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祝妈妈生日快乐
“妈，我饿了，今天吃啥好吃的。”
程诺一回家就喊了一声，倒不是因为饿，而是他知道，能给爱的人付出心里会有幸福感。
他想让母亲心里满足。
“狼刨肚子了，饿成这样，做你爱吃的土豆丸子。”
南芳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程诺取出给南芳买的新衣服，进了厨房：“妈，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又不是没穿的，买衣服干啥？你哪来的钱？”南芳半是嗔怒：“攒点钱给你娶媳妇呀，给我买这些干啥？”
“我挣的，一会儿告诉你怎么回事。”程诺拉着母亲到了里屋：“你试试，我外屋等你。”
南芳砸吧一下嘴，又埋怨了程诺几句，可衣服已经买回来了，她只好换上了新衣服。
一会儿南芳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格子衬衫出来了。原本就漂亮的她，经这身衣服的映衬，显得更有韵味。
“啧啧啧”程诺啧个不停，夸道：“妈，你真漂亮，真是便宜我爸了。”
“去，这个灰小子，”南芳有些不好意思，故用生气掩饰：“哪有儿子和妈这样说话的呢，你媳妇还没娶过，妈穿着这衣服不踏实。”
“啊呀，妈，我这半个月挣了6万多呢。”
南芳皱眉，先是警觉，随后担忧道：“你可别干犯法的啊，干啥能挣那么多？”
程诺解释道：“没做犯法的，和大海姐夫卖了点衣服，你放心吧。”
南芳紧张的心，放松了，她进了厨房，打开锅盖，翻了翻里面的土豆丸子，心说6万块能娶个媳妇了呀。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后出来问程诺：“魏伊是不是马上大学毕业了？看她好像挺喜欢你，你做手术时还来照顾你。”
程诺明白南芳的意思，两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
“妈，这事儿就别操心了，魏伊就和我妹妹似的，从小一起耍大。你放心，等我把外债还完，保准给你娶回一个好儿媳妇。”
“魏伊那丫头确实不错，妈这万一等不上……”
程诺打断话头：“停停……妈，这事以后再说，对了，明天你不能出摊了，我得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南芳疑惑。
“先不告诉你。”
南芳杏眼一瞟，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她开始更多的听程诺的安排，好像程诺成了她的依靠。
翌日，程诺带南芳去了大型商场，为此南芳埋怨了一路。
在程诺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用过像样的洗发水，都是便宜的地摊货；从来没用过像样的化妆品，都是别人拎包兜售的冒牌货……
他领着南芳进了一家品牌化妆品店。
南芳拽着程诺就要走，程诺硬把她拽回来选了一套化妆品。
导购在一旁劝南芳：“姐，孩子孝顺，你别屈了他的心。”
南芳砸吧一下嘴：“问题太贵了。”
“妈，谁规定你就不能用贵的，今天你就听我的。”程诺不顾南芳的感受，付了款。
南芳出了店真的生气了，她把程诺拽住：
“你让妈用好的东西，妈理解你的孝心。问题你想过没，妈能心安理得的用吗？你这不是让妈每用一次心疼一次吗？等你啥时候成个家，生活过好了，你给我买啥我用啥。那时候我用的多舒服。”
程诺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他只好说了些让南芳宽心的话：
“妈，这是最后一次，保证不会有下次。”
买完东西，程诺带南芳看了一场电影，说要把程东欠南芳的都补上。而南芳心里却心疼花这些钱，想到程诺还没成家，怕自己走了没人照顾他。
到了晚上吃饭时，程诺带南芳去了一家烤鱼店。
他这么多年竟不知道南芳爱吃烤鱼，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母亲吃过烤鱼，还是父亲告诉他的。
程诺叫南芳在座位等他，他去附近的蛋糕店取来提前预定好的蛋糕；回到烤鱼店藏身后，问南芳：
“妈，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不？”
南芳瞄了瞄程诺身后，思忖着：“给你过生日呢，没到时间呀？”
程诺把蛋糕放桌上：“妈，是你49岁生日呀。”
程诺点燃蜡烛让南芳许愿。
南芳四下一看，近旁的饭桌有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拘谨的合手许愿，草草了事。
程诺透过烛光，看到母亲是那样的美丽。
虽然他没见过天使，但他相信天使就是母亲的模样。
虽然他没见过上帝，但他相信上帝就是母爱升华。
南芳低着头，眼眶红了；儿子的这份孝心，足以抹去生活的不易带来的辛酸。
程诺说道：“妈，以后我每年给你过生日，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南芳含泪笑着答应了程诺。
好久没见母亲笑过了，这个“答应”对程诺是多大的刺伤，因为他知道母亲为了给他看病而不顾自己的安危。
南芳的生日过完，他们回到近郊时，没有月光；程诺担心南芳看不清路，牵起了南芳的手。
南芳感觉有些别扭，程诺感受到了，说道：
“妈，小时候你牵着我走，现在我牵着你走……你视力为什么下降这么多？”
“可能老了吧。”
“妈……”程诺顿了顿。
“嗯？”
“明天去医院吧，前段时间我去复查时就知道你头疼是怎么回事了；我联系好大夫了，咱们做手术。”程诺趁着夜色的掩护，滚烫的眼泪肆意的顺着脸庞滑落。
南芳停住了脚，程诺也停了下来，两人都沉默着。
良久，南芳说道：“先回家吧。”
“嗯。”
程诺牵着南芳的手在前面走，南芳跟在他的身后。
多年以前，那个下雪的傍晚，南芳被光头怀疑偷了衣服的那天；南芳牵着程诺的手在前面走，程诺跟在她身后。
雪花扬扬洒洒。
如今，那个孩子已经能扛起了责任。
如今，那个坚强的母亲老了……
母子俩牵手的身影轮廓，勾勒在了夜色里。