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榄X沈初蔓(八)
“段以珩到底怎么回事。”
隆冬时节医院繁忙,宽阔走廊人来人往,沈初蔓见到徐榄从病房出来,提着保温桶走上前。
想起小朱那次事故,本该待在医院的男人却出现在警局,沈初蔓随口问道:“这人又擅自从医院跑出来了?”
徐榄双手插进白大褂,高瘦的人挺拔落拓,闻言垂眸看人,唇边带笑只淡淡吐露一字问句:
" """"又"""" ? "
沈初蔓望进男人笑眯眯双眼,心里咯噔一下,偷腥丈夫被抓包似的连声解释:“你可别误会,我上次见到他是因为助理有事去警局——本人才没有主动联系前男友的习惯。"
大概是做错事没底气,连沈初蔓自己都说不清缘由,被徐榄温和笑眼看着也只觉心虚,话毕又补充道: "你要是介意,我下次再见到他,第一次时间就给你电话汇报好吧。"
徐榄静静着眼前轻轻撅起嘴,半嘟囔半撒娇着同她妥协的沈初蔓,眼底笑意越发浓厚。
若不是这场他精心策划的睡局,以沈初蔓的个性,怎么会跟他说一句服软的话。
幸好,她性子单纯,某些方面算是相当好骗。
幸好,他们自小亲近,她也从不对她多加防备。
幸好,至少从那晚的反应来看,她很喜欢他的身体。
幸好,这场长久到他快算不清时间晦暗喜欢,终得一丝一毫阳光照耀。
“没关系。”
徐榄抬手轻推金丝镜框———上次他发现沈初蔓近来有让模特带眼镜的癖好,闻声贴心道: “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不会限制你的社交交友。”
话头微顿,只见男人微微一笑:"即使你前天才刚睡过我五次,今天就关心前男友,我也完全不会介意。”
沈初曼: “…
周围不管有人经过,徐榄说这话时也丝毫没想过避讳,音量不曾刻意压低,像是生怕旁边路人听不见他刚被睡过一样。
沈初蔓其实不喜欢徐榄这样说话,可毕竟错在自己,她只得安抚地举起保温桶,换话题道:"我炖了冬虫夏草羊肉汤,补肾强腰的,趁还没凉你喝一点?”
话毕还不由朝男人腰侧看去。
不下来,看的沈初蔓都眼馋,吞咽后忍不住道,“也给我尝一口呗?”
“不给。”
徐榄动作麻利将桶内仅剩的小半碗全倒进自己碗里,仰头一饮而尽,和煦笑容也有些绷不住:“下次吧。”
“……小气鬼,下次再也不要给你做饭了。”
没吃到自制美食的沈初蔓不满小声抱怨,拿起筷子气鼓鼓戳盘中大米饭时,徐榄放在桌面的手机忽地震动。
她下意识抬眸瞥了眼,就见男人屏幕上清晰显示着来点人姓名——相亲杨小姐。
杨小姐?
没记错的话,她在海边喝醉的那次早上醒来,徐老爷子安排徐榄去见的相亲对象,似乎就是姓杨?
上次他不是都说了不见,怎么两人看着还是有联系?
“小七。”
食堂环境嘈杂说话声不断,徐榄低声仍旧清晰字字入耳。
沈初蔓见男人从容不迫挂断电话,沉默半晌,忽地问她:
“睡我的感觉还好吗。”
"??"
