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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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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得过河。”冬云在信上说过破庙后面过了河,就是镇上的坟地,所有人都会葬在那。而且在桃树那他们没有遇到过危险,说不定是因为那是她们唯一美好的记忆,有美味的桃子吃,爹爹还活着,而她们,等到桃树长大就会有数不清的桃子摘,每年都能吃到桃子,再也不用去偷别人家的了。所以那个地方,可能是这里唯一安全的地方。陈遂被颠的实在受不了,又拍了拍沈星河的小腿。

    “又干嘛?”语气更差了。

    “放我……下来。”话音刚落沈星河就把他扔在了地上,陈遂爬起来,浑身疼的要命但还是忍痛追上前。“谢谢你救了我。”陈遂发自内心的感谢。沈星河没理他他也不在意,默默的在心里记下了对方的恩。

    随后他向几人说了一下信的事,和自己的猜想。这期间四人已经顺着水声来到了河边。

    “这……游过去?”陆生脸色苍白的问,这几人中间他体力最差,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游过去。

    其实这河算不上宽,水流也不急。但是这个梦里一直就很阴森湿冷,他实在不想再下到冰冷的水里。

    沈星河倒是无所谓,他面无表情的站在河边,随时想摆脱这三个拖油瓶自己先过去。

    陈遂想找找有什么能过河的工具,镇上的人不可能都是游过来的。随后就听一旁的吴乌雾喊道:“这里有条船!”他嗓子前面哭哑了,这会儿说话声音快哑没了,好在陈遂离他近,听清了他说什么。

    他们两人将竹筏拖过来,吴乌雾抢过陈遂手上的竹竿率先上船。

    “我来划吧,学弟你好好休息。”他背对着陈遂低声说,握竹竿的手用力到发白,但还是摇摇晃晃的站在了竹筏前端。学弟在危机关头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救他,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些人里只有他最弱,他不是不知道,因此不想再拖累大家。

    “我不会划船。”陆生说着,第二个上了船,站头站尾都太危险了,他不想。

    沈星河没动,他看了一眼陈遂。陈遂拿起另一根竹竿,示意沈星河先上。于是几人就这样出发了。

    河不宽,很快就到了对岸。以防还要再过河,他们将船拴在河边。

    “我记得信上说大坟地在河对面,我们从对面过来,应该就是她们种桃树附近。”陈遂在最前面领路,他们几个沿着河道走,两岸都是高高的芦苇丛,走的很费劲,有些芦苇甚至要盖过他们。他一面仰着脖子看路边有没有那株桃树,一面又有些担心这芦苇丛里会不会窜出什么东西来,一时间走得额头都冒了汗。

    吴乌雾一言不发的走在他身侧,用从船上带下来的竹竿替他拨开身前的杂草。陈遂注意到他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刚准备说点什么,就听见吴乌雾小声的哭起来。

    “怎么了?”陈遂压低声音问,不想惊动后面那两人。

    “呜呜呜……学弟,你说……这草丛里会不会突然窜出蛇来?或者我们会不会走着走着就踩到死人啊?呜呜呜……我越想越害怕……”

    “……”陈遂停下脚步,眼神有点复杂的侧头看向吴乌雾,他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刚才也在担心这个呢。

    “嗯?不……不会真的……真的踩到了吧呜呜呜……”吴乌雾见他停下,瞪大了眼慢慢的低头去看脚下,还好什么也没有。

    “不是……”

    “发现什么了?”陆生皱着眉头问前面的两人。走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下,这芦苇草丛走的身上又痒又难受,他只想快点离开这处,偏偏前面这傻子又开始哭起来,他看到就烦。“你又哭什么?”

