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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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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点吃,别抢、别噎着。夹舱里有你们吃的小鱼,多着呢。我保证,每只小喜鹊都让你们吃饱喝足。至于,小哥哥要喂鸬鹚,几两重的小大鱼,多的去了。你们吃的是小小鱼,别担心噢!”

    可能,不是因为小喜鹊有灵性,听懂她的话。而是这一会真的吃饱缘故,小喜鹊啄几下司马昭君伸进鱼篓一只手,一个个缩起脖颈,双眼微闭。

    闭目养神,是所有动物的共性。人类吃饱喝足,尚且如此。

    秋菊理一理自己衣服,微风中,衣裳起飘。她用手摸一摸,高兴得对大小姐说:“哎呀,大小姐你快看,衣服都快被风吹干了。要不,我们俩等一会晾干衣服再回家。那样,老爷、太太就看不出破绽!”

    司马昭君下意识看一看自己身体,衣服果真被风吹得飘逸抖动。她试着用手揪起衣角揉成一团,用力挤一挤。

    嗨,还真的挤不出水滴。刚从水里爬出来,经过一场大雨洗礼,湿得透透的衣裳,死缠烂打粘在身上,久久不愿意离开。

    太阳从云层探出脑袋,不过半个时辰,浸泡衣服的水分,一炷香功夫被晾干,司马昭君喜出望外。她抬头看一看岸上,这里,好像离他们家不远。从上船,到马吉祥下网捕鱼,沿河划船,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如果,她和秋菊这一会上岸往回赶,可正是中午用餐时间。

    所以,她对秋菊说:“秋菊,小哥哥要赶集市卖鱼,我们俩就不麻烦他了。要不,咱俩自己上岸走回家?”

    秋菊脸上苦叽叽地表情,露出难得一笑,连忙点点头:“哦,大小姐,你怎么说都行,问我也是白问。我说不行,你能答应吗?”

    说的也是,问秋菊也是白问。只有我能左右她,她却不能左右我。“切,好像我逼着你似的。你不想回家,那就待在船上呗。大不了爹娘问起,我,我就告诉他们,就说,就说你掉到河里喂鱼去了。”

    司马昭君,忘记刚才经历一场死而复生争斗,拿秋菊开玩笑,是她手到擒来的一件事。见马吉祥阬头撅着屁股,伸手去夹舱抓鱼,秋菊提脚在马吉祥屁股轻点几下:“喂,喂,我说打鱼的小哥哥,请你划船靠岸吧!我们家大小姐要自己走回家。为方便你赶集市,不劳你大驾。”

    我去,小丫鬟一准是寒冬腊月出生的。嘴到手到,动手动脚。为了抢救大小姐,她硬是不让我靠近。对我,她伸手就拽,提腿就踢。有道是:己欲不为,勿施于人。她倒好,己不正正人。“噢,噢,我知道了。马上靠岸,

    马上靠岸。从叉河口到家,水路两三节田远。陆路走回家,一炷香功夫,二位姑娘,我就不送了。”

    他拿起竹篙,撑着小舢板,慢慢靠岸。选择一处坡度比较大的圩堤,让秋菊先爬上岸。再伸出手,拉住司马昭君。所有这一切,冥冥之中,仿佛都是马吉祥做了提前安排。司马昭君好歹是个大小姐,娇生惯养,似乎成为大家闺秀代名词。

    其实,那司马昭君可不是马吉祥想象中的人。人家打小檄文舞剑,骑马射箭。虽不能说巾帼妩媚,但绝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暖阳下的嫩苗。而是久经风霜的秋菊,寒冬腊月的雪梅。

    上船,司马昭君没经历过。可是,从船上上岸,司马昭君一个健步冲过去,船被司马昭君反向用力,蹬得摇晃着,离开岸基,差点令马吉祥站立不稳。而司马昭君一双手,抓住岸上树枝,用力上拽。诸不知,脚下圩堤大雨过后松土,“哗啦啦”一脚踏上去,松土塌陷。

    司马昭君一脚蹬空,力不从心。加之上岸用力过猛,一双脚找不到落脚点,整个身体下坠,有掉入水里危险。

    “哎,哎哎,大小姐抓着,抓着”

    秋菊站在岸上,一双手伸出来,大喊。司马昭君哪里知道,蛮有把握靠自己上岸,突然脚下一跐,不由自主向水里滑去。秋菊虽然伸出一双手,自己也够不着不是:“不好”

    司马昭君知道无力回天,一声尖叫,必将又一次掉入水中。不能说绝望,但想不出解决办法,听天由命,坐以待毙倒是一点不假。

    马吉祥见着,他及时将手中竹篙,“啪”一下,不偏不倚,插在圩堤松土里。刚好,是司马昭君脚下。急速下落的一只脚,碰到竹篙为着力点,嘿嘿,如虎添翼。

    她脚尖用力垫起,一只手够到秋菊伸出来的手,一个拉,一个拽,一鼓作气上了岸。司马昭君吓得一身冷汗,回过头看一眼马吉祥,他正头也不抬的抽回竹篙。用勾鸬鹚的竹稍,吊起一个网兜。里面放着三四条大鲤鱼,对着岸边甩过去。

    “两位姑娘拿着,回去有个交代。如果有人问,鱼是从哪里来,你们就说是给人家帮忙送的。劳动所得,保准你们俩没事。”言毕,头也不回,划船直奔集市。

    雨过天晴,望着网兜活蹦乱跳的大鲤鱼,鱼鳃一开一合;一张嘴,一呼一吸,想要喝水的样子。司马昭君见着,煞是心疼。“秋菊,快回家给它们喝水。要不然,很快就会干死。”

