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之后的几个月，落烛言上午翻看各派系的魔法书，下午用10次爆裂之炎把后院的空地烧过一遍，然后阅读炼丹制药的书，并自己尝试着炼制，生活过得十分充实。
然而，几个月后的某个晚上，他突然发现自己背上有点痒。
有意思，身为魔主的他已经很久没被蚊虫叮咬过了，哪只蚊子这么大胆？
落烛言没多在意，继续过他充实的研习生活。
本以为背上的瘙痒很快就会消失，没想到，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瘙痒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
某天夜里睡觉翻身的时候，落烛言甚至感觉到了痛——他被痛醒了。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一脸委屈地向若月母亲求助：“母亲大人，我背上好难受，您帮我看看？”
“行，衣服脱了，我看看。”
落烛言听话地脱掉上衣，背对若月。
若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然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
落烛言光滑白皙的后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排红痕，是竖着的，还挺对称。
仔细看，红痕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肿块，就像对什么东西过敏了一样。
让孩子自己洗澡的弊端这就体现出来了。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出现多久了，看着很疼的样子，若烛居然一直忍到现在才说。
若月试着对他用了【三阶魔法·水之愈疗】，症状似乎好了一些，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这玩意儿出现多久了？”她问。
“三个月？”
从他发现的那一天开始算，是三个月没错。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若月心疼了。
“因为之前症状没这么严重，我以为很快就能自愈，不想劳烦母亲大人。”落烛言回应完，发现若月对自己用过魔法后，他背上的瘙痒和疼痛并没有完全消失，便迟疑着问了一句，“母亲大人也治不好吗？”
“如果是蚊虫叮咬或者过敏，我分分钟就能治好。”若月说，“治不好的话，只有两种情况：一、你要死了；二、你离死不远了。”
落烛言：？？？
“母亲大人，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
“谁说我在开玩笑了？”若月一本正经地回应，“水之愈疗这个魔法，原理是大幅增强你的自愈能力，让本就有可能自己长好的伤立刻长好，当初我就是用这个魔法把只剩上半身的若霞救回来的，如果这个魔法不管用，那只有两种可能：一、你的伤病无法自愈；二、你的伤病非但无法自愈，还会继续恶化——可不就是你要死了？”
“那……我该怎么办？”落烛言害怕了。
前世的他就没怕过死，如今想来，那是因为他没什么可失去的，死就死了，反正谁也不会为他流半滴眼泪，鼓掌叫好的人倒有一堆。
可这一世，至少现在，他还不想死。
好不容易才拥有家人，至少让他保护他们一辈子。
见落烛言露出了一副不舍又落寞的表情，若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落烛言：？
母亲大人？您这时候笑合适吗？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若月说着，突然抬高声音呼唤，“若霞！”
“来了！”若霞“咻——”的一下就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脚力之猛险些把地板踩出坑来。
在落烛言茫然的视线里，若月指着他的后背对若霞说：“若霞，你弟弟身受重伤要死了。”
若霞听完，呆愣了一瞬后，抱住落烛言“哇——”的一下就哭了。
落烛言，面无表情。
好的，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若月说他快要死了的话是在逗他。
母亲大人虽然靠谱但十分过分。
落烛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家哥哥的狗头，安慰道：“哥哥，我没事。”
“可是，可是你背上，看着就好疼呜呜呜！”若霞边哭边说。
大概是见他哭得太伤心，若月母亲也过来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好了好了，是母亲大人不好，母亲大人不该逗你，别哭了。”
落烛言：“所以我到底是……”
“你看看你哥哥的角。”若月母亲打断道。
落烛言依言看向若霞额上的角，发现他那只角的周围红肿了一圈。
他微微一愣，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我也在长什么东西？”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若月说，“事实上，目前为止，还没有你母亲大人的水之愈疗无法治愈的伤病。”
顿了顿，她换上温柔的语气：“我的水之愈疗虽然没法‘治好’你们，但能帮你们减轻伤痛，以后每晚我都会对你们用一次这个魔法，让你们睡得舒服点。”
落烛言：“嗯，麻烦母亲大人了。”
