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粉黛桃桃（3）
“等一下，等一下，慢一点。”卓霜然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她扶着夏之焉的手臂，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自己。
她并不害怕黑暗，可不代表她不怕全黑的环境。特别是夏之焉还带领着她，她无法掌握自己。
“
没事的，相信我。”夏之焉压低着声音，声带的震动满富磁性，如同夜魔的魅语。
“还没到吗。”又踏出两步，卓霜然忍不住想去扯开他覆在眼睛上的双手。可他稍一用力，便让她无能为力。
“来，伸右脚，小心台阶。”
卓霜然小心翼翼伸出右脚向下探去，意外踩上一片柔软的东西。
这感觉，像是沙滩。
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沙滩？
夏之焉又带她走了几步，只听咔哒一声，从前方不远处响起嘶啦撕啦的声响。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他的双手离开她的眼睛。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亮光，特别是眼前这片亮闪闪冒着光的东西。
夜光中，有一片沙滩，沙滩上错落有致插着一排排冷烟花。
此时，烟花已经被点燃，嘶啦撕啦冒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卓霜然还没来得及去想刚才的疑惑，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她愣愣地看着那些仙女棒摆成了一个函数，r=a(1-sinθ)。
或许是为了能让她看清楚，仙女棒从后到前依此变短，竟有些立体的感觉。
要摆成这样得花不少时间吧。
“夏之焉，你就没想过我可能看不懂吗？”
她揉了揉眼睛，鼻子酸酸的，她也不清楚这个感觉是感动还是感伤。
“我的霜然都自学完了所有高数课程，怎么会不明白呢。”夏之焉说得自信，就好像从未怀疑过她也是会有知识盲区似的。
这就是来自理科生的浪漫吧。又土又直白，却又无比真诚。
“笛卡尔心形函数，数学家的浪漫。”卓霜然望着烟花一簇一簇燃烧，渐渐地从前到后慢慢熄灭，星夜之下沙滩重又恢复一片幽暗，“可这背后的故事，实在忧伤。”
笛卡尔和瑞典公主的故事并没有一个好结局，巨大的年龄差、巨大的身份差让他们分离。好在，唯有共同的热爱传递着爱意。
“但事实上，这个公式是在笛卡尔死后一个世纪才被发现的。”夏之焉牵起她的手，绕到了她的面前，“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拉起她的手靠近嘴角，轻轻吻在她的手背上。
咔哒一声，不知又是什么机关的响声。
呲啦啦啦——
一股热意袭来，照亮了地面，照亮了脸颊，照亮了双眼。
原来沙滩下面还埋着好多仙女棒，倏地火光四起，在不远的周围将两人团团围住。
“好美。”
火光中，卓霜然笑得灿烂。
明明是常见的烟花，以前过年也放过不少，怎么今天就是觉得特别美好呢。
“嗯，好美。”夏之焉看着她的笑颜，轻抚上她的脸颊，“但不及你的美。”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卓霜然捧住夏之焉的脸，猛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所有的矜持在此刻化作一滩水，身体几乎是自己动起来的。
夏之焉一愣，他没想到她会主动亲他。
“你别这么盯着我，我会害羞的啦。”被他灼热的目光直视着，卓霜人有些受不住，再加上烟火的热量，好像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就好像没听懂她的话，眼光更加放肆起来，原本安分的手也游走起来：“这样就害羞了，以后……要怎么办。”
以后……
这个停顿让她浮想联翩。
只是还没等她脑中的亲热开展，夏之焉的吻如密雨般连绵不绝倾泻下来。
从眉心到眉尾，从鼻梁到鼻尖，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摩挲、试探。
“夏……”卓霜热趁着他吻到嘴角时喘息，但很快声音又被炙热的唇瓣吞噬。
好热……
明明烟花已经放完，周围恢复到夜色的幽蓝，可热气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
卓霜然下意识扯掉了自己的围巾，脖子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
围巾落在脚边，落在细砂上，没有一丝声响，更是未能打扰夏之焉亲吻她的节奏。
她无法预判他接下来会怎么吻她。
卓霜热不禁怀疑，他除了学习，音乐方面的造诣应该也不错，不然怎么连接个吻都能变化出不同的节奏呢？
“霜然，你在想什么。”夏之焉发现了她思绪飘远。
“好热啊，我想把外套脱了。”卓霜然眯着眼睛，眼中朦胧。她低下头，解开了外套的拉链。
嗞啦一声，让人片刻清醒。
就在外套即将落地，露出毛衣的时候，夏之焉双手一箍，便阻止了衣服的迅速下落。
他重又帮她穿好：“外面冷，会感冒的。”
可是，那么热怎么会感冒呢？卓霜然微微动了动眉心，额头上粘粘的薄汗很不舒服。
“一热一冷，更容易感冒。”他的手指点在她微皱的眉头，轻柔地转着圈，就好像在哄小孩似的。
少许平复下来，卓霜然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是在沙滩上。
这套房房间虽然不算特别大，但这自带了一大片私人沙滩，抬头便是夜色。
“今天星星还真不少。”
她仰头，被少见的夜景所吸引。并没有发现夏之焉微红的耳根以极少有的目光回避。
真是没有自觉。
夏之焉在心里嘀咕一句，现在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胸前更加美妙的风光，若真的让她脱了外套，他实在对自己没信心。