沈初蔓刚吃进嘴的饭菜险些喷出来,眼皮狂跳时,就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张纸,四目相对后朝她微微一笑: “别怕,只是需要你帮我做一个选择而已。”
“关于睡我这件事,”桌面手机再次开始震动,这次徐榄便由着它响,深邃温和的目光看过来,
“你想以后继续睡我,还是想以后别的女人们睡我。”
沈初蔓看着男人一副“我的贞洁洁由你操控”的笑眯眯模样,正极力忍下朝他脸上泼水的冲动时,徐榄已经施施然接起电话。
“徐先生您好。”
听筒传来的声音如照片长相一般柔柔弱弱,细声细气的谈吐最是大众男人喜爱的娇弱款: "很抱歉工作时间打扰您————”
“杨小姐,您确实打扰到我了。”
徐榄低柔有磁性的男声打断女生后半句,彬彬有礼:"我这边在等人答复,请问杨小姐可以稍等我十分钟吗。”
“啊好的好的,徐先生您先请忙。”
“谢谢你 十分钟后我会主动给你同由话谢谢您,十分钟后我会王动给您回电话。
相敬如宾的简洁对话三两句结束,沈初蔓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接起电话又挂断,目光再次听落在她身上,弯眉徐徐道来:
“老爷子出院后给我下达最后通牒,要么我下周带女朋友回家,要么我去和杨小姐联姻结婚。”
“小七,我的时间不多,”徐榄手托着脸撑靠在桌面,“如果你不想再睡我,我也好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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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
事到如今,连徐榄都能坦然接受既定发生事实,沈初蔓自觉她实在没必要再扭捏作态。
况且就算她没有那晚记忆,身体也不会骗人。
他们的身体就是无比契合,她也的的确确爽到了。
只不过粗神经如她,也难像某人般大庭广众下张口闭口谈睡人,言语略显委婉:
“我的意思是,我们继续这样的关系吧。”
徐榄闻言眼底笑意更深,手撑着脸不多过问“这样的关系”指代什么,浅浅付之一笑后,抬手伸出三个手指。
“那我有三个请求。”
周围人多眼杂,男人却熟视无睹般,自顾自说道:
“第一,期间你不许找别的男人。”
"我有没有过别的男人,你还不知道么,"沈初蔓不满轻啧一声,知道这人又在计较她撞见段以珩的事,嘟囔着,"知道了,以后一定和他保持五米远——真是无妄之灾。"
“规矩而已,以及我说过,我不会插手你的社交。”
徐榄身体微微前倾,撑着脸的手早悄然在桌下轻碰沈初蔓膝盖,游蛇般贴粘着光luo皮肤向上,面上笑容分毫不变:
“第二,我需要我们是公开的情侣身份,否则老爷子依旧会强迫我去相亲。”
找她睡本就是为了推脱联姻,公开关系听上去也是合理请求,且徐榄无论从人品相貌、或是财富地位,配沈初蔓都是郎才女貌。
“可以,”沈初蔓没多犹豫就一口应下,被温热大手触揉的心猿意马,被色所惑到甚至主动附加条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父母那边也会统一口径。"
“最后一个请求,”男人显然被她的答案取悦,手慢条斯理地缓缓向上,满足她所求,“我需要一个住处。”
“————准确些说,我希望我们能同居。”
“需要住处?”为男色所惑的沈初蔓终于恢复些理智,皱眉疑惑道,“徐家不是在h市遍地房产?你堂堂徐少,还能缺房子住?”
“那是徐家的房子,不是我的,”徐榄面不改色地说谎,有理有据道,“独立需要彻底的经济自由,医生的工资远不足够购置房产。”
“无功不受禄,按理说,睡我只能换取我们公开的情侣关系,”见沈初蔓面露犹豫,徐榄便悠悠补充道,“同居又是另一回事。”
只见向来斯文温和的男人,终于在此刻显露狐狸一面,笑容勾人: "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玩很多新花样。”
青梅竹马一夜之间变为py,自小当作哥哥的人现在三句不离做//爱,面对徐榄的丝滑无缝切换,沈初蔓总隐隐觉得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她似乎也适应的同样很好,并且对徐榄刚提出的提议十分心动。
将别墅备用钥匙交给徐榄的那一刻,沈初蔓突然懂得圈内富婆朋友包/养小鲜肉的快乐———该说不说,单是现在看徐榄一眨不眨地专注望向她,她就莫名觉得满足。
“你说的要求我都能保证,”身份变换后,沈初蔓觉得她也得拿出些金…主爸爸的架势,学着男人刚才的样子,也伸出三根手指。
“公平起见,我对你也有三个要求。”
徐榄垂眸把玩着别墅钥匙,话落抬头悉听尊便:"你说。"
“第一,不许再去相亲,什么杨小姐的赶紧给我断干净,”沈初蔓眯着眼睛看人,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懂?”
