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喜鹊
“要不然什么？你是想告诉我，如果不是小哥哥救我，我就，就会死在水里是吧？干嘛吞吞吐吐，说出来，怕我吃了你不成？我。我又没怪你。”
从司马昭君目光中，找不出生气的样子。她瞥一眼秋菊，低下头，用一双往上瞟的眼珠，乘人不备瞄准秋菊的脸：“只是，我奇怪的是，她为了救你，不过撕破你一只衣袖。对我，对我他却。”
司马昭君心里，有一种疑问，可又不想明目张胆说出来。也不知道她是害怕秋菊事后笑她，还是怕已经淌在水里，一双手，一只只抓起小喜鹊的马吉祥听到。总之，司马昭君这一会脸色徘红。是高兴，还是害羞，或许，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
秋菊摇摇头：“小姐，她救你的那些动作，可不是俺秋菊想出来的。看你一点动静没有，我，我都吓哭了，哪还有心思救你。多亏他，是他按压你，你胸口的！真的，不是我。”
秋菊终于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见大小姐并不反对，深深地吁口气，如释重负。
难怪，小秋菊这个人遇事，从不藏着掖着。不是她这个人没城府，狗肚容不下四两油。而是小丫鬟身份，决定她这辈子心里有事，不能瞒着主子。还不是因为，所有主子都希望自己家奴老实本分。不能在自己面前，隐瞒任何一件事。
嗨，你说这小秋菊，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又不是不明白，非得说那么一清二楚有意思吗？司马昭君急忙阻止：“啊哟，别说了好不好？回去对谁都别讲小哥哥救我这件事。如果，如果老爷、太太问起我们俩身上为什么跟落汤鸡似的，你就告诉她们，我们俩跟着别人学抓鱼去了。”
“啊！学抓鱼”秋菊吃惊不小。原本，她想瞒着跟小哥哥上船抓鱼这件事。嘿，大小姐倒爽快，居然让自己回去跟老爷、太太一五一十汇报。什么脑子？莫非，真的掉在河里进水了吧！
马吉祥，只管将水里小喜鹊抓上船。“叽叽喳喳”，小喜鹊一阵乱叫，勾引司马昭君一颗不淡定的心。胸脯第一次被人摸，是因为，人家为了抢救自己生命，不得已而为之。再也找不出，比抢救生命更为合适的理由。难怪，那小哥哥，宁愿淋在瓢泼大雨中，也不愿意进船舱和自己待在一起。
或许，他心里早有定数。害怕靠的太近，彼此相处尴尬境地。我去，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他，他也装得太认真了吧？让别人吃了哑巴亏，他一本正经站在道德制高点，世上还有这种人？
想到这，司马昭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簇拥她径直朝马吉祥走去。是异性相吸？她不敢肯定！感觉歇斯底有股冲动，驱使她。“啊哟，好可怜的小喜鹊，好可怜的小喜鹊哎。小哥哥，要不，把小喜鹊给我带回家喂养呗？你看，多可爱，一动不动。”
话一出口，她急忙蹲下身，凑过去，靠近马吉祥。心里一阵砰砰乱跳，害怕自己找这样的借口接近马吉祥，是不是在他面前显得太笨拙。
天空，仿佛刻意为司马昭君做了安排，风停雨止。船舱外，零零星星小雨点，随着不起眼的一阵阵微风，时不时打在司马昭君身上。反正从水里刚爬上来，本来身上裹着湿漉漉衣服没干，哪怕再被大雨淋一回，又能咋样！
马吉祥见状笑了，那笑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异性后，才特有的那种压抑、不敢放开的笑。且，内在含义，绝对无法以语言方式表达。司马昭君出现在他眼前，好像是他早已经求之不得的事。当然，也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早就期待的结果，一下子得到实现，心底里那种暗自窃喜，难以言喻。想笑，又怕别人知道他心里秘密。为了掩盖内心想法，不得不将那种兴奋，转移到小喜鹊身上。
一双手，将六只小喜鹊拢在船头。见司马昭君蹲下身，讨好的、刻意的往她面前挪一挪：“好呀！我正愁没法安排他们呢。只要你想饲养，每天我去抓鱼送你喂它。说到做到，怎么样？”
言出必行，马吉祥急忙来到夹舱。他伸手从里面抓起几条小鱼，随便放在小喜鹊面前。六只小喜鹊你争我夺，风卷残云。一刻功夫，将十多条小白条鱼，吃得一干二净。一个个继续贪婪的伸长脖颈，对着马吉祥和司马昭君“渣渣”乱叫。
头顶上，喜鹊夫妻，盘旋在上空。对马吉祥和司马昭君救走自己孩子，不知道是极不情愿的愤懑，还是对他们报以感激，“叽叽喳喳”边飞边叫。有一只喜鹊站在小舢板船篷上，对着船头，张大嘴巴“渣渣，渣渣渣”
秋菊走出船舱，见老喜鹊叫得心烦，随手抄起船上竹篙，对准老喜鹊挥动手里竹篙“呼呼”就是一顿乱舞。“我让你在这里狂叫，我让你在这里狂叫”
