使个眼色,策马就走。苻玉茜看着哥哥的举动,先是一愣。

    有一种跟不上马钊信节奏的样子,紧跟着,她一只手指着马钊信的头部,扯开嗓子大叫一声:“哥哥,树上,树上有!”由于,苻玉茜身体往左前倾,又是站在马鞍山,顿时失去重心。

    “啪”的一声,没等苻玉茜一句话说完,苻玉茜被重重的摔于马下。

    马钊信没听清楚妹妹的喊声,只见得苻玉茜摔在地上,乃然不顾一切的对着他大喊:“哥,哥,你头顶上的树枝丫,有毒蛇,毒蛇。”迟了,由于苻玉茜意外摔下马来,原本一口气说出的话,紧接着被打断。

    盘在马钊信头顶树枝丫的毒蛇,在苻玉茜第一眼看到它的一刹那,还悬吊在树枝丫上,正在蠢蠢欲动的向马钊信脖颈徐徐靠近。它嘴里喷射蛇舌,时长时短,偷偷地、一寸一寸的慢慢靠近马钊信。

    如果,我们说是如果苻玉茜不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凭马钊信的身轻如燕的手脚,绝对能躲避毒蛇的居高临下的攻击。

    怎奈,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妹妹苻玉茜突然身体向左倾斜,这个人身体,以七十度角架势,轰然倒地。随之“啊的一声,“噗通”一下,从小白马的马背上,重重的摔下来。痛得一只手揉自己的屁股,一只手揉自己的膝盖。

    众人只听得马钊信“啊!”的一声,随即举起手中大砍刀,“嗖嗖嗖”几下过后,血渍飞溅。

    地上掉下一节一节毒蛇的身段,马钊信也随之从马上一个跟头朝下倒栽葱。

    “哥,哥,哥哥!”苻玉茜从地上爬起,一步一拐的以最快的速度,像马钊信倒下地的地方,像麻雀走步似的,跳动着,奔走过去。

    何桃何梨看到如此情景,也是木然惊呆!

    眨眼间功夫,原本,还想对马钊信兄妹两嘲笑、讥讽一番。

    怎奈,连跟人家司机吵架的机会都不给。

    那马钊信在说一句话的时间内,便被毒蛇咬伤,的确是何桃何梨姐妹俩不愿意看到的。多希望和马钊信兄妹两叙说一番,哪怕拳脚相加一阵,然后,呼呲呼呲喘着粗气,再坐下来握手言和,那多带劲!

    不用说,姐妹俩见到被毒蛇咬伤又不是第一次。在遗腹岛,被毒蛇咬伤的人,不计其数。所以,人们和毒蛇相处之道,即是以毒攻毒,以牙还牙,不当回事!

    说时迟那时快,姐妹俩相继跳下马,紧跟在苻玉茜身后,跑步来到马钊信身边。

    只见马钊信一双眼微闭,尽管他想竭尽全力的睁开。突然间的不幸遭遇,令他防不胜防。意想不到的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对他来说,犹好比故意在别人面前,给他难看。因为,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能用嘴唇的微微颤动,微弱的对苻玉茜咬语。

    “妹,妹,不,不要害,害,怕!”紧跟着,脖颈往身体左边一歪,不省人事!

    急得苻玉茜急忙开始寻找路边的药草,这是她从家人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中,学到的一招看家本领。何桃见状,急忙对着妹妹何梨招招手。何梨神一般跳到她面前,并来一个紧急转身。

    将身后的背篓,朝着姐姐何桃面前,以便于她从里面找出需要的东西。

    姐妹俩天衣无缝的对接,此时无声胜有声。

    “别找了小丫头,你想想看你哥哥现在的毒性正在发着吗?在这节骨眼下找草药,是不是有些临时抱佛脚了啊?来吧,我妹妹背篓里有治疗蛇毒的中草药,帮忙嘴嚼给你哥哥敷上,就能缓解蛇毒发作。快,我们三个人一起用嘴嚼!”

    苻玉茜止步,看着马钊信脖颈的两颗深深地毒蛇牙印记,已经发黑。

    现实告诉她,为了保住哥哥性命,她不能再选择犹豫和倔犟。

    于是,苻玉茜也不客气。

    因为,救人要紧,她也来不及和何桃何梨姐妹俩客气。三个人三张嘴,一起嚼起草药来。何桃,蹲下身,看一看马钊信的伤口,她吐出口中还没有嚼好的药渣,拿在手心。

    从自己的水壶里,猛喝一口水,漱漱嘴。

    然后,用自己的嘴,对着马钊信的伤口,开始用力吮吸马钊信脖颈的蛇毒。

    一口、两口、三口,

    直到苻玉茜和何梨将嚼好的药渣交于她,才止住吮吸动作。何梨看到姐姐的嘴唇发青急忙关切的问道:“姐,你,你没事吧?”

    看得出,由于给马钊信吸了脖颈的蛇毒,何桃有点迷迷糊糊地的中毒症状出现。

    尽管何桃事前嘴里嚼了治疗蛇毒的中草药,乃因蛇毒吸入量过多,她的一张嘴唇,还是避免不了有了反应。模模糊糊中,她看见苻玉茜在给她哥哥敷上药后,急忙从马背上取下牛皮水壶,意欲给昏迷中的马钊信喂水。

    便用尽全身力气的对苻玉茜喊道:“小丫头,不可以,不可以给他水喝。如果,如果你不希望你哥哥因为中了蛇毒,而,而死的话!”何桃的状况,吓坏了苻玉茜。她既放不下哥哥,也不能对抢救哥哥的恩人,置之不理吧!

    想了想,苻玉茜跑到何桃身边,蹲在她面前,抓住何桃的一只手,在上面慢慢的按摩着。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可以帮助何桃摆脱蛇毒的吞噬。或者,能缓解何桃身上的中毒症状。但是,她毫无意识的做了!糊里糊涂的做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你说奇怪不?

    还是何梨大度,她见马钊信一个人躺在地上,指着马钊信躺着的地方,对苻玉茜说:“我姐姐这里有我,你赶快去照顾你哥哥去!”

    何梨说完,她将姐姐何桃扶起,坐立。

    “姐,没事的噢!爹爹给我们配置的草药,对付任何一种蛇毒,都有出奇制胜的效果。别怕,好好歇一会就好!”

    何桃侧艰难的抬起右手,指着马钊信对妹妹说:“我,没什么。你帮助小丫头照顾她哥哥,那家伙有生命危险。快问他家里人在哪里,赶快将他送回家,调理及时,或许还能有救。我去,这他娘的是什么毒蛇呀?我怎么感觉是八步倒毒蛇的蛇液啊?”

    何梨走到马钊信身边,地下,被他斩断的蛇断有的还在地上蠕动。

    妹妹何梨,捏起手指,从地上捡起一段蛇的身段,递给何桃面前,摇摇头问道:“姐,我好像还没见过这样的毒蛇哎!淡红淡红的身段,肚皮青白色。和有一年在我们家屋梁上盘着的逮老鼠的家蛇颜色差不多。”

    何桃强撑着睁开眼,死死地盯着蛇断看一会。

    似曾相识,但又不敢肯定。

    以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告诉何梨说:“不好,很有可能是五步蝰蛇。只有五步蝰蛇的毒液,才能这么厉害,我说呢!妹妹,快让小姑娘回家叫人。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走,我们赶快回家,家里的蛇药才是特效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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