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水边二三事
这几日秦川一直待在平城，而玉池的一众人等已经继续北上了。
按银栀说的，他不入九境那就一直在这里待着。
这一待就是一直到冬至。
秦川走出房门，看着漫天大雪，自言自语道：“冬至不吃饺子是会被冻掉耳朵的。”
“你们家乡那边吃饺子啊。”银栀穿着素衣走到他身侧，伸着懒腰道：“我们家那里是喝羊杂汤。”
“而且据我所知这里也是喝羊杂汤。”银栀梳着头发说道：“入乡随俗吧。”
秦川嗯了一声，两人整理好衣冠后寻了个僻静的馆子。
他们两个人，银栀只要了一大碗羊杂汤。
等待间，秦川取来几张油饼问道：“食不食油饼？”
银栀掰了一小块，慢慢的吃了起来。
秦川看她打扮，打趣道：“不容易啊，假小子重新扮回大姑娘了。”
银栀今日难得换回女装，有了些女生样子。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男装方便打架而已，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吧。”
那碗分量十足的羊杂汤到后，银栀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剩下的全部推给秦川说道：“男孩子就多吃点。”
“你吃这么少吗？”秦川看看她的食量，称奇道。
按理说他们修行者修行时对能量的消耗极为可怕，食量一般超乎常人。
但银栀吃的这点东西，只怕寻常人都吃不饱。
银栀放下勺子，昂起脑袋指着自己脖子说道：“女生必须足够瘦才能显出喉结来。”
“一开始我也受不了，但慢慢的我就习惯了，吃多了反而不舒服。”
她这种淡然的语气背后有多少辛酸泪，是秦川无法去想的。
吃着，银栀问道：“你最近突破的怎么样了？”
秦川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道：“悟性有点差。”
“简单说就是，如果是可以口口相传的，我理解起来不难。但如果是纯靠个人感悟，这难度就有点……”
“你啊，平时也不动脑子，怎么老是一副用脑过度的感觉呢？”银栀轻声的教训着。
秦川十分的难堪。
他道：“我一会儿再去试试。”
“不曾困顿，何以悟道。”银栀淡淡说道：“这是正常过程，你慢慢悟，不用急。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
“嗯。”秦川点了下头。
太川江边，江流未冻。
秦川一如既往的坐在块石头上看着水。
水中大道，到底在何处呢？
从晨到午，他未悟。
渴了就喝几口江水，当然，得先看看有没有小孩往江里撒尿。
饿了就钓鱼上来，用内力烤熟了吃。
这些日子里，他已经从江里捞出来五个坠江的人了。
前些天还有个来冬泳的让他误打捞上来，气得那大哥开口就是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没办法，秦川只得一脚又把他踹回江里去了。
“我太难了！”秦川看着勾玉，愁眉不展的诉苦道：“老铁，我最近压力很大……”
癫子拿四个字打发了他：“莫挨老子”。
“就不能给点提示吗？”秦川幽怨的说道：“老师不过引路人不假，但我迷路了你们再给我引一引呗！”
“行吧行吧！”癫子叹气一声道：“真拿你没办法。”
“这样，我知道这江里有一条金色锦鲤。你如果钓上来了，我就告诉你。”
“区区一条锦鲤还不简单？！”秦川心道有门了。
他闭上双目，用天眼透过江水表面，仔细的探寻起来了那条金色锦鲤的下落。
不多时，他就寻到了那条金鳞，兴奋不已的他忙用念力将其逮住，送到手中。
正要开口问癫子话，却被刚好过来的银栀一把抓住鱼尾，扔回了江里说道：“你懂不懂规矩。”
“金鳞岂是池中物，钓到了就得直接放生。”
秦川目瞪口呆。
老子的金鳞，老子悟道时关键的提示……
没了，就这么没了！
他又探了探，再未找到。
金鳞这种有神性的动物，岂会给他故伎重施的机会。
秦川哭丧着脸把前因后果讲清楚。
银栀这才知道自己坏事了。
她忙道：“天气真好……我回去打个盹……你继续好好钓。”
……
另一边，太川江下流。
苟在一间无人要的破木屋里近一月之久的卧石上师终于被夏言冰跟李儒找到了。
卧石上师还活着，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你们两个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卧石上师没了之前那般盛气凌人的底气，但仍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整个天下面前皆豪横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她这二十年来招惹的人太多了，无论是神殿内还是神殿外。
更何况她被银栀废去了一切修为，成了没有用的废人。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会把神殿中人引来了。”李儒一笑，显得格外阴险。
气恼无比的卧石上师十分恨他。
当初她去找秦川的事，就是收到了李儒的信。包括许知远也是。
结果就是许知远死的不明不白，她落魄成了这样。
“上师，恕我直言，您现在太糟践自己了。”李儒缓缓说道：“您无论如何，都是神殿上师，在人间仍然没人敢对您不敬。”
“您为什么就没有想过东山再起呢？”
“说的简单！”卧石上师沉声道：“所有人都不是傻子。就算有傻子，但只要有一个不傻的知道了我的处境，那我就不会有活路的。”
李儒摇首道：“怎么会呢？莫非您觉得我很傻？”
李儒当然不傻，他甚至因为太聪明，聪明到了成为阴谋家，被天下第三门派的书院所逐出。
他拿出一枚丹药来说道：“此乃扶摇丸，可令人将境界恢复到最巅峰的时刻，并且迅速提升境界。”
看到这颗几乎绝迹于世间的药丸，卧石上师眼眸中多种情绪疯狂的涌动着。
无限的风光似乎只余一点很近的距离。
但她生生的给克制住了，谨慎的问道：“你会这么好心？”
“自然是有条件的。”李儒轻声说道：“我们希望您能用您的影响力，来召集些人来，把秦川与妖刀王给杀掉！”
“只要愿意，您就可以重回巅峰。”李儒呵呵了两声，“您可不要想着拿了丹药就反悔。实不相瞒，我敢给您，就代表了我不怕您这么做。”
卧石上师缓缓说道：“让我回到巅峰的话，不用你们说我也会杀了那两个魔宗余孽。不然我根本没办法活着回神殿。”
“好，老身应下你们了，且屈身一次，听你们指挥。”
卧石上师在人间的影响力大到可怕。
有她在，夏言冰就不缺人用。
一个针对秦川银栀二人的杀手组就这样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