喜鹊展开一对灵活翅膀，“噗噗”几下飞离船篷。急得小秋菊，上蹿下跳，也够不着翱翔天空的喜鹊。“我打你，不知道好歹。没看到我家主人在救你孩子啊？这一会，将它们还给你，窝都没了，你能养得活它们吗？”
喜鹊仿佛听懂秋菊一席话，在天空盘旋几圈，“渣渣”空叫一阵，悻悻离去。亦或，唯恐秋菊手里竹竿威力，将它们打下；亦或，它们看到马吉祥和司马昭君，心存善念，不像十恶不赦之人；亦或，真的是担心，自己连鸟窝都没有，能谈得上抚育小喜鹊？
司马昭君，见小喜鹊对着她张张嘴。连续不断叫唤，笑着问它们：“哦，我知道了，你们肚子没吃饱是不？等一会，我去抓鱼，我去抓鱼”
马吉祥，从船头七字型支架上，举手拿下网兜。递到司马昭君面前，笑着说：“给，你没抓过鱼。再说了，鱼在水里机智灵活。像一条条小泥鳅 越小越难抓。有这个网兜，你用不着担心抓不住它们。甭管什么鱼，对准它们迎头兜一下，一个也逃不了！”
司马昭君有点受宠若惊，嘿，我说这小子大脑是不是缺氧了啊，干嘛要对我献殷勤？这人呐，总有逆向思维时候。
想早晨刚上船那一会，这家伙左范三次刁难，恨不得将我和秋菊赶跑。嘿嘿，一番横生枝节之后，反倒对我百般顺从，到底是为哪般？
是因为占我便宜，心里有鬼；还是见我湿漉漉样子，想多看几眼；或者，是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司马昭君不敢往下想。接过网兜，由于心里有事，去接网兜的一只手，不小心碰到马吉祥的一根手指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像刚才见到天空中，布满炸雷前的一道闪电一样，整个身心为之颤抖。
啊哟，好舒服的感觉。
她拿起网兜，按照马吉祥吩咐，如法炮制。果不其然，一网下到夹舱，小鱼盆满钵满。网兜里，少说也有七八条小白条。“有了，秋菊，快来，我抓到鱼啦！”
司马昭君欣喜若狂的叫声，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夹舱里的鱼，是她从水里捞上来的。一种成功之后喜悦，充斥司马昭君整个身心。
秋菊赶走喜鹊夫妻，将竹篙顺着小舢板放在船帮上。一个转身，来到司马昭君身边，不怀好意的问道：“大小姐，喜鹊喜欢吃虫子，小鱼它能吃么？”
司马昭君摇摇头：“啊”那意思就是告诉秋菊，小喜鹊能不能吃鱼，你问我，我哪知道啊！
她望一眼马吉祥，又看看秋菊，感觉这个问题自己压根就没想过。意在通过眼神交换，希望马吉祥，是否能替自己给秋菊一个满意答复。“呵呵，大凡吃虫子鸟类，属于食肉飞禽。既然是食肉禽类，你说，它们是不是也喜欢吃鱼呀！”
马吉祥不慌不忙，能替司马昭君效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写在脸上的表情，秋菊看了有点酸溜溜的醋意。你说这小子也是的，对自己莽里莽撞，态度生硬跋扈。把自己从捞上来，一半滂在水里，一半露出水面，居然不管不问。
俗话说，好事做到底。他倒好，半死不活，做一半留一半，让我自己爬上船。这不，还，还撕掉我一只衣袖。
切！既然你小子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义意。听得马吉祥哄大小姐将喜鹊带回家，秋菊眼珠一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大小姐，说归说，笑归笑。在小哥哥船上喂喂小喜鹊，倒无人问津。如果将小喜鹊带回家喂养，还让他天天送鱼，老爷、太太知道，恐怕不会答应？”
秋菊面朝大小姐说话，一双眼紧盯着马吉祥。“对呀，爹娘知道小哥哥送鱼给我，肯定不让。秋菊，那怎么办？小喜鹊太可爱了！”
司马昭君，开始犹豫。马吉祥一双手不停地在小喜鹊身上挪动。
天空中，烟消云散。雾气随着太阳正南献中，逐渐随风飘散。火辣辣的太阳，从厚厚云层里面探出头。有点像一个小变态，专门喜爱偷窥人家小夫妻卿卿我我似的，时隐时现，若即若离。
“没事，小姐如果喜欢，可以来我船上。这样，就没人知道了。我养着小喜鹊，的确比小姐带回家方便。免得小姐因为喜欢养鸟，而被家人质怪，没有必要。呵呵，反正，反正我以船为家，小喜鹊有我照看，比谁都合适。”
说完，他笑呵呵的将小喜鹊，一只只捉进小背篓。谁都知道，那只小鱼篓，原本是小哥哥用来捉鱼用的。现在，只能就事论事，因地制宜。
从夹舱捞起的小白条鱼，被司马昭君一条条放在鱼篓里。小喜鹊抢着刁起，伸长脖颈，用力吞咽。啊哟，看得小喜鹊和鸬鹚吞咽动作不相上下，便想起母亲见她吃饭时，狼吞虎咽。毫不客气施以颜色：姑娘家的，吃饭动作能不能文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