若霞：“所以若烛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落烛言：“……不会。”
……
两人的“症状”持续了一年多。
一年后，若霞额上那只黑色的角有半根手指那么长了，是落烛言可以一把握住的程度。
妖鬼的自愈能力本来就强，再加上有若月母亲的水之愈疗，所以这一年里若霞吃好睡好，该干嘛就干嘛，额头就跟没肿过似的。
落烛言的情况就有点糟糕了，一开始只是瘙痒+有点痛，后来是稍微碰一下就会产生非常尖锐的疼痛，以至于只能趴着睡，也不能穿衣服、盖被子。
再后来，他稍微动一下就会痛到抽气。
要知道，前世的他，被天雷劈成灰烬都没发出过一声惨叫，这一世居然会因为背上长个东西而痛到抽气。
不过到了这个阶段，他背上究竟在长什么已经初见雏形了。
“是翅膀哦~”若月母亲一边小心地用润湿的毛巾给无法动弹的他擦身体一边说，“原来我们的小若烛是只小鸟啊，将来可以用翅膀飞，气死那些风系魔能师！”
落烛言：“……”
母亲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您的副派系也有风？
话说回来，鸟么？
落烛言想起了自己的母皇，她是第一个在他面前使用魔法的人，他永远记得她把手伸到他眼前，轻声念诀的样子。
她用【一阶魔法·凝冰成形】捏了一只小鸟给他看。
他当时还奇怪过为什么是鸟。
原来如此。
至于为什么他捏的是莲花？
因为他喜欢。
……
落烛言背上的疼痛消失，是在若霞额头消肿两周后。
神经长好了，翅膀能动了。
但是刚长好的小翅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羽毛也长得七零八落的，并不足以支撑他飞起来。
他真正能用翅膀飞行，是10岁之后的事。
10年一晃而过，10岁的落烛言人变高了，头发也变长了，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脸现在有了清晰的轮廓，变成了一个精致的小美人，还继承了母皇的几分妖艳。
他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所以没有像哥哥那样把头发扎起来，而是任由一头夹杂着丝丝缕缕红的黑发披散在身后。
出门之前，他拿起若月母亲的镜子照了照，看着镜子里这张妖艳的脸，不知道槽该往哪个方向吐。
魅惑的桃花眼，红色的眼影，眼角处血滴一样的红色花纹，真是越看越不想承认这是这一世的自己。
想他前世那么英俊潇洒，这一世居然漂亮得快赶上若月母亲了。
算了算了，10岁他还没完全长开，脸颊的弧度柔和点很正常，等他长大了，一定会变得跟前世一样英俊潇洒的！
这样安慰了自己后，落烛言放下镜子，走到屋外，熟练地脱去上衣系在腰间，然后一对血色的羽翼“刷——”的一下在背后展开，落下两片毛茸茸的羽毛。
“母亲大人，我出门了。”他用有些清冷的少年嗓音说着，听到屋子里的若月母亲“嗯”了一声，这便挥动双翼窜上高空，飞往了附近的魔法商城。
“他干什么去？”整个人拔高了不是一星半点的若霞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地上的羽毛，小心地捡起来，收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
妖鬼一族也都是美人，不过跟妖艳的落烛言比起来，若霞还是用“帅”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13岁的他已经长得跟若月母亲差不多高了，身姿挺拔、玉树临风，狭长的眼眸隐没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给人一种隐秘而危险的诱惑力，脸颊的弧度比落烛言要削尖不少，俊俏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若月看他一眼，一边感慨“不愧是我的孩子”一边回应：“他嫌每次飞都要脱衣服太麻烦，想去魔法商城买几身露背的衣服。”
“这样啊，怎么不用瞬间移动过去？”
“是我不让用的，他还小，还是别让太多人知道他会三阶魔法比较好。”
“嗯，母亲大人说得对。”
“对了，你炼器学得怎么样了？”
“……”若霞抬头看着空中的云，沉默。
今天天气真好。
若月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落烛言这次去魔法商城，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买衣服，还想把过去十年花的钱都赚回来。
——这十年里，他可炼制了不少东西。
其实他早就可以去了，但为了“收敛锋芒”，一直到今天才坦白自己偷偷制作了不少丹药、药水和药剂。
若月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又是什么时候制作的。
这个小家伙明明几周前还在跟自己的翅膀打架，一天摔十次的样子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母亲大人。”忽然，若霞试探着开口，将若月的思绪拽了回来。
若月“嗯？”了一声看向他。
“魔能学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若霞好奇。
“学习魔法的地方。”言简意赅。
“学院里的导师，有母亲大人教得这么好吗？”
“哦呀？原来我教过你们什么吗？”若月笑道，“若霞啊，想嫌弃魔能学院的导师，还是等你成功入学了再说吧~”
“入学考试，很难？”若霞嘴上问着，心里有数了，“我会全力以赴，不让任何人伤害若烛的。”
若月：？
等等，难道不该是全力以赴通过入学考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