“在你之前,我没有过任何情感经历,”徐榄笑眯眯地回应,“同样,也只被你一个人睡过。”
"…你最好没有,"沈初蔓闻言第一反应又是不信,然后转念一想,她确实没听说过男人谈恋爱,继续道,“在我家住的时候,你得负责一日三餐,每周我会转给你一万块买菜。”
“好。”
"至于最后一个条件么,"沈初蔓沉吟片刻,忽地挑起红唇妖艳一笑,坏心作祟的伸手勾挑起徐榄下巴,故意刻意压低些声音,
“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你一周至少得给我睡四次。”
开玩笑,她可不花钱养闲人;既然是徐榄主动提出同居的,她也二话不说答应把人带回去,怎么可能把人放在卧室里吉祥物摆放。
当然得好好“利用”起来啊。
徐榄对条件倒是没有异议,却好奇其他情况: "如果我超额完成任务呢。"
“表现得好,当然还有额外奖励,”沈初蔓俨然已经适应金主爸爸的身份,桌下用高跟鞋尖轻踢男人小腿,“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她都有些迫不及待,身体微微前倾:“没事的话,你今晚就搬过来吧,其他东西周末我给你找搬家公司。”
徐榄深深望进她双眼,似是审视她是否真心,半晌倏地轻笑出声,遂即握过覆在他脸庞的小手放到唇边,低头亲吻在手背。
男人垂眸勾唇在笑,沙哑低声却听着发涩:"……小七,你不知这些话我等了有多久。"
环境太过嘈杂,沈初蔓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再抬头时,徐榄又变回那晶!笑容浅淡却蛊惑的模样,薄唇轻启,“我说,早点回来。"
“今晚我在家里等你。”
因为徐榄最后的话,沈初蔓一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尤其是下午,当她看着男模们身穿西装拍摄,脑海就不住浮现庆祝宴那晚徐榄一身正装的模样,昏暗中靠着墙身形挺拔,慵懒禁欲中又不失蛊诱。
哪怕后来在chuang上,她剥去他所有身外之物、急不可待想一探全貌,男人似乎都未曾表露过失控,三分钟的视频里也仅仅只是偏头抿唇,至多再低低闷哼粗/1/1喘一声。
想起那副不能更符合她审美的金丝眼镜、以及悬空轻颤不止的眼镜细链,沈初蔓只觉心底阵阵发痒,几次起冲动想给男人发消息,叫他回家后抓紧打扮好自己,乖乖等她回来。
算了,他腰痛还没好全,再加上反正人都弄回家,她想干什么也不着急今天晚上。
“……蔓儿?你怎么又发呆了?”
上方头顶传来摄影!师lany的呼唤,沈初蔓收回神思随意敷衍应了声,就见她丢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跳出徐榄发来的消息。
【徐榄:已到家】
【徐榄:等你回来】
“诶你突然是要干嘛?!还没选片呢,你现在就要走?”