    “我……我……”吴乌雾我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自己害怕。

    “没什么。”陈遂摇摇头,刚欲解释,陆生就打断他:“没事就继续走吧,这鬼地方难受死了。”他挠了挠脖子,语气有些急躁起来,看得出确实在芦苇从里走的难受。

    “不用。”

    “不用。”陈遂和沈星河两人同时说道。陈遂看了看一旁的沈星河,知道他也发现了,就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到了。”

    “你们看。”他手往右前方指了指,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能看见开满了桃花的枝丫,和隐在树后的屋角。

    “那就快过去啊,你们都楞在这干嘛?”陆生不解的看了看几人,转身想过去,这草丛他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等等。”陈遂拦住他,迟疑道:“我们之前过来时,这树……这树没开花,而且那屋子我们走的时候是塌的。”而现在那屋子好好的,桃树也开满了花,不知道冒然过去安不安全。

    “难道不是这里吗?这树开满了花,屋子也是好的。”吴乌雾紧紧的抱着竹竿,望望桃树,又看看陈遂。

    陆生见另两人都在看陈遂,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心里有些不满:“你不是说那里是安全的,两女鬼不会破坏那里吗?怎么房子还会塌?”

    “我弄塌的。”沈星河啧了一声,嘟囔道:“你们都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他说完就走,不等其他几人废话。

    原来那破庙是他弄塌的,陈遂还一直以为是那声巨响造成的。

    几人在芦苇从里等了等,不一会儿就看到桃花从间一道身影站出来,冲他们招了招手,又很快隐入花间。

    沈星河从树上跳下来,另外三人正好走过来。吴乌雾和陆生都进到破庙里面去看,陈遂想着上一次过来他就没进去看过,这会儿正好去看看里面有什么。跨进门槛的一瞬间周围突然多了许多声音,前面进去的陆生和吴乌雾也不见了。

    ???这是?

    他原本扶着的木门框变成了石筑的月洞门,身后沈星河还在,但是桃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造型奇艺的石山和松树景观。他面前是一个庭院,种了花草,院子正中间是一套石桌石椅,后面是回廊,廊檐雕花,很精美。

    一群姑娘的笑声传来,几个穿着粉白花裙的姑娘从回廊的一头出现,她们手上抱着一个个小竹篮,里面堆满了颜色各异的线团。

    几个女孩说笑着从陈遂身旁走过。

    “冬云?”陈遂发现走在最后的那个身形纤细的女孩子,眉眼和他之前在山路上见到的那个浑身插满树枝的女人很像,难道是长大后的冬云?

    那个疑似冬云的姑娘停下脚步,回头朝他这边望了望,和杜鹃很像的眉眼带着些疑惑,她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她。

    “冬云,快过来呀,在那儿发什么呆呢。”前面一个姑娘发现她没跟上,远远的招呼她,脸上带些婴儿肥,笑颜如花。

    “诶,来了,飞兰姐姐。”冬云笑着追上去,叫飞兰的姑娘那胳膊撞撞她,取笑道:“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想情郎了啊~”

    “才没有,你净取笑我。”女孩子们打闹着身影消失在石山后面。

    这是……又进了幻境?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进来?陆生和吴乌雾哪儿去了?他俩还安全吗?满腹疑问间,沈星河来到了他身旁,示意他跟上去,两人才迈开一步,周围的场景又变了。

    这回他们在一处花园里,开满了芍药花。旁边有个大湖,湖水碧绿,湖心处有一亭子,垂着白纱随风飘动,亭子里有好些人,不太看得清。

    “过去看看。”

    “嗯。”陈遂跟过去。

    ……

    “这荷包好看,你绣的?”一位穿着水红长衫半倚在垫了软垫的长椅上,面容十分姣好的女子问道。她手上正拿着一个精致的荷包,欣赏着上面绣的一只花猫。这猫憨态可掬,活灵活现,确实绣的精细。

    “回夫人,是。”一旁的冬云恭恭敬敬的回答,她今天和飞兰本来正在整理绣线,刘妈妈突然叫来她俩,一路上胆战心惊,生怕是犯了什么错。这会儿两人都低着头,不敢多言。

    面前这位是府上最受宠的三夫人,刘员外的心头爱,连大夫人都不敢拿她怎样,冬云更紧张了,悄悄的绞紧了手指头。

    哪知道前面这位美艳的夫人轻笑起来,声音婉转动听:“你不要怕,我呀,就是喜欢这花猫喜欢的紧,听刘妈妈说是个小丫头绣的,就叫你来看看。”