好在她拉拉链的声音，唤醒了理智的回归。
只是，卓霜然光顾着看星星，丝毫没有要整理一下的迹象。
甚至，双手挂上了他的脖子。
“哎呀。”她高估了自己的腰力，头抬着抬着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了地上。
虽然就算摔下去也不疼，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
“你今天好主动。”夏之焉轻笑，一手扶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托便帮她站直了。
“才不是，都怪你……”她想说都怪他亲得她太累了，只是没站稳，可这话好像显得自己很没用似的。
“嗯，怪我。”夏之焉沉下声，眼中夜色深沉，“你还有力气站着，说明我还不够努力。”
“诶？”
卓霜然瞪着眼睛，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
“闭上眼睛。”他压低的声音随着栗子味的醇香扑面而来。
也不知这是什么魔力，她毫无反抗听从他的话语。
只是，她永远也无法预料下一次的亲吻是什么节奏，接下来他会吻在哪里。
忽然，感到一阵刺痛。
“你怎么……”
他又将吻映在了不一样的地方。卓霜然慌了，这是他第一次试图触碰她的禁忌。
抗议的语言再次被封堵，舌尖被裹挟，她甚至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反抗只会迎来更猛烈的压制。
“放轻松。跟着我。”
她感觉他揉了揉自己的后背，似乎是在帮她恢复紊乱的呼吸。可脑中雾蒙蒙的，她无法控制自己，只觉得意识一点点被击碎。
唇齿相交间，她只想近一点，再近一点。
“哈……”
他终于结束了又一波的攻势，给她喘息的时间。朦胧中看见他喉结活动，气息起伏，湿润的双眼满是压抑的小情绪。
一个危险的念头划过脑中，如果他不再压抑，会是什么样子呢。
咕嘟。
她下意识咽下口水，混乱之中动作比脑子更快。一个不要命的吻已经落在他的喉结上。
夏之焉猛得一震，喉结上下，倏地蹙起眉头。
“嘿嘿。会动。”明明没有喝酒，就好像醉了。卓霜然还盯着他的脖子，手指一戳一戳，一触即离。
殊不知，危险即将降临。现在的她就是一只被诱饵吸引的小白兔，被凶猛的野兽紧紧盯着都毫无知觉。
“你会后悔的。”
“嗯？”
夏之焉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在耳边低语。
她从未听过他如此邪魅的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引她一步步沉沦。
下一秒，只觉脚上一软身体一沉，她便失去了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夏之焉公主抱抱在怀里，回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开了门，房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卓霜然原本就热得满面通红，房内的热气似乎萦绕在鼻子之间，热得发烫。
勉强挂在手臂上的外套随着移动，衣服掉落在地上。即便是黑暗中，她的肤色仿佛反射着他眼中的熠熠生辉。
“夏……”气息憋到极致，卓霜然重重吐息。明明没有喝酒，怎么脑袋晕晕的就像喝醉似的？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目光过于醉人吧。
“嘘。”夏之焉示意她噤声，轻巧地将她放在床沿，一手扶住她的背让她靠在床背上。
以至于她的视野中只有他。
她闭上眼睛，预料中的亲吻到来，及时满足了因炙热而干渴的口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裙摆已经缩起盘踞在腰间，好在她穿了厚厚的裤袜，不至于风光尽显。只是他抵在腿间，如隔靴搔痒，心底的异样之感愈发难以抑制。
会不会就这些，一直到最后呢？
夏之焉亲吻的力道越来越重，抱得也越来越紧，可她却不觉难受，反而觉得很新鲜。
房间里少了月光比外面的沙滩更加幽暗，小夜灯的亮光微弱难以驱散夜魔的肆虐。
双手不受控制，无意识中她挠着他的脖子，明明想要推开他的，不知怎么拉了拉他的外套。
“胆子越来越大了。”片刻停顿，夏之焉略微起身。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异样吐息还有情绪不明的眼神。倒也是这个停顿她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是有多么糟糕。
他居高临下，她仰躺在床上。
虽不至于衣衫不整，却也仅仅是虚掩着风光。
好在该裹的地方裹得严实，他没有逾矩，她亦没有任何表示。
“我……我怕……”她感到自己不住地颤抖，因为他毫不收敛的目光。
“怕什么？”他却明知顾问，单手搭上外套的领口，仿佛要释放出诱饵，引诱她自投罗网。
卓霜然移开目光缩了缩腿，本意是想离开他的目光聚集处，却不想裙子的摩擦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然而，她自己却没意识到。
夏之焉一怔，如此自然的引诱又有谁能把持得住呢？
他紧紧扣住自己的手指，用理智压抑冲动。本就想吓唬吓唬她而已，这下完全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我……我怕黑。”她唇角翕动，几乎呜咽着出声。
“所以……”夏之焉俯身，紊乱的气息吹在她的脸颊上，“你喜欢开着灯？”
轰——
难道他是在问自己……？
卓霜然脑子里自动补充了他缺乏主语和动词的话语，形成一句让脑子陷入混乱的句子。
“我……我……”她已经紧张地无法成句，想否定却又说不出来。
由于她没有立刻否定，他已经慢慢朝她的方向靠过来了。
完了，误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