耳边lany的大呼小叫听着沈初蔓耳膜疼,她草草扫过工作屏幕上的几组成图,言简意赅道:“1、4、5、7可以考虑,你从中再挑两组人拍下一套,原图晚上发我审。”
沈初蔓手边就是挎包,背上起身就打算走人:“家里有点急事,先走了。”
平日她是最不愿回家的,孤家寡人一个,每次下班就各种喊朋友吃饭去玩,直到深夜筋疲力尽才回去。
但现在仿佛一切都不同。
家里有人在等她,在殷殷期盼她回来。
而想到这个人会是徐榄,她忽地便对回家多了几分期盼。
徐榄买了沈初蔓爱吃的草莓蛋糕。
去蒂的草莓颗大汁水甜多,伴混着颜色艳丽的草莓酱将白色蛋糕装点,奶油丝滑却不腻,松软蛋糕中夹裹着酸甜的橙子果粒,一口咬下去,能同时平常到层次分明的几重味道在口腔爆开,各自鲜明又融合的极好。
餐厅里,沈初蔓用勺子吃着徐榄买的蛋糕,心猿意马地时不时偷偷抬眼打量男人装扮,回回都被当场抓包。
三两次下来,她也不再难为情,勾勾食指叫徐榄从对面坐到她旁边,探究目光反复流连在男人身上的衬衫肩。
如果说上次她设计的款式能挑起人兴趣,那么现下徐榄穿的这个,毫无疑问是勾引性谷欠的情趣款。
她回家不乐意穿鞋,赤着脚轻踢在男人脚背,随后沿着小月退一点点摩挲向上,意图显而易见:“腰还没好?”
“试试不就知道了,”徐榄长臂一伸,搂住女人盈盈细月要,将人稳稳抱在怀里月退面,侧目看她唇角奶油渍,勾唇笑,“甜么。”
后背抵着坚硬月匈膛,沈初蔓被男人笑容勾的有一瞬晃神,手拽着那根衬衫肩带,调情的话随口而来:
“试试不就知道了?”
望进女人水盈盈的眼,徐榄低低笑了笑,附唇贴上软嫩湿润的红唇,舔去奶油后却不再更多动作,在沈初蔓不甚满意的目光中,低低道:
“小七,我也想吃蛋糕。”
沈初蔓不假思索:“想吃就吃啊,我又没不让你吃——”
话音未落她便双脚腾空,被人轻松打横抱起来往楼上走,同时头顶响起男人沉沉笑声:
“好,那我们去卧室吃。”
一分钟后,沈初蔓看着床头摆满的器具与皮具陷入长久沉默,心中感叹她果然还是太年轻。
领带与皮带,手铐和特质捆绑绳一应俱全,甚至连只有在小视频里才出现在的器具,此时都完整出现在她卧室床头柜。
如此情况下,另一头格格不入的草莓蛋糕都被污浊,只是放在那里,都叫人觉得色1情。
沈初蔓收回目光,看向悠然坐在床边、笑吟吟看向她的徐榄,挑眉扯唇:
“那天晚上,真的是你第一次?”
“在你之前,我没有过感情和性生活————在这件事上,我永远不会对你说谎。”
徐榄拾手将她拉至面前,灵活指尖扯去那一角碍事的轻,j11薄,不紧不慢在她双唇附近游离试探,抬眸细细看她面染酡红,笑道:
“所以,这些东西不能取悦到你吗。”
沈初蔓不知多少次感叹,她怎么现在才发现徐榄这样妖孽的一面
不然怎么会白白吃素这么多年。
她自问色心不少,但毕竟毫无实战经验,面对眼前众多刺激选择时,一时难以做下决定。
“这些,小七是都不会用吗?”