    秋菊笑一笑,拎起网兜:“啊哟,大小姐,好沉,好沉哎!我,一个人拎不动。要不,我们俩抬着走。”

    她巡视四周,找不到一根可以抬网兜的木棒,秋菊有些着急,束手无策。

    司马昭君知道秋菊的心思,难怪她拎不动。四条大鲤鱼,每一条,少说也得有个五六斤。她瞅一瞅圩堤大叶柳,目测一下,选中其中一根枯枝丫。踮起脚尖,一跃而起。一双手死死抓住枯枝丫,“嘎巴”一声,枯树枝丫齐刷刷连根断裂。

    司马昭君,麻利的修剪枝丫枝杈,顺手递给秋菊:“拿着,将树枝丫穿在渔网上,抬着回家。嗨嗨”

    大小姐笑了,秋菊也开心。心里想,你说我们家大小姐,遇事雷厉风行。干活,只要高兴,便是疯疯癫癫,哪像个大家闺秀,俨然是个傻大姐。种田,她感兴趣;打鱼,她也感兴趣;舞刀弄棒,花拳绣腿,好像也会几招。唯独,对他们家家庭环境,不感兴趣。待在家里,像坐牢一样。你说这富人家的大小姐,没事找事,是不是都是一个德行,吃饱撑得慌啊?

    她不敢怠慢,按照司马昭君说法,将网兜串在木棒上。两个人用手试一试,秋菊笑了:“大小姐,还真有你的。眼一眨,主意来了。老爷、太太见了大鲤鱼,不知道有多高兴。”

    一前一后,一主一仆,抬着鱼,走在田间小路上,脚步轻盈。人逢喜事精神爽,关键是,得来几条大鲤鱼,还交一个邻居家小朋友,司马昭君心里自然美不胜收。“嗨,我老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吝啬鬼,只进不出。只要不花他的铜板、不花他的银子,什么人给的东西,他都要。”

    “这就对了啊,看到小哥哥送的大鲤鱼,老爷、太太一高兴,顾不上问我们俩到哪去疯了。以后啊,我们就可以经常去小哥哥船上玩了啊!大不了,带几条鱼回家交差嘛!大小姐,你,你不是答应人家,要去关照小喜鹊吗?”

    听起来,秋菊这句话没毛病。什么事都替大小姐考虑,司马昭君对秋菊是深信不疑。

    其实,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秋菊心里,对马吉祥早有一种,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这种好感,秋菊每每一闪而过,心头总有一种吃下蜂蜜时的甜美感动。

    那么,从什么时候秋菊心里产生这种好感呢?

    从马吉祥拉她上船时,“夸嚓”一声,将她一只衣袖,从手腕撕到腋下。露出自己雪白肌肤,来不及遮掩那一刻起,就已经产生。包括,马吉祥按压司马昭君胸部,秋菊极力想阻止。那真的不是为了什么男女手续不亲,只不过是秋菊为遮人耳目的一种说辞。不想让马吉祥碰大小姐身体是假,只恨为什么躺着的人不是她小秋菊。

    16岁,渴望接触异性那种心灵深处的萌动,是每一个青春期少男少女内心世界流露。只是这种内心流露,往往不被大人们发现。亦或,是正处于青春期少男少女们,自我认为,一种见不得人的,使人蒙羞的潜意识,在侵蚀稚嫩、纯净的心。

    当然,大明时期的青少年,哪里懂得什么是成长过程中生理期反应。那个时候的小伙子、小姑娘,对女人为什么会怀孕,都难以启齿。因为不懂,所以也没人提起。

    只是秋菊犯了个严重错误,按年龄来说,她和马吉祥奇虎相当。家庭氛围,生活条件,两家人也算是门当户对。都是种田、打鱼为生,彼此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可她不应该告诉大小姐,说是马吉祥为了抢救她,对她做了心脏按压。

    谁都知道做心肺复苏,都是人与人之间皮肤接触。在大明时代,男女异性皮肤接触,那将预示着一家人才能这么做。司马昭君听得秋菊一番话,她怎么能不在内心里泛起波澜?也就是说,秋菊心里想到的,司马昭君心里也想到了。

    两个人,都因为马吉祥在施救他们俩过程中,有了不可避免的肌肤接触,而想入非非。对马吉祥来说,因为没有行为故意,所以,不以为然。而对司马昭君和秋菊来说,除了家里人以外的异性以外,最近身接触两人的,都莫过于马吉祥这小子一个人。

    其实,懂得心脏复苏不是什么新鲜事。

    远在春秋战国,扁鹊先生已经研究心脏复苏术。所以,不要以为心脏复苏,是现代人的发明创造。此乃我央央大汉,华夏远古文明结晶的流传。一人,扶口吹气;一人,摩捋臂胫;一人,按据胸上大明前期,郎中施救落水之人,早有文字记载。

    当然,也不凡其有受救之人,为知恩图报,有的选择终身为奴;有的选择以身相许。捡回一条命,谁救了应该属于谁。远古人类思想意识,不过如此。各种描述,千差万别,千奇百怪。我们无法去辨别真伪,虚构事实也好;杜撰历史也罢;哪怕以讹传讹,反正没人去验真。

    只是,节骨眼下,秋菊和司马昭君不约而同有着同一种想法。而这种想法,她们俩又不得不掩埋与心底。见不得人,告不得状。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就看司马昭君和秋菊,是怎么和老爷、太太编故事了。

    哈哈,你说,人家马吉祥这小子,是不是太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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