    “是飞兰姐姐教的好,夫人喜欢奴婢备感荣幸。”冬云欠了欠身,依然恭恭敬敬的回答。

    三夫人端起面前精美的茶盏,喝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冬云在一旁低着头,悄悄的偷看,心想这三夫人真美啊。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

    三夫人放下茶盏,又靠了回去,“你俩,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是,夫人。”飞兰抢先应下,刚才一直紧张没回上话,都叫冬云应了去,现在知道夫人不是问责是打赏来了,她有心想攀上三夫人的高枝,万一日后叫老爷瞧上了,她说不定就是四夫人了。于是大着胆子去看三夫人,脸上带着巧笑想博得夫人的好感。

    冬云也应声抬头,垂着目光,任三夫人打量。

    三夫人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看了看,纤纤玉指一指冬云:“你明儿个,就到我院子里来服饰吧,刘妈妈,给两位姑娘打赏些吃食。”

    闻言冬云还没反应过来,去三夫人院里服侍,会涨工钱吗,快入夏了,她想给杜鹃做身新衣裳送去的。

    旁边的飞兰听到这话可笑不出来了,但也不敢造次,只得低下头恨恨的咬紧了薄唇,这三夫人定当是嫉妒她年轻貌美。

    刘妈妈心里明镜似的瞧着这两人各怀心思,不屑的在心里笑了笑,出声呵斥道:“还不快谢过夫人!”

    “谢夫人!”

    “谢夫人!”两个姑娘连忙跪在地上叩谢。三夫人摆摆手,刘妈妈告了退将人带了下去。

    一行人穿过两人,没有一点阻碍的过去了。倒是陈遂冷的打了个寒颤。他抚了抚自己的胳膊,指指亭子里那美妇人,轻声跟沈星河说:“这位三夫人我见过,她被吊在那颗大杜鹃树上。”

    “嗯?”沈星河不解?树上吊了那么多人,多一个三夫人又算什么?说不定是镇里坟地不够都给吊树上了呢。

    “我们刚到坟地的时候,我看到刘员外的墓了,旁边还有大夫人和二夫人。这三夫人这么受宠,怎么会没葬在一起?最后还吊在了树上?”陈遂耐心向他解释。

    “这说明,葬他们的人比较恨三夫人?”沈星河反问,人世间这纠葛不清的情感真是麻烦。他最烦去缕这些。

    “难道是飞兰?她因为嫉妒恨三夫人?或者……”陈遂想到了冬云的信。她撞见了三夫人与楚均的幽会,最后又惨死,肯定也跟这三夫人脱不开干系。

    “嗯?或者怎样?”沈星河耐着性子等他说完,但陈遂却沉默了,有太多疑问,陈遂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这些,跟你要找的东西有关吗?”最后问出的却是与刚才所见无关的问题。

    “不清楚。”这人问题真多,不过看在他帮自己找东西的份上,还是勉强回答一下吧。

    “……那你以前是怎么破梦出去的?”陈遂被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回答噎到,换了个问题。他自己说经常要进出这样的梦,难道都是这样耗在里头吗?

    “每个梦的出去方法都不一样,只要你够强,直接毁掉梦或者杀了梦里的人就出去了。”这很难吗?所以他才在这梦里丝毫不着急,也不在乎这女鬼的执念是什么。反正想出去杀了她俩就是了。

    “……”再度被噎到,所以他不但不清楚自己找的是什么,还非常简单粗暴的破梦,“那你进梦的意义是什么?”

    “找东西啊?”他是傻子吗?不是告诉过他要找东西了吗?

    “但你这么久一直没找到,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就是因为他没有了解成梦的缘由和成梦之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东西被人藏进了梦里,怪不得这么久没找到。陈遂开始有些同情他了,这沈星河可能脑子不太聪明。

    “所以才一直进梦啊。”这陈遂多半是个傻子吧,听不懂他的话吗?

    “那你一直进,一直杀?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找东西啊!”

    “……”

    “……”

    就在两人眼神复杂的互相对视,用一种对方不够聪明是个傻子,要多忍耐多包容的心态安慰自己时,他们周围的环境早已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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