激将法永不失效,某人慢悠悠的问话成功激起胜负欲,沈初蔓果断选择第一眼抓住她视线的手铐,不多废话就要锁扣在男人腕骨。
下一秒就感觉男人徘徊在她唇畔的指尖,正不安分地向内探进。
沈初蔓不由被刺激地弓起月要,清晰感受着修长手指在她脆弱的口腔内探寻摸索。
失语时分,只听男人低笑着附唇在她耳侧,得寸进尺道:“你刚才答应过我。”
“只要我想吃蛋糕,你就会给我吃蛋糕。”
原来蛋糕还能这样吃。
原来蛋糕除却甜,还能够这样温热滑腻。
原来徐榄这么喜欢吃蛋糕,以至于每口都要细细品尝回忆。
恍惚间,沈初蔓有时会觉得她在驯服一头看似温顺的疯驹,初起上去时总归还是乖顺,可当她疲急劳累时,男人蛰伏体内的暴戾因子就会被瞬间激发。
就这样,整块蛋糕终于还是被男人用心品尝完,连丁点甜酱都不曾放过。
徐榄之后抱她去浴室。
偌大浴缸里容纳十人都绰绰有余,激////战后的两人偏偏要挤在一处。
沈初蔓累的眼皮都抬不起,十分矫情地哼唧着使唤徐榄,从始至终都得叫男人抱着,脚就没沾过地。
吹头发时,她人已昏昏欲睡地东倒西歪,最终埋头靠在徐榄小月复,听男人在机器嗡鸣声中沉声道:
“周末不忙的话,和我回徐家见见老爷子吧。”
“行啊,”硬邦邦的月复月几触感相当不错,沈初蔓抬手抱住男人瘦劲的月要,喊了一整晚的嗓音又哑又软,
"老爷子知道我们真的在一起,估计要吓一跳吧。"
怀中人温软肤香,徐榄抬手轻揉她发顶,指尖穿插过她青丝: "嗯。"
毕竟连他都会在午夜时分时惊醒;
原来他们真的已经在一起。
其实对于沈初蔓而言,不管身份是不是所谓“徐榄女朋友”,回徐家都没太大区别。
徐老爷子对她近乎纵容的宠爱有加,连带着让徐家其他所有人都对她不敢懈怠,一家人从上到下,见到她都是笑脸相迎。
周末徐家人照例回老宅用饭,沈初蔓和徐榄为了早起,前一天只做到凌晨两点就早早睡下,隔日中午起床后就开车去往老宅,到的时候才不过下午三点,正巧是老爷子用茶晒太阳的时候。
将外套交给管家,两人共同经过长廊,前往后院花园的玻璃茶室————老爷子都是在那里喝下午茶。
认真说来,徐家也算得上人丁兴旺,徐老爷子膝下育有三子,其中大儿子和小儿子都是儿女双全,剩下的二儿子———也就是徐榄父亲,如何也有一个儿子。
更不用说徐榄的五个表堂兄姐妹们,各自也都已经成家生子。
徐家产业是徐榄父亲一手发扬光大,再养着等同废物的两位兄弟,以及他们的草包儿女。
这样看来,徐榄倒是子孙辈里,唯一个拿得出手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同样是子孙辈里,唯一一个没结婚生子的。
对很多老一辈而言,管你再年轻有为富可敌国,只要年纪上来还没结婚生子,那就是罪不可赦。
很不幸的,徐老爷子就是这样的人,读书时还好,近几年是越发看徐榄不顺眼,找个机会就要骂上他两句。
“是蔓蔓和小榄来了?快快快,这边刚泡上一壶上好的新茶呢!”
闻声赶来迎接的是徐榄的三婶,热情地赶上前邀请两人落座: "你哥他们带孩子在高尔夫球场呢,回来估计还得等一会。”
旁边的大婶也连忙为两人端上茶水,脸上堆着笑:“可不是,大家都没想到你们这么早来——要不我现在叫你大哥他们回来?”
“不用,”徐榄淡笑着敷衍,手探上紫砂茶杯试温度,确认不烫才递给沈初蔓,”要尝尝么。”
"行。"
沈初蔓不动声色地观察旁边两位女性长辈对徐榄的态度,心里隐隐觉得惊奇。
虽说这几年她在f国没再来过,可印象中她以前遇到这两位婶婶,对徐榄说话可都是趾高气昂的。
这么才几年过去,态度就一百八十度掉了个个?
“臭小子一如既往没礼貌,看见人也不知道打招呼,这是当我老头子死了?”
主座的徐老爷子重重将茶杯在桌面一放,习惯性地又想骂人,见沈初蔓在旁只好忍下去,和蔼冲她笑着:“蔓蔓啊,你都好久没来老宅了,是不是都要记不起了啊?”
“怎么会呢,我对老宅可是比自己家还熟。”
沈初蔓想讨好人时嘴巴最甜,几句话就把徐老爷子哄的满意地哈哈大笑,后来连两位女眷都加入话题,唯有旁边的徐榄始终沉默,含笑地看着她侃侃而谈。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话题一转突然变成孩子,两位早当上奶奶的婶婶们又被打开话匣子,说起孩子就半天停不下来,眉飞色舞。
徐老爷子满意听了会,余光扫过徐榄又开始嫌弃,懒得再说他便看向沈初蔓:"蔓蔓啊,你看你和徐榄都确定关系了,我们两家长辈就尽早约个时间见面,早早把婚期定下来。”
“我说你们俩今年也28岁,都是老大不小的年纪,结婚后赶紧把孩子生了,也算圆了我和你爷的遗愿,你说是不是?”
随着年龄渐长,结婚生子的话题也越发在沈家被提起,沈初蔓知道自家父母已经算开明、不着急她非要几岁结婚,但估计也接受不了她不打算生孩子的决定。
生育对于女性而言,在身体和心理、甚至在职场等各个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害,且沈初蔓对孩子并没有太多喜爱,再加上她自认不够成熟,所以至少在近十年内,绝对不会怀孕生小孩。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投入恋情的原因之————当然没看上眼是主导因素,她同样也认为大多数男性,无法接受伴侣拒绝生育的选择。
不过显然这话不能明说。
“商量结婚可以,但我们不打算要孩子。”
正当沈初蔓绞尽脑汁想委婉措辞时,沉默许久的徐榄突然在旁淡淡出声,面对发愣的老爷子微微一笑:“如果您实在想多抱几个曾孙,可以催堂兄他们再生几个。”
偌大茶室有片刻死寂,唯独发言人面不改色地倒茶喝水,还不忘问温声低头问沈初蔓,茶水会不会太烫。
几秒后,脸色涨红的徐老爷子再也不顾外人在,破口大骂道:"不生孩子?!徐榄你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不叫你爸扇你!"
老爷子刚出院不久忌讳动气,两位婶婶纷纷打岔劝和,努力帮徐榄打圆场。
“小榄肯定是年轻,还想再多忙两年事业,等人过30又不一样了,老爷子别生气。”
“可不是吗,我家女儿也是,几年前说什么都不想要孩子,你看现在么,二胎都要上幼儿园了。"
“不用替我圆场,”徐榄放下茶杯,脸上笑容淡了些,“和年龄工作没关系,我就是单纯不想要孩子。”
“徐榄!!”“”
这天简直没法往下继续聊,在徐老爷子一声高过一声的怒骂中,连沈初蔓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匆匆拉着徐榄从茶室离开。
空旷露天长廊有暖阳洒下,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甚是温暖。
沈初蔓还保持着将男人带出去的挽手姿势,随口道:“你话非得说的那么直白干嘛,随便糊弄老爷子两句不就得了。”
徐榄侧目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勾唇笑了笑:“这次敷衍过去,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只会没完没了。”
“人么,对于生育的话题,向来施加压力的对象都是女方;如果我不挑明态度,只要日后我们在一起,你随时随刻都要面对类似刚才的逼问和道德绑架。"
“我不喜欢这样。”
“小七,我希望你能一直无忧无虑地做你自己。”
四周环境寂然幽静,让男人低沉和缓的嗓音一字一句清晰落入沈初蔓耳中,也字字句句敲击在她心上。
原来刚才那番话,是为了她才说的这样决绝而不近人情。
没由来的,心跳倏地先是漏跳两排,紧接着又开始狂敲不止。
沈初蔓一时竟忘了他们情侣的关系只是谎言,在震耳心跳中停下脚步,抬眸定定望着男人,轻声问道:“那你呢。”
“徐榄,你真的不想要小孩吗。”
徐榄垂眸回望,眼底宠溺笑容依旧,半晌嗯了声:“你喜欢就要,不喜欢就不要。”
两人说话时,恰好有暖阳从云层中探头洒下层层光圈,铺落在男人的发顶与肩头,碎金般耀眼夺目。
“至于我么。”
徐榄深深看着面前他惦念二十多年的女人,最终只抬手轻摸她发丝,柔声告白道,
“我的人生里,只需要一个公主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